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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大清初年-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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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风声呼呼,身体如腾云驾雾,崇祯也不由暗地骇异,想不到李循方功夫之高,竟到如斯境地,难怪连鹤顶红那样的绝品剧毒,也要不了他的性命,而仅仅是令他毁容。

李循方倏然停下,把手里两个人一齐丢到地上。崇祯睁大眼睛环目四顾,惊诧得唤了出来:“煤山?”

他确定自己并没有认错,这里正是后苑煤山脚下,如果让他走,只怕走到半夜也摸不到山脚下,想不到被李循方挟持,不过片刻,就已置身此处,如此巧合,他想想竟是不由放声大笑起来。

李循方冷眼瞥着他,倒是不明白他在笑些什么,如此欢畅。

“多谢!多谢了!”崇祯朝他抱了抱拳,一转身就朝山上走去。才走出两步,脖颈间陡然一寒,一把利刃已然架上了他的肩头。

崇祯黯然收敛了笑意,语气里不觉带出了几分乞求:“朕可不可以到这煤山顶上再死?你有什么疑问,到了这山上,朕都知无不言!”

“万岁!万岁爷!万万不可啊!”太监王承恩恰好苏醒过来,听到这话,魂飞魄散,慌忙要劝崇祯打消赴死的念头。

煤山这头僻静无人,李循方本意是要寻清净之地了解他跟崇祯之间的恩怨,见有这太监在一旁也颇为碍事,便干脆顺了崇祯的遗愿,收回利刃,一把捉住崇祯的胳膊,丢下王承恩拔地而起,往山上掠去。

“万岁!万岁爷!”王承恩眼睛一眨便不见了李循方和崇祯皇帝的影子,惊得连声呼唤,拼命的也朝山上赶去。

从煤山一隅居高临下的往下看,只能看见火光处处,远远的外城,闯王军队的连营如同凭空多出来的小山包,堆得看不见尽头。

李循方可没有心情陪他看风景,一将他放下,就冷冷的道:“李某自问忠诚,对你从无二心,当年更是曾经拼死保住了你的性命,可没想到,最后却换来你一杯毒酒,连面也不见,就让人当场要某的命!救命之恩你不念也罢!某究竟何处对你不住,令你对某怨毒若此?”

看不清周奎、田弘遇的宅邸动静,崇祯已然心灰意冷,听到李循方这番责问,不禁哂然一笑:“杀一个人,必然有不得不杀的理由!朕乃天子,就得守护这身下的宝座,哪怕你曾经对朕有情有义,可只要你有一天威胁到朕,朕就算再不忍,也只好先下手为强!”

“好一个先下手为强!”李循方冷笑连连:“却不知你有何证据,能证明某有反意?就是某的义父,也未曾有谋反之举!”

“呵呵……”崇祯笑将起来:“你不懂!你心目中只有江湖那一套,却不明白身为帝王的难处!你义父,魏忠贤就算没有反意,可他却架空了帝王的权力,昏庸之君或许乐享其成,朕,却无法忍受!”

李循方默了一下,声音中透出了几分讽意:“帝王之术,在于平衡!某义父在时,挟宦官之力抗衡朝廷迂腐之臣!不知为天启皇帝做了多少帝王想做而因为遭受文武百官反对而未能做到的事!”

“而你,却弃了平衡之道,一门心思只想展示自己的能耐,妄图事事亲力亲为,视我义父为阻碍,雷霆剪除!”

“你这是以能臣的姿态在取代我义父的地位,而非以君王的身份,统御天下,如此作为,焉得不败!”

崇祯呆了一呆,他一向只当李循方是个武林高手,江湖勇者,做梦也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句句都叫人深思而有所悟。

李循方嘲讽的又说了下去:“你执政以来,想必已深有体会,某也不多说,就问你一句,某义父去后,你可领教了文武百官的厉害?”

“他们在你国难当头之际,任你喊得声嘶力竭,也不肯拔出九牛一毛,捐出少许银两以充国饷!”

“京城岌岌可危,分明南迁便可避祸,他们顾念自己的身家,却齐声反对!国内混乱,亟待整治的当头,分明只要与关外结盟,便可缓一口气,先安内后攘外,他们又是如何阻止的你?”

“嘿!如使某义父尚在,试问这班文臣岂敢藐视君王,朝堂之上,你又怎会沦为孤家寡人?”

李循方接连反问嘲讽,崇祯呆若木鸡,竟是久久无言以对。

 第二百九十八章 明亡(续)

煤山越来越黑暗,本就视之不清的山石花树愈发浓黑难以辨认,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意味着黎明很快就会到来,但崇祯却不晓得,自己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宦官没有后代,他们一般不会考虑去夺取皇位,翻覆朝廷,因此若用得好了,宦官就是皇帝用来对付文武百官的利器,用不好,那不完全是宦官的问题,得怪做君主的手腕不够。

李循方一字一句宛若钟磬,撞击在崇祯耳里,使他第一次对自己当初扳倒魏忠贤的做法产生了些许怀疑。

或许身为魏忠贤义子的李循方说话间未免失之偏颇,但崇祯却油然想到,若是当初大体方向不错,而手段再谨慎些、周到些,保存收拢魏忠贤一党势力,来跟文臣们相抗衡,那他未必就会走到今日末路。

可惜!世间哪有后悔药吃?

崇祯呆了半天,颓丧自嘲地哼笑一声,语气遗憾:“想不到你胸中自有韬略,若是你肯为朕所用……”

“李某本就是你殿上之臣,如何不肯为你所用?”李循方听得有气,魏忠贤固然曾经想过让他取代崇祯谋夺帝位,但他志不在此,多次拒绝之后,魏忠贤也不再勉强于他。

如果崇祯不是甫一上位就发动雷霆攻势突然对魏忠贤一党和他下手,他又怎会投效闯王,反跟崇祯作对?

崇祯凝望着他,冷笑起来:“你真肯为朕所用?那为何你所作种种皆是与朕作对?如此为朕所用,朕实难消受!”

李循方眉头一皱:“某自问对你并无怠惰违逆之处,何来与君作对之说!却不知你是听信了谁的谗言?”

如果崇祯鸠杀他不完全出自本意,而是听信了谁的谗言,那这人才是他的大仇人,这也便是他找上崇祯,打算挖掘追查的一条线。这时话赶话的正好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

“谗言?”崇祯不屑摇头:“朕也不多说,就问你两件事!一,传国玉玺是真的找不回来么?二,朕的侧妃苏浅兰,你身为她的师父,真的不知道她的下落么?”

李循方怔了一怔,疾声追问:“你如何知道这些?”

“朕自然知道!无论如何朕总是一国之君,自有忠诚之士为朕效力,别以为世上真有绝密之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崇祯愤然哼声道:“有此疑惑,如鲠在喉,教朕如何信赖于你!”

李循方木然而立,听到崇祯这番责问,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救过崇祯的性命,仍然要被他鸠杀!

崇祯性子多疑且刚愎自用,不起疑心则罢,若对人起了疑心,那就是连仔细查证都不会去做,直接就会对疑心之人处以极刑。没有对自己千刀万剐,而是赐毒酒全尸,已经是顾念了他的救命之恩。

“玉玺之事,朕也不追究了!林丹汗之妻携子降清,将传国玉玺也献给了鞑子头儿,既有此事,想必你追索失败的奏报并非彻词敷衍,算朕错怪了你!”崇祯语气一转,透出了浓浓的恨意:“但朕命你追查侧王妃下落一事,你也奏说无果!”

“身为她的师父!你可敢对天发誓,你真不曾私下瞒着朕,在朕的眼皮底下纵其离开?又或者朕命你追查她的下落,你真不曾消极懈怠、敷衍虚应了事?”崇祯加重语气迫问连连。

李循方深深吸了口气,对此,他真的无话可说,可崇祯就为了这事杀他,他心中绝不认同:“三宫六院之中少她一位侧妃,何关紧要!更何况以她的特殊身份,根本就不能做你的侧妃!”

“她,是不同的!”崇祯再一次想起了钦天监替他和她推算八字相合情况之后,对他提出的警告,得之,气运昌隆,失之,厄难不绝!

李循方奇异的望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何以会对苏浅兰如此在意,忍不住问:“有何不同?这世间比她美貌才高的,不知凡几,深宫内苑多她一人不多,少她一人,又有何妨?”

“情有独钟!”崇祯自然不肯以钦天监之言暴露自己内心开始倾向于相信命运之说,干脆就以这四个字堵住了李循方的追问。可这四个字冲口而出,他自己也迷惘起来,他真的就不曾动过心么?

李循方呆了一下:“即便,她不是我中原汉人,而是异族女子,你也不在乎?万一她身份败露,你也能扛着群臣舆论而保她?”

“你说什么?她不是汉人?”崇祯惊诧之极。

原来崇祯仅仅知道自己是苏浅兰的师父,并未知道苏浅兰的真实身份!李循方不觉失笑,反正事到如今,也不怕了,干脆对他坦白说出了真相:“她的确不是汉人,她的真实名字叫做哈日珠拉,姓博尔济吉特,是蒙古科尔沁最尊贵的格格,曾被林丹汗封为金刀郡主!”

崇祯一双眼珠子差点瞪出了眼眶,张口结舌呆望着李循方,难怪当初总觉得她气质高贵,胆魄过人,浑不似寻常女子,以至他印象深刻心动不已!原来她竟是一位格格!拥有成吉思汗的黄金血脉!

天命之人金刀郡主的名头,他其实是听说过的,想不到她就是那位传奇的金刀郡主!那她如今岂非正是关外那大清头领的皇后?难怪!难怪钦天监断言她能左右自己的气运,得之昌隆、失之厄难!

“李循方!”崇祯咬牙挤出了对面这人的名字,当初赐他毒酒的那股愤恨情绪在这一刻骤然全都化作了满腔怨毒。

“你是个混账!若使朕早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朕非但不会问罪于她,反而更会钟爱于她!即便为她失去所有百官的效忠,朕也无愧于心!而你……”崇祯狂吼着朝李循方扑了过去:“却误了朕的托付!误了我大明江山!鸠杀你,太轻了!你该碎尸万段,永世不得超生!”

李循方眉头微皱,随便拦了一下他状若疯狂的扑打,手中利刃划过他的发簪,一声脆响过后,乱发飞扬,生生遮住崇祯颜面,令他失去目标跌过旁边,树枝上的突刺“嘶啦”划破了他的衣衫。

崇祯扑了个空,才省起李循方一身功夫鬼神莫测,自己无论如何伤不了他,不由万念俱灰,跌坐地上绝望的笑了起来,笑声空洞而颓丧,事到如今,国破家亡,再追究当年是非,有何意义?

“嘿嘿!哈哈!你还问朕为何鸠杀于你,试问你先纵逃朕的侧妃于前,又有谋反之嫌于后,到如今更是助纣为虐,引贼入京,围困皇宫!就凭这些,朕鸠杀你一万次也觉不够!不够!”

崇祯恨恨说完,猛然脱下残破的龙袍,抛下煤山,只穿着蓝色的内袍,再拉开胸前衣襟,用手掌边缘在胸膛上划了一下,冷冷的道:“来啊!你要杀朕,来杀便是!”

“朕愿身化厉鬼,生生世世,追索你的性命!”说到最后一句,他那眼中流露出的恨意,竟是连李循方都感到了些许凛意。

崇祯视死如归,李循方反而没有了杀他的心思,对付一个穷途末路的疯子,杀他反而是在帮他解脱。他虽然对崇祯已不复当初那般刻骨的仇恨,却也不肯再一剑结果了他的性命,助他解脱。

“某不杀你!究竟谁是谁非,你就在这里好好反思吧!不要把一切罪过都推诿到旁人身上!”李循方说完,注视着崇祯倒退两步,收起利刃一个转身,朝山下飞掠而去,转瞬消失了影踪。

“怕了!他怕了!”崇祯怔愣片刻,先是失笑两声,继而大笑起来,大笑之后却转而变成了哀嘶,直到声嘶力竭。

不知不觉间,天边已出现隐隐的鱼肚白色,周围的光线渐渐明亮起来,黑夜就要过去,而黎明即将到来。

崇祯瞪着赤红的眼睛,呆立良久,山风将远处的声音的带到他耳边,恍惚间,他听到了内城门相继打开,闯王大军攻进皇宫的声音。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大明没有了!江山没有了!朱氏祖宗打下的基业,终于断送在他的手中!

他机械地撕下一幅内袍,咬破指尖,以血为墨,颤抖着写下了最后的遗书:朕自登极十七年,逆贼直逼京师,虽朕薄德匪躬,上干天怒,致逆贼直逼京师,然皆诸臣之误朕也,朕死,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

“万岁!万岁爷!”太监王承恩气喘吁吁,终于登上煤山之巅,呼喊着、搜寻着,终于在寿皇殿附近找到了崇祯。

可是,在殿外一颗老树枝上,崇祯已吊在上头,尸身渐渐僵硬,再也无法回应于他!

“万岁!万岁——”王承恩吓得一呆,瞬即放声大哭,老泪纵横如江河俱下,心头空虚如同被抽离了主心骨般,身为太监,却失去了主子,他再也想不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茫茫然他朝着崇祯尸身三拜九叩行罢最后一遍面君之礼,解下腰带搭上另一根树枝,把自己的脖颈也送进了绳圈。

悠悠两百多年,多少打着反清复明旗号的汉臣遗民,从此将这一天定为亡国祭日,每年此日,定沐浴更衣,北向而拜,失声恸哭!

 第二百九十九章 新的朝代

三月十九日晨,面对闯王大军攻城的压力,内城中的明臣终于抵受不住,主动打开城门,将刘宗敏的精锐迎入了内城。

公主殿内,宫女美仪已经醒转,并且寻来上好的膏药给坤兴公主于断臂处敷上,细细包扎之后还备好了燕窝粥,坐在床头守候。可是,一夜过去,清晨的太阳也早已在天边高挂,公主却仍然昏睡不醒。

外头闹腾了一夜,到天明反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嗓门宏亮的各种口令。

事到如今美仪反而不怕了,大不了是个死字,只可惜了原本说不定能逃走的公主如今却断了一臂,重伤昏迷不醒。

“哗啷”一声,殿门终于像预期的那样被人蹬开,几个服饰大异明军的兵士手持武器冲进了公主殿。

“殿内何人!报上名来!”为首一人喝问。

“这是我家主子坤兴公主!我是她贴身宫女窦美仪!”美仪不卑不亢作答,人要豁出去了,反而会有股大无畏的气势。

出乎意料的是,这些大顺的叛军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没有上来动手动脚,也没有像土匪一样翻找财物,而是在为首那队长的命令下退出公主殿,把守在门外,分出了一人去给上峰报信。

没一会儿,一名相貌粗犷黝黑,头戴毡笠身披蓝袍的男子在兵士们的拥簇下踏进了公主殿。

“闯王驾到,还不赶快过来行礼参拜!”

听到兵士呵斥,美仪冷冷的扫了这些人一眼,一动不动:“反贼而已!有什么理由叫人当成天子来叩拜?”

“你……”兵士正要发怒,闯王却摆手将他阻住,一瞬不瞬的对着美仪瞧了半晌,忽然柔声疑问:“你就是窦美仪?阿仪?”

美仪一怒,回头正要骂此人无耻乱叫,目光触到此人颜面,却不由微微一怔,生出了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我!我是闯儿!当年在米脂县城,你我曾是儿时玩伴,可是好景不长,才两年,你就被宫里的太监选上,远离家乡,到皇宫中当了一名小宫娥。”

“你走的那天,我还追出了好一段路,只想再见你最后一面!”闯王压抑着内心激动,重见儿时同伴的欣喜意外,连忙提示对方过去的经历片段:“你……你还记不记得?”

“闯儿?是你?!”美仪记得,她怎么不记得,当年那个傻小子追在车子后面吃灰尘,大声喊自己的名字,差点害得自己被管事太监训斥一顿,但她仍然很感动,把这段珍贵的记忆藏进了心底。

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出现在眼前?他怎么会是闯王?他怎么就是这段时间大家说起来就百味杂陈的反贼李自成呢?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好些年了!自己已经从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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