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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名门嫡后-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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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断结果当然是秋曳澜一切平安,可她又不住嚷着不舒服,大夫来之前就听说了这边的情况,心领神会的禀告:“少夫人应该是急火攻心,好像有点动了胎气……”

这下连庄夫人也白了脸:“要紧吗?”

“呃,只是一点点,应是无妨,只是,不可再受刺激……”大夫打量着众人的脸色,字斟句酌的道。

“你送这孩子回房去!”秦国公看着乱糟糟的堂下,眉心闪过一抹煞气,沉默了一下,一甩袖子吩咐庄夫人,“好好顾着你儿媳妇!在小十八他们回来之前你不要再出四房一步了!”

庄夫人也不知道是不肯看脸色还是故意气他,不以为然道:“媳妇难得回来一次,总不能娘家也不去、太后娘娘跟前也不请安,五妹妹之类的亲戚家也不走动吧?”

“……”秋曳澜见秦国公一脸快爆发的样子,赶紧出声打断,“大夫,那我这会能坐软轿回去么?”

……好不容易把注意力吸引回自己身上,秋曳澜靠在苏合肩头由她扶着朝外走,眼看就能把庄夫人平平安安的领回四房去了——正经过江徽芝跟前时,江徽芝忽然道:“十九婶,您袖子里放的是什么?”

秋曳澜一惊,低头看去,却是她光顾着靠在苏合身上扮虚弱,竟忘记这样袖子也搭在苏合肩上,袖中锤子沉重,直接露了形状!

“方才在跟丫鬟们砸核桃吃,出门得急,竟把锤子给抓出去了。到门口才想起来,无暇放回去,就随手塞在袖子里!”索性秋曳澜反应也快,见这会视线都集中在自己的袖子上,干脆把锤子拿出来虚晃一下,迅速放了回去——她摸过锤子上很干燥,心想应该没染血,却也怕有意外,是以不敢让人多看。

只是虽然她动作快,但大房怎么会不认得之前庄夫人就是忽然从怀里取出这把锤子差点砸死了江天骜?江徽芝怒极反笑:“一直听说十九婶妆奁丰厚,合着连砸核桃的小金锤都没有,竟要用到匠人所用的大锤?!”

“你十九婶我怀孕了,精神气力都不济!”秋曳澜严肃的道,“小金锤虽然精致却不如这大铁锤子方便……”

见江徽芝还要说话,周妈妈急了:“大孙小姐,咱们少夫人有孕在身劳累不得,这核桃锤子的事情回头再说成么?”

回头再说还有机会吗?江徽芝认定她们是装模作样企图蒙混过关,大声道:“方才祖母就是被这把锤子砸伤的!”

“我家少夫人根本就没进大夫人挨砸的院子!”苏合脱口而出!

“中间四婶婆不是出去过?肯定那时候交给十九婶藏起来的!”江徽芝此刻哪还想不明白事情经过?无怪庄夫人死不承认她打伤了窦氏呢!料想方才即使没有秋曳澜出来圆场,她也会把话题拐到搜身上去,以证明她根本就没有能够打伤窦氏的器具!

四房这对婆媳怎么就能这么歹毒无耻?!江徽芝气得手脚冰凉!

更让她手脚冰凉的却是庄夫人亲自上前挽住儿媳妇,丢下一句:“胡搅蛮缠!莫名其妙!”完了拉着秋曳澜,婆媳两个带上下人,溜之大吉!

“二曾叔公!”江徽芝再也按捺不住,大哭出声的向秦国公求助,“您看看她们!”

万树 千条 各 自垂 第四十九章 为人父、为人母

大房这边愁云惨淡的哭闹告状,四房的气氛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秋曳澜因为“动了胎气”,被庄夫人亲自送回院子里安胎。不知道是不是嫡媳身份以及有孕在身的缘故,庄夫人对她本人很是着紧上心,颇多安慰宽解之词。

不过,秋曳澜身边的人却都没落好,尤其是平常最有体面的周妈妈,被庄夫人当众训了个灰头土脸:“你们少夫人年轻不懂得敷衍,你这把年纪又是一直在后院里伺候的,据说还服侍过阮王妃,难道也是什么都不懂?为什么老太爷老糊涂了,明知道你们少夫人有孕在身还打发她去大房那边挤着,你也不知道拦着点?!”

周妈妈被说得无地自容,涨红着老脸只是请罪。

最后是秋曳澜再三给她说情,才让庄夫人住了嘴,但还是吩咐渠妈妈留下来坐镇:“别再让乱七八糟的事打扰了曳澜安胎!凭谁再派人来罗嗦,就是老太爷那边,也不要理会,顶不住只管打发人去喊我,我去说话!”

秋曳澜真不知道是怀着什么心情谢过婆婆的关心,回到内室强打精神安慰了一番周妈妈,无比盼望丈夫赶紧回来!

然而她不知道她已经算是好的了——因为庄夫人料理完嫡媳这边的琐事回到四房的正堂,终于被婆婆准许上前拜见的盛逝水,亲自抱着外甥、牵了女儿,恭恭敬敬磕完头,庄夫人眼皮都不抬一下,只吩咐:“将我外孙抱上来与我看!”

还没起名字的男。婴被健妇接了抱上堂,庄夫人打量一番后微露笑容:“这孩子不怎么像他母亲,倒很像十九小时候!”

“人家都说外甥像舅舅。”还跪着的盛逝水满脸堆笑,试图讨好她,“媳妇也觉得外甥年纪虽小,眼睛却灵动聪慧,将来一准像十九弟一样文武双全,才貌俱佳!”她因为身世的缘故自幼寄人篱下,看脸色的功夫非常人所能及,这句话虽然普通,却把外甥跟江崖霜一起夸上了。

按照常理,庄夫人这会最疼的就该是江崖霜跟这还抱在手里的外孙子,此话在她听来应该非常受用。纵然因为盛逝水是江崖朱之妻,怎么也该喊她起来说话了吧?

但庄夫人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摘了腕上镯子逗外孙,又与左右议论江绮筝、江崖霜襁褓里的模样,竟丝毫没有喊盛逝水起身的意思。

她不发话,盛逝水自然只能跪着。

只是盛逝水忍得住,她女儿江徽环年纪小可受不了。虽然母亲频频使着眼色,江徽环忍了一会,还是爬了起来,嘟着小嘴坐在磕头的垫子上,满脸委屈的望着庄夫人——她父亲江崖朱忙碌时,江徽环来这手求抱,总能得逞,这会却也希望庄夫人能够放下表弟抱抱自己。

但庄夫人眼角瞥见,就是一声冷笑:“原来十几年没回京,如今孙辈给祖母请安的礼节是坐着的?”

盛逝水赶紧把江徽环按下去:“乳母怎么教你规矩的?!还不快给你祖母磕头请安!”

江徽环作为嫡长女,底下还没有弟弟妹妹出来分宠爱,在之前还没尝过委屈的滋味,哪里受得了庄夫人这样明晃晃的差别待遇?当下就哭闹起来:“我不!我跪了好一会了!我也要祖母抱!”

“吵什么吵!”庄夫人见状,眼中厉色一闪,淡淡吩咐,“既然她乳母连跪礼都教不好,可见其他也教不出什么名堂!既然是我名下的孙女,少不得要我来给规矩!常妈妈,从今儿起,你给我好好教教她!”

盛逝水大惊失色,庄夫人带回来的这些妈妈们何等心狠手辣,这会在国公府都传遍了,她哪里会没听说?江徽环今年虚岁不过三岁,如何禁得住这些妈妈们折腾?这年头小孩子夭折可一点都不奇怪!

“母亲!这都是媳妇不好,还求母亲……”

庄夫人冷漠的打断了她的话:“不用你求!我自会替你教好这女儿!”

完了一摆手,“我乏了,你下去罢!”

……盛逝水失魂落魄的被赶出门,也顾不得回自己屋子,就急急向秋曳澜夫妇的院子而去,指望找弟媳妇帮忙求个情。结果到了门口却被渠妈妈拦住:“夫人吩咐过,十九少夫人如今需要安胎,谁也不准打扰!”

苦求无果,盛逝水又去找陶老夫人,但在老夫人院外等候良久,到底也只有胡妈妈出来告诉她:“老夫人身上不大好,如今怕是管不得事……二十一孙小姐终究是您所出的嫡长女,想来四夫人也只是希望她能够懂得规矩,您且放宽了心……”

说了跟没说一样。

“便是夫君的身世叫您耿耿于怀,可环儿何其无辜?”盛逝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坐在熟悉的内室,却不闻外甥的咿呀与女儿天真的话语,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冷清与愤懑,“我这庶媳从没指望能有您嫡媳的待遇,今儿个还不算做低伏小吗?难道非要我们这一家子死绝了您才能满意?!”

不过她倒是冤枉庄夫人了。

因为庄夫人这会正吩咐常妈妈:“那小东西你给点规矩,但注意分寸,别叫她出了事!”

常妈妈深知庄夫人一直视江崖朱为眼中钉,对江崖朱的女儿当然不会有什么怜爱,便笑着问:“夫人可是还要她有用?”

“回头十九回来了若提到她,就立刻送回去!咱们好容易回来一趟,要办的事情多了去了,哪有功夫把这小东西带多久?”庄夫人不在意的道,“留她下来不过是给那孽种点颜色看看,也为了让那孽种更欠十九一点而已!”

“是!”

“十几年分离不意我竟再没有亲眼看到女儿的机会!”对江崖朱庄夫人可谓是深恶痛绝,连带年幼的江徽环也不能让庄夫人有半点恻隐,可想到亲生女儿,庄夫人却是痛彻心扉,眼泪一串串的掉落在外孙的襁褓上,哽咽得难以言语,“早知道当年做什么要把两个孩子送回来?北疆虽然苦寒,但阿杏兄妹不一样在那边长着吗?”

常妈妈等人忙不迭的劝:“您从知道消息起,就不思茶饭,这一路颠簸下来恐怕伤及元气!这会若还不节哀,往后却叫八公子、十九公子怎么办?就是您怀里的表孙公子,没了公主殿下,往后也得指望您啊!您万万不能再哭了!千万保重自己!”

庄夫人一边点头一边擦着泪,忽然问:“据说小八媳妇留下来的孩子,是十九媳妇养着?方才竟忘记问了……十九媳妇究竟母妃去得早,娘家没有贴心的长辈,陪嫁都不够妥当,她动了胎气自是没空跟我提侄子,但她身边竟也没个人提?”

因为秋曳澜是嫡媳,跟常妈妈等人并无冲突,而且据说颇受江崖霜喜欢,常妈妈等人就帮着说话:“许是咱们才到,十九少夫人怕您太累了!”

她们这么一说,倒显得盛逝水自私了:一上来就把外甥带过来,只顾利用外甥软化婆婆的态度,一点也不考虑婆婆的劳累——但谁叫盛逝水是庶媳,丈夫还是庄夫人所憎恶的呢?

庄夫人皱了皱眉,冷哼道:“老夫人倒是给那孽种找的好媳妇!看着就是个有心思的!”

“再有心思,您如今在,她还能作什么怪不成?”常妈妈笑,“表孙公子给老奴吧,您气色实在不大好,毕竟这次回来为了绕路,咱们赶得太急了!”

“不绕路怎么能成?”庄夫人冷笑,“老太爷一心一意偏着大房,即使有夫君八百里加急送的信,谁知道会不会派人在路上拦着,硬把我赶回北疆去不许我亲自给女儿办后事?”

又说,“你们看,媳妇我是见着两个了,外孙也抱在膝上了,我儿子十九呢?说什么在朝里办着差暂时脱不开身,得到晚上或明儿个才能回来……今儿个江天骜那做宰相的都待在家里呢,何况我儿?定然是被老太爷打发出去堵我,一时间回不来!”

这么说着,到底把外孙递给了常妈妈,看着婴孩白白嫩嫩的小脸心里又是一阵酸楚,“早知道筝儿这样没福,当初她下降时我怎么都要回来!我委实太亏欠孩子们了!”

“夫人万万保重!”常妈妈赶紧把话题转开,“大房那边,窦氏也不知道伤成了什么样子,这事也不知道要怎么善后?”

庄夫人居然会藏着锤子对大房下毒手,这一点是她们这些伺候多年的老人都没料到的,不然哪里能不拦着点?

如今虽然借着秋曳澜动了胎气回到四房,但这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结束——也不知道秦国公会怎么处置?

庄夫人倒是泰然自若:“她不是还没死?就算死了,我与夫君相守多年,情份非比寻常,更遑论十九在老太爷跟前是极有体面的。老太爷若因此让我给窦氏抵命,夫君与十九日后岂能饶得了大房与三房?!老太爷若当真疼那两房人,怎么也要保住我!若不够疼那两房,又何必逼死我?”

常妈妈担忧道:“只恐老太爷即使不苛责您,但公主殿下的委屈……怕也不给咱们说了!”

死一个窦氏就让四房没有理由继续追究江绮筝之死,从秦国公的角度还是很划算的——反正窦氏又不是他的骨血他不心疼,而且窦家都悲剧了,连对亲家交代都不需要。

但对四房这可是赔本买卖,窦氏不过是大房的主母,还有个三房呢?

再者窦氏是江绮筝的长辈,严格来说四房现在从道理上还亏欠着大房呢!

“我岂会委屈了我的儿?”庄夫人冷笑,看了眼左右,常妈妈忙把怀中的襁褓交给其他人抱去后面。等清了场,只剩心腹在左右,庄夫人才压低了嗓子道,“大房与三房的子弟中有统帅一军才干的也就江崖月与江崖情——只要这两人一死,他们想再染指兵权,只能通过扶持外人!到那时候他们扶持谁,咱们继续弄死谁,看谁还敢跟他们勾结?!”

见常妈妈等人愕然,庄夫人眯起眼,终于告诉了她们自己为何冲动到一进门就暗藏凶器下狠手的缘故,“夫君早在看到筝儿血书后,就决定将这些年来攒下来绝对可信的一支军队,派去沙州,宰了那两个畜生!为筝儿报仇!”

“只是那支兵马虽然会从北胡的地盘上穿。插进入西疆,但千里迢迢还是难免留下蛛丝马迹!所以咱们这边得不断闹事!好把老太爷的注意力与精力吸引住,让老太爷根本无暇去管其他地方的消息……也让他以为我们四房对筝儿的委屈就是我来闹……”

庄夫人眼中闪烁着滔天恨意,“想当年窦氏的陪嫁对我的丹儿不够恭敬,便是躲到窦氏跟前,我都拖出来当着窦氏的面打死了!何况我的筝儿——竟然是被害了性命?!不杀那两个东西,我们夫妇如何配为人父人母?!”

万树 千条 各 自垂 第五十章 兵荒马乱

……号称病倒的陶老夫人半支着身子歪在软榻上,皱着眉,听胡妈妈小声说着这日的经过:“……据说林大夫亲自诊断,大夫人就算能熬过去,往后怕也无法视事了。”

“朝海怎么说?”

“大孙小姐哭闹了好半晌,老太爷只让人扶她回房歇息……”胡妈妈沉吟,“倒是带了大老爷到书房去单独说话了。”顿了顿,“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陶老夫人叹了口气:“大房跟三房勾结害了小十八他们,老四媳妇一回来就对大房下了毒手——这两房之间的仇怨哪里还能化解得开?只是现在两边都有要人出了事,罚谁也不是不罚谁也不是!也不知道朝海如今要怎么个处置法?”

胡妈妈轻声道:“四夫人对大夫人下手是很多人都看见了的,老太爷又素来疼大房,恐怕对四夫人比较不利。”

“也不一定!”陶老夫人摇着头,“朝海没有当场处置她,等十九回来,那更加下不了重手了……十九在朝海心目中的地位可也不低!”

“但大夫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总不可能轻轻揭过吧?”胡妈妈还是有点担心,这么多年来大房一直地位超然,这会可是当家主母被人当众打得奄奄一息啊!

陶老夫人哼道:“筝儿还是嫡出孙女哪!阿杏的身份难道就差了?就是凌醉,景川侯与茂德大长公主最疼的嫡幼子——他们三个没了,都能轻轻揭过,何况一个窦氏!”

“说起来这回倒是三房占了便宜!”胡妈妈感慨,“因着大夫人之故,怕是四夫人想再追究三房什么也腾不出空了。”

“这么多年了大房那点器量你还不清楚?”陶老夫人却冷笑,“他们两房一道下手坑害了筝儿他们,如今却只大房吃了大亏,你觉得他们会甘心?”

“而且窦氏如果真的因此去世,江崖月是必要丁忧的!那岂不是便宜了江崖情?你觉得大房会咽得下这口气?”

胡妈妈悚然一惊:“四夫人是故意的?”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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