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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名门嫡后-第2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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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啦!”秦国公疲惫的摇头,“我当时不肯出来说话,不是因为不够疼天骄,而是因为,我已经失望到极点!”

“你知道我们三兄弟起于寒微,能够位列朝堂,委实不易!老实说,一直以来,我其实没有太大的野心,当初把天鸾许给先帝,以及娶你为续弦,原也不是为了权倾朝野,而是自保!”

他长长的吐了口气,“‘国之干城’这个称号,是我与三弟一刀一枪厮杀得到的,我问心无愧!但如今还有几个人知道,当年我带着三弟投军,仅仅连着三战立功,就碍了同僚的眼?若非窦氏之父看中我,以女相许,又提点我军中生存之道,恐怕那一劫,我们兄弟两个都过不去!”

“从那里开始我懂得并不是立下功劳就能出头,这世上的小人远比君子更多——就算窦氏之父,也是觉得帮我对他更有利,才管这闲事!”

“所以窦氏去后,我通过娶你搭上陶公,有陶公护航,不但我跟三弟的功劳无人敢抢,甚至许多其他人的功劳也被记在我们账上……”

“再后来陶公去世,我还没找到新的朝臣同盟,先帝以稚龄登基,太后摄政,他们母子得位不正,终日惶惶——其实那时候,我也很惶恐,那时候窦氏之父已经过世,陶公也不在了,作为长年戍边的将帅,若在朝中没有人扶持,很容易被小人趁隙而入!自古以来,功劳赫赫却不得善终、甚至死得糊里糊涂的名将,还少么?!”

“谷太后的人秘密赶到北疆找到我后,我略作思考就答应把天鸾许给先帝——我只是不想我跟三弟拿命挣来的一切,就那么付之东流!我不希望我的子孙晚辈,去过我们三兄弟小时候的生活。想吃饱饭已是奢望;想识几个字,需要亲哥哥跪下为奴……”

陶老夫人忽然打断了他的话:“你刚刚醒,不要说这么多话!”

“你让我说吧!”秦国公似哀求似叹息的道,“与谷太后联姻是为了自保,后来支持天鸾与谷太后争权也是为了自保——这样的话说出去,普天下人恐怕都会骂我不知廉耻,明明自己野心勃勃、大权在握,还死不承认……但事实真是这样,我的想法从开始就没变过,就是希望我们三兄弟,还有我们的子孙,能够锦衣玉食,无忧无虑……”

“所以,天骄死后,看到老大、老三、老八他们的做法,我失望得……失望得当时简直想亲手杀了他们!”

陶老夫人一惊,差点站了起来!

“但我最后什么都没说,甚至,连你去向我告状——你进门以来,那是唯一一次明着向我告状!从来你有什么意见都是委婉的讲,我若皱眉,你就不会继续。那是你唯一一次逼着我听完你的话!”秦国公深深叹息,“可我没有答应你!”

“因为从那时候起,我的想法改变了。”

“我为什么希望江家子弟都能锦衣玉食?因为我看过大哥为了供我和三弟读书,卖身为奴,被主家当猪狗一样使唤;我看过三弟在阵前为了掩护我,不惜挺身挡刃;我自己为了早日替大哥赎身,想尽一切办法、可以说是不择手段的立功……为了子孙后代有好日子过,我们三个人,可以做任何事、可以吃任何苦!而且始终心甘情愿!”

“可是仅仅只是我们的子辈——天骄没有的时候才多大?他还没来得及参加春闱!尚未正式入仕啊——这时候他的兄弟们就嫉妒到了为他的死弹冠相庆的地步,这样的子孙,叫我如何提起哪怕一丝丝劲来给他们打拼?!!!”

珠箔 飘灯 独 此归 第二十九章 往事不堪说(下)

“所以你这么些年来一直偏心大房,哪怕昆仑回来之后多次劝说,你也不听……”陶老夫人喃喃道,“我们都以为你铭记大哥的恩情,明知道孩子们大了,娶妻生子,自成小家,兄弟之间不复往日亲密,做长辈的不公平反而害了他们,你也无法不给大房拉偏架——合着你竟然是对他们不安好心吗?”

“只是任其自然罢了!”秦国公眼望帐顶,面无表情道,“若当真有那样的狠心,我早就带着三弟回夔县去陪大哥、不管他们死活了——只是天骄死时,咱们江家已经无路可退!我纵然没了心气再给这些没良心的东西打拼,却也无法看着合家大小沦落到之前陶家、段家那样的处境去,所以我只能撑!”

他语气淡漠,“我不肯听昆仑的劝说,是因为我知道这些人都已经劝不回来了——天骄生前那样的忍让宽厚,他死前还没来得及分薄他兄弟们的东西吧?他死后,他的兄弟们连一点点懊悔都没有,足见眼里心里只有利益,而无情份!常人家里养了多年的看家犬过世,做主人的尚且要心疼一番,何况亲生兄弟?

“丧心病狂至此——你说我们再花力气又是何必?所以我对昆仑说我自有主意,其实,我是骗他的。我只是不想他才从北疆撤下来,就又要为这些东西操心!但没想到最后还是让他操碎了心……”

陶老夫人看着他:“你既然根本没有平息内斗的心思,当初又为什么非要让昆仑去沙州?”

“两个缘故:其一是我不想被昆仑看出我已经懒得去给他们调解的心思!辛辛苦苦一辈子却摊上一群无药可救的狼心狗肺的东西,这样的心情有我一个人体会就够了!我不希望他也感受一番!”

“其二,还是那句话,我对他们很失望很失望,但终究是我江氏血脉,我不可能看着他们都去死!也不希望我前脚才走,后脚他们就陆续被送下地去见我!”

陶老夫人讥诮的道:“是么?但即使你把昆仑派去沙州,看似尽力给他们圆场了,结局……又有什么用?”

“怎么会没用?”秦国公淡淡道,“小八、十九,包括小十八,不都在沙州之事中得到了长进?”

“……”陶老夫人不知道江绮筝主谋杀了江崖月与江崖情的事,但依旧难掩愕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沙州之事早就在秦国公预料之中?那可是死了两个江家嫡孙啊!秦国公竟然从头到尾都在坐视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秦国公眼神平静而残酷,淡淡的道,“既然各房已经养就了豺狼之性,根本无法让他们和睦相处!与其徒劳无功,还不如另辟蹊径,挑选最出色能干的子弟栽培,免得我一死,他们先由内斗败落,再被外人趁虚而入,白白糟蹋了我们这一辈人的心血!”

陶老夫人舒了口气:“你选了四房?”

“我没有选。”秦国公淡淡道,“我只是照着规矩来——大哥恩情不可忘,他的嫡长子还是我跟前养大的,自要另眼看待;老三是我嫡长子,长幼有序,同样的理由,同样的情况,我会优先考虑老三;老四人不在京里,他膝下的子嗣代表他,相同情况下,四房排在老大与老三之后,理所当然;老六是三弟唯一的子嗣,我自也要格外照拂些;老八是我的幼子,虽是庶出,但其生母既在,偶尔也给些体面……”

“我对他们都有偏向,也都有约束,一切都照着人之常情与礼法来衡量——谁能出头是他们自己的本事!”

秦国公冷笑,“江家祖上寒微,当年我们兄弟是千辛万苦才挣出头的,如今他们的景况不知道比我们那时候好了多少!他们的对手大抵也只是自己的兄弟子侄,都是知根知底的,若这样还被打压了下去,我再抬举,给多少好处,眼一闭也是便宜了旁人!留着他们给外人做垫脚石,还不如成全了自己人!”

“早两年我以为会是最占便宜的大房得胜,谁想十九渐渐长大,如今却把大房压了下去!”秦国公吐了口气,“当然这不能说全部都是十九的功劳,你,天鸾,还有天驰,都对他有襄助与提点。尤其是天驰……昆仑生前那么喜欢他不是没有缘故的,他最像我们年轻的时候!甚至……”

秦国公面上露出一抹复杂,“比我们年轻时候还狠——不过无所谓,我只是不想被外人拣了便宜去!说到这里又要伤你心了:陶家就是个例子!陶公在时何等显赫?我去提亲时,如果不是赶着他老人家已经时日无多,后辈子孙中又没出现争气的人,慢说娶你做继室,就是发妻,恐怕都会被赶打出门吧?”

仅仅几十年,陶吟松的名声尚且在朝野流传,被人缅怀,本朝公认的第一名门陶家却已经荡然无存!

“这份心思我一直不好吐露,对子孙我是不屑讲,对昆仑我是不敢说。也就如今听说大哥也快不行了,想想三个兄弟,已经走了一个,还有个快走了,那么我也差不多了。”秦国公惨然一笑,“思来想去,只有跟你说——如今我才知道为什么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尽管我娶你时已非少年,可是积压心底的话,到头来却只能跟你倾诉!”

说到这儿他又吐了口气,“我很庆幸你早早对四房下了注,所以我如今不必担心自己死后,你的晚年要怎么度过?十九夫妇会好好侍奉你的。”

陶老夫人怔怔的落下泪来:“你也知道很多话只能跟我说?只是你若就这么走了,我以后有话又能对谁说呢?我跟三弟妹也不很熟悉,从此大概只能拣个大点的园子住,赶走了人自言自语吧?”

好半晌不见秦国公回答,陶老夫人转头看榻上,却见他合着双目,神情安详,动也不动……

这天晚上陶老夫人声音凄厉的喊人时,江家很多人都做好了给秦国公办后事的准备,为了去夔县吊唁而连夜收拾的行李又重新被打开放起——只是不知道是林大夫医术高超,还是秦国公命不该绝,陶老夫人看着已经离彻底咽气只差一步之遥的秦国公,在经历了三天两夜的昏迷后,却是悠悠醒转!

筋疲力尽的林大夫只来得及说了一句:“七日之内饮食需清淡,不可沾荤腥……”就直接累晕了过去!

同样守了三天两夜的陶老夫人强打精神让人抬林大夫下去休息,喊了三房、四房、八房到跟前,匆匆交代:“侍疾的事你们看着办,去夔县的事也不能再拖了——还是你们自己看着办,我如今没心思管这些!”

说完也不管他们的脸色,站起来直接回房安置!

……老夫人走后,花厅里冷场了好久,才由江天骐干咳一声打破沉默:“万幸父亲无事,接下来咱们侍疾可得仔细了!”

这话他说的真心实意,他不知道秦国公从江天骄死后,对子孙们就是一肚子的气,压根不在乎他们内斗何等残酷激烈,只求他们内斗出个人才来,能够在自己这辈的老骨头死光之后守住江家的基业,免得江家步上陶家的后尘,被人又当冤大头又当垫脚石——江天骐现在觉得面对四房日益壮大的威胁,如果失去老父这个靠山,别说报杀子之仇,三房上下都不定能活几个!

所以他现在很防备四房:“大伯对江家的功劳都是早年的,影响不到京中来。真正能够镇住我们这些人的还是父亲与叔父,叔父已去,如果父亲也没了,四房彻底没了人约束,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父亲这次虽然勉强熬过来,但这把年纪……绝不能让四房单独侍疾!”

万一他们把秦国公弄死怎么办?

他也不相信老八,“四房如今势大,万一老八被他们拉拢过去……”

偏偏江景沾跟夔县男先出事,由于秦国公的病危,其他房里暂缓吊唁,但大房作为夔县男的嫡长子根本不可能缓,前两天一起过来隔着门给秦国公磕了几个头就快马加鞭回乡去了。

没有大房这个同盟,三房能出的也就是他跟江崖怡、江崖恒三个——究竟秦国公是男子,儿媳妇、孙媳妇侍疾也就是递递拿拿,伺候些药汤,至于擦洗身子、服侍便溺,这些总不能也叫她们做吧?所以侍疾的主力还是儿子、孙子跟女婿、孙女婿。

三房的孙女还没长到可以找夫婿的年纪,就一个女儿江绮笙,远嫁北疆,也指望不了女婿。

江天骐费尽心思才拟了个侍疾轮换表出来给四房、八房过目,好在四房跟八房都没意见——主要是江天骐不放心四房,四房也不放心他,当年谷太后陷入绝境之后的垂死挣扎是怎么做的?

所以看他把三房、四房安排在一起侍疾,庄夫人也觉得松口气。

在这种互相不信任,而且是非常不信任中,国公府几房重新调整了去夔县吊唁的名单——江崖怡跟江崖丹都去不了了,原因很简单,这两个现在都是三房和四房的嫡长子、至少是事实上的嫡长子,一旦秦国公真的不行了,哪怕夔县那边夔县男也没了,亲祖父跟伯祖父的丧仪,肯定是前者重要。

就好像江天骜尽管更关心秦国公的安危,但两天前还是磕完头就回夔县一样。

这两个孙辈都去不成,做儿子的江天骁当然也不能亲自去了。

所以三个房里最后全部只能派遣奴仆。

庄夫人看着儿子媳妇们:“咱们房里就让穆子宣去吧,他是你们父亲跟前的老人了,见多识广,断不会给咱们房里丢脸!”

楚意桐、江绮筝、秋曳澜等女眷都没听说过这个人,但见江崖丹跟江崖霜都点了头,说:“穆侍卫是极妥当的人,他代咱们房里前去吊唁应无问题。”也就不多问了。

这时候已经是五月中,对于秦国公的情况,朝野自然都是非常关心的。

才传出好转的消息,宫里就匆匆忙忙的打发了人来——由于陶老夫人太疲惫,不能被打扰,江太后打发的人又不相信三房,转了一圈最后跑到四房。

打听了秦国公的情况,来人就说出太后让转达的询问:“往年六月之前圣驾都会奉太后去帝子山避暑的,如今国公大人不大好,这避暑是去还是不去呢?”

江太后打发人来问这个问题倒也不是为了孝顺秦国公,而是朝政现在都在江家人手里,秦国公卧榻,江家上下都得在病榻前伺候,怎么可能跑去帝子山避暑?

珠箔 飘灯 独 此归 第三十章 连环计?

这个道理庄夫人也明白,所以有些惊讶:“太后与陛下……这事儿不是太后与陛下做主的吗?怎么会问我一个臣妇呢?”

秦国公这病情根本不可能移动,更别说去帝子山上了。他不能走,江家大小也走不成,那么皇室当然也不能去避暑了!江家怎么可能因为秦国公生病就放权?更加抓紧抓权,以防秦国公病情传出后的人心浮动还差不多!

正常来讲,江太后与皇帝应该是心知肚明,主动下诏取消今年的避暑啊!

如今却派人来询问这避暑到底要不要去,庄夫人虽然对政治不是很在行,也本能的感到不对劲,见来人是太后跟前的心腹,就直问:“可是有人跟太后、陛下说了什么?”

来人赔笑:“倒不是。”

庄夫人见他说了这么一句就住口,心念一转,抬手道:“都退下!”

清了场之后,来人才小声道:“太后娘娘近来发现戍卫宫廷的禁军中,有些人极是可疑!本想立刻下手拿人的,只是忽忽发生了国公大人病倒之事,如今朝野都有些人心惶惶,太后娘娘担心这会动手的话,一个不好就要造成骚乱——尤其皇后娘娘的产期就在七月!”

庄夫人了然道:“所以太后想用避暑这个理由,带着皇后避到帝子山去,空出皇城对那些人下手?”

“夫人说的是。”来人轻声道,“容奴婢说句诛心之语,这事在平常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怕他们不露馅,只要露了破绽,那还不是一句吩咐的事儿?但夫人也知道,国公大人……”

秦国公的威慑太强大了,所以成了一把双刃剑:他好端端的时候,底下都不敢动弹;他一出事,什么心思都起来了!

“避暑也不是说走就走的。”庄夫人沉吟片刻,道,“如今父亲病着,母亲守了这么些日子也累得很。这样吧,等过两天他们能视事了,我禀告上去,看看他们的意思。你也知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是晚辈,这样的事情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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