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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名门嫡后-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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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有其他感谢的方法再试试吧……让人担心的就是他不收钱的话,把他渐渐笼络成长期后。台的可能不知道还有没有了?

“也没帮你什么。”江崖霜微哂着起了身,“我送你几步,免得撞见侍卫……”他似乎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说了一句,“往后你若非急事,还是不要半夜出门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但传了出去,恐怕伤你闺誉,再者,我们家侍卫都是上过北疆的,手底下颇为狠辣……”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秋曳澜的神情,惟恐话说太重她受不了——换这时候随便哪个十三岁小姑娘来,早就被羞得无地自容了,偏偏秋曳澜始终神情自若面不改色,闲闲问:“你会说出去吗?”

“当然不会。”江崖霜立刻道。

秋曳澜正色道:“我相信你!”跟着嫣然一笑,如春花绽放,“那不就结了?反正也没人知道!能伤我什么闺誉?”

江崖霜一时语塞,想了想又道:“你不要动气,我说句实话:女孩子家这样……恐怕你以后夫家会因此轻看你。”

“还是那句话,你会说出去吗?”秋曳澜语重心长的道,“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一诺千金胸襟广阔光风霁月的正人君子——既然你不透露我半夜来找你的事,我自己又不会傻呼呼的说出去!你说我以后的夫家怎么会知道?我又没想过高攀你,是吧?”

最后一句话说得江崖霜好一阵尴尬,定了定神才微恼道:“你一个女孩子家,自己说什么夫家不夫家!”

见秋曳澜还要再说,江崖霜没好气的道,“再说你认为我是正人君子……万一我不是呢?你岂不是吃了大亏?总而言之,防人之心不可无!”

秋曳澜笑眯眯的望着他:“我是自己偷偷过来的。”她强调,“你家那些厉害的侍卫都没发现——就算你不是正人君子,我也未必要怕你嘛!”

江崖霜轻哼一声:“你道你杀了甘醴宫两个侍卫就很厉害了?是因为你年纪小,又是郡主,旁人不防备你而已。你刚才偷袭我也没能成不是?”

“那算什么偷袭?”秋曳澜很不要脸的否认,“你都说了,你早就知道我在这里了!”她还小声嘀咕,“要说偷袭,应该你偷袭我才对嘛!”

被她这么一说,之前先动手捂住她嘴的江崖霜立刻咳嗽不已:“我怕你出声惊动下人……你也不想这么晚了被跟我一起押到我祖母跟前去吧?!”

秋曳澜安慰道:“你放心吧!到时候为了你的名节,令祖母一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勒令上下不许议论——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这不就是没出事吗?”

因为秋曳澜跟永福公主同岁,江崖霜平常跟永福公主情如嫡亲兄妹,自认为看到跟自己表妹差不多大的郡主,语重心长教诲几句是应该的。但秋曳澜没节操的逻辑让他觉得这长兄如父的气氛完全维持不下去,只好避战:“……算了不说这些了,我送你走吧。”

大概因为没劝服秋曳澜,担心她下次再有事情还是翻。墙来找,一路避着人把她送到墙下,江崖霜看了看四周,小声道:“我四姑要褒奖你一番,你打算什么时候入宫谢恩?我让我姐姐在宫里等你。”

秋曳澜诧异道:“我才给长辈扫墓回来,只听了个风声还不晓得——总归是先褒奖了我才能谢恩吧?据说都是次日谢恩……等等,我有母孝在身……这个……”

她猛然想起来自己还在孝期的话,似乎跑人家家里不太好……

“我倒觉得你半夜跑出来的事情更大些。”江崖霜叹了口气,“就这样能上去么?不能的话……”他话还没说完,秋曳澜已经轻巧的几个起落上了墙,朝他招一招手,纵身跳下——江崖霜听着那边的落地声后没有其他声响了,才松了口气,暗忖,“也不知道阮王妃从前怎么教女儿的?这秋郡主看似懂事能干,本性却跟永福差不多……”

转念想到秋曳澜的生长处境,又有些悯意,“仓廪实而知礼仪,孤身处于豺狼环伺之中,也难怪行事不羁了。”

他虽然跟秋曳澜说她的行为会被人轻看,其实江崖霜自己倒不是很在意,毕竟他视同亲妹的永福公主也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不说永福公主了,就看江皇后跟江崖丹,就知道大部分江家子女的作派,跟乖巧懂事知礼其实基本不沾边。

也是因为这种胆大妄为的子女多了,秦国公惟恐子孙个个没分寸,一朝自己不在了,满门犯起糊涂来酿成大祸,才把幼孙朝有才有貌有涵养又有城府的翩翩佳公子调教。所以江崖霜是江家仅有的恪守“严于律己,宽于待人”的人。

他叹息着没入夜幕,回去继续做没做完的功课——西河王府这边,秋曳澜轻轻松松的回到自己屋子里,就着起夜用的灯火打量手里的青色令牌:“该给多少银子呢?”

江崖霜推荐的组织她还是很相信的——照她揣测,十有八。九这组织有江家的插手,不然如何躲过朝廷几次围剿?这又不是武侠小说,是个大侠就能随便惩官杀吏——这世道真有大侠这么干,早被通缉得死去活来了。

“估计是许多江家想干又不方便明着干的事儿,就是这种组织出手了。”秋曳澜思忖着,“不过江家再狠,也不可能天天年年的杀人放火,平常平白养着不是个事,给他们找点生意,既练了兵又赚了银钱……啧啧,不愧是江半朝,嫡孙都常备着这种令牌好给自家推荐生意。”

既然判断“天涯”可以信任,秋曳澜自然不想耽搁,虽然眼下秋孟敏夫妇都病着,不是最合适的索取嫁妆的时机,但嫁妆单子早日拿来却不妨碍。

因为是去廉家拿东西,这去“天涯”委托的人当然要请廉家说明,但,费用秋曳澜却是要出的——即使廉家不要,按照阮清岩的提醒,廉家如今今非昔比,再说,即使还有家底在,依情理这钱也不该他们出,毕竟最后所得好处上,占大头的是秋曳澜。

尤其连江崖霜都说了,“天涯”收费不菲。

“我现在手里大额的就这一万两,多了的都是表哥给的零用……”秋曳澜不禁懊悔忘记跟江崖霜问下“天涯”的行情,“给多了也就算了,就怕给少了,廉家肯定不好意思跟我要,即使他们贴得起,心里肯定也不痛快。”

“宁可给多吧……杨王妃之前开口就是八十万两银子,打个折来算也有四十万两……”秋曳澜算着账,“明儿起早点,去将军府,问问表哥手头有多的银子没有。有的话,暂借些,总不能叫廉家亏进钱去,否则日后补给他们,那是我的人情,他们的人情不好明说,想来也冤枉。”

难得这么一门亲戚相处和睦,即使察觉到廉家有些算盘,但还在秋曳澜容忍范围之内,她还是决定跟廉家人好好处的。

结果她倒是打得好算盘,次日一早,她才收拾好了打算出门,宫里却来了褒奖的懿旨,赏赐了好些东西。

于是接旨、招呼前来宣旨的宫人,又把赐物安置好……忙完这些早就晌午了。

秋曳澜正要改变计划下午去将军府,宁泰郡主秋金珠带着弟弟七公子秋寅之忽然跑来找她麻烦:“你把我们祖母逼死了、又气病我们父王母妃,自己这里倒是得了皇后娘娘的赏,你得意了是不是?我告诉你……”

秋金珠话没说完,秋曳澜上去就是一个耳刮子,抽得她差点原地转了一圈——这个表妹虽然才十一岁,但有康丽章的前例,秋曳澜可不敢小觑她,所以看到她过来就打定主意要给足她好看,免得肥了胆子三天两头来找茬!

此刻打完秋金珠,看秋寅之“嗷”的一声喊,要扑上来打自己,秋曳澜一脚把这堂弟踹倒在氍毹上,冷冷的道:“我管你们听了什么人的挑拨来的,如今我这里忙得很!最烦有人给我没事找事——你们可以蠢,但千万不要蠢得来挡我路!”

说着吩咐周妈妈等人,“把他们两个的下人都给我拿下!拖台阶下头给我往死里打!不打残不许停手!”

现在西河王府气氛虽然不同以前,都知道秋曳澜不好欺负了,但下人们一时间还没估算到秋曳澜的厉害,闻言纷纷鼓噪:“哪有这样的郡主?!不过是伺候着六郡主跟小公子过来一趟,竟就要打残?!”

“就是!这关咱们什么事啊?衙门拿人都要有个罪名呢,咱们好好的这是招谁惹谁了?”

“要立威也没有这样不讲理的……”

秋曳澜听到外头的七嘴八舌,丢了还是头次挨这么重打的姐弟俩,走到外边台阶上,冷冷的扫了眼下人们:“怎么你们很有意见?!”

看她面色不善,想到方才皇后娘娘派来宣旨的宫人也是态度和蔼,下人们到底有些怕,只是很不服气,对望片刻,就有婆子出来道:“婢子们也没做什么不是呀,五郡主您这罚得……也……”

“秋金珠跟秋寅之年纪小不懂事,你们难道都是死人?!”这些人从前可没少欺负阮王妃母女,秋曳澜本就打算得了空好好算这笔账,如今正好是个机会,她冷冰冰的问,“本来伯父已经落了不孝之名,怎么你们放任他们姐弟两个紧接着皇后娘娘的褒奖,来找我的麻烦,是惟恐外边人不知道,他们两个有多不敬我这个姐姐?!据说伯母平时对你们比我这个侄女还好,如今伯母才病着,你们坑起小主子来倒是干脆啊!”

“她们害我们?!”秋金珠虽然心狠手辣又娇纵,但也不是全没脑子,在屋里听到这话,也不哭了,胡乱抹了把脸,跑出来狐疑的问。

秋曳澜冷冷扫她一眼——秋金珠想到刚才那一记耳光打得她毫无还手之力,从前处处把自己金尊玉贵一样捧着的下人竟没有一个敢维护自己的,顿时缩了缩,生怕再挨一下。

看她怕了,秋曳澜才收回视线,冷笑着道:“你若还没蠢到家,就好好想想,你们姐弟过来跟我闹,是占便宜呢还是受委屈?再想一想,你们吃了亏之后,谁才是占便宜的那个人?!”

“秋宏之!肯定是他!”因为秋孟敏夫妇都“卧榻不起”,现在王府也只有秋宏之可以当家了,秋金珠想都不用想,就咬牙切齿起来,一扬下颔,朝还在屋里满地打滚耍赖的秋寅之喊,“咱们去找母亲!”

“走什么走!”秋曳澜脸色一沉,厉声叱道,“我让你们走了?!所有人给我在这庭中跪满一个时辰!不然谁敢走一步,就给我打断了腿!”

桃李 春风 酒 千杯 第五章 意外访客

虽然秋曳澜话说的厉害,但念着秋金珠姐弟年岁不大,逼他们跪了没多久,借着周妈妈的求情,就放他们走了。

不过跟他们来的下人却没能全部脱身:“苏合你去认一认,从前跟咱们做过对的,尤其是给过你们委屈受的,一个也不要放过,全部挨足板子才许走!”

秋曳澜记性好得很:“什么孙妈妈、范妈妈、绣艳,还有上次送咱们去将军府的车夫、随从,统统拖过来给我上家法——不在这里的也喊过来,敢不来的,你记了名字告诉我!我亲自去给他们规矩!”

她好容易说服阮清岩放行,就是为了抓住天时地利人和的大好时机趁火打劫,怎么可能不借题发挥?

所以秋曳澜命春染:“你也去,万一苏合面嫩心软,你去撑住场面!今日务必让他们知道,往后该用什么态度对待我!不仅仅是我,还有你们!”

……夏染从将军府回来的时候,远远就听到院子里一片哭天喊地声。她顿时吃了一惊,匆匆跑进院门,却见苏合领着两个从将军府带回来的婆子,正督促着庭院里的下人挨板子,这才松了口气。

“这是怎么了?”夏染诧异的上去问。

“郡主吩咐给她们上规矩呢!”苏合到底年纪小,虽然自请出来督刑,听着此起彼伏的告饶痛呼声,还是有点紧张,心不在焉的道,“姐姐进去吧,郡主正等你回话。”

夏染疑惑的看了眼四周,这才跨进门去。

“表哥也知道这‘天涯’吗?”秋曳澜听着她的禀告有些诧异,“他们生意倒蛮不错的?”

夏染悄悄的说:“上次冬染姐姐晚上出去,其实就是找他们。”

那这个组织实力真不弱——要知道贡院门口那起刺杀案到现在都没能找到凶手,结不了案,邱典花了好大力气才保住李桂没下监……

“那表哥一定知道他们的行情了?”秋曳澜问。

“公子说您让廉家人过去委托下,账记他那里就成。”夏染声音一低,“公子以前找过他们好几次,那边的管事也是才从南面调过来的……跟公子很是熟悉。”

秋曳澜差点咬到舌头:“熟悉?!”听语气简直老顾客到不用掏会员卡就可以打折的地步了啊,阮清岩这找他们做了多少次生意?

一个可怕的想法浮上她的心头:自己这表哥该不会把他以前的嫡母嫡兄都跟“天涯”做成生意了吧……所以之前听说太后党去找他以前的嫡母嫡兄都不心虚的……

夏染尴尬道:“总之,记账就好,不用郡主您或廉家人出钱的。”

秋曳澜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回答的表情,勾了勾嘴角,道:“既然如此,那我明日……噢,明日不成,得上表谢恩。后日去找廉家人说明吧。”

说到这里她猛然一惊:“谢恩的表书……怎么写的来着?”

下人们顿时面面相觑!

见状,秋曳澜叹息着放下茶碗:“那什么,去看看绣艳抬回去没有?让她翻份伯母从前谢恩的表书来给我抄……不!是学一学谢恩表怎么写!”

夏染咬着嘴唇忍笑,行了个礼退出去找人。

但片刻后她风风火火回来禀告:“谯城伯家的千金和大小姐来访,如今人已被请到前头花厅里小坐!”

“和家小姐?”秋曳澜一下子就想到了昨晚潜入隔壁时,听到的那位和小姐,心头一惊,“难道就是她?为什么忽然来找我?难道昨天竟被她察觉到我躲在屋子里吗?”

她沉吟着没有立刻回答——夹脚进来的周妈妈忙悄悄劝道:“郡主您还是去见罢,这位和小姐的父亲虽然不是朝官,却是镇北大将军的嫡系,其祖父还是江相的座师呢!”

“我哪里是不想见,就是奇怪这一位从来没听说过,为什么忽然来找我?”秋曳澜皱眉道。

周妈妈倒不以为然:“和大小姐精明能干……”声音一低,“为人喜爱……逐利。她莫名其妙拜访的人多着呢,大抵是发现了被拜访的人都没发现的来钱门路……不过听说她谈生意还是很守规矩的,您不要担心。”

她要真来谈生意的倒好了,就怕她不是来谈生意,是来找麻烦的啊!

秋曳澜苦笑了一声:“好啦,我去见吧,别叫人等久了以为我拿架子呢!”

到了前面花厅,就见十几个华衣侍儿簇拥着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女,端坐堂上,正捧了盏香茗慢慢品着。

听到秋曳澜进门的脚步声,这少女笑吟吟的起身相迎:“冒昧来访,搅扰郡主了!”说着行了个礼。

“这位姐姐可不要折煞我了。”秋曳澜既然知道对方来头不小,自然不能真端起郡主架子,忙客气的上前搀扶,趁机打量——这位和大小姐是一张宜喜宜嗔的芙蓉脸,黛眉弯弯、凤眼灼灼,穿群青地穿枝花纹广袖曲裾,绾堕马髻,钗环不多,一眼扫去大概是两三朵翠色珠花、一对玉步摇。

通身没什么艳丽装饰,但也不失大家闺秀气度,秋曳澜一面猜测她是不是考虑自己在孝期才这么打扮的?一面伸手肃客,请她还座。

两人才坐下,这和大小姐就自我介绍小字“水金”,秋曳澜忙也说了自己的闺名——然后这位和大小姐拉着她,从天气、季节、饮食一路聊起,中间知道秋曳澜也养了只小狮猫,又跟她说了好半晌养猫的心得……

秋曳澜起初还试图从她的话题里找重点,后来发现……这位大小姐……难道是专门上门来闲聊的吗?完全就是说到哪算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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