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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名门嫡后-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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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送了他一对双生姐妹花——横竖女儿已死,杨浩已经答应替杨家大房揽下这件事了。”

说到这里她有些忧虑,“如此,即使揭发出杨宜室,恐怕也会被杨浩揽过去。”

阮清岩哼了一声:“杨宜福的生母不是还在世?”

“那栾氏倒是心疼亲生骨肉,这几天都卧榻不起……但她到底只是一个妾室,何况早已失宠。”冬染道,“何况她虽然巴不得杨宜室去死,却也没有玉石俱焚的勇气。否则……”

阮清岩嘿然道:“让那栾氏醒一醒吧!她既然已经失了宠,一个妾而已!因为亲生女儿做了丢脸事,想不开跟着去了——现成灭口的理由!杨家连杨宜福都杀了,还会在乎她?!”

冬染忙应下。

“杨家那边就让栾氏自己想,她是要跟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都糊里糊涂的代杨宜室去死,还是在自己被扣上羞愧自。尽的帽子前,给她们母女报仇雪恨?!”阮清岩哂道,“丁家那边呢?现在怎么样了?”

“丁翰林的宠妾葛氏要价离谱,远高于公子您定的数额。”冬染微微蹙眉,“其实……婢子觉得,丁家跟杨家不同,上次朝争,丁家就没出面,倒不如专心对付杨家。”

其实阮清岩这次确实是故意支开秋曳澜收拾杨家,但目的却并非单纯为了报上次杨家三位小姐在西河王府对秋曳澜出言不逊之仇——这个只是顺带——主要是为了接下来的讨嫁妆。

他不希望再出现管妈妈、东瑶这种变数,所以登门之前,打算先给秋孟敏的妻族跟准媳妇娘家找点事做,免得届时他们一个个闲着去帮忙。

这会听了冬染的劝,阮清岩却摇头:“若我还没成为薛相门生倒也罢了,你忘记薛相与丁家也是姻亲了?虽然说丁家在政事上一直跟着薛相,但家事上却不一样。”

他目光微微一沉,“尤其我如今刚刚进入薛相这个圈子,根基浅薄。若不设法让丁家到时候开不了口,届时跟秋孟敏一摊牌,丁家就上门来让我给个面子,你说我是给还是不给?给的话,妹妹的产业怎么办?不给的话,岂不是才入仕途就结了怨?”

冬染想到因为秋曳澜的事情阮清岩已经跟谷太后一派人结了仇,如果再得罪座师的亲家,就算他城府深沉,以后日子也不好过。

她思索了会,道:“那……答应葛氏?”

阮清岩摇头道:“区区一个侍妾,也敢狮子大开口?照我原来定的数目的一成给她,告诉她,答应的话,这次的事情就这么算了;若不答应,丁翰林又不是只她一个侍妾!”

“但其他侍妾都不如她得宠。”冬染提醒,“尤其丁翰林之妻三年前去世后,至今未曾续弦,后宅一直是葛氏代掌,名为侍妾,实如夫人!”

“如夫人也就是个妾。”阮清岩冷冷的道,“将原本打算给葛氏的九成,拿去找谯城伯府的那位大小姐,请她帮忙,令丁翰林尽快续弦,而且一定要续官家之女、最好有手段有魄力,又不能容人的!”

冬染会意的问:“到时候就以葛氏对头的身份?”

“这么做也可以,只要不让她猜到咱们头上就成。”阮清岩淡然道,“和家那位大小姐虽然重利好财,却深谙在商言商之道,向来守信用,只要她收了钱,这事就不必咱们操心了。”

“既然可以拿捏住那葛氏,用对那位丁小姐做点什么吗?”冬染又问,“毕竟五月之后,她就是郡主的大堂嫂了。”

阮清岩摇头:“她到了西河王府,也不是不能收拾了,不必急于下手。免得被人猜疑到妹妹身上。”

冬染道:“是。”想了想道,“前儿个廉家人乔迁结束,已打发人来跟公子问去西河王府的日子了。如今郡主也已归来……这辰光?”

“五日后吧。”阮清岩眯起眼,道,“距离丁家小姐过门已经只一个月了。再拖下去,扫了丁家嫁女的兴致,到底还是要结怨不说,我看廉家近来似乎有些退缩,再拖下去必成麻烦。”

冬染叹了口气:“想是离了江家别院,没有江家人成日在跟前可以传话,生怕得罪多了人,再次丢官。”剩下的话她没说出来:廉家这次上京,一是不敢违抗江家的意思;二是想起复。

现在廉建海跟廉建浩都有了官职,他们就想求稳了。尤其是汪轻浅没能进入西河王府的闺学,虽然廉鼎相信阮清岩兄妹是为了汪轻浅好,但廉晨等人可未必这么想,这里多多少少是一道罅隙不说,近来秋曳澜的声名狼狈,也让廉家动摇了扶持她的信心。

也就是之前廉晨把话答应得满满的,这一时间不好意思下台而已。

不趁他们犹豫的光景把事情办妥,回头廉晨推三阻四起来,想再借他的辈分用可没那么容易了。

阮清岩之所以牌还没摊就可着劲的给杨家、丁家找事,也是怕到时候这两家一打招呼,廉家出工不出力,叫秋孟敏看出破绽,横生枝节。

“杨家那边让栾氏好好想清楚,她要是自己想不清楚,就假托杨家大房让她清醒下!”阮清岩沉吟了片刻,道,“丁家那边,葛氏听到丁翰林将续弦还不动手的话……”他面无表情,“到时候就把她拖下水!”

冬染肃然:“是!”

自家表哥这一番苦心筹划,秋曳澜毫不知情,她回到西河王府后,趾高气扬的召见盛逝水,宣布自己不打算沾手杨家的事,并且警告她以后不要道听途说来污蔑自己表哥。

盛逝水闻言,面上闪过惊讶之色:“您是说,与杨宜室来往的人并非阮小将军?”

“我表哥何等才华横溢!”秋曳澜冷笑,“那杨宜室从头到脚哪一点配得上我表哥!京里无数人追捧的两大名。妓见着我表哥都跟着跑呢,论到勾人程度,杨宜室算个什么!”

盛逝水跟杨宜室关系也不好,对于秋曳澜拿名。妓来贬低杨宜室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她若有所思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应该是有人想要蓄意栽赃阮小将军了!”

秋曳澜不屑道:“我表哥这几日行程都有据可查,想栽赃……”说到这里她微一皱眉,盛逝水却先说了出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有人要对付杨家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去杨家报信?”秋曳澜虽然不晓得阮清岩这些日子的动作,但话说到这里也有些察觉到,跟杨宜室私通的不见得是阮清岩,可事情未必真跟他没关系。对于同样反应过来的盛逝水就存了警惕。

然而盛逝水莞尔一笑:“郡主说笑了。先不说我那大姨母和宜室表姐从来都不想见到我,就算她们愿意让我进门——您说我去提醒这事,不是等于告诉她们,我知道了杨宜室的事情?那样我会有什么下场?”

秋曳澜哼道:“你倒还没糊涂透顶!”为了保住杨宜室的名节,杨家另一位小姐杨宜福都被“自。尽”了,盛逝水算什么?

“我只想赚点私房以后傍身而已。”盛逝水从容的笑着,“太危险的事儿自然是不敢沾手的。”说到这里,她抿了抿嘴,“可惜这次针对杨家的人是谁我不晓得,不然倒可以毛遂自荐帮上一把,兴许能分点辛苦钱呢?”

秋曳澜看了她一眼:“若杨宜室被揭发出来,不止她跟你那大姨母都好不了,连卢家恐怕也会受牵累吧?”

盛逝水若无其事道:“我五岁的时候曾经坠过池,若非是夏日穿得少、我又挣扎着浮了起来,险些就死了。”

“噢?”

“若是我自己掉下去,或者谁不小心碰的,也就算了。”盛逝水冷笑,“但却是我大姨母看着杨宜室把我推下去的——事后我外祖母训斥她们,她们还道,反正我这样的身世,活着也就是给卢家丢脸,连带她们也没面子,还不如淹死了干净省心……郡主您说我为什么不能卖她们?”

她咬了下唇,“至于说卢家,反正有我这个人,卢家的脸早就丢过一回了。而且这次我就算不操这个心,难道杨家就能没事了?那天郡主您也说了,杨宜室当真是个好的,那奸夫还能当着她身边众多丫鬟婆子强了她?!这本是她自己作的孽!”

秋曳澜不置可否的道:“可惜我也不知道这幕后之人是谁,不然倒不介意给你指条财路。”

盛逝水转眼之间又恢复了恬静端庄的笑:“那您说,我若是先帮了手,回头,那边会不会给我补上份好处呢?”

“我怎么知道?”秋曳澜懒洋洋的道,“不过,你要不帮手,那边肯定不会给你好处;帮了,也许有也许没有?”

“郡主说的是。”盛逝水笑了笑,起身告辞,“天晚了,得回去陪外祖母。”

桃李 春风 酒 千杯 第四十一章 声东击西,釜底抽薪(二)

次日晌午,秋曳澜才下了课,领着秋千往自己屋里走,进门却见和水金好整以暇的坐在靠西窗的矮榻上,正折了一支月季花,逗弄着大白。

“和小姐来了?”秋曳澜不由一怔,就训斥春染等人,“怎也不去闺学喊我一声?”

和水金忙丢了月季花给大白,起身同她见礼,笑着圆场:“郡主不要怪她们,原是我请她们不要去打扰的。毕竟也没什么要紧事,我等这里她们也可没怠慢,倒还未问过你,就跟你这狮猫玩了起来。”

秋曳澜自不在意她逗弄大白——这只狮猫本来品相就顶尖,被苏合等人精心照顾着,如今长得那叫一个油光水滑貌美如花,引得丫鬟婆子抢着抱,秋曳澜这正经主人都没功夫上手,早就习惯看它赖着旁人撒娇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秋曳澜又给她介绍了秋千,这才分主宾落座。

坐下之后,秋曳澜问起和水金来意,和水金却只拣了闲话说,说了几句之后,秋千醒悟,就起身告退,说想带大白到外头院子里玩会。

等她走了,果然和水金才切入正题:“我今儿冒昧来寻郡主,是想打听一个人。”

秋曳澜忙道:“你说。”这是要摊牌、直接向我打听表哥了吗?上天保佑江家可千万不是要把江绮笙许配给表哥!

“据说之前杨家三位小姐过来西河王府这边,跟郡主是接触过的。”和水金抿了口茶水,微笑着道,“敢问郡主认为杨家六小姐,闺名宜年的那位,如何?”

这一问可大大出乎秋曳澜意料,她呆了好一会,才摇头:“事实上那天的三位杨小姐谁是谁我都没分清楚,至于说这位杨六小姐如何,我真不知道了。”

和水金面上掠过一丝失望,叹道:“原来如此,我还道这事恰好呢!”

“不知是什么事?”秋曳澜见她没有立刻告辞,就问了一句,想想觉得两人关系说远不算很远、说近也近不到哪里去,又道,“我就问问,没旁的意思。若是不便……”

“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和水金摇头道,“反正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杨家前些日子出的事情,郡主扫墓回来也应该听说了吧?”

秋曳澜道:“是听说了。不是说杨宜福吗?为何和小姐要询问我杨宜年呢?”

和水金笑了笑道:“杨宜福死都死了,关我何事?为什么询问郡主杨宜年,是因为她正值说亲之年,偏堂姐闹出这样的事情来,这终身大事哪能不受影响?只是她父母就她一个女儿,舍不得远嫁,又舍不得嫁太委屈了。这不,托到我这里。”

秋曳澜诧异道:“杨家人托付你?”

你不是皇后党吗?杨家现在不是太后党吗?!这是两党合作的节奏?

和水金若无其事道:“呵呵,我闲来无事时,偶尔给各家排一排忧、解一解难,当然也收些脂粉钱……这些事大抵都是内宅里的,不干前朝关系。”

秋曳澜还真没想到这位“逐利”的名声是光明正大收钱办事惹出来的,她还以为是和水金被委托打理江家产业的缘故——揣摩了下和水金话里的意思,就问:“可是看中了人家,却吃不准杨宜年的性情为人?”

“正是如此。”和水金颔首道,“毕竟我平常对杨家人也不大了解,而丁翰林年岁比杨宜年长了不少不说,膝下也已有了子女。续弦若没些手段,过了门却压不住后院,到底不是件事。”

“……杨宜年与丁翰林?!”秋曳澜惊呼一声,虽然萝莉配大叔是自古的传统,但大叔结过婚还有妾有子又有女,这样还叫人怎么萌啊?

更何况丁翰林的长女、五月底要嫁给秋宏之的那一位,好像比杨宜年还大吧?

和水金倒是神色自若,丝毫没有觉得这门亲事有什么不好:“杨宜年之父杨涌不过是五品的御史中丞,丁翰林却是正三品的翰林学士承旨,执掌翰林院——即使是做续弦,这门婚事也不算辱没了杨宜年了。尤其杨家如今才出了杨宜福的事儿,丁翰林肯考虑这门亲事已是不易。”

好吧,这年头价值观不一样……不对,前世没末日前,可着劲儿嫁豪门老爷爷的青春美少女也不少——果然日光之下没有新鲜事儿。

虽然不知道杨宜年自己乐意不乐意,但人家父母做主了,秋曳澜也懒得管这种闲事,她惊讶了一下之后立刻意识到另一个问题:“但,杨家跟丁家?”

和水金端庄的笑了:“杨涌允诺会尽快跟杨家分家。”

秋曳澜顿时了然:“这是不想跟着杨滔走,打算靠向中立党了。不过这投名状交得真够犀利的,十五六岁含苞待放的亲生女儿,直接就嫁给个中年老男人做续弦、还要给年纪比她还大的人当后妈。”

但想想杨宜室弄死堂妹给自己顶私。通罪名、杨滔为女儿善后笼络杨浩——有道是有其女必有其父,回头杨滔有个什么不好,谁知道会不会把兄弟交出去做替罪羊?

杨浩不学无术一直靠哥哥扶持,杨涌既然官至御史中丞,可见自己还是有几下子的,完全没必要留在家里给哥哥做备用替身,索性趁此事抽身而退也是可以理解的。

考虑了一下杨宜年嫁给丁翰林这件事对自己的利弊后,秋曳澜含蓄的道:“虽然那天三位杨小姐我无法分清,但就我看,都是有心思的。”

和水金笑了笑,其实她也想促成这件事:哪怕杨涌这一房投靠的是薛畅,不是江皇后,但总归是太后党的削弱。

“不管怎么样,杨宜年是个美人倒是没错的。”和水金走时,仿佛自语的说了一句。

秋曳澜就明白她会尽量说服丁翰林同意迎娶这位杨家小姐做续弦了。

只是这件婚事却不顺——她前脚送走和水金,后脚,杨家再传出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消息:杨宜室未嫁而有孕!

秋曳澜问出去打探消息的苏合:“这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

苏合提着裙子一路跑回来,小脸红扑扑的,抚着胸喘息片刻,才道:“据说是杨宜福的生母栾氏身子不大爽快,就请了大夫。大夫到时,恰好杨宜室也在,栾氏说她脸色不太好,就让大夫也给看看——当时人都在帐子后面低声说话,大夫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只道两人都是妾,所以一诊之下,就直接出言恭喜了。”

“这后院里的事情居然这么快就传得满城风雨,看来这次要阴杨家的人早有预备。”秋曳澜啧了一声,“却不知道杨宜室那奸夫到底是谁?”

结果她才问这个呢,杨王妃就铁青着脸带人闯进院子,大骂:“你这个歹毒的东西!竟撺掇着阮清岩勾。引宜室!害得我杨家如今颜面扫地,成了众人笑柄……”

“伯母你胡说八道个什么!”秋曳澜一听就知道杨宜室招认了阮清岩,她脸色一沉,怒喝道,“你说我表哥勾。引杨宜室?!开什么玩笑!谁不知道我表哥向来招女子喜爱,之前赛花魁的魁首都对他另眼看待的,杨宜室论勾人的本事能跟花魁比?!”

杨王妃差点被气炸了肺:“宜室乃是堂堂大家闺秀,你敢拿个花魁跟她比?”

“真是端庄的大家闺秀还会被人勾。引?”秋曳澜冷笑,“她要是自己矜持些,不随便跟外男见面,连面都见不上怎么个被勾。引法?难道杨家后宅松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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