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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寸寸销魂(玉锁瑶台)-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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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少爷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我唯恐心软,扭过头,不忍再看,手中魂丝渐渐侵入他魂魄,里面是一片漂亮的蓝色,纯净无暇,就像龙宫赴宴时见过的大海,记忆像海中七彩珊瑚,肆意蔓延,美丽绝伦,我找到关于自己的那颗记忆珊瑚,试图将其改变,海水忽然暴怒,汹涌反扑,将我狠狠推出沙滩,垒砌出一道坚实的水晶壁,不容进入半分。
  师父啊,普天之下,唯大善之人和大恶之徒的魂魄无法触摸。
  我补魂三千年,方得一遇。
  周少爷,究竟是什么人?
  =
  我松开周少爷的脑袋,收回指尖魂丝,叹了口气。
  白琯欢喜地问:“成了?”
  周少爷转转眼珠子,迟疑半响,忽做出夸张表情叫道:“美人姐姐,你是谁?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还美人姐姐呢,你装失忆也不装像点?!”我满额黑线,往他脑袋上敲了一记,“我压根儿没下手。”
  白琯无奈道:“师父姐姐真是心慈手软。”
  周少爷大喜:“我就知道美人姐姐不会害人。”
  白琯冷冷瞧着他,伸手往怀里摸去:“你这无赖留着也是麻烦。”
  周少爷吓得脸都白了。
  我赶紧拦下白琯,斥道:“小小年纪,怎能如此歹毒?”
  白琯身子微微一僵,回头已露出可爱笑容,他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糖,塞入周少爷口里,像小大人似的气鼓鼓训道:“吓吓他而已,他调戏我家师父姐姐,我要天天喂他吃好东西,让他说不出话!”
  这番话是我前天训他的,今日他活学活用教训周少爷,真是孩子气。我笑着摇头道:“你还敢说别人,偷偷将糖藏怀里,是想睡觉偷吃吧?”
  白琯忙解释:“哪有?包黑脸天天和小孩子抢饭吃,我本想在糖上涂黄连,苦死他!今天看见这小子不识抬举,便宜他了!”
  “苦,苦死我了!美人姐姐快给我水!”周少爷苦得眼泪都出来了,想呕又呕不出。
  我忙倒杯水,让他清除黄连残味,回头逮到空隙,又训斥白琯:“你这孩子,尽爱恶作剧,瞧把人家吓成什么样了?”
  周少爷可怜兮兮地依偎着我的手臂,又可怜兮兮地看一眼白琯,活像被虐待的小媳妇。
  白琯气鼓鼓站在旁边看我忙碌,又狠狠瞪周少爷一眼:“男子汉大丈夫,吃点苦算什么,竟害我挨骂?!”
  周少爷回他几声干呕。
  白琯记恨周少爷在桥头调戏我,周少爷讨厌白琯天天粘在我旁边卖乖,两个冤家,谁也看不顺谁,竟你一句我一句斗起嘴来,听得我头大,最后还是周少爷落了下风,可怜巴巴向我求助。
  我头都疼了,哪里顾得上他们,顺手点了他的睡穴,带着白琯去正房,使五鬼召来乐青,让他去阎王殿查生死簿,看这个周少爷究竟是何方神圣。
  白琯听完我的分析后,肯定说:“那家伙贼眉鼠眼,强抢民男,定是大奸大恶之徒,师父应为民除害。”
  我替他拢起鬓边散下的几根乱发,指尖滑过他发红的小脸,觉得白琯有和师父同样的俊秀外表,同样的墨玉瞳孔,偏生没师父对世界万物不放心上的淡雅气质,倒有几分嫉恶如仇的江湖游侠作风。若不是长相差太远,我非得怀疑他是吕洞宾的儿子。
  怅然中,发现白琯一直盯着我看,烛光将他身影映在墙壁上,拉得长长的,屋外梨香随风飘来,恍惚让我有师父回来的错觉,可就算他回来,解忧峰也不能回到从前了。
  儿时诺言不过是玩笑。
  从今往后,我要记清楚,和师父琴瑟和鸣的是她,举案齐眉的是她。
  他不能宠我了……
  我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徒儿啊……你娘是个又漂亮又厉害的侠女吧?”
  白琯摇头:“不记得了。”
  我更惆怅了。
  白琯忽然笑起来。
  “笑什么?”我心虚,狠狠瞪他,“身为徒儿,怎能笑话师父!”
  白琯垂下眼,黑色眼睛里满是笑意,他看着袖口绣上的梨花,轻声道:“我只是觉得……你烦恼的样子,真好看。”
  我恼了,这不是笑话,还有什么是笑话?
  白琯却一直笑,见我要训他,急忙恢复正经,眼观鼻鼻观心道:“徒儿知错,师父烦恼的样子很丑,一点也不好看。”
  我被呛到了,正欲开口,白琯自动自觉拿出《道德经》背诵。
  他约莫背了两盏茶功夫,乐青匆匆赶到,还未进门就喊:“仙子,周韶动不得!”
  我莫名其妙,白琯也停下背书,一起疑惑地看着他。
  乐青拿出抄来的生死簿,恭恭敬敬递上:“周韶是天帝亲批的十世善人。”
  “竟有此事?”我迅速翻阅生死簿,越看越目瞪口呆。
  周少爷全名周韶,他的命真是不简单。
  第一世,他的名字叫王家宝,是贫穷的卖油郎,平生行善无数,恋上青楼花魁,为救花魁出火坑,却被有权有势的恩客活活打死。第二世,他的名字叫许昌平,是小衙役,平生行善无数,为救狱里被冤枉的小寡妇,舍命告御状,成功后被陷害死。第三世,他的名字叫黄三郎,是财主,平生行善无数,路遇土匪,为同行的小姑娘挡刀惨死。第四世,他的名字叫谢长安,是书生,平生行善无数,高中举人时,为救落水小尼姑而亡。第五世,他的名字叫常贵,是将军幕僚,平生行善无数,为制止城破后奸杀妇孺的将领,被诬告而死。第六世,他的名字叫……
  阎王给他的每一世都是富贵命数,甚至有王公贵族,理应尊享天年,可每一世他都会为救美人短命早死……我可以想象他每次去地府报道时,阎王那张扭曲郁闷的黑脸。
  最后,他的功德像滚雪球似的积下去,转生成皇帝都报不完。大家只好将此人上奏天庭,天帝回复,务必让他今生享尽荣华富贵,妻妾和美,儿女满堂,无病无愁,百岁善终。还用朱笔在旁边重重标注:务必与他温婉美人为妻。天后又将这条批注下附加:命月老将他看上的所有美人都给他做妻妾!
  天帝御旨,天后亲批,不容逆改。
  满天神佛奉旨,护着这十世善人,他就算纨绔一辈子,也能过上吃喝不愁,美人在怀的好日子。
  可是,被他看上的我,毛骨悚然了……
  乐青安慰我:“天帝指的是凡人,玉瑶仙子不在其列,别担心。”
  白琯安慰:“月老就算眼神差,乱拉红线,也不会将那猥琐家伙和师父姐姐凑一对的。”
  屋内,周韶悠悠转醒,情意绵绵地呼唤:“美人姐姐,我身子很疼,美人姐姐,快来给我揉揉,美人姐姐,你在哪里?”
  师父啊,雪燕仙童说我红鸾星动,不是指这件事吧?
  我……我宁可一头撞死也不要他!



  

  春梦

  在天界,我是遵纪守法的好仙女。
  在人间,我是遵纪守法的好良民。
  周韶是神佛庇佑的好人,杀人灭口这种事,我想都不敢想。可他已知我的身份,就算不敢强娶仙女做媳妇,万一嚷嚷出去,也是场天大的麻烦。
  我长吁短叹,蹉跎不已。
  乐青提议:“找妖怪吓破他胆子吧。”
  白琯鄙夷:“那家伙为美女连死都不怕,还怕区区妖怪?”
  我病急乱投医,同意乐青去试试。
  乐青顺势一滚,浑身冒出缕缕黑烟,烟雾凝聚,慢慢浮现出一头身高三尺的大黑狗,他抖抖乌油油的皮毛,瞪大血红双眼,亮出尖尖獠牙,摇摇尾巴,恶狠狠冲进屋内,扑入周韶怀里,猛地吠了三声。
  好凶猛的恶犬,我暗赞一声,隐身和白琯躲在帘后偷看。
  周韶被狗扑到地上,愣了片刻,露出灿烂微笑,摸摸乐青的脑袋,顺了顺毛,赞道:“好狗啊好狗!高大威猛,毛色光泽,一看便是千里挑一的好狗,有你为美女姐姐看门,保管没有宵小敢进来盗窃。”
  乐青狗性太重,被人夸两句就飘飘然,竟摇起尾巴,幸亏有我在窗后给他打手势做暗示,他想起此行目的,再次凶神恶煞地吼起来。
  周韶眨巴眨巴眼睛:“狗狗,你饿了吗?”
  “老子要吃你!”乐青吼完最后一句,狠狠扑过去,利爪撕碎了绣花床罩,心疼得我眼皮直跳。
  “妖怪!美人姐姐!有妖怪!你快跑!”周韶终于被吓到了,他起身往门口跑了两步,忽而又停下脚步,退了回来,颤抖冲上去抱住乐青,高声大叫,“妖怪,我的肉比较好吃,你吃我就好,别碰美人姐姐。”
  我傻眼了:“这家伙真是呆子?”
  白琯傻眼了:“他真要美人不要命?”
  乐青也傻眼了,他伸爪子戳戳周韶,周韶禁闭双眼,慷慨就义。乐青无奈,只得用法术传音入耳问我:“玉瑶仙子,怎么办?我不想吃人……”
  周韶见妖怪迟迟不动,迅速摊开身子,壮烈道:“吃我吧!”
  乐青:“我不吃!”
  周韶英勇道:“不要伤害别人,随便你怎么吃我!”
  乐青不停摇头:“我真不吃!玉瑶仙子啊,这小子……”
  周韶急了,揪着他的毛叫:“别碰美人姐姐,你吃我吧,我不会叫救命的!”
  乐青哭丧着脸:“玉瑶仙子!救命啊!我不要吃他!”
  “……”
  身处险境,小小凡人,竟能舍命相救。
  我不能不感动,在暗处现出原形,缓步走到他面前,安抚紧张情绪,笑道:“你不要害怕,这不过是场考验,考验……考验是否要收你为徒。”
  白琯怒极,脸色都变了,愤愤然扭头不理我。
  我欲哭无泪,这凡人动又动不得,吓又吓不怕,左右为难下,除了收他做徒弟,将他牢牢看在自己眼皮下,还能做什么?何况有了师徒名分后,他想乱打主意,我也能以师父名义制止他。
  乐青匆忙变回原形,愧疚道:“玉瑶仙子,在下无能,可是……”
  周韶睁开眼,见自己怀抱一个大男人,姿势暧昧,急忙甩开,还“呸”了两声,义正词严对我说:“美人姐姐,我对你一心一意,绝不喜欢男人!”
  白琯冷笑两声,问:“你当街调戏我师公,还敢说自己一心一意?不喜欢男人?我看你是有龙阳之癖,断袖之症!”
  我困惑:“龙阳之癖是什么?”
  白琯抢着解释:“是不正常!”
  “谁不正常了?!你师公太好看了而已,”周韶犹豫片刻,决然道:“还是美人姐姐更好看,我要对美人姐姐一心一意,绝不更改!”
  “你错了,”我变化成师父模样,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细细解释下凡收徒之事,然后叹息道:“我师父是天界第一美男子,只要他略微回眸,天界所有仙女的小心肝都要乱跳三天,他吹起玉笛,凤凰甘愿堕下凡尘,那种风韵气质,难以描绘,只惜你们无缘得见。”
  周韶听得悠然神往,最终咬牙道:“师父再好看,也是男人,还是美人姐姐最好!你定是天界第一美人,我不要你做师父,我要追你做……”
  “你错了,”我摇摇头,打断道,“天界仙女容貌都端庄秀丽,难分伯仲,玉瑶算不上什么……”
  话音未落,周韶立刻跪倒在地,磕头高呼:“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看着他目标明确的色狼脸,我后悔莫及,不知天界好友们被吃豆腐后,会不会说我教徒不当,把我当场用捆仙绳绑去用雷劈死……
  乐青弄不清形势,还在恭维:“玉瑶仙子过谦了,我在地上也听过你的传闻,说是肤滑胜玉,肌含暖香,常年……”
  周韶眼睛又亮了。
  “胡闹!是谁在乱嚼舌根?说这等不干不净的话羞辱我?!”我面红耳赤,又急又怒,恨不得立刻拂袖离开。
  白琯悄悄伸出手指,在我手背上摸了一下……
  周韶也色迷迷地跟着想摸,被白琯一脚踹开。
  乐青垂拉着耳朵,不停道歉:“我是黑狗成仙,不懂女人心思。咱们男人聚一起总是乱说话,不是评论东家仙女美,西家狐妖妙,或是说龙宫蚌精身段好……我很少和仙子打交道,只道是好话,说出来你定会欢喜……”
  修行最忌动怒,我清心寡欲多年,不能一朝尽毁。
  “算了,这种事以后休提,”我深呼吸,平息怒气,定定心神,教训道,“周韶,你要记住,美人不一定是好人,或许是蛇蝎,为人处世重德为上。”,我见他不信,举例,“正如十天八荒公认的第一美女,是魔界的苍琼女神,她容貌美得勾魂夺魄,却无情无欲,嗜好虐杀,前仆后继为她去送死的天界仙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周韶悠然神往:“天下竟有如此美人,只恨不能相识。”
  我差点被噎死,顾不上淡定风度,拍桌怒问:“若美人让你去死呢?”
  周韶答:“定是在下该死。”
  我问:“若美人为好玩,丢你入蛇窟呢?”
  周韶正色道:“为博美人嫣然一笑,万死不辞。”
  我:“……”
  白琯扶额:“师父放弃吧,这登徒子没救了。”
  =
  周韶虽不肖,我却要守德,既答应收他为徒,就应学师父当年待我般,不嫌驽钝,悉心教导,设法慢慢磨去他好色本性,否则在天界被众仙耻笑,丢师父的脸是小事,万一他学天蓬元帅调戏仙子,被打下红尘做畜生,或是压下五行山六行山,我岂能不愧疚?
  白琯见我踌躇,笑道:“纵使你尽心教导,他的性子也未必修得成。”
  我顿悟,周韶今年十五,又是富贵人家的嫡孙,马上就要议亲。待三十年后,他人到中年,娶了美貌妻妾,生下儿女,性子也该沉稳了,怎能舍下凡尘荣华,血缘亲情,随我上天界过孤单寂寞的日子?我可教他仙家秘法,修心养性。若他吃不了苦,没造化,待回解忧峰后,乞来青春不老仙丹和长生果赠予他,助他延年益寿,在凡间做个富贵闲人,香玉满怀,受人尊敬,也不枉师徒一场。若他有造化,便带回天界,脱胎换骨,羽化飞仙。
  定了主意后,我细细叮嘱周韶,万不可将我仙身四处乱说。
  周韶毫不犹豫道:“我才没那么傻,若大家都知道师父好看,定会和我抢的。”
  我听得嘴角直抽搐,再次默念《清心经》三次后,将瑾瑜师父的事情一一细说,并嘱咐:“你们师父的师父,自然是师公,你们要尊师重道,无论师公说什么,都要听的。”
  周韶拍着胸脯应:“美人师父放心,师公如此天人之姿,保证叫我去跳井我就去跳井,叫我撞墙就撞墙,绝无二话!”
  他的眼睛很澄明,我决定相信他,派五鬼将他偷偷运回房间。
  白琯对这个师弟极不满意,愤愤然道:“就算他色胆包天,愿为美人抛头颅洒热血,可他那么愚蠢,万一被人哄骗几句,不小心透露出去怎办?”
  皎洁明月渐渐被乌云掩盖,院内满树梨花,暗香浮动,随冷冷的风穿过窗隙,笼罩身边,让人恍惚间分不清天上人间,我想起师父往日教导,柔柔拉过白琯,搂着他可爱的小脑袋,低声劝道:“傻孩子,你师公曾说,无论天界、凡间、妖族还是魔界,做事都要讲究一分投入一分收获,我美貌比不过苍琼,聪慧比不过百花,气质比不过嫦娥,无权无势,朋友多是水酒之交,在师父走后,除同样无权无势的藤花仙子,谁会在乎我?就算绑架带走,也没任何好处。我得瑾瑜真传,又有魂丝绝技,纵使被封了大部分法力,寻常低阶魔将依旧不是我对手,上位魔将不屑动我,就算真倒霉,若遇上实力差不多的魔将,我便逃跑。所以,你不需担心。”
  白琯伸手抚过我的脸,良久,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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