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罗的微笑-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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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杰死了。”我神情复杂地吐出了四个字，然后瞟见了金夜炫身体一瞬间的僵硬，“是黑风杀了他。”说着，我微微抬起眼抑郁地看向了窗外远处的某幢高楼，五彩的灯光在夜晚显得那样的扑溯迷离，使我有些恍惚。
“他，就在我的面前中枪，但我却不能阻止什么…”我表情呆滞地动着嘴唇，“他流了好多好多血，我却没有办法帮他…就这样，他在我面前停止了呼吸…”
“希然…”金夜炫担心地轻念着我的名字，却没有将我从回忆中拉回。
“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我和他的尸体，度过了六天…我就那样害怕地蹲在角落里，和他毫无血色地眼睛对视着…”说着，那种阴寒的感觉再一次爬上了我的身体，浑身的鸡皮疙瘩使我有些颤抖地握紧了手腕。
那六天，是我最黑暗的日子…它改变了我的所有，包括对你的恨…
但我却丝毫没有提起那几天里我对他的依赖与因胃痛几次的晕厥，只是听不出任何情绪地阐述着。
“从那以后，我就渐渐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变得冷漠，狠心…会那么镇定地对人开枪，毫不犹豫…”
我苦笑了声，微侧过脸，今晚以来第一次这样镇定地对上了他的视线，“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怕？”
他紧蹙着眉，神情复杂地看着我的眼睛，深色的瞳孔中流露出了他内心的痛处，他没有说话，只是不忍地走近我，但当他的手将要触碰到我的肩膀时，我还是躲避地多退了一步，顿时，周围的空气再一次地被压抑的气氛凝结。
我不清楚，为什么现在的自己竟然会对他有所排斥，难道是因为七琦的原因么…其实，尹希然，你还是放不开。
但当我瞟见了他无名指上那枚刻着“X”的戒指时，我心痛地捂住了自己的无名指，而我这微小的动作却也使金夜炫的眼神下降了几摄氏度。
“…对不起…”我低着头，从喉咙里挤出了一点声音。
我无法想象他此刻的表情，但是我却非 常（炫…书…网）清楚自己有多虚弱，我的脸色一定很苍白。
他收回了自己僵硬在空气中的右手，然后沉重地倒吸了一口气，“早点睡吧。”语罢，他漠然地转身，轻轻地合上门，没有留给我丝毫的解释与温度……
第二天，我和他依旧坐在凉台上吃着早饭。人们都说，当一个人总是在回忆往事时，他才会真正理解到“消纵即逝”的含义。
我切了一小块土司塞进了嘴巴里，然后便放下了刀叉，是因为想到了某事，又因为胃部的难受。
“最近，Z是不是一直都和洛习在一起？”
金夜炫平淡地看了我一眼，“嗯，他一直都协助狄克他们在调查。”语罢，他端起牛奶，动作幽雅，与他脸部的表情丝毫不符，我不禁有些佩服地抿了抿嘴唇，但是落寞大过于对他的崇拜。
我底下眼睛微微地抿了一口牛奶，也许是察觉到了我不再看他，于是他抬起眼睛看了我一眼，这是他今天早上第一次对我的回应。
而就在他收回视线时，我经过一番针扎后，平淡地看向了他，“…七琦呢？她现在怎么样？我记得…那天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好像生了重病。”
金夜炫顿住了正在切着土司的双手，轻应了声，然后放下刀叉与我对视着，“她在医院。”
我不解地动了动眼珠，然后就见到金夜炫的神情越来越凝重，不禁使我心底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她得了白血病。”
“……”
我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现在正在接受治疗，只是…错过了医治的最佳时期，但还是会有希望的。”
我听着金夜炫的话，眼神飘忽不定。
白血病？？呵…怎么会这样…竟然是，白血病…
…
“希然，没有夜炫，我会死的！…”
…
我对上了金夜炫的视线，认真地问道，“这病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她10岁的时候，最近是又复发的。”
“这样说来…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得病的消息，难怪…”我纠结地眨着眼睛，咽了咽口水，难怪她会那样说，难怪她的体质一直都那么差…
尹希然，你又打算将你那所谓的善良搬出来了么？现在得知七琦得了绝症，你又不忍心去责怪她和金夜炫了么？
不对！尹希然，你本就已经配不上金夜炫，你还考虑这些么？
两种声音同时在我的脑海中争吵中，不断的左右着我的思绪。见我表情有些痛苦地用指甲掐着自己的双手，金夜炫担心地握住了我的手，然后小心地搬开了我的手指，他的温度从我的手心传入了我的心脏。
这一次，我没有回避他，只是平缓地吐出了一句话，“我想去见见她。”
……
没想到这四个月以来我第一次亲眼见到七琦的地点竟然会是在医院，她面容憔悴，但却始终都强硬地挂着笑容，没有以前的冷漠与任性，似乎上天在我们之间做了一次巨大的实验，现在，是她始终对我微笑，而我却冷漠地不敢让人亲近。
金夜炫将我送到了七琦的病房，然后自己去了七琦的主治医生那查问情况，病房内一下子就只剩下了我和七琦两个人，气氛更加尴尬。
“你，最近怎么样？”我勉强地挤出了一点声音，我明明是担心她的，然而就因为与她之间有着特殊的隔阂，又因为组织长期对我的影响，我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嗯。”七琦微笑着冲我点点头，“哥他们都帮我安排了最好的治疗。”
我微微地愣了愣，但还是不容察觉地点了点头。
忽然，七琦很愧疚地动了动嘴唇，“我不知道自己该对你说几次抱歉，我，也无法弥补…如果那天我没有叫你去，你就不会被黑风带走。”
听了七琦的话，我神情柔和了些，但却始终无法挤出一丝笑容，“过去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至于黑风，就算那天你不把我叫去，他也会将我带入组织的。”因为，他永远都是言出必行，甚至做得天衣无缝。
她略显疑惑地皱了皱眉，但很快还是消去了她的疑惑，然后苦笑了声，“希然，你真的变了很多…”
“…人总是在变得…如果总是一成不变，会不会觉得对不起‘时间’这个东西。”
“是呀，当一个人总是在回忆过去活着真正为以前的事情痛悔时，那就说明，这个世界，已留不住她了…”她眼神黯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马上意识到了自己似乎不该这样说话，有些抱歉地对我笑了笑。
我心疼地看着她故作坚强的笑容，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去说这句话的，“别担心，金夜炫，不是一直都陪在你的身边么。”
只见七琦忽然心情舒坦地扬起了嘴角，“是呀，只要有夜，明一，还有他陪在我的身边，我就满足了。”
当看到七琦嘴角那看似幸福的笑容时，我竟然虚伪地在心底感到一阵感伤与嫉妒，但当我听完七琦的整句话时，我又不禁消去了深心处的想法，微微皱起双眉。
他？是Z吗？这，和Z还有明一，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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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见我深思的表情七琦理解地笑了笑“希然，你还不知道吧？夜和明一…他们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诶？”我一时之间没有反映过来，愣了愣，“你说什么？”
“我说，夜炫和明一，他们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七琦加重了语调，重复了一遍，“一直以来，都是我单方面地持续着对夜那荒唐的感情…”
我呆呆地看着七琦，不可思议地苦笑了声，“开什么玩笑？…同父异母的…哥哥？”我咬紧了嘴唇，清楚地感觉到了心跳的加速。
…我曾经一直以为…就因为那样，我恨过他…就因为对他的怨恨，我才熬过了那段最黑暗的日子…而如今却告诉我，他们是兄妹？
呵老天你在耍我么看我这样手足无措的样子你很满意么…
我呼吸急促地眨着眼睛，胡乱地将刘海捋到了耳后。
“希然…你要知道，夜他真的很在乎你，就算他知道你和黑风的事情，即使黑风是他的杀父仇人，但是他却始终都信任着你…希然，希然。”七琦稍稍加重了语气，看着神志不清的我担心地叫着我的名字。
我恍的回过神，语无伦次，脚步不稳地后退着，“我，我先回去了。”而就在我即将要转身的时候，我还是狼狈地撞在了刚走进病房的金夜炫身上。
他见我一脸慌张的样子，不禁蹙起了眉头。
我连忙移开自己的视线，快步地走出了病房，落荒而逃。
“哥，希然她正打算要回去。”七琦故意放大了声音，金夜炫看着我走出病房，然后看了一眼正向她挤眉弄眼的七琦，从她那声“哥”中，他全然了解了我忽然这样的原因。
于是他二话不说地追了出来，拉过我的手臂将我转过了身子，而就在一瞬间，我又再一次地甩开了他，这样反射性的动作不禁停住了我们两个人的身体，双方尴尬地看着对方，却不清楚对方心底到底在想着什么。
最后还是他妥协地轻叹了一口气，“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脱口而出，唯独在拒绝他时，我才会这样地坚定，但心里却愧疚地颤抖。
他表情僵硬地看着我，脸色渐渐下沉，在被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后，他再也无法克制住他的怒意，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的眼睛，那深邃的眼睛却令我无法躲避，于是我有些颤颤巍巍地动了动嘴唇。
“我，不会乱跑的…”
“这句话你说过很多遍了。”他冰冷的语气令我浑身不自觉地一颤，胸口传来隐隐的疼痛。
我依旧低着脑袋，狠狠地握紧了包包的带子，似乎它就是在汪洋大海中唯一的一根原木，能让我找到支撑。
“对不起。”
“你何必道歉？”
“因为…我现在唯一能说的，只有这三个字…”
我没有再听见他的声音，但我却明显能够感觉到头顶他那焦灼的目光，他缓缓地抬起了右手，而就在将要触碰到我有些颤抖的身子时，他停住了动作，然后深吸一口气，无奈地丢下了一句话，疲惫的声音让我无法分清是在梦境还是现实，“回到家后给我打电话，或者…可以叫张妈打给我。”
我用力地抱紧了自己的手臂，却始终都不敢去看他那落寞的背影。
那句“或者”充分表达了他此刻的心情，也拉开了我们的距离，这样需要介质的交流，何时也横栏在了我们两之间，但是事实却毋庸置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医院的，当焦灼的阳光附上自己的皮肤时，我有一种自己即将要蒸发的飘渺感。
而就在我伸手拦出租车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而就在我回头对上她的视线时，她已经跑向了我，然后用力地搂住我的脖子，激动地哭喊着。
“希然！你终于回来啦！你知不知道你担心死我了！！”舒妮紧紧地抱着我，甚至激动地开始拍打我的肩膀，我没有反抗，也没有任何回应，只是被她这样地搂着，眼眶渐渐湿润，但眼泪却永远无法掉出眼眶。
不知过了多久，她渐渐地放开了我，然后有些迟钝地看着我，“希然…”
我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嘴唇，看了看身旁同样神情复杂的佐儿，“对不起…我见到你们也很激动，很开心！…但是…我现在…”
“没事，没事。”还未等我说完，舒妮便赶紧摇了摇头，心疼地看着我，“我们理解…”
我轻应了声，感激，失落，激动，抑郁…
“希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见过夜了么？”佐儿抹掉了眼角残余的眼泪，睁大了眼睛。
“昨晚，我昨晚回来的…”我简略地回答道，“嗯，昨晚我就住在他那边。”
舒妮和佐儿同时点点头，下一秒，舒妮便又似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那伯父伯母呢？希然，你回家了吗？”
在听到这个敏感的字词时，我瞬间僵住了脸部的表情，然后吸了一口气，语气听似平淡地说道，“没有，我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回去见他们，他们会更伤心的…”
舒妮听了我的话理解地点点头，又开始哽咽了，“可是他们真的急坏了，特别是伯母，这段时间，她消瘦了好多…但是，她依旧天天坚持着在家等着你回来。”
我握紧了包带，鼓足勇气听完了舒妮的描述，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哽咽道，“舒妮，谢谢你，这段时间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一直去陪我妈。”
“你应该谢谢夜自从接手了卡昂斯他就整天业务不断但是他还是坚持每天都会去看伯父伯母并且在生活与工作上给了他们最大的照顾”舒妮缓慢地说着佐儿也紧跟着重重地点了点头
“是么…”我淡淡地点点头刚才在医院走廊上金夜炫疲惫的样子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胸口仿佛被一块石头压着令我无法呼吸
舒妮和佐儿看着我一言不发的样子也识相地没有再说话没有再提起关于组织的任何事情。然后不知过了多久佐儿低声地问向我“希然，你现在要去哪？”
“回家，回金家。”我抬起眼睛，声音柔和地说道。
“琳爱肯定也知道你回来了吧？不过她现在也很忙！自从你失踪以后，伯父就帮你退学了，然后，他们三个也就退学了，后来琳爱也就一直在艾卢尔帮明一！”佐儿紧跟着说着。
“是么…他们三个都退学了…”
“对呀！所以后来巫老师天天在叫苦，虽然她根本就不知道你们四个退学的真正原因…”
对啊！如今金夜炫他们三个也都不在了，那真是为难她了…
呵呵，北赢…那似乎是遥远国度，装满了我的回忆，但却永远都是一个虚幻的图像。而就在我沉下眼皮感叹时，舒妮的声音再一次传入了我的耳朵。
“那今天中午就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可是…”我为难地顿了顿”我答应过金夜炫要直接回家”
“诶夜吗”舒妮提高了些声音然后和佐儿对视偷偷笑了笑“我打电话给他，他总不可能连你和我们见面都限制吧！”
语罢，还没来得及我阻止，舒妮便已经打通了金夜炫的电话，然后有些贼笑地看了我一眼，“夜！希然现在和我还有佐儿在一起，她中午就和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啦！你不会不同意吧？”
舒妮夸张地提高了声音，然后点点头，“嗯，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然后她愣了愣，将电话递到了我面前。
我僵硬地接过电话，然后对着电话尴尬地发出了点声音。
“等会不要再吃辣的了，还有，也不要喝冷的饮料。”他平淡的语气使我听不出任何情绪，明明是关心的一句话，在电话里就仿佛在说一句“今天天气很好”一样的客套话一样。
我呆呆地愣了愣，然后识相地没有问为什么，哦了声，挂掉了电话。
难道，他知道，我有严重的胃病么？
但是他的提醒却根本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由于舒妮和佐儿根本就不知道我有胃病，而又因为我们彼此都很激动，所以我就稍微喝了一点啤酒，尽管胃部很难受，我还是塞进了一大堆的食物，以至于在下午我刚踏进金家大门时，我就跑进了卫生间将中午所吃的全部吐了出来，然后在张妈的一劝两劝下勉强地喝了两口清粥，吃了胃药，睡了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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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等我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