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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神君,请入瓮-第119章

小说: 神君,请入瓮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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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她便愁苦叹道:“数不清多少万年不曾再见,不想我这一出门听个佛就好巧不巧遇上了,真真是倒霉透顶!呔!”

我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她:“那个帝君……是不是就是你的师叔啊?”

羲和掀起眼皮看我,沉重地点了点头。

一直安静着的云烬,忽然插嘴老成道:“姑姑,看来你委实很害怕你的那位师叔。他是不是在你小的时候管教你得十分严厉,你才会惧他到这般田地。”

羲和白了云烬一眼:“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

在祥云上坐久了,再问了些羲和有关的八卦,可惜没有什么可深入发展的八卦。祥云一路飘往了荒海。

在荒海,不论羲和何时回去,玉羡总能事先在荒海海面上等候着。但没有哪一回给了羲和好颜色。那羲和的话来说,玉羡着实是个傲娇的人,羲和在他面前连君上威风都摆不起来。玉羡曾在海下面见过小团子,因而再见也不算十分惊讶,只黑着面皮问羲和道:“请问君上,将小殿下拐来荒海,天帝知道此事么?”

羲和咳了两声,道:“这个‘拐’字,本君私以为玉羡你用法不当。”

小团子便道:“不是姑姑拐我来的,是我自己要来的。我来看看我阿娘生活的地方,不必要让阿爹同意,阿娘又还没答应跟他,他还很无能为力。”

羲和赞赏性地点头道:“如此年纪就能有如此口才,他日定能是个人才。”

小团子冲羲和一笑。闪亮亮的眼睛,粉嫩嫩的小脸,红嘟嘟的嘴巴,十分惹人怜爱。

玉羡僵着嘴角又问:“那君上今日前往西极听佛有何收获?”

“佛经大抵都很深奥有禅机,今日委实大开眼界”,羲和看着玉羡稍稍缓和了的神色,道,“不过我听不懂。”

遂玉羡的面皮越发的黑,嘴角越发的僵。

羲和便又补充道:“佛语有云,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玉羡你小心点。”

“……”

(三)

自从云烬来了荒海之后,大白有了新的玩伴。整个荒海没有哪一天是安宁的。

玉羡建议,云烬年龄还小,既然来了荒海,不妨与别的龙族一起去学堂,听一听夫子讲课,学一学文化也是好的。

这学堂,我曾与羲和一起去过。课堂上很有秩序,夫子也很严厉。尽管我不大赞同夫子的教学方式,夫子本人亦太过迂腐不化,然课本上的文化让云烬去学一学也没什么不好。

于是我让云烬去学堂听夫子讲课。他很欣然地答应了,道是还不曾与诸多同窗一起寒窗苦读过。

于是第一天,云烬起了一个大早,就去学堂了。他是骑着大白一起去的。

下午时分,我正苦于小说创作、羲和在一旁给我指导时,小团子就兴冲冲地骑着大白放学回来了。

彼时我正舔着笔头写书,边问:“今日头天入学堂,感觉如何?”

小团子来回忙个不停,给大白找点心吃,老成道:“很爽。”

儿子难得如此好学,我听后甚感欣慰。

然如此过了三五日以后,云烬连同着大白竟被夫子不明不白地退学了。我感到十分地愤怒,羲和亦是十分地看不惯那夫子,遂我与羲和一起去找夫子要个说法。

结果夫子一看见我们却吹胡子瞪眼睛,一点好脸色都没有,还道云烬这个学生他教不来。

我便也不再给他好颜色,问他为什么教不来,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夫子。

夫子怒了,斥责我与羲和道:“云烬小同学不比你们两个整日不学无术就只知看一些污秽粗俗的东西,但凡老夫教的,他都已经学过了,领悟能力超群,且整日带着头老虎来上课,吓坏了其他的同学。老夫不以为云烬小同学该继续来学堂学习。”

我与羲和双双诧异:小团子竟如此厉害?继而引发了更为深刻的沉思:云烬他阿爹是怎么教的?莫不是他在他阿爹那里没有一丝自由、整天都必须学习、否则就会有家暴罢?!

有关夫子说我们不学无术一事,我与羲和都自动忽略了。

从夫子处回来,我找到云烬,他正拎着小瓮带着大白欲和律泽去海底礁石底下抓螃蟹。

抓螃蟹是新近律泽为拓宽食谱所进行的一项新活动。螃蟹肉好吃,云烬却不怎么感兴趣,然他尤为喜欢抓螃蟹的过程,能从中体验到莫大的乐趣。

现在想来,定是平素他没有机会充分享受童趣的缘故。

我让大白衔着瓮与律泽一同去抓螃蟹,而将云烬留下让他坐在一块大礁石上。他很是不安分地动爬爬西摸摸,拿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道:“阿娘今日去找夫子说理,结果怎么样?”

我道:“夫子蛮不讲理,不准你再入学堂。”

小团子不屑地撇嘴道:“我也不是非要去,阿娘说得对,那个夫子很迂腐,他问其他同窗的问题都是一些浅显易回答的问题,都被我答出来了,于是他再也问不出更加难一些的问题。刚开始是有些新鲜,但久了也就无趣了。他还不准我带大白。对此我十分不满意。”

(四)

我扶正他的小身板,道:“我听夫子说了,说你很有文化。你习了很多知识吗?”

小团子努努嘴道:“知识是习了许多,但具体有多少我数不过来。”

我想了想,问:“是不是……你阿爹逼迫你学习的?他是不是不准你玩耍?”脑海里蓦地浮现出一抹黑衣墨发的身影来,心头不由得一紧。想当初在人界时儿子刚降生不久,他就已然安排好了儿子未来三十年的路程,现如今要是迫使儿子没日没夜地学习这种缺德事,他是完全干得出来的。

云烬闻言却摇头,乖顺道:“阿爹没有强迫我,是我自愿要学习的。阿爹说,要是我将九重天上的书都读完了,阿娘就会回来。”

我狠狠地怔住了,看着云烬黑白分明的眼,心中万分不是滋味,轻声问:“要是你将九重天上的书都读完了,阿娘还没回去呢?”

云烬咧嘴一笑:“阿娘你真是我的娘,我也向阿爹问过这同样一个问题,阿爹说你不回去那是因为我读的书还不够多,我还要再读。其实我晓得他是说来诓我的,但有个念想比什么都没有要好。就好比阿爹,他每每画阿娘的画像时,我猜他心里都是在默念,等他画完那幅画一抬头就能看见阿娘,可以每每都只是看见我。我觉得他很可怜。”

我掐了一把云烬的小脸,将他抱进怀里,酸涩道:“儿子,你是不是很想阿娘回去?”

云烬趴在我胸膛上,糯糯道:“想当然是想了,有阿娘与没阿娘差别可大了。阿爹也寂寞得很,每晚还是我给他暖床的……”

我又掐了一把他的小肥腰,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道:“我儿子很乖……”我抱着云烬往律泽抓螃蟹的方向走,想与他一起抓一回螃蟹。不想羲和兜兜转转亦与律泽在一处,我们去时她手里正拎着一串张牙舞爪的螃蟹,瞥着云烬道:“我如你这般大时都已经不依靠父亲母亲了,你却还蹭着母亲不放,委实太稚嫩了。”

云烬鼓着腮帮反驳:“那、那是因为我有很长一段时间缺乏母爱!”说着为了显示他不稚嫩,当即挣扎着下去和羲和一起抓螃蟹。大白也欢脱地衔着瓮到处跑。

律泽很腼腆地笑笑,白白嫩嫩的,擦干了他同样白白嫩嫩的手,不怎么好意思地走了过来,唤了我一声:“锦、锦公主。”

平素他不会专门过来与我说话。遂我玩笑道:“律泽你还是清醒的吗?”

律泽嗔了我一声,道:“我保证一百个清醒!我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想与锦公主说一两句话!”

我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亦努力认真起来,道:“那你说说,是什么话。”

律泽便扭头朝正与羲和闹腾得欢的云烬,似鼓起了莫大的勇气,道:“锦、锦公主还是快些、快些回到他、他的身边罢,就算是不为他着想,也要为小殿下着想……小殿下一定很想你们能再团聚,他时常在我耳边念叨着你们,要哭的模样,却又忍着不哭……”

我眯眼看着云烬手里正抓着一只螃蟹,冲羲和笑嘻嘻的,口中还是忍不住打趣律泽道:“想当年你与我可是情敌,现如今却要为我担心这些,心胸着实宽广。”

(五)

律泽急红了眼:“我才、才不是在担心你!”

我道:“那你就是在担心他了。”

律泽闷了半天闷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开,后只得握紧拳头跺一跺脚悲愤道:“好心没好报,你不回去就算了!”说着他就迅速跑开了。

后来云烬捉了半天螃蟹后,趴在大白的背上睡着了。大白将他平缓地驼了回去。

羲和一手拎着瓮随手甩了甩,与我走在一起。她闲闲道:“方才律泽说的那些,也不无道理。目测你不在,九重天上那后辈鸟儿与云烬是有些凄惨。”

我愣了愣,问:“羲和阿姊也觉得我该回去是吗?”

羲和看着我道:“你没去找阑休青年,亦没随弦衣小辈走,你莫要告诉我你不是在等他。既然你是在等他,他也是在等你,这等来等去的还要等多久?”

我说不出话来。羲和便又道:“早前不知说了多少回,情这个东西轻易沾不得,可阿妹你不但沾上了还上了瘾,我虽看不惯那鸟儿得很,却也什么办法都没有。他爱你,原本我也是不信的,可如今走到这一步了,却不得不信。都说仙族这一世长得看不到尽头,但到底能花多少时间来相互等待,哪个又晓得这其中没有个什么意外?兴许,明日,你心心念念的人就已经不见了。”

兴许,明日,我心心念念的人就会不见了……

“流锦阿妹,你想要做什么样的决定别人是无法左右,但一定要尽早。你们,谁都耽搁不起。”

羲和双手懒洋洋地扶着后腰,走在前面。绛紫色的衣群袭地,尊贵无边。

我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话,句句敲击在我的心坎上,整个人都焦躁了起来,再也无法安定。

原本云烬来荒海,玩耍了几日我便要遵守约定将他送回九重天去。然这一来就来了许多天,当我终于记起该送云烬回去时,云烬又一百个不情愿。如此便一直拖着。

一直拖着,我就会心存侥幸,总觉得还有一丝联系牵在我们中间。我就不至于真的慌了。

不至于真的失去了。

终于有一日,到了我不得不面对、不得不选择的时候。

今日上午,我起得晚了些,是因为昨夜写小说的时候灵感来得太猛烈,以至于一不小心就熬了夜。结果一起来,羲和与云烬难得不在,也没有叫醒我。

我下了床榻,揉了揉头发,赤脚走过细窗那里,打开窗透透气。

只是,在打开窗户的那一刻,手便僵在了半空中,再也动弹不得。

园子里,淡金色的阳光透过上头的海水照射下来,将园子里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柔色。石桌那里,静静地坐着一个人,衣摆垂地,柔长的墨发散了一肩,整个轮廓都镀上一层淡金色,柔美非凡。晨风,扬起一丝又一丝,他的发与衣角,跟着有一丝又一丝的浮动。

章百九十四 羲和说,我在火夕面前很萎【万字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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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子里,淡金色的阳光透过上头的海水照射下来,将园子里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柔色。咣玒児浪石桌那里,静静地坐着一个人,衣摆垂地,柔长的墨发散了一肩,整个轮廓都镀上一层淡金色,柔美非凡。晨风,扬起一丝又一丝,他的发与衣角,跟着有一丝又一丝的浮动。

似真似假,竟有些像梦境。

他就那般转过身开,安然地看着我,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他说:“你比以往更加懒了些,听羲和姑姑说你时常熬夜,不知疲倦。琨”

淡淡的嗓音,晃若隔世。我发觉我自己近来是越发地爱哭,动不动就会眼眶发酸,委实较以往多愁善感了许多。我隔着一扇窗,问:“你怎么来了。”

他道:“是来接云烬的。他与羲和姑姑要去抓螃蟹来带回九重天去。我便在这里等着。”

我还是退缩了。离开了窗边,靠着墙壁,脑子里却满满地都是他的模样都是他的身影窳。

半晌,外面都没有动静。我又很害怕,害怕真如羲和所说,我们之间会有那种意外,只一会儿光景,心心念念的人就已不见了。

我慌忙抹了一把面皮,擦干了面皮上的泪渍,跑过去打开了房门。他背对着我的背影一怔。

我迟疑着踏着步子走了出去,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隐隐能闻得到他身上这么多年来独一无二的味道。我仍旧还是最习惯最舒心他的味道,也最让我觉得心酸和委屈。我张了张口,问:“云烬……是不是很好教……他来这里很乖……”

他转过身来,神情十分认真,嘴角漾开淡淡的笑,可凤目里却无明亮的光泽,道:“云烬很乖,很好教。”

紧接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与他沉默了半晌,他忽而开口道:“你不喜我在这里等,我便去别处等。云烬不一会儿该是就回来了。往后,”他垂着眼帘,我却一下就能感受到他无边无际的孤寂,“往后,你想他的话,便让人来说一声,我再送云烬来陪你。那我先走了。”

堪堪转身的那一刻,我眼泪汹涌而出。身体不受控制地,比思想快一步,伸手抓住了他的袖角。他再也没挪动一下步子。

我脱口而出哽咽道:“可云烬那么大点孩子,你让他学习那么多东西,一点都不关心他的童年快乐,你这个父亲当得不合格。”

他却不说话。我泣道:“你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被我说中了所以你找不到话来反驳了。”

他隐忍着,压抑着,开口道:“流锦……只要你肯回来,我会做一个合格的父亲,会给你们母子安稳,会做一切。以往,是我太偏执,伤你太深,是我不对,对不起流锦。但,我与云烬,不管过了多少年,没有你就不行。”

还记得,初初的许多缱绻誓言,点点滴滴,都是我和他。他曾说,他的余生都要与我在一起,与我成婚与我生子,什么都要我来,没有我就不行。

(二)

我捏着袖子捂住眼,小声呜咽道:“那你就不要走啊……什么没有我就不行,你净晓得说这些哄我的话,要真是那样,你干嘛要走啊……”

眼泪怎么样都收不住,只顾着擦眼泪什么都看不见。就那样,幽幽的芙蕖花香靠了过来,将我毫无空隙地包裹着。一双有力地手臂渐渐箍住我的腰,一点点收紧,将我拉近了一个怀抱。

我终是忍受不住,大哭了出来。

他头枕着我的肩,深呼吸嗅着我的发,声音里带着一丝哑,说:“别哭,往后都不会让你再哭。流锦……”

我颤着手臂环上他的腰,哭得更大声:“你是个狡猾又无赖的人,逗得我团团转,我对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不是也跟着你团团转。”

我道:“你就最会演苦情戏装可怜。”

他接话道:“偏生你又太善良,是不是?”

我泣不成声:“是……”

他捧着我的脸,替我擦干了泪渍,一字一句与我道:“从今往后,都有我守着你。再不让你受委屈,不让你伤心难过。”

我吸着鼻子道:“还是双臂好,单臂太悲情了。”

他愣了愣,眼角染上笑意:“那是夏夕好还是火夕好。”

我在他衣襟上蹭着鼻涕,道:“我选择保持沉默。”

“总得要说一说到底哪个比较好。”

我道:“都不好。。。。。。”

“那你为什么都要呢。”

“那是因为没有别的可以选了。。。。。。”因为爱上了,认定了,再也改变不了。

“是么。”

云烬与羲和回来时,一大一小手里都拎着一串螃蟹。云烬一见我与火夕,当即眼眶就湿漉漉的,瘪着嘴巴将手里的一串螃蟹推给了羲和,道:“姑姑你说得太对了,我们出去一会儿我阿爹与阿娘就能和好了,姑姑我实在是太开心了。这串螃蟹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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