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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半妖司藤-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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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手法……镇妖?压鬼?连个符咒都没有,也不知道是哪路江湖术士的招摇撞骗,司藤皱了皱眉头,又仔细看那张照片,女孩儿年纪不大,眉眼间有些熟悉,她一定是在哪里看过……
想起来了,秦放的钱包里有的,这是……陈宛啊。
秦放面无表情地伸出手,一根根把摁着的铜钉拔出来,每拔一根,神色就森冷一分,最后把照片取下的时候,陈宛咽喉和四肢那几个部位,只剩下了圆形的孔洞。
他伸手去抚那张照片,好像这样,就能把孔洞的边缘抚齐一样。
***
公司有两三个业务同事陪着单志刚,笔记本电脑和网线都接进来了,还像模像样地汇报工作:“单总,恒亚这次活动,首先是道具制作周期不够,其次是长途运输,时间不定,不方便我们包线路包月……呀,秦总过来了。”
从进了病房开始,秦放的眼睛就一直盯在单志刚身上,也不去理会其他人:“大家都出去一下,我跟单总有事情要谈。”
这几个人都是前一天去过单志刚家的,约略明白秦放要跟单志刚聊什么事,虽然八卦心思大起,但还都是心领神会的一一离开,出门时看到司藤,都有些怔愣,司藤听到他们低声的窃窃私语。
——老板新女朋友吗?未婚妻不是刚出事吗?这也太快了吧。
——这你就不懂了,谁知道是因为有了新人旧人才出的事,还是旧人出了事才有了新人啊。
——老板就是老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之前那么久都单身,一旦不单身,换得走马灯一样……
司藤把门关上的时候,觉得似乎有必要跟秦放说一声,陪床的这几个,还是辞了算了——只跟她照了一面就想像力如此丰富,之前在单志刚家看到的那些,才不相信他们会真的“就当没看见”,还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子呢。
看到秦放回来,单志刚还挺高兴,但后来发现他脸色不对,又冷眼冷语往外赶人,就开始觉得不对劲了,但还是找话跟他说:“怎么这么快回来了?这两天出事,安蔓的后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应该火化了吧……对了,他们说是接到你的电话才去我家的,你怎么会知道……”
秦放掏出那张照片,把正面翻向单志刚。
单志刚猛地住口,脸色嘴唇几乎是在瞬间变成苍白,白的那么过分,以至于司藤好想掏出口红,给他的嘴唇上色,然后对他说:“来,笑一个。”
在这件事里,她固然是有些同情秦放,但更多的,是为妖的乖戾和偏激般的幸灾乐祸,她想起七十七年前,在上海那个倒闭破落的华美纺织厂里,那个女人对她说:“你不懂,你又没有感情。”
感情?你是指人类脆弱的掺杂太多美好想像的感情吗?秦放和安蔓不真实的爱请,和单志刚迷雾重重的友情,还有你所追求的邵琰宽虚假的真情?
秦放在单志刚面前坐下来,说:“志刚,大家都认识很多年了,不要说假话了,听着累。陈宛,到底是怎么回事?”
单志刚的喉结滚了几下,嘴唇有些发干,他局促地摁了一下手背上输液的胶口,又往后挪了挪身子:“没……没怎么回事。”
他脑子转的飞快,磕磕绊绊地去圆这个故事:“秦放你知道的,出事是在我家里出的,多少是忌讳的,所以就……”
秦放打断他:“心虚吗?”
单志刚紧张地手都在发抖了,吊起的输液滴管被带的一颤一颤,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又闭上了。
秦放火了:“连我这种不懂歪门邪道的,看到你神龛里的布置都知道不对,你不心虚,用得着锁着她吗啊?陈宛已经死了七年多了,你怕什么?你不心虚,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跟我提过,我一直以为她是失足落水,我从来不知道其中还另有隐情,更加不知道事情跟你有关!”
单志刚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顿了会定了定神,反而怪笑起来。
“秦放,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家这么多年朋友,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如果是我杀的陈宛,当初警察早把我抓起来了。这么多年,我对你怎么样?做朋友,我有没有亏待过你?咱们公司起步,我家里出了多少力,托了多少关系?”
“现在凭一张照片,你就怀疑我了?一个活人死在你家里你不怕吗?我爸妈后来都不愿意住那个别墅了你知道吗?我们找了高人求家宅平安不行吗?什么叫事情跟我有关,就一张照片,我就成杀人犯了吗?”
秦放笑起来:“你不提你家里出了多少力,我都差点忘了,你家里人脉铺的广,公检法都有人,如果当初真是你,也可能大罪化小小罪化了吧?”
说到后来,忽然摁捺不住,伸手就去攥单志刚衣领:“说真话!单志刚!我要听真话!”
单志刚狠狠搡开秦放的手:“我说的就是真话,你不相信,报警去,让警察来抓我啊!”
气氛一时间凝重至极,秦放的眼睛喷火,拳头攥了又攥。
静默中,一直倚着墙背的司藤长叹一口气:“你们这问来问去,鸡生蛋蛋生鸡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她指着单志刚对秦放说:“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时隔七年,全是他一张嘴,红口白牙,单靠问,就能问出来吗?”
说话间伸出食指,意味深长地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嘴里的话不能相信,但这里,是绝不会骗人的……秦放,说起来,还要多谢沈银灯呢。”
她一边说,一边向着单志刚走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对着秦放的愤怒质问,单志刚尚能勉强稳住阵脚,看到司藤这样唇角含笑地款款过来,竟然止不住遍体生寒,说话都打磕绊了:“你……你干什么……”

☆、第⑧章

秦放先是怔愣,旋即反应过来,下意识就拦她:“司藤,你不行……”
司藤听到“不行”这两个字的反应,可比大多数男人都来的强烈,看向秦放的目光几乎是带了冷笑了:“不行?有什么是我不行的?”
秦放无奈,看了单志刚一眼之后压低了声音:“你跟沈银灯还没有完全相合,只要动了妖力就会有反应,沈银灯的窥探之术,你从来没有用过,还是……谨慎些吧。”
司藤犹豫了一下,老实说,这所谓的副作用的确不大好受,但是就因为这个打退堂鼓也未免太小题大做,她提醒秦放:“想清楚了,我是无所谓的,大不了难受一阵子,你就不一样了,你心里这个结,可是一辈子的事。”
秦放的心紧收了一下,恍惚中觉得眼前有个天平在晃晃荡荡,码盘上一边是一阵子,一边是一辈子。
一辈子,一阵子。
一辈子。
拦在司藤面前的手,终于慢慢垂了下去。
司藤笑眯眯地绕过了秦放,一阵子一辈子的对比固然是个理由,但是还有一个原因她没提:当年到底是个什么情形,她也实在是好奇的很的,再怎么坐实单志刚的罪,那都只是怀疑,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妖怪的好奇心,并不比人少多少,普天之下,也只有佛才做得到哈哈一笑置之不理,不惹一物不染尘埃吧。
单志刚是真吓住了,抖抖缩缩往床头缩,想离开又碍于还在输液:人有时候,真会钻了牛角尖,这种时刻,反而被一拔即掉的输液管给将在死局里了。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司藤的笑真是温柔到要把人融在蜜糖里:“别怕啊,也就是加深一下对你的了解。”
她的手竖起来,五指微微内屈,单志刚说不出那一刹那的感觉:似乎那里,是个躲不开也避不了的吸盘,他一头就栽了过去,脑子里轰轰轰轰,像是山崩地裂天地重组。
司藤的脸色没有任何的起伏变化,只是向着秦放竖起另一只手,没有片言只语的交代,秦放却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一颗心跳的厉害,右手张开了又攥紧,最终还是与她掌心相对着,紧贴过去。
掌心相触的那一刻,秦放忽然有些后悔,想着,或许真相,并不是自己猜想的那样,又或者真相,会带出一些他不想接受的东西。
***
鸿蒙初辟一般安静,完全没有声音的世界,铺天盖地,垂上直下,都像是空空一张白纸。
慢慢的颜色晕染,天地分界,远近分层,有了房屋边沿,绿树轮廓,栅栏、泳池,甚至背景音的嬉笑打闹。
秦放的呼吸急促起来,这是七年多前,单志刚家的别墅。
听说每一场记忆都是一层布景,经历的岁月和场景多了,布景就会一层一层摞起,遮盖,落灰,重叠,但永远都在,所以人会选择性遗忘,但永远都不可能真的忘记。
他看见陈宛坐在游泳池边掉眼泪,抽抽嗒嗒,好不伤心,年轻的女孩子,受了男朋友一句重话就觉得爱情有了裂缝,全天下都是居心叵测的敌人。
单志刚从屋里出来了,低着头边走边接电话,当时是这样吗?哦,对了,是有这出,秦放慢慢想起来,大伙儿闹到一半的时候单志刚的老爸打电话过来,单志刚是偷拿他爸的别墅钥匙待客的,怕不是以为东窗事发,接到电话时脸色都变了,百般作揖示意他们别出声。
大家一开始还挺配合,后来对单志刚在他爸面前的狗腿作派叹为观止,一个个做鬼脸学动作揶揄他,单志刚受不了,跑外头打电话去了,他们这群损友还打了胜仗一样击掌,吆五喝六地嚷嚷:“来来来,继续打牌。”
还有人出馊主意:“音响打开,大家伙嗨起来,帮助志刚被老头子赶出去,青春就是要绽放不一样的真我光彩!”
所有人怪笑,真有人过去拧开了音响,咚咚咚咚的重金属音乐,楼上楼下都像是要地震。
所以,事情就出在这段时间?
单志刚捂着手机避在游泳池边的树下打电话,终于搞定太上皇,吹着口哨准备回去,没走几步就撞见了陈宛。
他似乎有些心虚,绕开陈宛想走,陈宛在身后恨恨来了句:“不要脸!”
这句话把单志刚的火给撩起来了,他停下脚步:“我怎么就不要脸了我?”
“也不知道是谁,明知道我跟秦放在一起,还给我写情书,在里头写那种不要脸的话!”
音响咚咚咚的好吵,单志刚气的几乎是喊的了:“我跟你解释过了,那封信是之前写的,塞在你马哲的书里,你那课都逃了多久了?知道秦放对你有意思之后,我就没惦记过你,我们院比你漂亮的多了去了,你真以为你天仙啊。”
“那在他面前说我坏话又怎么解释?别以为我没听见,你们撺掇他,让他对我不好,破坏我们感情。”
单志刚更气了:“妈蛋的开玩笑知不知道,你丫小说看多了被害妄想症啊,你们感情值几个钱啊,花钱请我去破坏我都不去!”
他推开陈宛就走,使的力大了些,陈宛一个踉跄摔在水池子边上,单志刚怒气冲冲,边走边骂:“神经病。”
陈宛摔的好疼,撑住胳膊起来时没站住,兴许是酒劲上来,兴许是腿上乏力,忽然脚下一滑,前脚掌在池子边滑出一道浅痕,整个人失去重心,翻进了水池子里。
就是那道浅的几乎看不出的痕迹,成为了陈宛酒后“失足落水”的重要佐证。
水花在骂骂咧咧的单志刚身后翻起,他回头看了一眼,骂了句“活该”,继续往屋子边走,走到楼下时,还对着窗口吼了句:“丫都是不是人?是不是想我被我爸削死!开这么大声!”
说完了,脸色有些不对,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僵硬地回头去看。
水面上翻起了一连串的泡泡,还有一只徒劳地伸出来,但是很快又沉下去的……手。
单志刚的脸色瞬间煞白,他往水池边上跑,蓦地又张惶止步,慌乱地看向房子的方向,腿一直打颤,不住地咽唾沫,再然后,忽然向后退缩……
秦放急的五脏六腑都像是有火在烧,他觉得自己是发狂一样冲了上去,想狠推单志刚一把:你救人啊,快救人啊,这个时候,陈宛说不定还有救啊……
但是场景突然间就变了。
秦放看见自己,跪在游泳池边拼命的磕头,额头磕破了,嗓子也哭哑了,单志刚和几个朋友似乎是想把他拉起来,拉着拉着,忽然瑟缩地避开,秦放一抬头,猛地就挨了陈宛父亲一个重重的耳光,那个鬓角似乎一夜之间斑白的中年男人对着他拳打脚踢,嘶哑着嗓子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他……
天旋地转,纷纷扰扰,一明一暗间,忽然就安静下来。
方圆不大的斗室,背墙上供着元始天尊,两枚香头,袅袅青烟,一个着旧式马褂的老头举着陈宛的照片摇头叹气,对面的单志刚面如菜色,眼圈青黑,像是已然呆傻,单志刚的母亲抹着眼泪一直把银行里取的沓子钱往老头身边推,说:“孩子每天晚上都做噩梦,盗汗,吃不下东西……先生想想办法,我问过孩子,绝不是他杀的人,也就是见死不救……”
老头把照片往桌面上一搁,食指中指摁住了照片上陈宛的脸:“这样吧,我结个链阵,把人锁在里头,走不出这囫囵之地,再请关老爷看守,也就不会再惊扰到人了。不过我不敢打包票,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来医……最后吩咐一句,老天终究有报应,如果这中间有别人替你受过,一定要想方设法弥补……”
剩下的,或许在单志刚的记忆中不是那么重要了,渐渐的什么都听不清了,背景慢慢隐去,最后消失的,是那个人不断开开合合的嘴。
原来,这就是真相吗?
跟想象的并不一样,想象中,很多阴谋、诡诈、复杂人心、见不得人的秘密,加上自己怒气的发酵,吹出一个膨胀的肥皂泡,与这些相比,真相显得简单、晦暗而又粗糙,但是不管你喜不喜欢,接不接受,这就是真相了,冷冰冰横亘在这里,袒露着让你来看。
原来,有些时候,错误的酿成,只是缘于不经意、慌乱、失措,还有那一瞬间鬼使神差的念头。
秦放近乎木然地看单志刚,问他:“为什么当时,你不救她?”
单志刚嘴唇翕动着,再开口时,忽然带了哭音:“我不知道,秦放,我也不知道。她落水的时候,我真的以为她会游泳,后来……后来我又害怕,我脑子里一团乱,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跑了……之后我就后悔了,但是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再后来,你被她爸爸打,你很长时间没去学校,我觉得对不起你,我很对不起你,我想方设法弥补……”
原来是想方设法弥补,对,之前跟单志刚是玩得来的好哥们,但没那么铁,陈宛出事之后,传闻很多,自己也一度消沉,很多朋友就此疏远,但是单志刚格外照应他,经常开解他,毕业之后,他有创业的想法,随口一提,单志刚无比热络,拍着胸脯说,钱不是问题,秦放,咱们放手去做,有钱大家分!
甚至对他的个人问题都格外上心,几次要给他介绍女朋友,那次在酒吧遇到安蔓,秦放自己是漫不经心,带头起哄的反而是单志刚:“愿赌服输啊秦放,别忘了,约会至少两次,至少!”
所以,这都是他所谓的弥补?
司藤在身后叫他:“秦放。”
秦放听见了,但没有在意,他盯着单志刚,奇怪的,没有憎恨,甚至没有被欺骗的愤懑,他说:“志刚,你不觉得你从一开始就错了吗?”
单志刚木然地喃喃:“是的,我一早后悔了,当时,我应该救她的……”
秦放摇头:“我的意思是,我没有资格去代替陈宛原谅。你觉得对不起她,却锁了她七年,不去补偿她真正的亲人,转而拼命来弥补我,不是很荒唐吗?”
又说:“不是我的东西,尤其还是陈宛的命换的,我接的烫手。以后公司,你自己多费心吧。”
还想再说什么,司藤第二次说话了:“秦放,我不行了。”
秦放心头一紧,赶紧回头,司藤站在原地,脸色倒还如常,身子已经开始摇摇晃晃,说:“我现在,真的有点不行了。”
她扶住病床的一角,慢慢矮□子,这确实也是她的风格,即便支撑不住,也绝无可能直挺挺硬生生摔倒,不过由她嘴里说出“真的不行”,事态恐怕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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