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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仙妻-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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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一下她又说:“可是真奇怪,按说,你进了这座塔,过了这些关卡之后,应该会遇到对你最有帮助的人。郭峰主虽然当时陨落,可是她应该也有神识留在第七峰。为什么你遇到的会是我呢?”
秋秋还真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连忙向她打听。
尚真解释:“每一任掌峰都会在第七峰留下神识的,你接任掌峰之职的时候,应该已经遇到过一次了。这座塔是在后辈需要襄助指点的时候才出现的,你更需要谁的帮助,在到达第七层之后,就会遇到那位掌峰了。可是这样看来,你应该遇到的不是我啊。”
两人面面相觑。
“不过……好象现在的麻烦也有我的原因。”尚真苦苦思索:“该怎么让那些人打消主意呢?我并没有什么法宝秘籍留下啊。”
秋秋也在想。
去掉那些外部的原因,那些不重要的细枝末节。
整件事情有最重要的两个点,一是欧长老重伤,二是纪云霆失踪。
至于那些人的目的,他们的主使,他们采取的手段,他们为什么会得知九峰阵法的秘密从而能找出阵法的破绽而侵入九峰,这些都是围着两个点扩延出来的线。
他们的目的真是的尚掌峰留下的秘宝吗?这是那些被抓住的人说的,可是他们说的话可信吗?如果可信,欧长老怎么会中了暗算?
而那些人为什么知道九峰阵法的秘密,这个问题最简单的答案就是,有九峰的人向他们泄露了这些。
有内鬼,而且地位不低。
这个人会是谁呢?
但是问题又绕回来了。如果有内鬼,那么这些人为什么还要用这种笨拙的方法来触动阵法?难道那个内鬼没有更高妙更隐蔽的办法吗?在外围打转,留下一些粗糙的痕迹被人发现,甚至还有活口被抓住。
事实证明这是个圈套,也许目标一开始就是欧长老或是纪云霆了。
也说不定是其他人。
如果出去追查这件事情的是林素,那么现在重伤昏迷不醒的可能就是林素。如果去琉璃潭联络于仙师的人不是纪云霆,那么现在下落不明的人可能也就是另一个人了。
对方的目标应该不是尚真留下的所谓的秘籍宝物。那种东西太虚无缥缈了,如果真有那样的宝物,九峰这些年来怎么会只出了一个尚真?就没有第二个人以这种方式悟道飞升呢?
除了仙师,还有人在谋划对付九峰。
他们挑了一个恰当的时候,现在的九峰人力空虚。
不不,秋秋觉得自己越想越乱。
她这点脑容量真不是搞阴谋诡计的料。要是那个幕后主使的阴谋让她一想就想出来了,那不就说明阴谋家的智商和她一个水平了吗?不是秋秋要妄自菲薄,她想,要是一个和她差不多笨的人来搞阴谋想巅覆九峰,那……咳,太儿戏了一点。
尚真同情的看着她:“想不明白就别想了,歇一会儿吧。我画画给你看,你看吗?”
秋秋觉得被尚真同情的自己真是……好吧,她本来就不是个太聪明的人,尤其不会阴谋诡计什么的。
“好吧。”
反正现在她什么也想不出来,动脑筋这种事通常是拾儿在做。
她要做的只是……嗯,老老实实跟在他后面就行了。
尚真又取出了她的那枝笔。
刚才秋秋就看到过一次了。
这枝笔的笔杆是玉石做的,笔端带着淡淡的墨色。
尚真就在她们身前凌空绘画。
她画了一条蜿蜒的曲线嗯,象河,不过更象一条笨笨的蚯蚓。
再接着她又画了一条波浪线,简直象三岁孩子握笔乱画的,有高有低有粗有线的,毫无规律。而接下去尚真的笔端把那两条线都晕开了。
先前那条线看起来真的象河。
而那起伏的波浪线,居然看起来是一座座山峰的模样。
这个,这个看起来有些眼熟。
这不是九峰吗?
秋秋曾经许多次在灵禽的背上,在空中看到九峰的情形。看起来,确实挺象的。
尚真也没有要卖关子的意思,她转过头来问她:“你瞧。”
“这是九峰?”
“是啊。”尚真嘴上说着手,手上也没有停:“这是界河,那里就是山门的位置。唔,隔了好些年了,也许山门的位置变了吧?”
“没变。”
尚真的目光中带着无限怀念:“我是孤儿,从小就在九峰长大的。我还记得,秋天的时候,和师姐师弟他们满山遍野的跑,捡野果,师姐还在山上找到一块玉石,她那时候力气不大,很费力的一个人把玉石搬了回去,累的气喘吁吁,结果当天夜里就发起高热,师父气的狠狠训了她一顿。”
“后来呢?她用那块玉石做了什么用处?”
尚真笑着说:“等她病好了已经忘了玉石的事情了,可能被师父给扔掉了吧。”
孩子都是这样的,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专注得不可思议,但是忘记一件事、一样东西的时候也格外的迅速和彻底。
尚真笔下九峰是一种淡淡的墨色,就象冬天落雪时候的情形。
尚真还画出了在山间飞翔的灵禽。那些小小的灵禽在画面上变得鲜活起来,它们拍打着翅膀穿过山峰之间的缝隙。
秋秋觉得心情渐渐安定下来。
尚真身上有这么一种力量,可以让人觉得平静安详。她的画也具有同样的能力,一切都显得这么自然而舒缓。
 
204 来信

如果说见了尚真这一面有什么收获,大概就是心境比之前平和多了。
在这样一个安静的世界中,那些迫在眉睫的烦恼也悄悄的退却了许多,秋秋可以暂时的沉浸在这个只有墨色挥洒的世界里。
尚真在她面前象是一个急于表现的玩伴,她画出一朵花苞,然后那花苞就在她们的面前绽放。
这景象是如此真实,秋秋几乎听到了那朵花开放时发出的声音。
不知什么地方有风吹了过来,纸上那些墨色的线条被纷纷吹乱,裹挟成了一团。
尚真的头发也被风吹乱了,她抬起头来。
“哎呀,时间不多了。”
四周的一切都在渐渐消失。那些墨点和细线就象秋风中的落叶一样被吹得七零八落,很快派得无影无踪。
眼前的花朵消失了,山川与河流也变成了一把乱线,她们身下坐的石凳也塌了下去,茶杯茶盏更是最先被吹跑的。
这变化让秋秋目瞪口呆。尚真给她展现的美好一切,都象用沙子在海滩上堆起的城堡,海水一涨上来,所有的一切都被抹平了。
尚真无奈地说:“天道就是这样,它是最公平的。人们以为自己得到了许多东西的时候,其实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我在这儿待不了多久了,真是糟糕,没有帮上你什么忙。”
“前辈别这样说。”秋秋真心实意的回答:“本来这就是我们应该面对的烦恼,可是我太软弱,总想从前辈这里得到指点和方向,自己不想去努力。”
尚真微笑着看着她。
然后她也在风中变成了一团模糊不清的墨色。
秋秋再睁开眼的时候,她站在那座塔的顶层。四周空荡荡的,火儿咬着她的裙角不知道在琢磨什么,象是怕她突然消失不见一样,紧紧的咬着不肯松口。
秋秋又好气又好笑,她揪了一下火儿的尾巴。火儿欣喜的抬头看了她一眼,跳到了她的腿上。
第七层并没有什么秘籍宝物,秋秋也无法向旁人述说她刚才的经历见闻。
那些应该只发生在她的精神识海之中,尚真早已经悟道飞升,她不可能再出现在这个世界。
有时候秋秋觉得这飞升和陨落,究竟有什么不同?悟道飞升是人人渴求的大道,那是所有修道者的终极目标和梦想。而陨落则是不幸和失败。
但是对于还在世上的人来说,不管是飞升还是陨落,结果是一样的,都是永远消失,再也不可能见面。
秋秋摸摸火儿,抱着它沿着来路慢慢走下塔:“大概是我以前看多了吧,总是想着遇到危难的时候可以开个金手指什么的,可以找到某位前辈留下的强**宝,专给后辈擦屁股收拾烂摊子……”
其实以己度人,她现在天天忙得焦头烂额,上哪儿去预见到自己几百年后的后辈会有危难,然后再贴心的给他们留下锦囊妙计或是万能法宝什么的……
太不科学了。
火儿不懂得什么是金手指,但是它讨好的舔了舔秋秋的脸颊。
回到现实世界,就要面对现在茫然毫无头绪的乱局。
秋秋很快发现,既然证明了这件事与尚真应该没有关系,应该只是那些人设下的圈套打的幌子之后,其他人根本没指望她做出什么有价值的判断。
管卫已经从欧长老所受的伤势上面判断出了动手的人有几个,分别是哪一家哪一派的功夫,还从欧长老的弟子口中问出了事发时的地点和详情。而李长老则精心看护着欧长老,什么灵丹好药都象不要钱一样的使,还用自身灵力替他梳理经脉助他调息疗伤。而林素已经着手在调整九峰的阵法,不能说固若金汤。但是经过调整和变化的阵法,除了几位掌峰和长老之外,九峰的其他门人弟子都已经无法探知其中的究竟了。
好吧,事情都让他们给做完了,秋秋发现自己真是异常的没用。
管卫细心冷静,而且武力值强大,去追查重伤欧长老的幕后黑手最合适不过。他和林素的配合是最默契也最强大的。林素做事周到细心,由他坐镇总揽全局,很难有什么疏漏。
林素笑着说:“谁说你没用处了?你没看见你从石笋林那儿经过,练功的弟子们精神都振奋多了?”
好象是。
其实秋秋既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只是从那里经过而已。
但是在那些普通的弟子看来,管掌峰和秋掌峰都从中原赶回来坐镇,主持九峰的大局,那九峰一定是稳若磐石,绝不会再出任何纰漏的。
喏,她的作用好比一个打气加油的拉拉队……嗯,或者说,是个精神象征。
如果回来的是拾儿,那肯定大家的士气更加高涨。
可是本质上说起来,她还是什么都没做,只起到了一个摆设的作用。
林素善解人意地说:“你要是愿意,就帮我整理一下这些阵图。本来就打算要重新调整加固阵法的,没想到却出了事情,正好趁这个机会全都重新翻整一遍。这件事儿我一个人可办不了,本来要同欧长老商量着办的,他现在的情形却……”
能帮得上忙当然是好的,虽然整理阵图这种事感觉象是在做文秘工作,可是总比看着别人都在忙碌自己却无所事事要好得多。
林素毫不客气把一大堆阵图交给了她。
秋秋还以为他是说客气话呢,没想到林素还真实在!
这些琐碎细致的活计本来是可以发派给普通的门人和弟子们来做的,但是现在九峰里面还在进行筛查,找出隐藏在一众弟子之中的有问题的人物,在没有结果之前,这些阵图当然不能散发到每个人的手中。
秋秋从乾坤袋里把阵图掏出一部分来,奉仙阁的地板都快被堆满了。
⊙0⊙…
秋秋有一种重新回到了高考时期的感觉,真是文山题海,无边无际……
更可怕的是,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有些根本是全盘陌生。别说让她解题了,能不能找到对应的公式都是个问题。
秋秋觉得自己真是揽了个难题回来。
早知道她应该申请跟管卫一起去追查伤害欧长老的幕后黑手,那也比留在这儿做家庭作业强啊!
秋秋咬着笔杆,苦恼的把刚才那份阵图按照上头对应的编号,将里面的阵眼做了置换,吹干了墨迹之后,又检查了一遍,确实没有标错,才把这张图放到一边,再拿起下一张图来。
效率太低下了。
整整一个白天,她不过才完成了五十九张而已,这五十九张还都是难度较低,构造很简单的,多半都是用在不重要犄角旮旯里头。象比较重要一点的药房丹房书库那些地方,绝不会用这样简单的阵法防护。
一只体型狭长的灵禽穿窗而入,稳稳的停在了秋秋面前的案上。
“咦?”
秋秋放下笔,从灵禽的脚爪上解下一个竹筒,再从竹筒中取出一封信来。
拾儿写的信!
秋秋顿时不淡定了!
她刚回到九峰的时候就给拾儿寄了信,告诉他自己平安抵达。同时她也挂心着拾儿那边的情形。
没了她,没了管卫,拾儿身边顶用的人只有曹长老一个,却要面对合山镇上那么复杂的局面。
拾儿的信果然不出秋秋所料,寡淡得简直令人发指。
除了平安勿念,以及一句对她的叮咛之外,什么都没有!
多写句话有那么难吗?
她去的信可是写满了整整一张纸啊。
可是被秋秋掐住的信纸却象滑溜的小鱼一样从她手中滑落到地上。
秋秋讶异的睁大了眼睛。
信纸的一角先触着了地,然后就那么诡异的悬浮着。
就在秋秋的注视下,信纸开始被拉长,直长到一人高的时候才停止。这张纸上出现了折痕,折出了头颈,手臂,躯干,双腿
最后呈现在秋秋面前的是一个与真人等高的纸人,虽然看起来没有颜色,单薄苍白,可是这的确是一个人的轮廓形貌。
拾儿。
“秋秋。”
纸人与拾儿相同的面容露出了一点浅浅的笑意。
“拾儿?”秋秋站起身来,张口结舌的指着那个纸人:“你这是怎么回事?”
“有些话,我不想写在信中,我想亲口对你说。”纸人迈向前一步,站在了秋秋的面前。
“我想念你。”
秋秋眼圈都泛红了。
她也同样想念他。
就象刚才,她看着阵图的时候,有地方想不通,顺口就问:“拾儿,你帮我看看这个……”
话音消散在安静的空气中,她才反应过来。
拾儿并不在这里,这里只有她自己。
她太习惯他的存在和他的陪伴,相比之下,一个人的这种孤单加倍的漫长难熬。
“我也想你……”
秋秋向前迈了一步,那个纸人的手臂张开,虚揽住了她。
这个没有重量和温度的拥抱,让秋秋觉得既欣慰,又心酸。
她能体会到拾儿的心意,从他的声音里,从他的表情里,从他的动作里……可是她也加倍的感觉到了他们之间遥远的距离。
彼此只能给对方这样虚幻的慰藉。

205 纸人

纸人没有重量,没有温度,毫不真实。
可是这样的相见已经让秋秋心酸得想哭。
“别哭。”
纸人轻声说。
“你管不着……我就想哭。”
纸人只能说了句:“好吧,那你先哭一会儿吧。”
他的声音里透着无奈、怜惜、还有两个人大概都没有发觉的纵容。
秋秋觉得有点儿不好意。要是纸人一直劝她别哭,她可能会越哭越起劲。可是现在他说让她哭,她偏偏又不想这么抹眼掉泪了。
她在这个纸人面前完全放松了下来,絮絮叨叨的向他描述那座塔有多么折磨人多么的琐碎,尚真前辈是多么多么的不靠谱,自己这些日子就没松懈过一刻,现在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还有,欧长老的伤势不轻,她发现李长老和欧长老的关系好象有那么一点点不寻常。当然,在这种时候她是没有八卦的心情的。
另外就是她回来根本没有帮上什么忙,管卫一个人顶仨,相比之下秋秋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无能和笨拙。
她连这些简单的阵图都整理不好。
纸人拾儿好脾气的听着她絮叨抱怨,然后居然抽出一张阵图来帮她做。
“咦?”秋秋以为这个纸人只能起到个看看的作用,没想到居然还有实用价值。
“你这是……”
纸人抬头看了她一眼,秋秋也怔怔的看着他。
她刚才是把这纸人当成拾儿送来的另类信件,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纸人可以帮她画阵图。
这,这怎么可能?这个纸人有思维?
秋秋觉得有点儿惊悚,往后缩了缩。
纸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把手里已经重新标注完的阵图放在一边。另取了一张,拿起笔来在上面写写画画。
秋秋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纸人的手。
“别太用力,会戳坏的。”
这声音,语调,连感觉都和拾儿真人一模一样。
“你到底是个什么啊?”
纸人抬起头来,略微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这中间的道理要和你说明白,那一天一夜都说不完。你是想听我详细解释这件事,还是想把你的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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