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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凤帝国倾-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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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岛上飘浮着七色光的氤氲奇彩,光影纵横交错的织成一条纱幔,袅袅飞舞着,绵延向看不到的尽头,而这座遗落在海上的神秘岛屿也只有在云消雨霁之后有彩虹横跨于天际的某一时刻才会如同海市蜃楼一般的出现于人间。
  有幸见到此岛者谓之画境仙岛。
  却没有人会想到,此岛上也住着与大陆上一样的人类,这些人也被同一片天空笼罩着,在日月星辰的照耀下耕种劳作,安安乐乐的生存,繁衍生息。他们奉月神派遣于人间的使者为王,尊称使者为月主,而每一代被神指定的继任使者多为女性,故而国中王孙贵族祖规流传下来,女承王位,是为月主,族民以女性为贵,却并不歧视男性,虽代代以女子继位,但每一代女王登基之时又必选一名男子辅佐其右,尊为月君。月主与月君共执政事,平起平坐,共享天下,传袭世代王权,造福于子民。
  这便是汐梦川位居南方的神秘国家——麝月国。
  汐梦川传说是为梦神所创;已有三千六百余年历史;中原有强国御龙;东面幻虚境中的昕晔国、西面沙漠之中风鋑国以及极北冰川高山上的魔雪国与南面海岛之上的麝月国因所处地势险要,设有机关结界,中原龙桀皇帝屡攻不下,千载流传下来便成了附会有传奇色彩的神鬼妖魔之族。
  夜幕降临下来,星垂四野,麝月国的王宫在月色浸沐中如同冰雕,飞檐下摇晃的明灯洋溢出缕缕温意,却又被清寒的夜风驱散。旋舞的风停驻在神秘城堡之上,便化为一只只与夜融成一色的飞蛾,从檐角飘落,如雨翩翩。
  华丽的宫殿,如同寂寞的牢笼。
  灵玥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除了麝月国太月主灵霄、授教她功课的恩师以及宫中服侍她的婢女,她未能与任何人接近过,就更别说这个冰铸王宫外的世界。
  太月主,是对月主母亲的尊称。
  灵玥从来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亲,便是这位太月主将她抚养长大,并派以术师、剑师、兵师、礼师以及尚书文师授以功课,教其文、武、兵书以及冶国方策。灵玥自三岁起就没有像普通的孩子一样玩耍过,日习文,夜习武,十五余岁如此。
  太月主,是她的祖母,也是她唯一见过的亲人。
  灵玥曾五次试图向祖母问起自己的父母,却遭严斥厉训,后再也不敢向身为太月主的祖母问及父母之事,太月主之命,她必须严听计从,久之,便也习惯了做一个听话的傀儡娃娃。
  灵玥喜欢在一日的所有功课完毕后在窗前静坐,而一坐便至少是二个时辰,婢女催其梳妆就寝,久不闻回应,便也不敢再多言。她们望着灵玥的眼神里盛满了深深的恐惧,仿佛看着的不是一个人。
  所有下人都只看到她一个人狐寂的屏窗望月,却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们也不敢猜测她到底在想什么?
  灵玥是一个有着王族尊贵血统的主子,更有传袭月主之位的可能,即便是最亲的人也要对她行君臣之贵礼。自前任月主被贬出宫后,太月主心智受挫,性情大变,严执国政,立新法,更是心生多疑,不顾全臣谏言而一意孤行废黜月君之职,对下一任月主的栽培愈加严苛到无情。
  灵玥八岁的时候就被太月主亲领进了麝月国王宫之中任何人都不准进入的禁地,而自她进入那片开满“会唱歌”的素果芳香林的第一天起,她每晚回宫沐浴时,宫女们都会从她身上洗下一桶的血水,但却没有看到她身上有一丝的伤痕,只隐隐从她凝滞的目光中看出一丝怪异的神情,说不清是疲倦,还是愧责,或是悚惧。
  也就是从那时起,宫女们看她的眼神就有了一丝异样,尤其看到她眉心那与生俱来的殷红桃心胎记,就会想到种种诡谲恐怖的鬼魔传说,骇然垂首不敢正眼而视。
  东宫之主灵玥不是人。很多人都这么说过。当然,说过的人也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那些莫名消失于人世的人,便也加重了她未知身世种种传说的阴霾。
  灵玥自然也明白所有人对她敬畏恐惧的原因,她曾经也紧紧的握过一个婢女的手,以哀求几近卑怯的语气告诉自己最贴近的丫鬟,说:“你不用害怕我,我和你们一样,也是人,活生生的人,不信,你感觉一下我的手,是不是和你一样是热的?”然而,那个婢女至始至终都没敢抬起头来看她,她越是哀求,那婢女越是恐惧,最后,那婢女居然发疯似的撞墙自杀了。
  泼溅在玥宫白栏上的血是那样的刺眼,哪怕是五年之后,她依然还能看到那雕凤镂月的白玉栏上能淌出鲜血来。每一次看到,她都会闭上眼睛回想起那一日的情景,还有那些流言蜚语,那种无法言喻的悲哀便如同缠缚不清的毒澡般种在心底。
  血,樱红的血,如罪恶的豆蔻,和她眉心上的那枚“嫣桃”一样红。
  后来,婢女们除了为她梳妆更衣,听其差遣便再也不敢靠近她,而她,也不敢再靠近任何人,除了自己的月祖母。
  月祖母不在时,她便只有靠窗,望月。
  窗外的蝶雨还在无声的落下,垂凝花序,如一串串冰花,触碰到飘向窗外的绯罗蹙金帘时,却又化成一滴滴晶莹的露珠,孤伶飘散,一如脆弱的生命。
  仿佛看到了什么,灵玥如曜星明澈的眸子里闪出了一抹欣喜的幻光。
  她雪白的手伸向了窗外,将那些翅膀上有奇怪花纹的雨蝶捉来,一只一只摆在眼前,她的手有一种奇异的魅力,能使捕捉来的飞蝶仿佛被什么凝固一般定在半空中一动也不动,就如本身就不存在有生命的标本。
  婢女们见之惶恐,瑟缩而退,再也不敢抬头。
  这,也许就是妖术!
  灵玥没有注意到她们,其实很久,她都没有注意到这些侍候她的婢女们了,对她来说,玥宫是空无的,这些人在,如同不在。
  不过,看了半夜的月下飞蝶,听了半夜的良宵明曲,她总算有了收获。
  每一只飞蝶的翅膀上都写有字,所有字连起来便是一首诗:
  冷月孤灯照深阁,
  启窗未眠花飞歌,
  不做笼中金丝鸟,
  临轩莫问寒江澈。
  “莫问……”灵玥托着香腮,低声喃喃,如雾霭浮动的声音里有一丝微微的波澜。
  “好美的歌曲,听了三年了,都不会腻。”灵玥心悦颜笑,挥一挥手,将那一群花纹飞蝶散去,她忍不住起身,顺手从攒金丝弹花软枕下摸出一个十字形的精致匕首。
  所有婢女见到这把匕首都花容失色,颤悠着挪开碎步,向后。
  灵玥还是没有看她们,而从衣柜里取出一件纯青色的袍子正要披上,婢女们才忙不迭的奔到她身旁,齐齐下跪,哀求道:“宫主,请您现在不要出去!太月主已向奴婢们下过命令,夜寝之时,宫主不得擅自外出。”
  “我这不是还没有夜寝吗?”灵玥若笑非笑,虽然,她的眼睛永远都是笑着的,给人一种温婉亲和的感染力,但婢女们还是不敢看她,她们知道,若是宫主执意要出宫,她们谁也拦不住,也没有这个胆子去拦。
  但今夜她们不得不拦,她们是夹在两把利剑之间的耙子,无论退向哪一方,都是死!便至少拦着这个小宫主便会有一丝活命的希望。
  “宫主,今夜太月主将会来查寝,若是您不在的话,那我们就……”一婢女低头,被灵玥捕捉到她眼里有一丝怯惧如死的神情。
  “三年来,我都外出,而你们也都这样说,可不都没事吗?”漆黑纹有花边的袍子罩在了灵玥娇小玲珑的身上,在幻花莲灯水帘般的光芒中闪出如星夜月辉一般的脉脉灵光。灵玥依然嘴角含笑,温柔恬静的脸上微微有些诡异的灵魅之气。
  很陶醉人的笑容,很可怕的妖气!
  婢女们都这样想。
  “可是,可是……今夜不同,宫主,今夜太月主必会来玥宫,若是找不到您的人,太月主就会冶我们的罪。宫主,求您……求您给我们留一条生路吧?”婢女眼中的担忧惧意更浓,浓得已聚成了一滴一滴的雨泪,就好像,她们的命就在于她的一念之间。
  “为什么?为什么会不一样?”灵玥缓缓的眨了一下眼睛,就是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让婢女们仿佛看见了一股邪灵之气在她幽长的睫毛上翩跹而过。灵玥不想吓到这些婢女,以最轻最轻的语气问:“太月主若想见我,必会召见,子见祖母,臣见月主,都应该亲自去拜见请安,何以有太月主亲临我玥宫之说?”见婢女尽皆匍匐在地,悚颤不语,灵玥再问:“是你们跟太月主说了什么吗?”
  “奴婢惶恐!”婢女们更是震悚惊颤,“奴婢们什么也没有说,是太月主发现您……”
  “发现我去了废宫桃源居,是吗?”灵玥并不惊讶,纤细的玉指挑过玛瑙流苏,系上穿花蝶,微笑道,“可即使是月祖母知道了,我还是要去,因为他见不到我会感到非常的失望,孤独,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你们明白吗?”
  “当然,你们不明白。”淡淡的说完一句,灵玥挑起珠帘,缓缓行去。

  第二章 君湘莫问
  那片废墟里瘫坐着的俊美男子,即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阴暗中也能散发出一种洗尽铅华的温润华光,那样温婉沉敛却又不失高华轩宇的气度即使是在最颓废的时候也能自然而然的映射出来,仿若一面绝世明镜,清光月水也压制不住的光彩。
  然而,那样气宇不凡的清瘦男子却遭天妒而被永远的夺去了行动的自由,他只能永远的卧坐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用一根纤毫在那些飞舞的群花蝶翼上刻上一句又一句的诗文,那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也是支撑他活下去的一点乐趣。
  灵玥不敢想象,如果她没有去过那片废墟,如果不是他早早的遇见了她,他是否有能力一个人在阴暗中生活下去。
  她被他所吸引,并不是因为他俊美、高华、温柔、刚毅,也并不是因为他残疾惹人怜惜,更不是因为他有诗心剑胆或更甚于人的君子之节操。
  而是因为她听他说的第一句话:风雨来会,候君此时,送别此,空余恨,思过千秋万载梦。临弦渡口,望川云隔,之远游,不相见,白首誓言已成空。从此,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是一个为情所伤的男子呀!她当时感叹,将那些写满字的雨蝶编织成一束又一束绚烂的花儿,捧到他面前,她惊讶看到一个俊美异常却半身瘫痪的他,同情从心里油然升起,却又被他那随和至美的笑容所趋散。她忽然觉得,同情也许都侮辱了他。
  “你所写的这些诗文,我都看过了。”她试探着靠近一语不发的他,想和他说话,“你写的诗,很好,我很喜欢。可不可以,让我也坐在这里,我们说说话?”
  “会弄脏了贵主的衣服吧?”男子淡淡的开口,唇角边还有一线笑容,春风拂柳一般醉人,就像亲人一样的亲切,灵玥忽然这样想,她情不自禁的迷上了这个残疾男子的微笑,更喜欢他那一双水钻一般剔透的眼睛,可是,那双眼睛一直都没有看她,他幽长的睫毛一直低垂着,遮住了眸中的光芒。
  “不怕呢!弄脏了,洗洗就可以了。”灵玥客气的笑道,“你都能坐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呢?”“贵主倒是很随和。”男子仍笑着答复,“那就随意吧!”
  “那么,谢谢先生。”灵玥礼貌的颔首,却发现男子还是没有看她,微微的失落感让她忍不住的问,“先生为什么会住在这里呢?这里好像被一场大火烧过,是一个废旧的宅子呢!先生,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男子微微笑了笑,答:“贵主难道不知,这是废宫桃源居么?还是王宫禁地,十五年前,太月主灵霄下了禁令,任何人不得踏进这里一步。”
  感到有一些讽刺的意味,灵玥微有些赧颜道:“是么?我还真不知道有此事呢!也是第一次误撞进了这个地方。”忽然想到了什么,灵玥神色里忽闪过一丝惊疑,忙问,“先生,您刚才说,十五年前,太月主下的禁令?”
  “是。这是王族里众所皆知的事情,贵主难道不知道么?”男子也觉得有些诧异,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问,“难道贵主不是王族里的人?”
  “不不,我是,是这里的人,只是,先生说十五年前,那不正是我出生的那一年么?”有一丝或喜或忧的光芒闪过似水眼眸,灵玥颇有些激动的抓住了男子的手,问,“先生,您在这里呆了十五年了么?那么,您一定知道十五年前的事情,对不对?”
  “贵主想要知道什么事情?”男子虽不失礼貌,但双手好像闲不住似的,轻推开了她的柔荑,接着在一只花色大蝶上刻上隽秀的字或繁复的花纹。
  “我想知道我的出生,我的父亲和母亲到底是谁?先生必然知道王族每一位宫主或公子的出生,对么?”灵玥的眼神里充满了对未知事情的渴望,但男子还是一直一直的垂着眼眸,漆黑的瞳,倒映不出任何色泽,波澜不惊。
  灵玥的眼眸也垂下一丝黯然,有些忧伤的问,“先生,你为什么一直不敢看我?难道你也如他们一样,认为我是一个沾了妖气的不祥之人么?”
  也许是被她内心的忧伤感染,他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微微有些发怔,琉璃瞳中的色彩变幻不定。
  突然冷了场,灵玥又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问:“先生,你叫什么呢?我是麝月国灵氏一族的小宫主灵玥,你以后就叫我玥儿吧!”
  “你说什么?”突然扔掉了手中的纹蝶与毫签,男子霍然抬头,琉璃般透明的眸子里还是看不到灵动流转的光泽,他双手摸索着,向她挪过来,有些焦急的问,“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再说一遍,再说一遍!”男子的目光根本与她没有焦距,修长的指节却是在地上细细的摸索着,微微有些颤栗,可能是因为寒冷。灵玥见男子这般模样,有些心痛的慌神,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却还是被他那双冰凉的手摸到了她的双肩,手指滑过她的面颊,微寒的气息中隐含着难以明喻的忧伤,使得她倒抽了一口寒气。
  “慧儿,慧儿,你是慧儿,对不对?你刚在是骗我的,你根本就是慧儿?你的轮廓、眼睛、鼻、还有唇已经刻在了我的心里,我又怎么会忘记,慧儿……”忽然,男子的手颤栗着离开她的面颊,声音隐隐含着一幽泣,仿佛有什么波涛汹涌的感情在心底澎湃,他似惊喜又似悲哀的笑了起来,将她搂紧,“你终于回来看我了。终于肯回来了。对不起。对不起。慧儿,我等了你十五年了,有些事情,我一直想对你解释清楚……”
  “不,我不是。”第一次被男人拥抱,灵玥有些害怕的推开了他,不忍而断然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是什么慧儿,我叫灵玥。”说完,她飞奔出了废宫,耳畔似乎还能听到那个人喃喃重复着什么,但她却已无心去听清了。
  是一个古怪的人!灵玥在心里对那样的男子下了这样一个定义。但也正因为古怪,她还是忍不住时常去废宫里看他,给他带去食物,听他吟诗,和他说一些闲话。可能是因为寂寞,她需要一个同伴而已。也可能是因为这名男子心里隐藏的某些往事让她感到好奇且莫名的心痛。她问过他,可他总笑着回答:“莫问。”
  于是,她叫他的名字也是:莫问。
  就是这样的初识,他便成了她三年来倾诉心事的对象,三年来唯一可以面对面说话的至友,虽然她并不知道在他的心里,她算不算得上是一个朋友。
  婢女们见她坚持要走,重重磕头,甚至一时忘记了妖噬魂之传说,见她许久的沉思不语,便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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