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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当悍妇遇到孝子-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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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管家理事,我最不耐这些了。”月兰的娇嗔让黄娟会心一笑:“婆婆病着,小姑的针线规矩是谁教的呢?”
    月兰并没有在意黄娟的问话:“娘稍好些时候自然是娘教,娘病重了就由鲁妈妈……”话没说完就听到鲁婆子的声音:“大奶奶大姑娘你们可算回来了,太太吩咐我在这等你们半日了。”
    月兰应了声就对鲁婆子道:“原本就要早早回来,可是在前面四婶家多坐了一会儿。”鲁婆子的眼往黄娟身上瞧去才恭敬地对黄娟道:“大奶奶这一上午也辛苦了,太太的话,这家里没多少人,她身子本就不大好,大奶奶新来也不用过去服侍,先回房歇着,厨房已经把午饭送过去了。”
    既然婆婆有命,黄娟也就从善如流,刚举步走出去就听到月兰道:“大嫂,我也要去你房里。”鲁婆子不露痕迹地把月兰的胳膊紧紧捏住:“大姑娘,大爷和大奶奶方在新婚,太太都不让大奶奶去立规矩的,您啊,就别打扰他们夫妻了。”
    月兰这才站住,鲁婆子等黄娟离开方对月兰道:“大姑娘,您啊,总是不爱听太太的话,见了个人就把话全说出来。”月兰瞧着鲁婆子,一脸诧异:“大嫂又不是外人,况且娘也说了,我们又比不得那些高门大户的,要算来算去,一句话要拐个九曲十八弯才说出来。为何不能和大嫂说些家常。”
    这话让鲁婆子一时说出话来,过了会儿才道:“大姑娘,再过两三年你就要出嫁了,难道还像在这闺中一样?”月兰往天上翻个白眼才道:“鲁妈妈,我嫁的那家人也不过就是和我们差不多的人家,人和事也就那些,那些九曲十八弯的话我要说给谁听?”鲁婆子这下能十分体会汪太太的无奈,只为月兰总是要嫁出去的人,汪太太对女儿也不敢全抛一片心,到此时鲁婆子只有把这句老话拿出来:“大姑娘,等你嫁了人才知道,娘家有多要紧,亲弟弟总是要更好些。那时你才晓得,太太这样全是为你好。”
    月兰听这话已经听的耳朵出了茧:“鲁妈妈,要照这样说,娘家要紧的话,我岂不更要和大嫂关系要好一些?”月兰这反问更让鲁婆子说不出话,只得叹了声:“横竖大姑娘您日后就明白了,现在先去用饭吧。”
    月兰笑嘻嘻地道:“鲁妈妈,我晓得娘一心为了我,可是大哥和我虽是隔母,却从来待我们有一丝一毫的不好,我们待他又怎能不好?”鲁婆子不由嘀咕一句:“那是因为没牵涉到钱财。”
    月兰已经收了面上笑容,对鲁婆子厉声道:“鲁妈妈。”鲁婆子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把心里话说出来,不由叹一声:“姑娘,晓得你不爱听钱财这种事,但妈妈活的时候长,见过许多为了钱财血亲骨肉之间翻脸的。”月兰面沉如水:“鲁妈妈,若真如此,亲哥哥信不过,那亲娘自然也信不过了。”
    月兰的声音透着鲁婆子从没听过的冰冷,鲁婆子不由面露一些怯色,月兰瞧鲁婆子一眼才往上房走,那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大嫂过世前的情形又在眼前,那时大嫂苦撑着病体还要给自己准备几样首饰,说看不见小姑出嫁,只有这些当做添妆了。
    大嫂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从来对娘没有半句不敬,可娘也在算计她,若不是无意中听见,是不是还当娘真的一直都有旧疾?而她平日对爹的那些抱怨也是真的抱怨,而不是众人认为的久病之后难免会口出些怨言。而娘能算计继子、算计儿媳,那自己这个终将要嫁出去的女儿,她对自己又有几分真情?不然怎么会连她本是一分病说成十分这种事都不告诉自己,而是看着自己在那为她操心,害怕有那么一日她就无声无息地过去?
    月兰垂下眼,当日听到娘和鲁婆子对话时的那种翻江倒海又重新涌上心头,不说破只是等着娘有一日会和自己说出实情,告诉自己她这样做有多么地不得已。踏上台阶,月兰掀起帘子走进上房,瞧见汪太太时面上已经和平日一样:“娘歇了会儿可还好些?”汪太太招手让女儿坐到身边来:“我不过是旧疾,发作会儿就过去了,你歇一会儿,我们娘儿俩用饭。”
    月兰端来茶服侍汪太太喝了这才坐下,汪太太瞧着女儿,往她脸上摸一下:“等你出嫁,再给你弟弟寻房好亲事,我这一辈子的事就都完了,以后就含饴弄孙了。”月兰勾唇一笑:“娘现在膝下不是有成业他们吗?娘早就能含饴弄孙了。”
    汪太太含在喉咙里的那句,总没有你弟弟生的孙儿和我亲终究没说出来,只笑了笑旧话重提:“娘这一辈子只有你们两个,只要你们好好过一辈子就够了。”月兰勾唇一笑:“娘,女儿会好好地过一辈子的。”
    汪太太那苍白的面色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女儿啊,别的话你都可以不听,只有这句,做人休抛一片心要听娘的。”月兰并没像汪太太所想的敷衍过去,只是瞪着眼问:“那对自己的孩子也不能全抛一片心吗?”汪太太笑了:“你这傻孩子,对自己孩子当然不能,娘对你和你弟弟,从来都是全心相对的。”
    月兰看着娘面上的笑容,心里竟有些发寒,娘,您到了现在都没对女儿抛全一片心。汪太太往女儿脸上摸一下,摸到一阵冰凉不由惊讶问道:“谁欺负你了?”月兰用手擦掉泪道:“女儿只是想着娘的身子骨那么不好,还要娘操心实在不应该。”
    汪太太又笑了:“你这傻孩子,娘的病拖了这么多年,再多拖几年也没什么,娘一定会看着你弟弟成亲的。”说着汪太太在心里叹一声,女儿毕竟被自己教的太单纯了,一心只把汪枝当亲哥哥,却忘了隔母总是不一样的。儿子绝不能再那样教,要让他知道,只有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黄娟刚走进院子就听到屋里传来孩童的笑声,女童娇脆的声音特别甜:“爹,我已经学写字了,爹你要教我。”接着是汪枝应好的声音,还伴着男童叽叽咕咕说话,黄娟含笑上前掀起帘子,雨萱面上的笑容在看见黄娟进来后顿时消失无踪,倒是成业年纪小,什么都不知道的还手里拿着块点心往汪枝嘴里塞。
    雨萱这样的变化汪枝怎么察觉不出来,抱着成业走上前对雨萱道:“萱儿,这是你母亲,快叫母亲。”雨萱一双眼睁的很大,只是看着黄娟不肯说话,汪枝顺手就把成业交给黄娟,面上笑容有几分为难:“孩子家,你才刚来一天,她不肯叫你也是平常事。”
    看见汪枝把成业交给黄娟,雨萱猛地冲上去把成业从黄娟怀里抢下来,嘴里还叫着:“不能抱弟弟。”成业也不算轻,雨萱年纪又小,这一扯不但雨萱自己跌倒,连带成业和黄娟全都跌倒。
    成业顿时大哭起来,雨萱听到弟弟大哭也着急了,打算爬起身来安抚弟弟,可是人矮腿短,怎么爬也爬不起来,只能看见黄娟怀里抱着成业在那里轻轻地拍着哄他。




☆、18奶娘

雨萱看见黄娟抱着成业,心里面更着急,急忙要爬起来,但一着急,腿被裙子绊住,不由也急得哭起来。汪枝见女儿这样,忙上前一步要扶起女儿,还不等汪枝的手碰到女儿,就有道身影飞快地冲进屋一把把雨萱抱在怀里,心疼地安抚:“姐儿没事吧?”
    雨萱看见抱自己的是奶娘,小嘴一撇哭的更委屈了,指着黄娟对奶娘道:“弟弟,弟弟,不要让她抱弟弟。”这话让汪枝整个人愣在那里,奶娘用帕子把雨萱的泪痕擦一下又拍她一下以示安抚才起身对黄娟道:“大奶奶,您抱了哥儿这一会儿,只怕手酸了,还是小的来抱吧。”
    黄娟现在明白不了出了什么事?轻轻拍着怀里的成业对奶娘道:“哦,我竟不知道,我要抱抱孩子还要经过你的允许了?”黄娟这声听起来不好,奶娘吓了一跳,但又想到前头大奶奶过世前的嘱咐,怎能轻易放弃,对黄娟道:“大奶奶疼哥儿,小的是明白的,只是哥儿养的娇惯了些,若换了人服侍,只怕……”
    黄娟的眉微微皱紧,看着汪枝道:“这唱的是哪出?我什么时候说要把他们姐儿俩身边的人给换掉了,又什么时候说过他们姐儿俩碍眼要打发了?怎么小的也好,大的也罢,都一副我会对他们不利的样子?我昨才进的汪家门,到现在一句都没说过,怎么就得了这么多的罪名我竟不知道哪句说的不对?”
    黄娟这连珠炮的话让汪枝无法回答,那奶娘面皮已经涨红:“大奶奶,小的并无别的意思,只是……”黄娟打断她的话:“只是什么?只是天下继母都心狠吗?只是天下男子娶了后妻就忘了前头儿女?所以你要扶持着他们姐弟,要他们姐弟小心注意,别被我这继母害了?”
    奶娘一张脸更加涨红,呢喃着无法说出一个字来。雨萱更没见过这样架势,站在那里只是张大了嘴巴。倒是黄娟怀里的成业已被哄的不哭,睁着大眼睛看着,觉得有些有趣还会笑一声。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汪枝的眉拢起,对黄娟道:“娘子,奶娘是当日特意挑出来的,这几年服侍他们姐弟也没半分不是,况且……”黄娟的眉微微一挑,看向汪枝:“况且他们说的也是人之常情?你可知道,这人之常情四个字,代表是什么?有后娘就有后爹,所以连爹都没法信,这话不但说的我,还对你毫不信任?我倒罢了,不过初来乍到,对我有误解也是常情。可你呢,她来这家中服侍了这么几年,难道还不晓得你是个什么样的人?竟要信那人之常情而不晓得你是何等样人?”
    奶娘听到这句总算开口:“大奶奶您消消气,这全是小的不好,大爷他是什么样人,我们做下人的还不明白吗?”黄娟瞧着她,唇边泛起一丝冷笑:“就是因为你们明白,所以更加可恶。既然晓得你们大爷是个爱惜儿女的,那若我真是那种恶毒心肠的后母,你们大爷岂会任由我下手折磨?况且,”
    黄娟看着奶娘缓缓地道:“若我真是那等恶毒心肠之人,你们这番做作,只不过更让我抓住把柄而已,到时对着大爷撒娇撒痴,让大爷把你给撵出去,再换人来服侍。你这一片护主之心,反害了他们。”
    奶娘本来自乡间,为人淳朴又忠心,被嘱咐了就会做,那想到那么多的弯弯绕?顿时愣在那里,雨萱见奶娘不说话,悄悄地靠过去,小声道:“妈妈,你可不能不管我们。”黄娟看向雨萱,小女孩眼里还是有恐惧,一时黄娟有些好笑,自己是不是突然变成传说中红眼绿发的恶鬼了?不然孩子怎会这样看着自己?
    在黄娟怀里的成业这时觉得黄娟抱的紧了些有些不舒服,扭着身子要下来,黄娟稍微放松一点,成业就滑下去,走到雨萱身边,伸手去拉奶娘的手:“饭,要吃饭。”早已过了饭时,黄娟起身:“好了,都去吃饭吧。”
    说着带头往饭桌上走去,本还等着黄娟继续往下说的汪枝见黄娟已往饭桌走去,自己也坐到桌前。成业早先跑过去,奶娘迟疑一下才牵着雨萱走过去。
    各人按位置坐好,这新家的第一顿午饭就在这诡异的气氛里吃完。吃完午饭让人收拾好了桌子,奶娘还待再说什么,黄娟已让她带着孩子们下去午睡。奶娘临走前还是有些忐忑地看向黄娟,终于什么话都没说走出屋。
    等奶娘一离开黄娟这才看向汪枝叹了口气:“这两个孩子,瞧着竟和你不大亲,虽说男儿家不照管孩子也是常事,可是毕竟少见这么不亲的。”这话让汪枝一愣,过了会儿才闷闷地道:“红勺去世之后,母亲说我一个大男人照顾不好孩子,又怕我看见这两个孩子伤心,不顾病体把这两个孩子带在身边。这一年来我常在外面忙碌,每次去见母亲问起这两孩子,不是说他们在睡就是说他们在玩耍,不好见。由此才生分了。”
    说着汪枝的眉头皱的更紧,算来自从妻子去世,见孩子的次数竟是屈指可数。黄娟低头思量一下才道:“你我既已结为夫妻,又都是曾嫁娶过的,虽人常说半路夫妻心各别。可我是个女人,所依所靠的也只有你,今日我就和你交个底。我这个人是干脆利落的人,若你要和我一心做夫妻,就和昨夜说的一样。若你心里还有芥蒂,也相信什么后娘的拳头,天上的日头这样的话,那干脆趁我昨日才进门,也没沾了你汪家分毫,我离了你汪家,到时由得你去另寻贤妻。”
    这番话听在汪枝耳里不啻石破天惊,他看向黄娟满脸的不可思议:“你,你可知道说的是什么?”黄娟一笑:“我当然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我也不是闺女,前头也嫁过男人,既离的头次就能离的二次。横竖我手边也有田地银两傍身,那些闲言碎语就当没听到而已。可要因了什么我是继母,别人就当我定不好,必要造出什么口舌说我对前房儿女不好,这样的话我可不愿听到。我一个清清白白行得正的人,为何要为那些我没做过的事忍气吞声。”
    汪枝听着黄娟这番话,陷入沉思之中,这样的黄娟竟带出几分侠气来。黄娟见汪枝久久不答话,眉往上一挑:“怎的,你难道不相信我做不到?我虽是女流之辈,却也是一口吐沫一口钉,岂会嘴上说一套,背地里做一套?况且我也有女儿,为避免女儿在那后娘手里吃苦,我费尽了心思。由己及人,我又怎舍得让小孩子吃苦?”
    汪枝依旧没有回答,只是把双手合在一起看向黄娟,过了会儿看着黄娟面上的不耐之色才开口道:“世间女子,当记得三从四德,以夫为天,为何你……”黄娟哧一声笑了,这声笑容竟带有几分不屑:“谁知你竟是个腐儒?以夫为天,三从四德也要瞧是什么样的人。若你真娶了个口蜜腹剑的女子回来,到时外面哄你哄的极好,背地里却在那磋磨你的儿女,那时你究竟还要不要女儿听从你?我是个极爽快的人,看不得那等行为,若真能受得下那等行为,当初也就不会离了林家,而是和那赵氏在那拈酸吃醋,背地里手段百出只希图得到男子宠爱而已。”
    汪枝低头一笑,昨夜洞房之中,黄娟说出那番话时,汪枝就觉得她和一般妇人不一样,此时又听到她这番话,汪枝更加肯定她和自己见过的妇人不大一样。就不知道自己答应她到底是对还是错?汪枝还在徘徊,黄娟也没说话,是不是世间男子都爱那等娇娇弱弱,笑脸迎人,背地里却什么恶心事都做的出来的娇弱女子?
    过了会儿汪枝才道:“你我既做夫妻,自然要夫妻一概相待。”黄娟的眉又扬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到底答不答应?”汪枝站起身却没有理会黄娟的话:“我去看看那两孩子,你说的对,我这个做父亲的就该和他们多亲热亲热才是。”
    见汪枝离去,黄娟几步追到门边,想了想索性跟着汪枝走。雨萱两人住在汪太太上房的偏厦里。汪枝比黄娟走的快些,黄娟到的时候汪枝正在那里吩咐奶娘:“等孩子们醒了,就让他们搬回我院子里吧。”
    黄娟听到这话,脚步不由停了下,奶娘虽应是但面上还是有担忧之色:“大爷,毕竟您和大奶奶刚新婚。”汪枝已经看到黄娟过来,声音稍微大了点:“大奶奶是孩子们的母亲,照顾孩子们是本等。”
    奶娘也看到黄娟过来,心里更加焦心不已,看来是大奶奶的主意。她嘴上虽说的那么好听,到时暗地里下个手又有什么难,不行,一定要阻止孩子们搬回去,想着奶娘就道:“大爷,这事总要回明太太。”




☆、19回门

汪枝眉头皱起,雨萱却已噔噔噔往上房跑去,嘴里叫着祖母。这样一来汪枝的神色难免有些难看,抱起成业对奶娘道:“我竟不知道我这个做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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