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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仙倾-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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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寒夫妇一听,惊喜交加,一下间忘记所以,只在旁边呆呆出神。
  宇文馨一听,转头柔声对明月道:“现在姑姑用本身纯阴之气,打通你体内淤塞不通的经脉,只是你十分难受,你能不能忍住?”
  明月早对这位天仙化人一般的姐姐起了亲近之心,将头连点,朗声道:“月儿能忍。”
  宇文馨暗中调息一口真气,浑厚无比的先天真气犹如浩瀚无比的江海狂涌至明月的体内,在眨眼的高速下,掠过他的全身。
  “好冷!”明月刚叫了半声,整个嘴唇就冻得一片苍白,一张小脸上的血色,以惊人的高速消逝而去。
  罗衍见他全身上下,直打哆嗦,但依然咬牙强忍,微微一叹道:“既然公主慈悲,替你打通经脉,那我也索性成全与你,为你洗经伐髓,替你打点根基吧!”
  双指并捏,徐徐点出,飞出一股微红的雾气,射朝明月的额头眉心处。陈文秀,许寒夫妇此时又惊又喜,惊的是这位弱不禁风的公主殿下居然也是顶尖级别的高手,与外间传言有误,喜的是爱子心头大患将除。
  要知道夫妇两人自从知道爱子身患九阴绝脉后,不是没有打过找顶尖级别的高手替他打通闭塞经脉的想法,但要找到这一个等级的高手就简直比登天还难,还更不用说要找两位了,所以这个想法也是在两人口中一说就过,就不再提,因为难度实在太大,但现在看来,分明是爱子五行有救,也不敢开口打扰,只是拿眼望着两人。
  此时明月只觉一股凉气布满全身,好似一瓢冷水当头泼下一般,奇冷难耐,但转眼间有一丝暖阳阳的气流运行全身,舒服至极,忍不住叫出声来。
  “好了好了。”罗衍开口笑道,收转手指,宇文馨也缩回手腕,顺手点了明月的黑甜穴,将明月瘦小的身躯轻轻抱起,递在陈文秀手中,笑道:“令郎睡上一觉,就可痊愈。”
  陈文秀将爱子接在手中,正要跪拜下去,宇文馨笑道:“济世救人,乃我修道人的本分,姐姐又何需谢我。”
  陈文秀此时回想两人言语,这才听出有异,听两人口气,分明已经是神仙一流的人物,越发惊疑不定,不过也不好询问,只是将爱子紧紧抱在怀里,无意间见船行如箭,两岸景物,犹如飞一般地朝身后倒去,就是河中同来小舟,也无此快法,早被远远抛在后边,而那掌船梢公,却宛如未查,再定眼一看,又觉小船只是缓缓前进,与平常并无两样。
  她本女子心细,再按照刚才漫不经意的样子,用目光斜斜一瞟,又见小船如飞般地电射于前,船尾拖起一道雪白的水浪,直有里许长短。接连望了两三次,越发确定两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神仙中人,心中越发狂喜。刚一抬起头来,见罗衍好似有意无意地朝她微微一笑,知道她这番举动,被他看破,面色一下绯红,不敢多想多看,慌忙垂下头来,诚心静气,默坐一旁。
  不消片刻,船已到岸,船家大是惊奇,朝几人看了又看,陈文秀却看在心里,转头朝身边夫君望去,只见许寒一副高兴万分神色,正与身边罗衍言谈甚欢,才知道这个书呆子丝毫没有觉察到两人的异状。
  想不到这个书呆子平日精明,吟诗做画,题材也多是神仙中人,但眼前见到了真仙人,却是见面不识,真亏他这么大的学问,原来只是做假的。
  五人走下船来,缓步朝安阳城中走去,宇文馨见身边罗衍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心中倒是越发想不明白,不知道他昨天与董仙师究竟说的是什么事情?不过听他们问答,也知道他是来此当幌子,掩人耳目,分明有厉害人物用法术暗中查看他的下落动静,所以他故意如此做作,只是不知道他要对付的究竟是什么人物?
  宇文馨回想起这几年的经历,好似做了一个梦一般,先是家破国亡,罗大哥带他千里逃亡,而转眼间就先后拜入仙人门下,了却人间一切纠缠,不料途中生变,大哥被恩师驱逐出宫,自己还为他担心牵挂了好几年,但再次遇到时,大哥虽然容貌依旧,但人却变了很多,仿佛天下一切都在掌握中,一切举动都有目的,而且法力更高得离谱,分明是昨日在两天交界上布阵抵御天劫的诸位金仙中人物,听恩师说,要修到这个地步,就是凭她的资质禀赋,还要有高明传授,也需要历时千年以上,更需要内外功行并进,闯过种种难关,才能达到如此地步。
  其中艰难险阻众多,非外人所能体会的,只是不知道大哥是怎么修到这个地步的,而且照大哥如此形式,分明是转劫归来,也不知道,大哥的前生,究竟是何等人物?自己与他又什么什么渊源,董仙师赠送自己至宝,分明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而且就连他的那三位师侄,好似也知道自己的存在,分明是大哥说的,只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又在大哥心头是什么地位?不过,大哥既赠灵丹,又送法宝,分明,分明。。。。
  一想这里,宇文馨平日已经清净如波的心境不由得泛起了阵阵涟漪。
  五人当街而行,此地虽然远离中原,但往来行人众多,也热闹非凡,见几人各具气度风华,男的或温文儒雅,或飘逸出尘,女的或容光照人,或气度高华,所到之处,人尽侧目而视。有的还在交头接耳,互相议论,品头评足,语音又急又快,倒不知道究竟说的是什么。
  陈文秀开始还恐那位已经是神仙中人的公主殿下心生厌恶,暗中望去,只见宇文馨面色如常,眉头好似轻锁,倒不以外界众人围观为意,这才放下心来。
  约走片刻,前面现出一间三层楼阁,当中上书“四海楼”三字,一切陈设布置,也颇高雅干净,与中原大酒楼一般无二,就走了上去。
  店中人潮熙熙攘攘,跑堂的招呼客人,端酒送盏,来往如梭,忽然瞥见两位天仙化人的女子踏入店门,满座宾客纷纷住杯停箸,凝望门外。
  原来人声沓杂的餐馆,突然如空房静室,雅雀无声,这时即使发针落地:都清晰可闻。那跑堂双眼发直,忘记上来招呼,瞬息之间,一切的行动似乎都在停歇状态下。
  店中宾客虽是三教九流,人品不一,但崇爱美色乃是人类天性,因此人同此心,心同此意,均觉得全身二万六千个毛孔,如被熨斗熨过一般,无一不舒适服贴。
  宇文馨生长在帝王之家,贵为公主,每次出现在百姓的面前,总感受到这种目光,倒毫无尴尬忸怩之态,径直与罗衍等人走上楼去。
  陈文秀却留在楼下,找帐房在后院包下两座最上等的院落,先将爱子抱入厢房中,睡了下来,才回身朝酒楼上走去。
  刚到楼梯口上,只听到夫君的声音传了下来,道:“做样‘爆獐金银蹄子’,‘鸳鸯舌煎羹’,‘糜肚假江瑶’,再来个‘雕花七彩八鲜汤。’”
  随听跑堂的声音结结巴巴道:“‘糜肚假江瑶’敝店还勉强可做成,可……‘爆獐金银蹄子’敝店现无鲜色,那‘鸳鸯舌煎羹’需一、二十对鸳鸯,一时很难找到,可否改为‘鸡舌煎羹’?……‘雕花七彩八鲜汤’小的倒没听说过。”
  陈文秀刚一走上楼去,只见旁边一位客人忍不住问道:“什么是‘爆獐金银蹄子’?”
  那跑堂的道:“客人有所不知,那是乳獐刚生下砍下蹄子,烹调的名菜,大獐已不容易捕得,何况刚生的獐子?”
  那客人一愕,跑堂又道:“‘糜肚假江瑶’敝店倒是有的,只是从来少有客人点过,那要尚未满岁的糜鹿才中用。”言下甚得意。
  第一百二十三章 安阳除恶
  陈文秀见夫君直把这里当成是中原繁华富庶之地,所点菜肴虽然是随口倒来,但却丝毫不考虑这里本是荒蛮之地,哪里有这么多奢华讲究,惟恐这个书呆子再点上什么珍希之物,连忙走上前去,对跑堂道:“再将你店内拿手的好菜,尽量端上就是了。”
  跑堂见四人风华气度,都远异常人,而且口音也是来自中原,倒不敢怠慢,慌忙应了一下去传话。
  陈文秀在楼中坐定,才发现次地风俗,与中原大不一样,这座当地最大的酒楼上并没有开设雅间等包厢,虽然顶楼陈设比楼下更加精细豪华,但也略显粗拙,楼中只有几个屏风,将整个三楼隔成几个彼此分割的天地,几人所坐,正是面北靠窗一面,透窗望去,只见城内房舍井然,多是两层竹楼,与中原街市,大不一样,充满了异调风情。
  一盏茶功夫之后,跑堂轻手轻脚将酒菜送了上来,后面跟着一个身穿紫衣的中年掌柜,上前陪笑道:“这位公子,你点的那道‘鸳鸯舌煎羹’需一、二十对鸳鸯,一时很难找到,小的一时斗胆,替公子改为‘鸡舌煎羹’,至于那道‘雕花七彩八鲜汤’小的倒没听说过,还请公子海涵,”
  陈文秀挥了挥手,倒也不计较,掌柜亲自将菜肴摆好,才供身身退了下去。席间陈文秀暗中留意,见昭华公主与罗衍对每样菜肴,只是夹上两三著,就停筷不用,好象只是品尝一下味道,越发断定自己所猜无差,见宇文馨虽然身份尊贵无比,但却没有丝毫架子,温柔可亲,越发生心结交
  四人言笑正欢,突然只听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走上十余人,绕着屏风,走了过去,刚过三四人,突然一人停了下来,用手朝前指去,叫道:”公子爷,你看,这里不就有位大美人,公子爷又何苦为了妮娜姑娘念念不舍。”
  陈文秀所坐,正对楼梯口,闻言抬起头来,双目一瞪,望了过去,只见屏边上正站着两位身穿锦衣,尖口猴腮的汉字,正拿手指了过来。
  话音一落,本来已经走向前去的三人又回转过来,朝四人所坐席间走了过来,许寒才觉有异,扭头望了过来,只见当头三人都是一付公子哥儿的装束打扮,最前一人身材修长,面色略带三分铁青,一副酒色过度的模样,而中间一人手握一柄檀香木折扇,容光焕发,英气勃勃,只是眼角流转之间,偶露出一丝狠毒无情的意味,令人不敢轻看,而最后一人身型略显矮胖,一张长脸显得精明自信,神态冷静自若,腰间佩着一柄长剑。
  “哈哈,果然是位美人儿,刘二,你这小子眼力不错,等我回去之后,重重有赏。”当头那公子哥目不转睛地望着陈文秀,口中哈哈笑道。
  “秦兄,难道你不怕唐突了佳人吗?”后面那身穿银衣的男子手摇折扇,轻声笑道,丝毫不将座中四人放在眼内,出口调笑道。
  “放肆!”许寒一拍桌子,立身而起,正要开口喝问,却见对面身边爱妻面色陡然转寒,情知陈文秀正要动手,连忙暗中拉了她一下。
  只见跟着涌近来的六七位锦衣汉子放身长笑,其中一人凑了过来,探手朝宇文馨肩头抓去,口中笑道:“这位小娘子怎么不转过身来,让我们公子爷瞧瞧!”
  话音刚落,手掌正要碰上宇文馨的香肩,一团黑影,猛然朝后飞跌而去,正撞在楼梯口中的栏杆上,顺着楼梯,就滚了下去。
  涌进众人一下楞了一楞,而那身佩长剑的公子面色也是一变。
  只听一道清脆无比,委婉动听的声音冷冷道:“尔等自断舌根,留下双手,本宫可饶你等不死!”声音如同黄莺出谷,乳燕归巢,只是冰冷至极,丝毫不带一丝情感。
  “哈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美人要是让本公子一亲芳泽,不要说舌头双手,就是取了本公子的性命,又有何难?”正中那手握折扇的年轻公子倒是丝毫不惧怕,哈哈笑道。
  不过手中折扇一划,示意手下上前,人却缩在了后面。
  话刚说完,一股茶箭从前面泼了过来,穿入他中,瞬间向後飞了出去,撞倒两面屏风,三张桌椅后,膨一声撞在墙上,七孔也流出了鲜血,当场毙命。
  全场除了罗衍外外,无论是许寒夫妇,还是涌进众人,都目瞪口呆,惊骇欲绝。
  陈文秀见这位看似柔弱无比的公主,举手取了来人性命,心中也是骇然,不过转眼一想,不要说区区一位纨绔子弟,就是当朝龙子龙孙,恐怕也不敢开罪这位公主,何况她身边还有一位举世无双的绝代高手,或者应该是神仙中的人物,又哪里怕了这几人?
  而且这些纨绔子弟神色如此大胆,分明是习以为常,平日作恶多端,才能如此横行无忌,这等人渣,杀了也好。
  那腰佩长剑的公子虽然有家传武学在身,但也是毕生首次见到这等惊人武功,即使是自己视若天神的祖父,也万万不能用一杯茶水就杀了一人,一时间只觉手足冰冷,脸上的沉稳一下消逝得干干净净。
  一张秀绝人伦,天香国色,没有半点瑕疵的玉容出现在眼前,饶是众人在如此生死关头,也是眼前一亮。
  宇文馨站起身来,缓缓转过娇躯,冷冷道:“还不动手?!”
  当头那位公子哥儿双足一软,立刻跪了下来,紧跟着几个手下,也纷纷跪倒在地,高声叫道:“姑娘饶命!小的。。。。”
  才说半句,只见席间飞出十来根水箭,齐齐击在众人脸上,纷纷飞出,倒地而亡,只有那佩剑公子站起楼中,见水箭飞来,自知无力抵挡,也不躲闪,正静待等死,突然只见那根水箭就在要射在脸上时朝左边一偏,顿觉肩膀巨疼,整个左手手臂,齐肩断去,犹如刀削,立刻血流如注。
  宇文馨一见,转头朝罗衍望来,道:“大哥?”
  罗衍站起身来,朝宇文馨微微一笑,转过头来,朝那个佩剑公子冷冷喝道:“你虽然不曾与这几人同流合污,欺压百姓,亲自为恶,但却与这几人为伍,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现在断你一臂,只是给你一个教训,还不快滚!”
  那佩剑公子死中逃活,慌忙一手捂住断臂,立即朝楼下鼠窜而去。
  转眼间,楼中一下多了八九具尸体,饶是许寒见多识广,闻着着血腥之气,也是面色发白,哪里还吃得下饭菜。
  罗衍扫了一眼上楼来看个究竟的酒楼掌柜,根本不理会他一副颤颤栗栗,惊骇万分的神色,淡弱自如地道:“你不要惊慌,这事情由我们一力承担,半日之后,此事自见分晓!”
  掌柜还没有等他说完,望见酒楼中郡守大人公子的尸首,本来已经不堪重负的双腿再也支持不住身体的重量,双足一软,就歪到在了楼梯边。这几人看去斯文,哪知道如此霸道,转眼就惹下了滔天大祸,他们本是外客,兼之本领高强,眼下杀人之后,自然可一走了之,但他却不得不面对郡守大人的雷霆之怒。
  罗衍转过头对,对许寒夫妇二人道:“两位本非江湖中人,更不方便出面,而且令郎正在修养静息的紧要关头,不能惊扰,请两位在此稍候,容我两人,前去寻郡守大人解决此事后,再行回转中原。”
  宇文馨微微一楞,道:“难道大哥还要杀人?”
  罗衍面无表情地道:“这两人分明横行已惯,要是没有家中撑腰,岂会如此百无禁忌?这等父母官,不要也罢!今日既然让我遇上,岂会饶了他?”
  说罢轻轻一纵身,就穿窗而过,轻轻落在街中。
  宇文馨明白罗衍是借此机会故意与眼前这对夫妇分手,毕竟仙凡有别,要是继续相处下去,难免有不便之处,而且见陈文秀武功甚高,少有人能伤了他们,也微一纵身,落在街心,跟在罗衍身边。
  罗衍轻然迈步,朝大街走去,口中云淡风轻地说道:“我现在早已经恶名在外,既然已经杀了一个奸臣石固诚,再杀几个恶吏狗官,也是顺手之事。虽然修道人最好不要牵缠红尘恩怨,以损修为,但真要遇到看不过眼的事情,偶尔管管,也是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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