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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雪山圣女(出版名卿魅天下)-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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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是在说她吗?
透过水晶帘,兮兮看到冯英的嘴一开一合,而她却被雷的一个字也听不见。
只是看见冯英每说一句话,后面的那些小太监便端着托盘,放到大殿内的桌子上,那大概是给她的赏赐吧。
最后,冯英拉着长调道:“请娘娘接旨。”
这句话算是把兮兮的魂勾了回来,但兮兮却静静地没说话,手拿梳子,开始继续梳头,那千丝万缕的发,犹如她的心一般,理了还乱。
虽没听得太清,但兮兮还是约略知道了圣旨的意思,竟是封她做了贵妃。
贵妃?
果然如自己猜测的那般,韩珣是不肯封她为后的。
举事前,在相府所许的诺言果然是拉拢史霄的计策。
史霄的为人韩珣是清楚的,自不会重用,重用的是叶启风,所以叶从蓉为后是顺理成章的。
不封她为皇后,兮兮早已料到。
却还是没料到,韩珣会封她为贵妃。
是安慰她吗?以为她在意后位?还是安慰史霄?这些都没必要。
韩珣这着棋却是何意思,兮兮彻底迷惑了。难道她与他而言还有什么价值可以利用吗?还是,他真的喜欢自己?这个兮兮是万不敢相信的,若是之前的韩珣,她或许会相信,但知道了他是冷月,兮兮自然不敢相信他会对她有情。
因为那无疑于相信母猪会爬树,她云兮兮还没有那么傻。
冯英看到兮兮半晌没动,便对依然跪在地上的小桃道:“小桃,你代娘娘接旨吧!”
小桃应了一声,便起身欲向外殿走去。
兮兮却淡淡说道:“小桃,不必了,冯总管,这个圣旨我不能接,还烦请总管替兮兮回了吧。”
兮兮的声音,穿过水晶帘,传到冯英耳畔,冷冷淡淡地,却让冯英莫名地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虽说他是太监总管,却从未见到一个女子敢拒绝皇上的册封,这个女子的胆识委实不是大了一点点。
在宫里数年,他从未看到这样的女子,明明是一派淡然却让他心有畏惧。
这时冯英才反应过来临来前,皇上嘱咐他定要完成任务的意思。看来皇上也是没有把握的,这要他如何是好?
兮兮没有接旨,殿内殿外仍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室内却一片寂然,好似无人一般,每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请娘娘三思啊!请娘娘看在这一屋子奴才的性命上,接旨吧!”冯英抹了一把汗,道。
兮兮淡淡扫了一眼室内跪了一地的人,知道是韩珣用这一屋子人的性命在威胁自己。不禁心内冷笑,纵然自己答应了又如何,她还是要逃走的。
他困不住她的。
兮兮拢起满头青丝,绾成一个简单清爽的髻,然后插了一支凤钗,从凳子上缓缓站起来。
一阵头昏目眩的无力感袭来,小棠慌忙搀住兮兮。
兮兮道:“我到院子里走走,你们都起来吧。”
小棠搀着兮兮走了出去,冯英使了一个眼色,小桃过去接了圣旨。
冯英终于松了一口气,一行人站起身来,恭敬地退了出去。
院子里,繁花影动,暗香扑鼻,兮兮默默站在池塘边,望着烟波浩渺的碧波出神。
一阵微风拂过,皱了一池春水,飞舞的花瓣散落在兮兮衣上,然而她却犹如梦中人般,浑然不觉。
她已经不再猜测韩珣的目的了,她只是在猜测着自己要如何逃出去。
林应娘应该想办法来救自己的,可是若是冷月知道自己是雪山圣女,而自己又住在相府,以他的奸诈,他不可能不对林应娘的来历怀疑。这也是不许自己见任何人的原因吧。
碎心之毒不解,她逃出去的机会几乎为零,可是如今要如何去向完颜烈风要解药?
又在宫中过了两日,兮兮依然没见到韩珣,而栖凤宫却依然被侍卫守的水泄不通。
这日,兮兮获悉宫里有晚宴。
韩珣甫登基不久,一直忙于国事,今日的宴会据说是封后大宴。
妃果然和皇后不是一个级别的,她只是被默默的册封,而皇后却是要昭告天下的。
按理说,这样的宴会兮兮也是应当出席的,但是韩珣没通知兮兮,也许是怕兮兮见到叶从蓉泄露了他便是冷月的秘密。

第20章 微风乍起
今夜夜色如此美好,月下独自徘徊;兮兮忽然想到月光粼粼的草原,策马奔腾的快意,不禁泪水肆虐。点点泪珠在月色下闪着晶莹的光芒,好似珍珠。
院门口忽传来脚步声,兮兮心中一沉,转过身,将脸上泪珠悄悄抹净。
“妹妹,如此良辰美景,为何在风中落泪?”娇软柔和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处响起,兮兮微微苦笑,竟是已经贵为皇后的叶从蓉的声音。只是她何时成了她的妹妹,对了,大概是因为她是韩珣的后,而她只是妃吧。
兮兮有些僵硬的回头,看到月色下被宫女簇拥着的叶从蓉,她依然是清瘦的,但却比在塞北时要丰韵多了,而且,在一身明黄色宫装的衬托下,愈发雍容华贵。玉脸上妆容淡淡,头上凤簪珠花,若月下盛放的鲜花,如此优美,如此鲜艳。
在塞北时,就好似即将凋零的花,回了故土却如同花开正盛,这变化大概源于她的瑜哥哥吧,情的力量果然是巨大的啊。
对于她的到来,兮兮有些惊异,她不是应该出现在封后晚宴上吗?却为何静悄悄来到了这里?
难道是专程来探望自己的?
想到不久前,她被烈风囚禁时,自己也曾去探望过她,如此世事颠倒,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妹妹,听说你身子不适,姐姐因为忙于封后之事,却不曾前来探望,真是对不住啊!”叶从蓉莲步轻移,缓缓走向兮兮,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扫过一地的月光。
妹妹!姐姐!
这亲切的称呼却令兮兮心内生寒,若是以往,叶从蓉这样称呼自己,她定会欣喜异常。
而眼下,叶从蓉一声声的妹妹,却好似一声声的嘲讽,将她们之间的距离生生拉远。
那不是姐妹之间亲切的称呼,那是客气,疏远的客气。
兮兮定定直视着叶从蓉美丽的眸子,那里有她看不懂的东西。
兮兮不愿去追究,那是什么?
本来她觉得和叶从蓉见面定会有很多话要说的,但是此刻,兮兮的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叶从蓉袅袅婷婷走到兮兮身畔,和兮兮一起凝望那月下的花朵。
“妹妹怎么了?为何在此忧愁,是皇上冷落了你么?你也知道,皇上才登基,国事繁忙,自然不能常常来探望我们了!妹妹既是贵妃,就应当为皇上分忧,不要为这等小事生气!”叶从蓉柔软轻灵的声音在兮兮耳畔娓娓道来。
兮兮蓦然回首,一张俏脸笼在朦胧月色里,有着一种别样的说不出的美丽,只是那双美丽的眸中,淡漠如雪,她淡淡说道:“叶从蓉,难道你真的以为我在抢你的瑜哥哥?”
兮兮如此直白凌厉的话令叶从蓉一怔,挥手令身畔的宫女退了下去。
她淡淡笑着压低声音道:“云姑娘莫要生气,我如今不叫叶从蓉,我叫叶雪蓉。”
兮兮一愣,她倒是忘了,以叶从蓉曾经和亲的身份是不能为后的。
“那么,你今日来,究竟所为何事?”兮兮淡淡的声音清冷无波。
月色下,她清澈的眸子里,有着忧伤的月光,她是如此清丽脱俗,好似高山冷雪。但是她那淡淡的笑意,却令叶从蓉感到目眩,让她感到高贵端华。
叶从蓉有些怔愣,原以为中毒后的她是憔悴不堪的,却不想娇弱的她愈发迷人,一身随意的衫裙好似流水一般,披在她身上,飘逸灵动至极。而自己这身华贵的皇后宫装,却依然败在了她那身随意的衣衫上。
就是这个女子,她占据了完颜烈风的心扉,如今,就连自己的瑜哥哥也对她另眼相待。
当她听说,瑜哥哥封了她为贵妃时,她心内掩不住的恐惧。
她好怕,她真的害怕瑜哥哥再被她抢走。
她为瑜哥哥做了那么多,她不能让别人夺去她在瑜哥哥心中的位置,想到这里,心中酸涩难言。
“韩珣就是你的瑜哥哥?可是为何他的名字里没有瑜字?”兮兮问道。
叶从蓉笑了,她终归是不如自己的,因为她不知瑜哥哥的字,而她却知道。
“若瑜是他的字,你不知道吗?”叶从蓉微微笑道。
兮兮一怔,她倒是忘了,南朝人都有两个名,一个是名,一个是字。那个字一般都是亲近的人才称呼的。
韩珣,字若瑜。
若是早知道了,她也许早就知道他是冷月了。
“妹妹可曾想过,离开?”叶从蓉小心翼翼问道。
兮兮蓦然转首,双眸晶亮。
“怎么,你有办法令我安全离开吗?”
叶从蓉点点头,今夜虽是封后晚宴,但也是韩珣首次在宫中宴请群臣。酒过三巡后,众人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她的身上,她借口不胜酒力,从宴会溜了出来。
就是为了能够将这个女子永远的送出宫去。
“你发誓,从此后,再也不要见他!”叶从蓉望着兮兮,静静说道。
兮兮微笑道:“那是我求之不得的!”
兮兮和叶从蓉来到内殿,摒退宫女,两人互换过衣衫,叶从蓉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躺在了兮兮的床榻上。
兮兮穿着皇后的凤冠霞帔,正要出去,忽想起自己进宫时穿的那件旧衣。自从中毒后,她穿的一直是宫里的衣服,那衣衫一直被兮兮放在了柜子里。此刻翻了出来,将里面的包裹着的物事塞到了怀里。
目光蓦然触及到一个红色的物事,兮兮想起那是烈风给的锦囊,忍不住打开一看。
一粒浑圆的药丸在她摊开的手心里静静滚动着,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竟是碎心之毒的解药!
兮兮的心忍不住轻颤,原来烈风早就给了她解药,而她却浑然不知,真是白白受了这么多日的苦。
兮兮双眸含着泪光定定看着药丸,蓦然想起,烈风给她药丸时,她的身份是云兮兮,不是雪山圣女。
中毒的是雪山圣女,难道烈风早就知道了她便是雪山圣女?
那他是何时知道的?
这些日子以来,兮兮一直为烈风轻薄舒玛圣女而耿耿于怀。
却不知,烈风早就知道了她便是圣女,圣女便是她。
兮兮有些震撼,但是那震撼里,却有一种无法遏制的欣喜。
兮兮吞下药丸,打扮成叶从蓉的样子,从宫里走了出去。
殿内的宫女和门外的侍卫见到黄影一闪,夜色迷蒙,以为是皇后娘娘,皆慌忙跪拜,根本就没看清兮兮的脸,其实他们也是不敢直视皇后娘娘的。
栖凤宫门外,停着叶从蓉的车轿,兮兮从容不迫地坐到轿中,吩咐车轿向皇宫外驶去。
“娘娘,这大半夜的,您要出宫吗?”轿外尾随着的宫女问道。
兮兮咳嗽了一下,哑着嗓子道:“酒宴散了,本宫去送送父亲,这一别不知何日还能再见。”
兮兮知道这个时候出宫势必会引人怀疑,而且,就是皇后娘娘,怕也是不能随意出宫的,所以便说去送叶启风,这个理由虽说牵强了一点,但也是合情理的,那些宫女也不再言语。
从后宫到前门有很长一段路,兮兮平日里从太后那里走惯了这路,从未觉得多么远。而今夜,也许是兮兮心中焦虑的缘故,只觉得这些抬轿的侍卫走的太慢了,而时间又是那么难熬。
在轿子里百无聊赖中,兮兮忽觉得丹田内有一股热气缓缓上升,方才的解药终于有了作用,她的内力在渐渐恢复中。
轿子离宫门越来越近了,兮兮想,她就要自由了。
宴会结束了,王宫大臣们已经渐渐散去了,大殿里,只有韩珣还坐在那里。
头微微有些痛,今夜他好像喝了不少的酒。但是他的酒量一向很好,不会轻易喝醉,但是今夜不知为何,他心中很烦闷,酒意乘着烦恼,愈发的浓烈。
今夜是他封后的日子,他本应当欢喜的啊。
他是喜欢蓉蓉的,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她时,是在宫里的御花园,她是和自己的皇姐韩瑾在一起的。
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娇小,这么美貌的小姑娘,她一笑间令人心中万般疼惜。她穿着漂亮的衣服,梳着娇俏的发髻,崇拜的喊他瑜哥哥。
因为他的字是若瑜,她说瑜哥哥比珣哥哥好听,他也就应允了。
他常常拿她和小孤村那个疯丫头对比,那个疯丫头从来不崇拜他,只会嘲笑他,嘲笑他是书呆子。那个疯丫头总是一副坚强的样子,不需要人怜惜。
所以,当他看到蓉蓉时,有一种惊艳的感觉。他告诉自己,他是喜欢蓉蓉的。
后来,他去了西疆,一别数年,他一直记挂着她。当听说她被和亲北苍国时,他极其愤怒,所以他冒险去救她。
而今,蓉蓉为了他做了这般大的牺牲,他不能对不起她,他要好好待她,永远喜欢她。
可是,心内却有个声音在叫嚣着,那个女子呢?那个林兮兮呢?
为什么你想起她来,满心的痛。
韩珣摇了摇头,甩掉心内不切实际的幻想,在冯英的搀扶下,向殿外缓缓走去。
门外,早有侍卫备好了车撵,韩珣坐到上面。
一行人向皇上寝殿而去,走到半途,韩珣忽道:“冯英,去栖凤宫!”

第21章 灿若烟花
冯英一怔,皇上难不成真的醉了,今夜可是册封皇后的日子啊,按照惯例,是应当传皇后侍寝的。
“皇上,”冯英踌躇片刻,终不敢多言,这个皇上可是说一不二的,不是他能劝住的。一声令下,车撵转了方向,向栖凤宫而去。
不一会,便遥遥望见月夜下的栖凤宫,黑沉沉的,没有一丝亮光。
韩珣从车撵上下来,吩咐侍卫在殿外侍立,一个人踏着月色穿过花香四溢的院落,缓缓走向殿内。
自从她苏醒后,他一直没来见她,潜意识里,他知道自己在逃避。他有些怕,可又不清楚怕什么。
今夜虽说喝多了酒,但头脑还是清醒的,可是他却管不住自己的脚步,走向了这里。
主殿里亮着微弱的光,几个小宫女正在灯下打盹,看到韩珣进来,吓了一跳,慌慌的跳起来,就要行礼。
韩珣摆了摆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那几个小宫女便吓得不敢作声。
他负手缓缓走向内殿,昏暗的宫灯映出一室的清雅。精雕细刻的香炉里轻烟袅袅,娇粉色纱幔低垂着,隐约瞧见帐内沉睡的身影。
那个身影是面朝里躺着的,只露出一头黑亮的发。
室内静悄悄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韩珣知道,她并没有睡着,因为她虽说中了毒,但是听力不会差到察觉不到他的到来。何况,他已经听得出她的呼吸乱了。
看样子她和他一样,也在逃避,心内翻腾着异样的情愫,淡然一笑,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她的“苏醒”。
寂静中,宫女小桃捧着一杯茶水放到了韩珣面前。
然后踌躇着小声道:“皇上,方才皇后娘娘来过了!”皇上命她做贵妃的宫女,曾暗暗嘱托过,要她留意这里的情况。
韩珣闻言,心里一惊,忽觉不妙。起身走到床榻边,掀开纱幔。
叶从蓉睡眼惺忪的脸出现在眼前,慵懒中透着娇羞,如同暗夜绽开的莲花。见到了他,嫣然一笑,柔声道:“皇上你来了!”一股淡淡的酒香随着她的话音,飘了过来。
韩珣的心蓦得一滞,果然是她。可是林兮兮呢?她在哪里?难道是蓉蓉放走了她,不然身中剧毒的她是逃不出这个院落的。
他的心中竟隐隐有些怒意,不是对林兮兮,而是对蓉蓉。这个他准备用一生来疼惜的女子,竟让他有了要扇她的冲动。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应该这样的,他不是最喜欢蓉蓉的吗?
她走了,那就走吧,反正与她而言,她已经无关紧要了。可是他的心急剧地跳动着,似乎是在告诉他,不是这样的。
他压下心头的怒意,沉声问道:“林兮兮呢?”
叶从蓉抬起头,她没醉,她清醒的很,方才一直忐忑不安的躺在床上,听到韩珣进来的脚步声,她更是紧张的要死,如今终于被发现了。
她静静望着韩珣的脸,他的眸中隐含着怒意,那对墨黑的眉飞扬着,似乎随时都要振翅而飞,一如他的心。
他的瑜哥哥生气了吗?为了云兮兮的逃离而生气了吗?
叶从蓉淡淡笑了起来,“林兮兮,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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