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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锦此一言-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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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言特意安排将水无痕请到前院厅堂会面,以示尊重与坦荡无私。
见礼。落座。上茶。
半年未见,水无痕似乎又长开了些,依旧是绝色倾城,眉宇间却多了分英气。温润依旧,举手投足中愈见从容。
“不知水公子所为何事?”
开门见山的语式,纵然她心如皎月,二人毕竟身份尴尬,说起来,好说不好听。
水无痕拱手:“……在下奉侯爷之命,送礼物而来,请夫人查收。”
说着,起身双手端起桌上的盒子,送于锦言面前。
方方正正的盒子,漆成蓝色,蔚蓝之间有白色的鸥鸟在飞,十足海洋风。
“有劳水公子。”
什么样的东西,值得水无痕跑一趟?
“在下不日将远行,素蒙夫人厚待,特来辞行。”
天知道,他拼尽全身的力气才能目不斜视,言止自然。
真好,走前还能见她一面。
水无痕没有告诉锦言,不是不日将远行,他已经收拾好东西,已然离京。只是,前后徘徊,还是让随员在途中客栈等候,自己带着柳根快马加鞭来到竹泉村。
他说服自己的理由是:
他在侯爷面前说过了,但礼物还没送出,怎好食言?
在侯爷面前过了明路的,又是要送夫人的,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
要出远差啊,与任昆说的不同,永安侯说他辞职了,水无痕说是外派了,内情如何不知,总归水公子是要离京远行就是。
“水公子客气了,祝你旅途平安,一帆风顺。”
场面上的话说完,然后是平淡礼貌的告辞。
水无痕几次欲言又止,终是起身离开。
行至院中时,他忽然回头微笑。
只见绿树浓阴的庭院中,长身玉立的男子,容颜清俊,白色的栀子花在枝头摇曳,清香浮动间,眸中秋水明净,竟是温柔的眷恋,仿佛沁了水,四目相对间,她竟忍不住想要伸手去,用手掌接住那一颗清泪……或者用指尖抚平他眉间的忧伤……
“栀子花开呀开,栀子花开呀开,象晶莹的浪花盛开在我的心海;栀子花开呀开,栀子花开呀开,是淡淡的清醇纯纯地爱……”
锦言的耳中突然就跳出了这首歌的旋律。
栀子花的花语是喜悦,永恒的爱,一生守候。
恍惚间,她仿佛听懂了花下那人的欲言又止,瞬间却又好笑自己的自做多情,再抬眼时,目光中多了清明。
风摇花香满怀,那人拱手,而去。
她一定是温泉泡多了,晴天白日竟做起花痴梦。
温泉水滑洗凝脂。红颜祸水不是人人都有资本,自我感觉太良好,就会自信爆棚。以为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锦言暗自唾弃自己,春天都过去了,发的什么春?
先是觉得自己对任昆有意思,这会儿又觉得水无痕对自己有意思。她得自恋强迫症了还是提前更年期了?
可怜她那引以为傲的智慧噢,全毁花痴病手里了!
……没错的。
在那回眸视线交集的瞬间,他的千言万语,在心底汇成一个声音:
别了,吾爱。
愿一世安好。
……今生缘浅,来生再求。
若有一日,若有一日,她遭难或蒙弃,他必倾力相救,不死不休……
只是。怎么会有那一日呢?她怎么会跟他走呢?她怎么会投奔他呢?
她是那般的自尊自爱,那么的纯粹呵,绝不会有半分不清不楚的纠扯,瓜田李下的嫌疑。
所以,还是祈祷侯爷忠贞不渝。愿侯爷惜之珍之。
心一直都是理智的。言行更不曾越雷池半步。思想是自由的。
思绪是幼细的线,密集了,纵横交错间,也能将心割得血肉模糊。
水无痕一路无言,赶回客栈与随从会合,继续起程。
柳根旁观全程,似乎了然似乎懵懂。却不敢多问一句,所有的不解都烂在心里。
自从后,自家公子将置业开府娶妻生子,恢复本姓。此后,世间只有蓬城顾重柳,不再有井梧轩水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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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离总令人伤感。不管交往深浅。
惆怅,不是为了远行的人,而是为了远行本身。
锦言就有那么一点悲花伤月,白日淡然平和的交谈,夜晚于栀子花下独处。在花香与离别的底色前,仿佛平淡无奇的谈话里就有了意味深长。
那样的男子,那样的眼神,那一刻的情境,美得不够真实。
栀子花开呀开……
久违的曲调在花香中晕染开来,乡愁漫漶。
春草离离,长戈铁甲日渐斑驳,在心的旷野里,那个不断和风车作战的异乡流浪客,渐渐有了丢盔弃甲的松动,正在心甘情愿变成一个躺在星空下的牧羊女——
嚼着身下的野草,怀念着故乡的水草丰美,仰望明亮的星空,遥忆暗淡无光的灰色天幕闪烁的星星,那是夜航的飞机驶过。
时间,会让人忘记来路吗?
前生如梦,渐薄渐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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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昆忙得脚不沾地,哪有锦言这种闲得难受的小挥霍?
事与愿违,他愈想早点了结手中的大事,事情就会越做越多,大周这么大的疆域,光是大事,就够忙活的。
他想早点下差去陪锦言竟未能成行!
一来一去,再住一晚,至少要一个白天一个晚上,他兼领禁军,当值期间无皇命非公职离城,是要向宫中交代的,无缘无故请假,原因是去陪侯夫人避暑?
永安侯真心觉得这理由难以启齿。还是先打发人去问问,小丫头何时返城,他提前去接,这还勉强能接受。
不是他认为锦言不重要。
在现在的永安侯心里,她显然是排在第一位的。
只是,人们常会为处理那些看起来必须要处理的事情,忽略了最重要的人,认为她总归在那里不会走了,等忙完琐事就可以好好的呆在一起,任昆有这种想法实属正常。
又两三日过去了。
派去的人早回来了,说是夫人在庄上甚好,若侯爷无差遣,夫人欲再多住几日。
没差遣。住得高兴就好。愿意多住几日更好,他还能更从容些。
说起来,无痕倒是有心!知恩图报!居然还记着要送小丫头礼物之事,人都启程离京了,记起此事,竟专程送了过去!
看了他那些海边的稀奇小物,小丫头是眉开眼笑还是心生向往?有没有拿起海螺听听大海的声音?
若有时间,带她去看看大海,也未尝不能……
七日。整整七日了。
他有七日没有见到小丫头了,以往不管几时回府,她总在榴园,想见就去见了,从来都是她等在府中,如今忽然不在,感觉真不好,空落落的,心里少了些什么。
这种空寂不是寂寞,而是无精打采,做什么事都好象兴趣缺缺,处理公务也时尔会有种不明所以的烦乱。没了小丫头指点,厨房也大失水准,做不出一餐对味的饭菜!
第八日。
早朝时有份上奏惊喜四座。
沛郡大圣山雷雨过后惊现吉兆,青石绝壁上显出万寿无疆四字,经日不散,宛如天工雕凿。
吉兆啊,那是上天给的嘉奖,更何况还是万寿无疆四字?
本朝太祖后经二代,就没有长寿的皇帝。
每位九五之尊,勤政也好,享受也罢,都难逃天命。今上龙体日渐孱弱,非万民之福,在这个档口,竟出现这样的吉兆,岂不是天佑吾皇?
按说吉兆应该运至京城献于御前,圣上带文武百官祭祀天地,感念上天之恩。只是这绝壁上的字,一来上不去,二来也凿不下来。
皇上自不能亲往,需要派钦差前去,一辩真伪二代圣上答谢上天。
此事非重臣不可。
皇上与众臣眼中的合适人选,非永安侯任昆莫属。
此等重任,唯永安侯最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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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一瓶缱绻夜(一)

万寿无疆,这样的吉兆,对于做外甥的永安侯来说尤为高兴。
陛下龙体安康可比类似千古一帝这样的评语更重要。
做钦差没问题,去沛郡更没问题,这个,即刻动身么?
他,他还没见过小丫头呢,见一面,告个别,总应该的吧?
侯爷,事不宜迟,这吉兆不知能现几日,而且吉兆现必须马上感谢上天,若迟了,恐上天怪罪……
总之,就是没时间了!
备好当地没有的天子祭天必需之物,圣上赐下天子之物。
挑出良辰吉时,皇帝亲送出宫,摆出钦差仪仗,朝官相送十里长亭——侯爷,您一路顺风,早到沛郡。
钦差永安侯带着随员出城四十里,住进驿站。
一夜休整,待明日再收了仪仗,轻车快马赶路。
在没有确定吉兆真伪之前,不便过于招摇。
人马安顿好,夏日日长,天色尚早。
永安侯就动了心思:
沛郡在南,竹泉村在南偏西方向,距此地并不是很远,他只要拐个弯,骑快马跑出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此去沛郡,一来一回,少说也需五六十天,多则七八十天,前者近两个月,后者将三个月!
这么久……临行前总要见上一面的吧?
远行是大事,总应该亲口告诉她的。
转瞬间心意已定,招了副职过来:“……本侯府中有座庄子距此不远,有事欲前往,这里由你照应,明日辰时前本侯定会回来。”
副职不敢多言,此处仍在京畿,不担心安全问题。
遂提醒他多带几名护卫,趁天色未暗,早早动身。
永安侯带了八名护卫。心思似箭,快马扬鞭直往西而去。
西天红日将坠未坠,半天的霞光,绿野如织。炊烟渐起,好一幅田园美景。
路途已驶过半,距小丫头越来越近,任昆无心景色,只顾匆匆赶路。
前方一片小湖,湖边道旁临水台上有戴斗笠者闲垂野钓。
他纵马驶过,护卫紧随其后。
马蹄阵阵,如雷似鼓,扬起土尘如烟。
“好个任子川!赔老夫鱼来!”
久钓鱼不上钩,垂钓的老头正不耐烦。迁怒这一行人惊了他的鱼,吼喝了一声,突然发难,手中钓杆一抖,鱼线带着鱼钩竟直冲永安侯头顶而去。俨然要将永安侯当做大鱼钓了一般!
“狂徒尔敢!”
护卫惊怒叱喝,刀剑出鞘上前护持。
事出突然,钓杆来势甚急,永安侯不及拨刀,急中生智,低头侧身,在马上来个蹬里藏身。躲过暗算。
惊出一身冷汗,道声好悬。
若中招,可称得上贻笑大方。鱼钩小,伤不得性命,被当鱼钓了一回,毕竟不是光彩事。
这一下。若甩的是匕首飞镖,就凶险了。
再回鞍上,佩刀就握在手里横于胸前。
八名护卫分做两组,六名拱卫在他前后左右,另两名下马持刀直奔袭击者而去。
谁这么大胆。竟敢袭击侯爷!
“小兔崽子,嚷嚷什么!”
行凶者听声音是个老头,毫无惧色,仍大马金刀坐得安稳,嘴里骂咧咧的,伸手摘了斗笠,转身扭头冲任昆就喊:“你这个小子,慌慌张张,急吼吼地做甚?老夫的鱼赔还是不赔?”
“啊,是您老!”
任昆忙收刀入鞘,滚鞍下马,示意护卫收起利器,上前见礼:“叔公您老好雅兴!怎么在此处垂钓?”
要赔鱼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家老叔公。
“怎么?这湖是你家的?老夫钓不得?”
老头眼皮一耷拉,没好气。
这是怎么说的?
怪道会与自家公主娘亲互不顺眼,两人一样不讲道理!
任昆忙赔笑:“您老说笑了,漫说这小湖,御花园太液池的鱼您也钓得。”
“你小子惯会哄人,太液池的鱼可钓不得!小子身手不错,居然能躲过老夫这招秋风横扫拍鱼背。”
任昆苦笑,您老真是捉弄人:“侥幸而已,多谢叔公手下留情。”
老太爷不先喊一声任子川,他可能就真中招了。
心中有事,不欲多留,拱拱手正欲告辞。
“你不是做了钦差代天子阅吉兆去了?老夫今日出城,嗬,好威风的钦差排场,行色匆匆,这是要去哪里?”
人老话多,老叔公又提问,任昆只好冲京城方向拱手:“是皇恩浩荡……随员在驿站休息,侄孙欲往竹泉村庄子走一趟。您老何时出城的?怎会出现在此处?”
荒郊野外,身边没人服侍,不会是瞒着家人偷跑出来的吧?随即,他记得任府在前头也是有田庄的,他是换个庄子住了?
“前头有庄子,今日后晌才到的,张太医说泡泡温汤子对老夫的伤腿有益……”
去竹泉村庄子?
老头转转眼珠,坏笑:“好端端地摞了钦差摊子去庄子,不是在那里金屋藏娇了吧?”
“您老说笑了。侄孙不好此道。”
任昆再执一礼,不说了,还是快点见小丫头去。
“不是金屋藏娇?让老夫想想,”
老叔公故作沉思状:“一定是去会卫家丫头,你那个小媳妇儿吧?”
任昆的耳朵就红了下:“……明日一定让她去庄上给您老请安。”
竹泉村一带,有地热,世家贵族皆就着热泉建庄子,长公主府上的距离任府的隔了有七八里远。
现在是夏天,鲜有主子泡温汤子,田庄里多由管事打理,知老叔公到了庄子,做为小辈,锦言理应前去请安。
还真是看他小媳妇去的!
这事可值得琢磨,他放着驿馆舒服的大床不住,擦黑也要往庄子里赶,不用说,明日一大早还得赶回驿站。做他的钦差一路向南往沛郡去。
你说,他来回折腾这么一回为什么?
有什么重要事非得走这一趟?身边没跑腿的了?
定是他自己想一见佳人!
就为见一面说几句话?
这个傻小子,竟还是个情种!
初哥儿被那个女人带蠢了,自己儿子这么明摆的心思他们都看不到!愣是灯下黑!
这都到了牵肠挂肚的份上了。轻轻一推,就水到渠成,三年抱俩,孙子少不了。
那对傻夫妻,整天只知道防贼似的盯着不应该盯着的人,也不知道帮自己傻儿子开开窍!
好吧,看在任昆这个小子生了儿子也姓任的份上,老夫就推他一把,帮他做成好事,也让这傻小子能安心南下。
拿定主意后。老叔公就缠着任昆不放了,硬是倚老卖老,要他亲自送自己回庄子。
任昆一看,必须的,自家的亲长。做侄孙的送送太应该了。
好在庄子不远,费不了多少时间。
到了庄子,家仆迎出来,看到老头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原来任昆猜对一半,老爷子不是自己偷着来庄子的,却是偷着去钓鱼的,众人都找翻天了。也没见老太爷的人影,正慌乱着呢,永安侯把老太爷送回来了。
谢天谢地,皆大欢喜。
老头要留饭,拉任昆陪他喝两杯。
这热情架势,而且。这是叔爷爷啊,盛情不能辞,那就吃了饭再走吧。
已经是饭点了,护卫们也安排了饭菜,吃吧。
老头拉着任昆西扯东扯。谈兴甚浓。
兴致上来了,又取了亲手酿的,说是普天下独一无二的绿豆烧给他喝,一个小小的玉瓶,只装一杯酒的样子,老叔公甚是宝贵,颇有几分不舍:“小子,这东西千金难求,老夫就这一瓶,你可别糟蹋喽,这个喝了可就没了,大口一下喝下去,一滴别剩,看别漏了一滴……”
任昆被他大惊小怪的弄得也有了期待,到底是什么样的好东西?
按照他的吩咐,对着瓶子,一大口喝下去,噫,口感甘醇,回味绵辣,不冲,有股清甘……
是不错。
没好到要拍案称绝的程度,老人家好显摆,自己亲手酿造的嘛。
“好酒!好酒!”
任昆很上道,连点几个赞。
“当然是好酒!”
老叔公夺下瓶子,反竖过来眯了一只眼睛对着瓶口看,一滴也没剩。
任昆不忍卒视,您老至于吗?
“你小子懂什么!”
老叔公瞅见他的神色,臭小子,暴殄天物!
“这个配方可是祖宗传下来的,你爹都不知道。等老夫临死前才会传给你的!老夫一辈子就配了这么一回,便宜你小子了……”
任昆愕然,这么郑重?不就是个酿酒的方子?回头帮您讨几个劲大的。
“臭小子懂什么!”
老叔公骂咧咧不领情:“讨几个劲大的?你以为这个后劲小?就你那小身板行不行的还两说呢,别折腾散架了!”
什么意思?越说越听不懂。
“不懂?你多大了!还是个毛头小子青瓜蛋子,丢不丢人呐?哪还是我们老任家的种?”
老叔公越说越来气:“凭白地浪费我的好东西!你但凡长进些,早就成了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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