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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锦此一言-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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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一人爱过你朝圣者的心,爱你日益凋谢的脸上的哀戚;”
……
彼时她最得意的是自己的能力,最介意的是别人疑为花瓶的眼光,竟会在意吸引男人的是自己这颗朝圣者的心还是那张美丽的脸……
所以,他在床上的那句话无异于重磅炸弹!
毁灭她最引以为傲的一切。
等经过了光阴与男人,才知道叶芝还有一首《箭》——
“我想着你的美——
这一箭
射入我的骨中,
一种狂野思想做成的箭。
没有人能仰视她,
没有一个人;
当豆蔻梢头刚刚绽开,
一个女人;
修长雍容,又有胸脯和脸蛋,
肤色艳美,就象苹果花瓣。
这种美越加亲切了,但因为
一个理由,我想哭那已经过了季节的旧时的美。”
所以,不管是心还是身,都是她自己的;
所以,男人爱女人,生理与外在的吸引实在是太过平常,只可惜,她明白的太晚,不是所有走过的路风景都依旧……
他清了身边的女人又开始约她。
有时她会赴约,跟他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有时他会扮文艺范儿,嗑嗑巴巴读诗给她听;
她笑得打跌,心底却叹口气——都市男女,看顺眼了就在一起,不喜欢了就分开,哪里还要去分辨真情假爱区别呢?
繁华落尽后,当初那个青涩纯真冒傻气的小女生早就飘散在风沙里,对于眼下,一瞬间的心动是真实的就可以了,谁离了谁都可以活得更好更幸福——
分开的这几年,他身边一直没缺过美女,结过婚又离了,有一个儿子跟着前妻……
因了儿子,他时常与前妻联系,有时也会在前妻处过夜……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他。
也享受与他在一起的时光,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想与他结婚,至少目前没有这样的念头。
在她的圈子里,男女交往,都会礼貌地不去过问对方的过去,不去打探人家的*,除了在一起的时间,各有各的生活。
他的过往与她无关,更不想这份过往与自己的生活相关。
但若他们有未来,他的这份过往,他的前妻他的儿子,势必还会继续在他们未来的生活中出现……
她不想要。
花灯年年,她觉察到自己的矫情,总想在最对的时间里独占一盏最初的那盏最对的灯,却懒得去修正,已经没有渴嫁的兴致。
所以……
她抬起右手伸八字做手枪状指在自己额头:
所以,你完了!
现在只有卫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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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灯摇曳,锦言借着夜色与灯光,放肆地沉溺了一回。
回头,还是笑语盈盈无忧无虑的侯夫人,照样有八卦的心情:
“嬷嬷,你说侯爷带着水无痕公子出去,还给咱们送灯,水公子心里会怎么想啊?”
真的好奇,不懂耶!
永安侯既然陪着自己心爱之人出去了,又当着他的面,给自己的妻子送灯,那水无痕听说是极为出色的人物,任昆也没有把他拘在内宅(当然,井梧轩怎么着也不能算是内宅,在前院呢),在他名下置办私产不说,自己在外的不少产业都交由他打理,与朋友一处也都带着,看重之意,毫不避讳。
由此,水无痕身兼情人管事知己等数职于一身。
“他一个小相公,谁管他心里想什么!想什么都没用!”
犀利的夏嬷嬷永远是这么地一针见血。
锦言哀叫一声倒在榻上,哎呀嬷嬷,人家原想的是断背山的生死之恋,还没开始yy呢,你怎么就给掐死了!
“……等以后,以后各地的花灯想看哪里就去哪里看。”
夏嬷嬷轻揉着锦言的肩头,温言劝慰着。
刚才锦言盯着那盏鲤鱼灯发呆,脸上神情恍惚,充满着悲伤思念惆怅幸福与痛苦……
各种表情同时出现,整个人都飘忽着,似乎下一刻就会化风而去……
夏嬷嬷只觉得心都被揪了去,迭声借口外面冷,硬拉着她回屋,直感觉到她回神,这心方才放了回去。
锦言笑着点头,嬷嬷坚定地支持娘最初的决定,相处时日愈久,她愈觉得永安侯不是良配。
“嬷嬷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这样放肆的沉溺与软弱,她不允许自己再来一次。
细思及花灯之夜,锦言归结为太闲了,一个人无所事事又吃喝不愁时,就容易想东想西,要不然她在塘子观呆了那么多年,怎么就没有想呢?
彼时她忙着学画符念咒背药方,忙着摘花种草打坐修行,忙着跟清微斗嘴抢吃果子。
说到清微,她收到清微的信了,还有一大包的刺梨干一大包的桂圆干。
清微在信里说大家都很想她,喜欢她送的礼物,刺梨干和桂圆干只有这么多了,因为她离开远嫁有一段时间没心情,结果过了摘刺梨的日子,又忘记了晒桂圆,给她捎的是一大半儿,小半儿留着自己吃,要省着点吃,因为她肯定会早早吃完,吃完了就没有了,不要再写信要了,要也没有了……
锦言扬着信哈哈大笑,这个吃货!
回头让人包了几大包的干果子蜜饯,托人捎去,又在信里叮嘱她不要忘记了挖春笋制笋干,春潮涨了桃花小银鱼干也要多晒些,还有制百花香时也要多做几块,回头弄好了赶紧捎来……
且不说清微收了信是否要跳脚,锦言自己先忙了起来。
人间春晓的装修方案定了,李掌柜找人做活儿,该订做的订做,该特制的去特制,锦言只提点了几句,就做了甩手大掌柜,本就出府不方便,大小事都由着李掌柜做主——
说起来,装修个把酒楼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脑子里现成的资料很多,但她不敢去用。
她怕自己变成了那只扇翅膀的蝴蝶,不经意地小动作却使自己失去了回家的路,所以她老老实实的活着,安分守己,用这世上的标准来要求自己,那些这儿没有的东西一概不用,所谓穿越女的金手指与回家比起来,微乎其微到不值得一提。
她每日学琴读书练字锻炼身体,将公主府里无所事事的长日一点一点地填满。
特别是她从书房里找到一些永安侯以前看过的史书策论和邸抄后,愈发沉浸其中——
以往她以为自己会在二龙山塘子观天长地久。山中无俗事,逍遥看云闲,外面谁做皇帝年号为何与她全没有关系!
如今入京不过几月余,她早就发现了自己的短板。
人情世故能够借鉴前世经验,但历史事实社会背景、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瞬息变化的政治风云、看不到的派系斗争……
这些一瞬间就成为她生活的常态,若想过得舒服又自在,仅仅低调做鸵鸟是不够的,话说,做鸵鸟也是需要实力的!
于是,锦言变成了爱学习爱读书的好孩子,历史、地理、人文、政事成她的新宠。
“你说这丫头,净看些没用的东西!”
长公主抖着手里的请柬:“赏花会,历来都是斗诗赛画操琴什么的,谁写策论啊,又不是要考状元……”
(一个人出差异地忙碌之后会发点小呆,锦言在异世久了,偶尔也会露点情绪……话说,我特别佩服那些穿了就能立马适应环境风风火火开金手指的……)

☆、第三十七章 高端相亲会(一)

又见花朝,又到安亲王府赏花会。
提起名花珍草,整个京城除御花园外不算,若安亲王府自谦为第二,没有哪座府邸敢居第一。
上一代老安亲王妃出生于二月十五花朝节这一天,据说生有其香,百花绽放,自幼痴花草,素手之下无花不生。
及长,嫁于安亲王,得夫君之力,广收天下花草。
自安亲王第一次邀各宗室显贵世家名门为王妃庆祝三十岁生辰,举办花朝节赏花会后,每年一届,安亲王府花朝节赏花会逐渐成为京城春日重要的活动,凡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以得到安亲王府的花朝节赏花会帖子为荣。
贵人纷拥而至,这一日也成了圈子里交际往来的重要日子。
各府的夫人们带着未嫁的女儿,相看别人家女儿的同时也给人相看自家的女儿;
主事的男人们带了自家儿郎在前院拜访王爷;花会内容也从单纯的拜寿赏花增加了才艺展示之类的,旨在给青年才俊名门闺秀们增加展示个人魅力的机会。
及至老王妃去世,赏花会纯粹成了联络感情男女相看的游园会。
各府的夫人们退出舞台,由年轻一辈的嫂子们带着小姑子表妹侄女们赏花游玩,各府的世子或长兄领着自己的兄弟表弟们出席。
男女宾客虽分坐两处,也不设什么大妨。
赏花时男女均在园内随意走动,斗诗绘画等项目分两处进行,有时共用题目有时各自出题,并无限定,由德高望重博学多才的裁判评出名次,各组各项均有冠军胜出。
听了长公主的介绍,锦言暗道:噢,明白了!
这赏花会其实就是一场高端人群相亲会,随意走动赏花、才艺展示什么的,都是相亲会的内容之一,噱头嘛!
以前她也捣鼓过这个,剩男剩女资源过多,办得好的相亲节目收视率都高得惊人。
长公主抖抖请柬递给锦言:“明儿让天衣坊的师傅来给你裁几件衣裳,赏花会的衣服有什么讲究她们都清楚,首饰也得挑挑看。”
锦言接过来,有些莫名:“公主婆婆,您是说我也要去参加这个赏花会?”
这个相亲会干她什么事呀,她去凑什么热闹!
“要去!到时候你就弹弹琴,阿柳说你的琴已经有些模样,不比那些人差。”
“公主婆婆刚才说,这赏花会就是赏花与相看。说起赏花,咱们府里的也不差呀,又何必与那么多人挤在一处看花?再说,我又不是未嫁人的小姑娘,也没有适婚的姐妹兄弟,”
锦言直言不讳,若长公主只是想让她去热闹,那她就表明自己的意思,婉拒谢之,若殿下有工作安排,那也要问清楚工作内容和要求:“……与安亲王府的女眷不算熟,去了应当如何行事?”
她才没什么兴趣去参加相亲会,只是长公主既然说了,就得听从安排,不过在乖顺行事之前,既要表明自己的态度也要问清楚大老板的指示精神。
“你现在规矩学好了,自然要与那些世子夫人们走动走动。”
长公主有些轻描淡写:“不必拘着,没几个能越了永安侯夫人。”
锦言笑笑,听起来任务似乎简单——常规的社交性活动,混个脸熟而已。
至于行事原则,也明白了——就是不用做低扶小。
她虽然年纪小,可是正经的永安侯夫人,长公主的儿媳妇,诰命在身,那些世子夫人们,不管是未来的侯、伯夫人还是国公夫人,都是未来的不是?
现在还不是呢。
领会了老板精神的锦言回榴园做准备工作,柳嬷嬷来了。
一番交待之后,恍然大悟!
怪不得长公主非要她去参加这个没什么关系的赏花会,又要弹弹琴跳跳舞什么的,原来是不蒸馒头要蒸口气!
本来貌似没什么难度的常规交际,附加上长公主的意愿……
锦言表示鸭梨蛮大个的!
长公主素来与兆和公主有隙,从出生之时起争到如今,事无大小,此二人必要争个一二。
兆和的小儿媳妇曾在赏花会上拿过器乐类的女子冠军。
当时永安侯已老大不小却因着爱男色的,尚未成亲。在一段时间之内,兆和都会拿此来说事,逮着长公主就问昆哥儿什么时候去东阳迎娶才女加美女的卫大小姐,回回把长公主气得心肝疼!
如今可是娶上媳妇了,虽说卫大变卫四,但卫四也不差啊,模样好性子好琴弹得也不错,无论如何也得到赏花会上露个脸儿!
柳嬷嬷与锦言商定了要弹奏的曲目,嘱她多练习几次就告退了。
锦言练得很认真,虽然两世为人,她最烦的就是这种为意气之争上台演出的事儿。
但这是工作,既然是不能拒绝的,做为一个敬业的职业者,用开心愉悦的心情去接受是最正确不过的。
不过听柳嬷嬷的介绍,赏花会上的这种演出是随机的,特别是女眷这边,很少有人会主动跳出来说自己要献艺的……
呵呵,大家闺秀么,都是矜持的,除非有人提议又推辞不开或提议正中下怀……
所以,准备工作有必要,届时没人找她也是极有可能滴,毕竟这京城的贵女圈,认识她的不过寥寥几人。
锦言怀着鸵鸟的心理进行赛前准备,又向何柳两位嬷嬷打听了今年赏花会的嘉宾情况,主要是问了女宾,谁家的夫人会去,谁家的小姐才貌双全,谁家的夫人与谁家的夫人连亲带故等等……
问下来才发现这关系不是一般的复杂!
各府之间都沾亲带故,要么有着七拐八绕的亲戚关系,毫不相关的两家,居然是表亲,虽然一表几千里!
还有明明天南地北的两家子,前五百年都没什么亲戚关系,偏偏父辈是同年,拜同一位座师,要么就是她二叔跟她三大爷有些瓜葛……
总之,说起来大家都不是外人。
也是,象这种规格的相亲会肯定不是随便什么人就拿着报名表进来的,得是这个圈子里的,都知根知底的才行。
比较让锦言郁闷地是兆和公主家的小儿媳妇听说也是要来参加的,就是长公主心心念念想要压上一头的那位,显然,有这个人在,长公主一定会安排自己表演个节目什么的……好吧,这也是工作,淡定。
有一日长公主逮到永安侯,要他陪着锦言一起参加赏花会,任昆不耐烦地推了:“差事忙,没空!”
转头初一喝茶时交待锦言:“只管去赏花,别到人少的地方去,别贪热闹……琴什么的就别弹了,娘那里我去说。”
又盯着她:“你不是也想要个才女的虚名吧?”
不会不会!
急忙摆手以示清白,不弹更好,若永安侯能让长公主改了主意不让自己去赏花会才好呢,她本意上只想做个深宅大院中的米虫,不想出头露面的。
不知任昆怎么跟长公主讲的,反正次日锦言去正院时,殿下又交代了一番,把那份要她登台演出的心歇了,只要她别太好性儿,丢了长公主府和永安侯的脸面。
锦言温言称是,心道老板这话说的,怎么叫她别太好性儿,不丢了脸面,合着在公主眼里她就是个泥人?
好吧好吧,她确实一贯表现得很软蛋很好欺负——长公主府这几位,哪一个不是她的老板啊,她硬得起来吗?
再说平时又没触及什么原则性的事情,她用得着硬吗?既然长公主愿意撑腰,狐假虎威还是很得心应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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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花会这日一早,锦言带了水苏水芳乘了马车去安亲王府。
长公主看了看欲言又止的何嬷嬷:“有话就说,藏着掖着做什么?”
何嬷嬷忙陪着笑:“殿下说笑了,老奴只是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老奴逾越了,老奴瞧着侯夫人虽然年纪小些,却是个孝悌良善的,只是,”
何嬷嬷迟疑下:“素来没出门应酬,对各家内宅又生疏得很,两个陪嫁丫鬟也不得用……”
“你是想说为何不派个得用的提点着吧?”
长公主反问:“侯夫人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么帮着她?”
“老奴不敢。老奴不是担心侯夫人年纪轻又没经验,万一有个闪失……”
“放心,有安亲王世子夫人照看着,左右不会出大错。”
长公主啜了口茶:“各府的情况你们都跟她交待了,该提点的本宫也提点了,能做到什么样儿,就看她自己的了。”
何嬷嬷一惊,忙道:“殿下英明。”
如此只能祝愿侯夫人顺顺利利,能让长公主满意。
锦言并不知这次赏花会竟是一次考试,是长公主对她能否能独挡一面的考验。
她兴致蛮高地跟两个丫头说笑。
水苏水芳自从进了长公主府以来,这是第一次出门。
虽然在马车里影影绰绰看不清什么,但听着车外与东阳的吴侬软语有着天攘之别的清脆硬爽的京话,听着那尾音高高吊起的叫卖声,颇觉得有意思,两人叽叽咕咕笑做一团。
俩丫头也没压力。
虽然是首次出门应酬,但一来有长公主做依杖,二来侯夫人素来低调,三者二人虽对这京里的活动不熟悉,但一个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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