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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锦屏记(完结)-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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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黄太太不嫌弃,我这倒有门亲事,说给黄姑娘。”齐二夫人道。

黄太太自然问,是哪一家。

齐二夫人指指郑姨妈,“不如你们做了儿女亲家吧,这也是黄姑娘和朗哥儿的缘分。”

黄太太哪有不愿意的,郑姨妈也早有些意,因此这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郑姨妈和黄太太两个兴冲冲地商量起换庚帖、下定的事。

荀卿染听得郑、黄两家的亲事定了便从厅中出来,走到西面梢间。

郑家姐妹、黄秀娥、齐婉丽姐妹几个正聚在一处有说有笑,都看着黄秀娥打络子。原来黄秀娥手巧,打的一手好络子,好多花样都是这姐妹几个从未见过的,因此每次黄秀娥来,少不得聚在一处,向黄秀娥讨教。黄秀娥颇有耐性,与众姐妹相处极好。

“秀娥姐,这个络子好,我编了几次,都编不好,秀娥姐,你再教给我一遍。”郑姝儿挨在黄秀娥身边,语气亲密,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好,这个是最难的,你别着急,慢慢学。一时学不会也不要紧,你要这络子,我编给你就是了。”黄秀娥柔声道。

“秀娥姐最好了。”郑姝儿笑道。

“四奶奶来了。”

黄秀娥抬头看见荀卿染,忙站起身。她身量不高,却是苗条匀称,一张白皙的鹅蛋脸,水杏眼,鼻子两侧略有些雀斑,容貌并不十分出众,却是温柔可亲。

“快坐着,不用这样客套。我听见你们说的开心,忍不往来凑个热闹。”荀卿染扶着黄秀娥坐下。

黄秀娥手指修长,手心微凉。

郑好儿和齐家姐妹也起身招呼,郑姝儿见了荀卿染,一开始略有些讪讪地,却也起身跟着叫“四表嫂”。

大家坐下说笑,那边敲定了亲事,想来几个女孩子心中早就有了数。荀卿染怕瞟了黄秀娥,便没说出来,只招呼人另送了手炉给黄秀娥,又送了暖身的热茶。

这边送走了黄太太和黄秀娥,郑姨妈和齐二夫人到祈年堂说话。

“这下好了,朗哥儿这件大事定了下来,接下来就等冯家进京来,将姝儿嫁过去。她们两个都顺顺当当的,以后我去地下见了老爷、二老爷和二太太,也有个交代。”郑姨妈喜的直念佛。

原来郑株儿是她父母在时,自幼与冯家定的娃娃亲。冯家现在外任上,最近也要进京。两家信函往来,只等冯家进京安顿好,选了好日子,就迎娶郑姝儿。

“朔哥儿年纪也不小了,两个小的都先定了亲事,是不是……”齐二夫人提醒郑姨妈道。

郑姨妈却不在意,“是隔房的,并不相干。况且,朔哥儿这孩子,我还不放心。他年纪虽长,性子却不定。先拘管他两年,等他收拢了性子,再给他定门亲事。也没得因为他,耽误弟弟妹妹的。”

“也是这个理。”齐二夫人道,“你也别再说搬过去住的话了。老太太说了,安国公府别的没有,空屋子多的是。你在这住着,多陪老太太说说话,咱们姐妹往来也方便。好儿和姝儿姐妹,也和我家这几个女孩在一处,老太太看着也欢喜。朔哥儿,就依你的意思,让他在族学里附学,我和老爷商量了,特意关照了先生,好生看管着他。你们那边的宅子,朗哥儿去料理就是了。”

郑姨妈见齐二夫人处处安排的妥帖,也就答应了。

……

荀卿染从宜年居出来,绕道花园,正转过假山,斜刺里走出一人,却正是郑元朗。

两人俱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面,一时不觉都有些发怔。

“……四表嫂。”郑元朗躬身施礼,声音有些发涩。

荀卿染忙侧身,屈膝福了一福。

“朗表哥。”荀卿染依然用了从前的称呼,为那个曾经真心相待的少年。

此时已有些初春的光景,假山旁的大柳树垂下冒出嫩芽的枝条,随微风轻轻摇曳。

郑元朗抬起头时,已经收敛了满腹的情绪,荀卿染也是淡淡地笑着。

郑元朗侧身避让,荀卿染又福了一福,沿着青石甬路向前行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二月梨花

转眼出了正月,就是会试大比之期。荀君晖和荀君皙兄弟两人都下了考场。荀大老爷对荀君晖期望甚高,只盼着小儿子能金榜题名。荀卿染也为弟弟担心,不过她的担心却和荀大老爷的担心有些不同,她总觉得这会试其实也是个体力活,她怕弟弟身体受不了。至于中与不中,如今情况不比在颍川老家时,荀君晖年纪还小,再读几年书是正好,她反而不愿意荀君晖太早进入仕途。

结果发榜的时候,荀君晖高高地中在一榜第二十一名,荀君皙也榜上有名,却是末尾的一百三十二名。

荀卿染接到喜报,也替弟弟高兴,马上过来回过容氏和齐二夫人。

“早瞧着那孩子非池中之物,如今高中,飞腾之日可待。染丫头有个好兄弟。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就有些徽墨,还有以前国公爷搜罗来的两方好砚台,找出来给你兄弟送过去,是我的一点心意。”

容氏乐的开怀,吩咐丫头开了库房,要给君晖添彩头。

齐二夫人也拿了些宣纸、红色尺头出来,又让荀卿染打点了一份厚礼给荀家送过去。荀卿染一一照办。

荀家那边,荀大老爷也是喜不自胜,不仅高兴小儿子高中,更因为这件事,在荀家连连晦气后,荀大老爷终于可以扬眉吐气。

因为会试过后还有殿试,殿试只考策论,荀君晖便还在鹿山书院读书。荀卿染惦记弟弟,又因那鹿山却是从没去过的,就禀过了容氏和齐二夫人,要去鹿山书院探望弟弟。容氏自然答应了,荀卿染又和齐攸商量,挑了个齐攸休沐的日子,两人一起往鹿山书院来。

鹿山是在京城西北角,鹿山书院座落在山腹,是前朝儒家的大讲堂,由今人整理修缮扩建,成了如今的模样。因已经是二月的天气,草木生发,山中空气清新,景色颇佳,嫩黄的迎春,粉色的桃花,雪白的梨花红的杏花,还有遍地不知名山中野花。荀卿染一来探望弟弟,二来也是在家中闷的久了,正好出来透口气,足足玩了多半日,这才别了君晖回程。

荀卿染说起上次康郡王提到的京坛四景。

“今天不早了,只远远看看罢。”齐攸如是说道。

因此,回程时特意绕道,走狮子林大街。抱扑园就在鹿山脚下,依山而建,荀卿染只瞥见一段段粉白的墙壁,还有墙内远远近近的枫树。那些枫树,显是有了些年头,如今是春季,只见枝条茂密,远远的一片浅绿色,可以想见到了秋天枫叶红时,该是怎样一番景色。

芷园,却狮子林大街中段,则又是另一番景象,高高的宫墙,墙内一层层殿阁楼台,树木郁郁葱葱。荀卿染想起听来的掌故,这芷园是本朝一位亲王的宅邸,特意移来许多珍稀花木,因园内有温泉眼,使得园内景色四时如春。因为那位亲王早逝,没有子孙承继,这芷园便被皇家收回,做了皇帝的行宫。

出了狮子林大街,往东拐,就是四景的最后一景梨园。荀卿染微微挑起了车帘,远远地已经瞧见墙内雪白的梨花如海。渐渐走近,原来这梨园也有侍卫把守。齐仪曾和荀卿染说起过,这梨园原来是永和亲王的宅邸,这位亲王风流不羁,沉迷杂学,最喜的就是梨园戏曲,甚至不顾皇家体统,亲自粉墨登场,又效仿唐明皇,在园内广种梨花,因此成了今天的模样。

京中四景,除了梅园,其余这三处都早已易主。园中景色依旧,却是物是人非。荀卿染捏着从帘子缝飘进来的一丝柳絮,不觉生出些许感慨。

“奶奶,您看那人,好眼熟,好像是薛嬷嬷!”

麦芽与荀卿染同坐一车,指着车外一处让荀卿染看。

梨园角门打开,一个妇人手捧着梨花枝从里面出来,向守门的侍卫拜谢了,匆匆转身上了旁边等候的马车离开了。

“那车婢子认识,赶车的不是老丁?“宝珠也指着那马车道。

荀卿染自然也瞧见了。那手棒花技的妇人,像足了薛嬷嬷,那赶车的人更不会错,是荀府的车夫老丁。

望着远去的马车,荀卿染微微皱眉。她这马车挂着齐府的标识,又有齐攸骑马走在前面,以薛嬷嬷的眼力,竟然没瞧见,也没过来打招呼,实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看薛嬷嬷那急匆匆的样子,似乎是不想被人瞧见的。

荀卿染想了想,就让马车放慢速度,另外打发了宝珠下车,只说也要几支梨花。

宝珠抱着梨花回来。

“怎么回事,可打听清楚了?”马车上,荀卿染问宝珠。

“四爷打发人去和那看门的侍卫说了,让小厮进去折了这些花枝来。”宝珠让荀卿染看怀里抱着的梨花。

“那你就没去打听了?”麦芽忙问。

“婢子也到了角门前,趁着人不注意,给了那看守些银子,向他打听。那看守说并不认识什么薛嬷嬷,婢子唬了唬他,他才说,真是不认识薛嬷嬷,是薛嬷嬷求了他,进去折了两枝花就出来了。那看守不肯收银子,还求婢子别说出去。”

荀卿染听了半晌无语。依这看守侍卫的态度,从薛嬷嬷手里得的钱肯定不少,才肯放薛嬷嬷进去。若说要赏梨花,荀家的园子里也有两株,何必要跑大半个京城来这梨园?何必要花重金?梨园的梨花香什么特别之处?

“奶奶,这梨花给婢子一束罢,桔梗姐姐最喜欢梨花。可惜她这几天病的不是时候,今天这样好事她来不得,婢子将这梨花拿回去养在屋子里,也好让桔梗姐姐高兴高兴。”麦芽央求荀卿染。

荀卿染点头,“难得出来一趟,偏她的身子不舒坦。一会路过李记,记得打发小厮买些首乌糕回去,是她爱吃的。”

麦芽脆生生她答应了。

荀卿染接过一束梨花,放在鼻端闻了闻,果然清香淡雅……却也还是梨花。

第一百六十六章 花朝

二月十二,是花朝节,是百花也是花神的生日。有脍炙人口的诗句,说的就是这一天:百花生日是良辰,未到花朝一半春。万紫千红披锦绣,尚劳点缀贺花神。这一天,京中各家各户都有女眷赏红的习俗,也就是在花木上系上红绸,供女眷们游玩赏看。

齐家这一天更是热闹非凡,因为二月十二正是齐攸的生日。

前一天晚上在宜年居,说到齐攸的生日。

“小孩子家谁过生日不是欢欢喜喜,偏攸儿到了这天,那张小脸总是臭臭的。不准人提什么百花生日、花神生日的。”容氏笑得合不拢嘴。

荀卿染更加理解了齐攸小时候的“悲剧”,不过她并不同情,反而暗地里偷笑。

“攸儿本也不知道这些,总是他那群朋友促狭,故意逗引的。说到生日,也是这几年当了差,才不像从前那般别扭了。”容氏又道。

说到齐攸的朋友促狭,不知为何,荀卿染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康郡王,并且不需要任何理由,将康郡王贴上了损友的标签。

二月十二,齐攸比平时起得还要早,穿了吉服,先是到宗祠拜了祖宗,又去拜容氏。

“仿佛昨天还抱在襁褓里,一转眼就长成了大人,还娶了媳妇。”容氏慈爱地看着齐攸,有些感慨,又吩咐,“快去给你父亲和母亲磕头。尤其你母亲,俗话说,儿的生日,就是母亲的受难日,你要切记。”

齐攸应了,就到祈年堂来。

齐二老爷和二夫人也已经穿戴整齐,在堂上端坐。受了齐攸的礼,齐二老爷捋着胡须,又引经据典,说了一番为人子和为人臣的大道理。

齐攸都恭敬地听了。

“老爷这些话也说了无数遍了,攸儿是懂事的。他今天是寿星,还要去宫里,事情多着那。老爷要教他道理,等他回来也不迟。”齐二夫人笑吟吟地招呼丫头们送上点心来给齐攸。

齐二老爷板着脸,可望着面前长大成人的儿子,已经长得比他还高了,站在那里,端的是芝兰玉树,又想这儿子素行虽有些脾气,但比起京中那些纨绔或是碌碌无能的子弟,却不知强了多少,因此也有些掩不住心中的欢喜,只让齐攸快些出门,莫要耽搁了差事。

……

皇宫玉乾殿前小校场,众侍卫围成个半圆盯着场中目不转睛,场中刀光剑影,两个男子都脱了外面的大衣裳,露出里面一身劲装,黑衣人持刀,白衣人手握宝剑,正你来我往,比试得激烈。

场外黄罗伞下摆着张太师椅,一身龙袍的正德帝,胳膊搭在扶手上,微探着身子,也看得津津有味。

身后有太监总管英公公递了杯茶过来,正德帝摆摆手,并不饮茶,只和旁边侍立的内大臣保泰品评场中的比试。

“丹枫的刀法愈见长进,子谦的剑更快了。”正德帝道。

“陛下好眼力,陛下手下人才济济,这辈的年轻人后生可畏。”保泰拱手道。

“还需磨练。”正德帝道。

一会工夫,场中已经见了输赢,白衣人的剑尖抵在黑衣人的颈项处,黑衣人的刀却只到半途。

齐攸收回宝剑,拱手施礼,“承让了。”

康郡王也收了刀向齐攸还礼。刀剑入鞘,两人走近,互相拍了拍肩膀。

“小齐,你不够意思,怎么就不肯让我一招两招的。”康郡王低声道。

“陛下可是行家。”齐攸不为所动,又道,“郡王爷少收两房姬妾,就不用人让了。”

康郡王白了齐攸一眼,“你不如要了我的命吧。”

正德帝从座位上站起来,示意众人继续比试,便转身进了玉乾殿,吩咐让齐攸觐见。

齐攸进入大殿,行过君臣大礼,便站在一边。正德帝站在书案后,正细心地擦拭着手中的短剑。幽暗的鲨鱼皮剑鞘,并无任何装饰,短剑不过尺长,剑刃薄如蝉翼,在室内闪着寒光,可想见剑锋的锋利,齐攸认得这把短剑,正是古时传下来的名剑之一,鱼肠。

正德帝细心地擦拭,室内寂静无声,齐攸站在一边,安稳从容。

“人都说你锋芒毕露,其实朕却知道,你这养气的工夫,是越发精进了。”半晌,正德帝将短剑还入鞘中,开口说道。

“臣的养气工夫还差得远,不敢当陛下夸奖。”

“在朕跟前不必如此,别忘了,朕也算得你半个师傅。”正德帝说着,招手让齐攸走近,将手中短剑递过去,“今个是你生辰,这鱼肠剑,以后就是你的了。”

齐攸略微迟疑,“这是陛下贴身之物。”

正德帝举着剑。

齐攸上前接过短剑谢恩,小心地将剑收入袖中。

正德帝上下打量着齐攸,微微叹息,“这原本是朕一个兄弟的,只是他英年早逝。朕每次看到这把宝剑,便像见到了朕这个兄弟一般。今天见你使那套剑法,竟让朕不禁想起他来,这把剑便给了你,也是得其所哉。”

先帝原本有不少子嗣,只是因着种种可说不可说的原因,如今只余下正德帝一个,也不知正德帝所说的是哪个兄弟,齐攸因此只是静听,并不发一言。

正德帝感慨了一会,又道:“你的生辰,想来家中要为你庆祝,就早些回去。”就要让齐攸下去,忽然又想到一件事,“回去前去景秀宫,见见你姐姐吧。”

齐攸答应着退出来。校场的比试已经尘埃落定,一众侍卫在一起说笑,见齐攸从殿内出来,相熟的都拥上来。

“今个小齐生辰,大家下了值,找个地方好好喝一杯去。”就有人道。

“小齐已经在家中备下了好酒,有江南名厨,还请了太白楼的大师傅……”唐佑年笑道。

“好,大家一起去喝个痛快。”众人笑道。

齐府

刚吃过早饭,就有贺客络绎到了。荀大老爷、荀家大爷、荀君晖、定远侯方信、容家兄弟等近亲都纷纷前来,只是寿面就摆了满满一院子。等齐攸从宫里回来,又带回一干同僚好友。园中早搭了戏台,请了一众打十番的,杂耍的、折子戏等,酒宴就设在园中,端的是热闹非常。

热闹了整整一天,直到下晌,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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