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点尸成人-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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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所长一边捧着血样要送去化验，一边吩咐道：“小裴，你带谢小姐去休息吧，顺便在和谢小姐讲一下今后的安排。”
“好的。”那混血白大褂应声站了起来。他将白大褂脱了搭在手臂上，对谢意欢笑了笑：“顾先生，谢小姐，我叫裴青，请跟我来吧。”
“谢谢。”
裴青比自然卷还要高上一头，站在两个海拔超乎常人的人中间，那些让谢意欢感到不适的视线也被遮掉了一大半，所以谢意欢一直紧跟着步伐，和他们两个齐平。裴青发现了这点，偏头对谢意欢解释道：“谢小姐，真是不好意思，他们没有恶意的。我们这些人，把科研当做终生事业，谢小姐你身上具有的科研价值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具有吸引力了，所以我们见到你，就如同见到宝藏一样。”
宝藏谢意欢快走了几步，终于走出实验楼，不由得长舒一口气：“裴先生就没有那样看我。”那些白大褂看向她的时候简直就是想直接用眼神从她身上测量数据。
裴青转过头面对这谢意欢，露出了一个他以为完美的表情，说道：“我可不像那群书呆子，不懂得欣赏谢小姐这样的……美人。”裴青的话还没说完，他眼中那位娇小的谢小姐就不见了，被一件黑色风衣当得严严实实。他微抬视线，只得对着一头卷发吐出了“美人”二字。
裴青的赞美虽然是有讨好谢意欢的意味，但也确实是真话。谢意欢可是披着一副标准的漫画美少女的皮囊，不说其他，就那双水汪汪的杏眼就十分的勾人。不过由于谢意欢一来就是挣扎在水生火热地逃生之路上，加上陆逍遥吊儿郎当地口头调戏，这是她第二次被人夸赞。谢意欢应付这样的赞美可以说是业务不熟练，何况自然卷还挡在了两人中间，浑身上下正散发着“这个男人在讨好你我很不开心”的信号。于是谢意欢只“呵呵”了两声把这茬给揭了过去。
裴青也算是万花丛中过的人了，怎么会看不透这两人之间的感情。加上眼前这个顾先生可是顾首长的小儿子，他裴青可招惹不起。不过这个顾二少还真是个醋坛子啊。裴青发现自己脚踩雷区之后就立马把脚缩回来了，指着面前的那栋白色建筑就说：“谢小姐，这就是我们的职工公寓。请跟我来。”
之后一路裴青给谢意欢解释今后安排和基地情况的时候，他看向谢意欢的视线都被自然卷给挡了个严严实实，裴青直到把谢意欢送到她门前的时候才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再面对谢意欢。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钥匙递给谢意欢，脸上挂着帅气的笑容：“这是你的钥匙。我正好住在隔壁，以后我们就是邻居啦，不介意地话我以后可以叫你意欢吗？”
一只手指修长的手半路劫走了钥匙，并且很快地打开了门。手的主人带着谢意欢一起进门之后立马将门关上。裴青听见“碰”地一声关门声以及顾二少那冷冰冰地两个字“介意”。一时间，裴青和那位一路跟随的警务员站在紧闭的大门前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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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当顾首长的警务员不过一年，所以并不清楚这位顾首长小儿子的脾性，但他也看得出来这位不是个平易近人好招惹的主，所以一路上他都只是在做个默默跟随的小哑巴。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么乖巧的做了一路的哑巴，最后还是被顾二少和这个不正经的鬼佬给一起关在了门口。
小李和裴青对视了三四秒，裴青垂下自己浓密的睫毛，然后掏出钥匙打开了隔壁自家大门进屋去了。于是只留小李一个人感受门外的孤独寂寞冷，小李被门外秋风一吹，颤抖中清醒过来。他今天的任务是要把顾二少带回首长的家里吃饭……但此时，任务对象正在一门之隔的那头。
小李果断眼里包着一包泪就开始喊门：“顾少，顾少您开开门啊。首长让我带您回家吃饭的。顾少，顾少您是听得见我说话的吧。”
顾少的确听得见小李的穿墙魔音，不过顾少很忙啊，他顾不上回应小李。
顾少他正忙着吃醋呢。
自然卷打从把谢意欢塞进房间里就冷着一张脸，可却没得到谢意欢的回应。谢意欢不是没有察觉到自然卷的醋意，不过来末世这么多天了，她也是第一次拥有了自己的房子，不免有些激动。严格说来，作为一位刚满十八周岁的少女，这也是谢意欢人生当中第一次拥有自己的房子。她刚进门，就忍不住开始到处走走打量一下今后这段时间里自己的容身之所了。
房子是三室两厅的结构，室内可以看出是刚装修过，走得是简欧风格。房子里显然有人提前布置过了，床单被套之类的都是新的，冰箱里也如裴青所说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蔬菜水果。
谢意欢负着手四处转来转去，是越看越开心。自然卷端着一张生气脸跟在后头，看着眼前的女孩笑脸盈盈，弯成了两弯月牙一样的杏眼里就像荡着一湖水，波光粼粼甚是勾人。自然卷越看越不开心了，他的女孩这么娇俏，就这样放在那个狼子野心的人隔壁，要天天给人看见，实在是让人想着就生气！
自然卷干脆就去扯了谢意欢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前来，让她走不开去。
“那个男人不是好人。”自然卷摆出一张严肃脸对谢意欢说道。
自从自然卷恢复了记忆，也愿意和她多说一点话之后，谢意欢就很喜欢逗自然卷多说一些。于是她开口就问：“为什么啊？”
“看起来。”自然卷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那个令他讨厌的长相，那人有一双会电人的眼睛。于是他有加了一句：“长得不老实。”
“噗——”谢意欢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么正经的胡说八道真的没关系吗？而且要说长得不老实就不是好人的话，那她的卷卷岂不是一肚子坏水的大坏蛋了吗？谢意欢看着眼前这张被造物主格外疼爱的脸，脸上的笑意怎么收也收不住。
偏偏自然卷还是很认真地说：“真的，你离他远一点，乖。”
“好啦好啦。”谢意欢真的很乖地答应了下来。裴青看向她的眼神和话语间一些恭维的词也让谢意欢觉得有些不适应。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谢意欢也不愿意一开始就和裴青走得太近。
“我答应你了，所以你现在要不要跟外面那个人回去啊？”谢意欢也听见了小李在外面的呼喊。
自然卷离家这么久，他父亲一定也很想他。虽然谢意欢不清楚这父子两之间有着什么矛盾，但要是自然卷一直不回去，再让门外那个愚蠢的小李一直喊下去，估计整栋大楼都要知道顾首长家里有个叛逆的儿子了。
自然卷躬身去看谢意欢打开的冰箱，生硬地换了话题问她：“今晚你想吃什么？我想吃鸡蛋面。”
谢意欢把他手里的鸡蛋塞回冰箱说道：“我不要做鸡蛋面，你回去吃吧。”
“我做给你吃。”自然卷又伸手想要拿鸡蛋。
谢意欢干脆拦住他将他推到门前去：“卷卷，你总得回一趟家。你离开了一年多，你爸爸一定很想你回去的。能重新见到家人，你要好好珍惜。”不像她，再也没有办法见到她的爸妈了。
谢意欢说道最后联想到自身，声音里不免有些哀伤。自然卷也不再别扭，他的确是要去见一次那个人的。于是他揉了揉谢意欢的头发，转身打开了门，和苦苦等待了许久的小李一起走了。
谢意欢其实说错了，自然卷离家已经三年多了，他早在末世之前就被送走。这是三年以来，他第一次重回顾家。
顾家一点都没有变，即使经历过丧尸暴动，整座宅子就如同自然卷离开的那一天一样。从门前的两排松柏树到门里玄关处的两个梅花瓶，再到餐厅那张红木长桌以及长桌尽头坐着的那个严肃的男人，顾家一点都没有变。
自然卷迈着长腿走到了长桌边，桌上摆满了美食佳肴，可自然卷却丝毫没有入席的打算。他站在桌边问道：“你要见我？”
顾天立坐在椅子上，不得不微微抬起头来才能看见自然卷。他有三年没有见过儿子了，儿子似乎长高了些……哦，他被送走的时候就已经二十二了，应该是没有再长的。那他之前是多高来着，一米八？一米八五？顾天立发现自己竟然想不起来了。
顾天立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坐下来，我让李嫂做了你喜欢吃的。”实际上他并不知道儿子的喜好，之前因为政务繁忙，他从来没有和儿子一起吃过饭。不过李嫂知道，这些食物都是李嫂准备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自然卷丝毫没有坐下来的打算。
“明起，你就连坐下来和爸爸吃一顿饭都不愿意吗？”
顾天立说得很动情，自然卷却听得皱起了眉头：“顾首长事务繁忙，应该有比和我吃饭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吧？”
“更重要的事情”，他小的时候顾天立就常常这么对他说。
“明起，爸爸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自己一个人去医院看妈妈吧。”“妈妈走了，爸爸知道你很难过，但是爸爸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能一直陪着你。”“明起，你哥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自己一个人睡了，爸爸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能陪你睡觉。”“明起，人的身体都会生病，你自己去医院吧，爸爸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明起，爸爸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能陪你一起去米国。”
这个人，总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这句话显然也勾起了顾天立一些不美好的记忆。他沉默了一会，然后扶着桌边站起来，抖着手握住了自然卷的手臂。他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怪爸爸。可爸爸也是没有办法的，我在这个位子上，就不得不牺牲个人的时间去为大家谋利。明起，爸爸也想多一点时间陪你、你哥哥……还有你妈妈。”
“爸爸知道错了，当时我听见你失踪的消息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简直就像回到了过去，听见你妈妈去世的消息的那一刻。明起，爸爸后悔了。你能不能原谅爸爸一次，你坐下来陪爸爸吃饭好吗？”
自然卷看了看顾天立，发现他老了好多，眼睛一动眼角都是皱纹了。自然卷沉默地推开了顾天立的手，然后拉开椅子坐了下去。顾天立见状十分开心，也立马回到座位上去，还给儿子夹了一筷子的鱼片。
“来，你吃。李嫂说今天的鱼特别新鲜。”
自然卷一边剔着鱼刺一边问道：“哥呢？”桌上只有他和顾天立，顾行霖没有来，甚至连椅子都没有给他留。
顾天立听言，正给儿子夹牛肉的筷子不觉顿了顿，回道：“你哥哥在房间里，他生了病不方便见人。”
自然卷听了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他的那个哥哥也总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自然卷早就习惯了他的消失。只是有那么一点奇怪，他那个素来无所不能的哥哥竟然还有生病的一天。
顾天立并不打算在大儿子的事上多打转，而且看样子现在气氛正好，于是他思量了一下就又开口了：“明起，你还记得你十岁那年，我带你去钱教授的实验室吗？”
顾天立顿了顿，他放下筷子，伸手握住了自然卷的手继续问道：“明起，你还记得当时爸爸和你说的话吗？”
“明起，你体内所拥有的能量，是祖宗赐给我们整个民族的。爸爸现在要带你去钱教授的实验室，在那里，钱教授会研究出让这种神奇的能力造福全民族的方法，你可以好好配合钱教授吗？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爸爸希望你能做好，好吗？”
这段话，自然卷怎么可能会忘记。
当时的他因为自己也终于可以像爸爸和哥哥那样去做一件“重要的事”而激动不已，可当他兴高采烈地点头应下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要面对的是一场长达十二年之久的实验。那些实验所带来的压力和痛苦，他因为这是件重要的事情咬牙忍下了，因为这件事很重要，所以顾天立花了比往常多出十倍的时间和关注在他身上。他因为父亲的关注而忍耐了下来。
可直到这件事情变得不再重要或者说有了比这件事更加重要的事，顾天立来实验室看他的次数渐渐少了。一天一次，一周一次，一月一次……那场实验变得漫长、痛苦并且寂寞。而那痛苦又漫长的寂寞，全都源于这段话。
自然卷沉默着没有回答，但顾天立看得出来他并没有忘记。于是顾天立继续说道：“你体内的能力比当初又发生了变化，爸爸希望你能够重新回到实验室也就是现在的科研所里配合实验。基地需要你，爸爸需要你，儿子……”
顾天立深情地讲着，却发现手里一空，儿子已经把手抽走了。他看着儿子的脸，说道：“只要你如果好好配合实验，我相信那位谢小姐的实验也能够顺利很多。”
果不其然，如同顾天立所料的那样，儿子一听见“谢小姐”眼神立刻就变了。不过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儿子这样的眼神，凌厉地让顾天立这样久居高位的人都有些招架不住。他听见自然卷对他说：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不要为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去伤害她。她的平安在我看来比一切都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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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欢，很遗憾不能尝一尝你的手艺。我想像你这么美丽的小姐，一定也有一手好厨艺。我期待你邀请我共进晚餐的那一天。”裴青站在谢意欢门口，带着一脸帅气的笑容说道：“对了，明早我们一起去所里吧。七点好吗，我在门口等你？”
刚刚拒绝了裴青要留下来吃晚饭的请求，谢意欢不好又拒绝他一次，只好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好的。那么明天见了，裴先生。”
“多见外，叫我裴青就好了。明天见，意欢。”裴青终于打算放过谢意欢，和她挥手道别了。
谢意欢也挥了挥手，然后关上了门。谢意欢送走一尊神背靠着大门，嗅着房子里飘荡的苹果和蛋糕香味，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之前自然卷离开没多久，裴青就敲开了谢意欢的大门。
满脸笑容并且手提着苹果派的邻居实在让谢意欢难以拒之门外。于是裴青就这么顺利地走进了谢意欢的家里，裴青对这个房子比竟然比谢意欢还要熟悉。谢意欢看着他像在自己家一般轻松找到拖鞋换上，然后又去厨房毫不费力地找出了餐具将苹果派切开盛好。等谢意欢在沙发上捧着餐盘落座的时候，她那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都没能收回去。
裴青看她那个样子不由得笑了笑：“这房子是我布置的，所以东西在那里我都很清楚。怎么样，你还满意我的布置吗？”
难怪了，他对这里熟得就好像自己家一样。
谢意欢笑着点头：“很满意。裴先生是混血吧？”五官这么立体，装修又走得简欧风格，带来的礼物也是个苹果派……
“是啊，我的母亲是美国人。真可惜不是个纯种的中国人，如果是的话，我在科研所就毫无障碍，一路顺畅地走上人生巅峰啦。”裴青摊了摊手，故意用夸张语气开玩笑道。
谢意欢被逗笑了：“裴先生这样也很好啊，鼻子眼睛都很好看啊。”
“承蒙意欢夸奖～你看我都直接喊你名字，你再喊我这么喊我裴先生可吃亏啊，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裴青实在善谈，而且都挑选了关于基地的一些话题，每一个都能勾起谢意欢的兴趣。要不是裴青话里话外无时无刻不再向她散发荷尔蒙的话，谢意欢还真得要聊天聊得忘记时间了。
倒是裴青先终止了谈话，他提出说“正好到了晚饭时间，想要尝尝谢意欢的手艺”。也是裴青失算，他本以为这么一段时间的攻略下来，他在谢意欢这边刷的好感度应该足够共进晚餐了，再怎么说他也是有着一张让无数女人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的脸啊。
可惜谢意欢见过更好看的脸，除却巫山不是云啊。再说，谢意欢真的很不适应被人这么每分每秒放电着。于是她果断地抓住了机会拒绝了裴青：“我的手艺不好的，下次吧。都已经这个时间了，裴先生也快回家吃饭吧。”
谢意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