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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豪门惊梦 iii素年不相迟-第2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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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斌执意送她回家,素叶原本心情也不大好,从吃饭到上车,长安霓虹掠影扫过时,她大多数是沉默的,蒋斌多次想从她嘴巴里得到些讯息试图加以安慰,但她也只是抿唇一笑应付过去。
直到车子到了小区,正巧里面有一辆车子迎面出来,里面的人没下车,却在与蒋斌的车子擦肩而过时,素叶透过挡风玻璃将身边的车子看个清楚。
是精石的车。
开车的是精石的司机,副驾驶位上坐着许桐。
素叶的心口像是被银匠手中的小锤子轻轻敲了一下似的,难以言喻的感觉蜿蜒清晰,心口撞击得有点慌乱,气息也开始了促急。
是刚刚从机场回来吗?
很显然地,许桐也看见了素叶。
隔着挡风玻璃,素叶还是看见了许桐愕然的神情。
但蒋斌不认识许桐,车子也就这么擦身而过,一个进到了小区,一个离开了小区。
车子停好后,蒋斌又提议送她上楼,搁平时,素叶绝对不会同意他的提议,但大脑不经意掠过刚刚精石的车影,外加许桐的神情,她沉吟片刻,然后同意。
按电梯的时候,素叶的手指有点微微地颤抖,电梯里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木质香,很好闻。
开了房门,素叶迈步进门,室内有男性的气息,是他的气息,还有微弱的烟草味,混合着熟悉的气流一并呼吸入肺。
她故意视而不见,微侧了身,看着蒋斌扬声,“谢谢你今天的晚餐,前阵子我新添了春茶,我拿些给你当做回礼了。”
蒋斌笑道,“那多不好意思,你请我进去喝一杯茶就行了。”
素叶微微翘唇,耳朵却像雷达似的迅速捕捉到幽暗中愈加离近的脚步声,沉稳,熟悉。
她还没等回话,玄关的灯就亮了。
素叶没惊奇,倒是蒋斌吓了一跳,顺着灯光看过去,却愕然发现玄关处站着一高大挺拔的身影,头顶的水晶光均匀地将他笼罩,将他面容的每一处轮廓线条都映得透亮,却唯独那双眼,深邃幽暗的眼,无法汲取一丝一毫的光亮。
而素叶也转头看过去,心脏不经意砰然了一下,又很快地恢复了平静。
是他回来了。
的确是回来没多久,还没换上家居服。他穿得很简洁,白衬衫黑色西装长裤,身上的颜色令人一目了然,但平静的神情就令人不得不细细品味了。
但很快地,年柏彦的唇角微微上扬,是标志性地微笑,走上前,目光从蒋斌的脸上扫过,落在了素叶的侧脸上,语气也淡淡的,轻柔。
“有客人来了?”
虽说嘴上把蒋斌当成客人,可年柏彦丝毫没做出欢迎客人登门造访的举动来,他健硕的身子直接挡住了房门,双手插兜,看似悠闲轻雅极了,又成功地逼走了蒋斌想要进门的念头。
素叶成了局外人,冷眼旁观。
她承认自己这一刻挺卑鄙的。
蒋斌很快地便将眼中的诧异压了回去,应付性地看着年柏彦笑了笑,伸手道,“你好。”
“你是叶叶请到家里的客人,照例说应该请你进来坐坐,但我刚刚下机,这个时间也想着早点休息,所以很抱歉,改日我回请。”年柏彦没伸手与他相握,依旧伫立在光晕十足的灯光中,唇角似笑非笑,不动声色地将一句听上去很客气的歉意实则话外有话的话甩了出去。
蒋斌也不笨的,听出了他的弦外音,也读懂了他告诉了自己,两人目前是情人关系的事实。
就算年柏彦不说这句话,蒋斌从他穿着的随意也能猜出个大概了。眼前这个男人虽说穿得尚算正式,但衬衫领口的扣子是敞开三颗的,露出些许胸膛,衬衫袖子也是挽上去的,露出小臂,手腕处还隐约有戴表的痕迹,却没有腕表,说明他是将表摘下来了。
试问,哪个男人去女人家会这么随意?更何况还是像年柏彦这种身份的男人,除非,这里是他住的地方。
蒋斌收回了手,笑容看上去略有尴尬,他看向素叶,却见素叶目光明亮淡定,就倏地明白了,怪不得她会同意他上楼,原来是想着让他彻底死心。
“小叶,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蒋斌说这句话时声音也有点不自然,虽说是笑着,可眼里有了一丝挫败感。
素叶轻轻抿唇,开口,“不好意思啊。”
蒋斌努力挤出一丝笑,没多说什么,看向年柏彦,冲着他点了下头,而年柏彦也微微点了下头当做回礼,蒋斌便离开了。
关上房门,素叶低着头换了拖鞋,没吱声,进了客厅。
年柏彦微微眯了下眼睛,跟了上前。
将包扔在了沙发上后,素叶对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视而不见,转身要走。
“给我坐下。”年柏彦不动声色地命令。
嗓音很沉,像是压抑着一场暴风骤雨的来临。
素叶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没独断独行,直接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谁允许你单独出去跟男人吃饭的?”年柏彦秋后算账。
素叶抬眼,极淡的口吻,“你给我的那些条条框框中,貌似没有这条吧?”
年柏彦的脸色沉了,“我也要求了你的忠诚。”
“忠诚?”素叶忽地笑了,没再继续说下去。
她脸上的笑深深刺痛了年柏彦,语气愈发地不悦,冷讽,“还是你现在突然变得爱岗敬业了?我记得你说过,他只是你的一个客户。”
“年柏彦,我就是跟他一起吃饭了,怎么了?”素叶语气犀利,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
年柏彦的拳头悄然捏紧,手背上的青筋凸出,盯着她一字一句,“你好大的胆子,素叶,你想把绿帽子戴我头上,有掂量过你的胆量吗?”
以前的素叶,跟这个男人见面时至少还会对他有所顾忌,但今天,她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将那男人带回家的行为,在年柏彦的眼里,无疑是在向他的权威挑战,她这是公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挑衅!
素叶也豁出去了,言语之间毫不客气,“我和你之间,有必要谁一定要忠诚于谁吗?”她自认为忠诚是相互的,他想要她的忠诚,那么他自己呢?
这句话是她对他行为的控诉,可年柏彦听了,却勃然大怒,大掌“啪”地一下拍在了茶几上,茶几上摆放着的花瓶也被这力道震得晃动了两下身子,如这巴掌拍在素叶身上,可想而知后果如何。
“素叶,我一次次视而不见那是还相信你心里有那条底线,我一次次容忍你的欺骗那是还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不说话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他是你的客户吗?你真当我不知道他是谁是吗?他不就是跟蒋斌同名同姓的人吗?但是你给我睁大眼睛看好了,他是叫蒋斌不假,但他充其量只是个会点攀岩技术的公务员,你真当他是那个从山峰上掉下来的蒋斌吗?”
素叶愕然,没料到年柏彦会突然这么说,更没料到他会知道这个蒋斌的一些事情。
“就这么一个男人,你先瞒着我跟他相亲,然后又背着我一次次跟他见面,先是在公司,现在又是家里,这是我看见的,还有我没看见的!”年柏彦不是没跟她发过脾气,但像今天这么抖之前的事还是第一次,更甚者,他的嗓音近乎可以将房顶掀起来了,这也跟他平时越是大怒就越沉默的样子大相径庭。
他起身,大手猛地扣住素叶的后脑,逼着她不得不直视他的双眼,那怒火就明显地在瞳仁间滋生窜起,不再那么深邃难懂,显而易见的动怒。
“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今晚他能把你送上楼,他的心思就昭然若揭了!素叶,别告诉我你不清楚他想对你做什么!还有,你真以为这世上有那么多的巧合吗?你以为你跟他很有缘,你以为他跟那个蒋斌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但事实上都是他早就查好了故意接近你才那么说的,当年你在尼泊尔出事的时候,他蒋斌还在国内进行公务员考试,你攀岩那天正好就是公务员考试的日子,他怎么可能会在尼泊尔出现?”
年柏彦压下脸,鼻尖近乎贴上她的,“就连他的名字都是假的,他压根就不叫蒋斌,他户口上的名字是蒋伟!”
素叶愣住了,她压根就不知道这些事,而眼前的男人,很显然是查明白了所有的事,只是始终保持沉默,一直不说罢了。
这个叫蒋伟的男人为什么要故意接近她?为什么要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说自己叫蒋斌?他是早就改了名字还是见她的时候改的名字?如果是后者的情况,那么只能说他早就知道她,并且以蒋斌的名字来跟她见面,为什么?


☆、你还想演戏到什么时候
正想着,素叶的脸就被年柏彦掐住,他的手指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却不再是蛊惑温柔,疼痛令她皱紧了眉头。
“看看你这张脸,美得让男人忍不住去犯罪。”年柏彦加大了手劲,恨不得将掌心这张脸给捏碎,他眼里的怒火成了汪洋,肆意蔓延,每一处骨骼似乎都叫嚣着愤怒,一字一句道,“只可惜,美人面蛇蝎心!素叶,你仗着我对你的纵容,一次次瞒我骗我,一次次拿着我对你的感情来消遣,你好大的胆子!”
脸的疼痛让素叶急于摆脱年柏彦,她用了大力一把将他推开,起身,怒视着年柏彦喝道,“没错,我是骗了你去跟蒋斌相亲,我是骗了你说他只是我的客户,我也佩服你的查人能力,你现在算什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让我知道他不过就是居心叵测是吧?但是年柏彦,你难道就没骗过我吗?你要我的忠诚,那么你呢?你忠诚过吗?你跟我谈感情?你凭什么跟我谈感情?说到欺骗谁能做得比你更绝?”
年柏彦盯着她,听她这么说完后,第一个念头就是她在说安静的事,努力地才将火压下,脱口解释,“安静的确来酒店找过我,但是——”
“够了!”素叶不耐烦地打断了年柏彦的话,愤恨道,“我犯不上听你们的风流韵事,你喜欢谁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年柏彦好不容易压下来的火再度爆发,一把揪住她,“什么叫我喜欢谁是我的事?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我年柏彦对你怎么样你心里不清楚吗?反倒是你,一次次玩弄我的感情,还胆敢打了我的孩子!素叶,我每次想起你竟能做出这么阴狠的行径我就恨不得掐死你!”
大手随着最后一句勃然愤怒的大吼一甩,素叶一个身心不稳摔在了沙发旁,茶几冰冷的棱角狠狠撞在了她的肩膀上,疼痛倏然扩散,她的眼泪也跟着钻心的疼冒了出来。
她没马上起身,身体上的痛和心理上的痛交织在一起,促使她的声音变得歇斯底里了。
“够了!”眼泪聚满了素叶的眼眶,很快就承受不住重量一颗一颗砸落了下来,“年柏彦,你还想演戏到什么时候?你为了达到你自己的目的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所谓的情圣,怎么,你还真当自己是情圣了?没错,蒋斌的事我是骗了你,但跟你的欺骗比起来算什么?在医院里,就在我爸的病床前你自己说了什么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是你亲口说的,你根本就不爱我,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爱情对于你们男人来说是可以作交换的!从始至终你只是把我当成个棋子而已,你对我的百般好不过就是一出戏码接着一出戏码来演,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你已经在精石可以只手遮天了,又何必跟我大谈什么感情?就算你想要对叶家做什么,哪怕你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那么我凭什么活该就成了你的棋子?叶家的女人不止我一个,我凭什么就要受这种苦?年柏彦你知道吗,从我知道你真实嘴脸的那天起,每次跟你在一起的日子,你每一次来接近我的时候,我都觉得你恶心无比!因为你的虚伪,因为你踩着感情去不折手段达到你所谓的成功!你还好意思要我对你忠诚?你配吗?”
这一次轮到年柏彦愣住了,他整个人像是截木头似的杵在那儿,双眼的怒火也停滞了,大脑也有一瞬地嗡嗡作响,他万万没想到在医院里的那番话会被她听到。
半晌后,年柏彦盯着她,才开口,可声音已经变得疲软,“所以,你是因为听到了那番话才打掉了我的孩子?”
“是!”素叶哭得更凶了,泣不成声,愤恨地对上他的眼,“我凭什么要给你这种人生孩子?你压根就不配!年柏彦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别妄想我给你生孩子!你很想要孩子是吗?你是想要孩子还是想再继续拿着孩子做棋子方便你彻底吞了精石?你死了这个念头吧!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拿着我的孩子做棋子的!你想要孩子我就偏不会得了你的意,在我做完手术的时候我早就种了避孕针,所以,不管你怎么努力你都不会有孩子!”
哭喊完,素叶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家门。
年柏彦一下子如霜打的茄子,跌坐在沙发上,良久后才反应过来,一下子起身,一手抄起外套,抓起车钥匙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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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叶没开车,她的车子还停在地下停车场,安静地待在那儿,像是一小簇的火苗,应该是打车走的,这样一来,年柏彦找她更困难。
她跑出门的时候没带包也没带手机,他几乎打遍了认识素叶的所有朋友的电话,就连林要要都不知道素叶的去向。
最后,年柏彦不得不硬着头皮给素叶舅舅家打电话,素冬听他在找素叶,想了想说,小叶是回来了,你过来吧。
年柏彦这才放下心,方向盘一打,朝着东四方向开去。
素冬已经煮好了茶等他。
年柏彦刚进门,素冬就冲着他一招手,“来了?过来坐。”
年柏彦哪还有心思品茶,进了客厅,环顾一下四周却始终未见素叶的身影,素冬见状后解释说,小叶跟她舅妈出门了。
这么晚还出门?
“谁知道呢,两人神神秘秘的。”
“我去找她们。”年柏彦一刻也坐不住。
岂料素冬叫住他,“大晚上的你上哪儿找啊?放心吧,一会儿她们就回来了,你在这儿等等吧。”
年柏彦只好作罢。
一盏茶,清幽的香气,正好满足即将到来的不眠夜,反正都注定是睡不着了,年柏彦也就没滋没味地喝了茶,可脑子里全都是素叶哭得跟泪人的模样,还有她的控诉。
年柏彦从来不相信“巧合”,素叶之所以能够听到他在医院里的那番话,想必是叶鹤峰所为,他也突然明白了叶鹤峰在临咽气之前的那一刻紧紧揪着他,还未完成的那句话,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他的多疑和试探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事实上,麻烦已经产生。
素冬添了一些热茶给他,他亦是个明眼人,看出来年柏彦如坐针毡,不动声色地说,“刚刚小叶进门的时候,眼睛是红的,而且连包都没带,还是她舅妈出去付的计程车钱。”
年柏彦听出素冬的担心,抿了抿唇,想要解释什么却又无能为力。
还是素冬开了口,这一次直截了当问道,“你和小叶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年柏彦沉吟片刻,“舅舅,只是个误会。”
素冬看着他,反问,“真的只是误会?”
年柏彦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素冬指的是哪件事,就算他在不爱看新闻,安静的事也闹得满城风雨了,他们想不知道都难。
轻叹了一句,放下一直攥在手里的茶杯,手心之中还残留了一丝温度,如素叶的体温。
“真的只是误会,我跟那个女明星什么都没有。”
素冬听他这么说后轻轻点了下头,也就放心了。
因为素叶一直是在他身边长大的,所以在素冬心里,小叶跟自己的闺女没什么区别,也正因如此,他更趋向于一个做父亲的心情,那就是对未来女婿近乎苛刻的挑剔。纵使年柏彦再好,在他眼里也是配不上他独一无二的掌上明珠。但平心而论,年柏彦的确又优胜于其他男人,尤其是在叶鹤峰下葬那天,他担心素叶的样子素冬是看在眼里的,因此也就接纳了他。
而今天,素冬知道,像年柏彦这种男人一旦肯去解释,那说明他心里的确是坦荡荡的,谣言归谣言,他素冬还是有自己的判断标准。
“柏彦呐。”素冬喝了一口茶后放下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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