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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锦衣娇-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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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全国各地虽还保留了自己的土话,但用官话交流,也是十分普遍的事了。这也是为什么温兰一来,言语就无障碍的原因,全亏了百年前那位穿越先人的照应。

除了裹足官言,这第三条,就是女子的地位。此时自然还是男尊女卑,男子一妻多妾,女子相夫教子。但女人地位比正装明清时要好上许多,颇有北宋遗风,诸如官府不禁女子主动和离,不禁寡妇改嫁等等。民间白话里说,就在建文朝时,据说还出过一位精通律法足智多谋的奇女子,建文帝最后能打败叔叔朱棣,这女子功不可没。只是后来这女子竟宁愿终身不嫁也不肯侍君,皇帝惋惜痛心之下,不顾群臣反对,做了件令天下侧目的事,竟封她正六品刑部主事,入刑部修订律法,成大明朝开国以来的独一女官。只不过数年之后,此女子便辞官不知所终了。

听周贵媳妇唠念了这许多,温兰早肯定百多年前的那位建文帝必定不是原装朱允炆了。至于后来提到的那个白话传说里的女官,估计是和朱允炆一起穿越的女前辈。只是后来得了天下,这位典型的起点穿越种马男不能克服男人猎艳好色的天生弱点,与这位革命女友闹掰了——当然,这些都是温兰自己猜测的。至于真相如何,其实也根本不重要了。因为现在还有真正重要的事在等着她——她就要冒充李三娘。

这一带靠近东海,时常受倭寇侵扰。所以除了在几个沿海重镇都驻扎军队的千户所,路上巡查也很严,一个县在道路要口就分布了三四个巡检司,检查往来行人的路引。因那张路引上有注明三娘面有黑斑,温兰怕露馅惹祸。所以这一天,在船到了中途的太平县后,趁停船补给之时,打算上岸去买浆糊墨汁,因船上没这些。

温兰问好启船时辰,便上岸去了,一路问着终于找到了一家裱糊铺子。和掌柜的讨价还价后,花五文钱买了一竹筒的浆糊。至于一方墨,价格不菲,温兰不想买,便磨着掌柜不走,掌柜终于同意不用她买整块的墨,送了她一筒磨出来的墨汁。提着这两个竹筒子,温兰刚出铺子打算回埠头上船,忽然就见街面上行人纷纷躲闪,路边摊忙着收拢关门,人人面上都带了惊恐之色,乱成一团,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看见对面狂奔来一个三四十岁的黑胖壮汉。

那汉子人虽胖,跑得却快,转眼便与温兰擦肩而过,温兰看见汉子的身后有几十名手拿铁锁朴刀的人在追,一边追,一边喊着:“站住!”

原来是官兵捉人。

温兰急忙往刚出来的裱糊铺子里退,转头才见铺子的门竟已被掌柜的给闭了,张望了下,赶紧的,正要往边上的另道巷子里躲,冷不丁那壮汉竟折了回来,差点与她撞到了一处去。

温兰这才看清,原来对面竟也兜笼来了一大帮子抓捕的人,这汉子的前后路都没了,这才也往边巷里去的。

官兵眨眼便到了近前,那汉子一抬头,看见竟是条死胡同,暗暗叫苦,忽然看见温兰,目中凶光一闪,虽然知道十有□没用,但走投无路之下,有人能陪死,总比自个儿一人死好。

温兰看出了汉子的意图。只是那人似是习武之人,手脚利索,力气又大,她欲闪身躲时,已是晚了,被他一把箍住喉咙,像抓小鸡似地提溜到了身前,温兰手里提着的浆糊墨汁也洒了出来。

两边的官兵很快就围了过来,呼啦啦几十号的人。温兰被当做人质,挡在了那汉子的身前,汉子手中也多了把匕首,架在了温兰的脖颈上。

“丁彪,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官兵堆的后面,过来一个跑得气喘吁吁身着官服的人,瞧着像是县令。温兰只觉身后这个丁彪已经紧张到了极点,箍住她脖颈的手越来越紧,扣得她几乎难以呼吸了。

这说话的人,确实是太平县的县令方臻。按说,他堂堂七品知县,无论如何也不会亲自满大街跑地去追一个嫌疑犯,实在是有失体统。但今天这情况,却太特殊了。他不敢不亲自出马。

这个丁彪,被怀疑是白莲教在此地的分坛坛主。

白莲教崇奉弥勒佛,前朝末年群雄纷争天下之时,韩山童等人便以弥勒佛转世自居,借白莲教之名一边传教一边起事。太祖得天下后,严禁白莲教。洪武年间,川、鄂、赣、鲁等地多次发生白莲教徒武装暴动,甚至建号称帝,到了现在,分支更是名目繁多,什么金禅、无为、龙华、悟空等等等等,官府屡扑不灭。此次这个丁彪,被锦衣卫浙江指挥衙门盯上,甚至连千户卫自行也亲自到了这里监督捉捕。

锦衣卫素有狼虎之名,直接听命于皇帝,就连朝廷大员也多畏惧,唯恐被沾上惹祸,何况是他这个小地方的知县?这丁彪又是他治下的人,平日以屠户身份遮掩,暗中从事传教活动——若真追究,他一条失察之罪便是逃不了的,加上牵涉到叛乱,他一个县令,连上九族怕都不够脑袋砍。所以此刻哪里还敢摆什么官威,无论如何先把人抓到,再顺藤摸瓜起出一堆人,戴罪立功才是第一等的要事。

“狗官!我乃弥勒佛座下不灭金刚!尔等狗官,谁敢抓我!”

丁彪厉声大喝,手举了刀,架在温兰面前对着官兵胡乱划晃,又嚷道:“快闪开,要不然就我杀了这女人!”

县令方臻阴沉着脸。

平日他也愿意扮个爱民如子的清官。只现在却不是时候。被挟持的不过是个普通的民间女子而已,别说死一个,就算十个,也不在话下。正要下令叫人扑上去抓,忽然听见身后一阵急促马蹄声,回头一看,见竟是锦衣卫千户卫自行来了,慌忙迎上去,仰头对着坐在马上的卫自行说着情况。

卫自行二十七八的年纪,此刻只穿一身便衣,居高临下听完方臻的汇报,瞟一眼巷子口被丁彪制住的那女子,冷冷道:“抓。”

温兰起先的那阵惊慌过后,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情况很清楚,这里的官兵抓捕犯人,可不会像从前她那些同事一样,必需千方百计保证人质的安全。她刚才就看出来了,这个县官是没打算让她活。现在虽然多出来一个看起来品级更高的不知道是什么的官,但情况也一样。

她不自救,就只能等着死。

官兵们得了令,纷纷举着刀锁,朝着温兰和丁彪慢慢逼近。丁彪情绪更是激动,一只手挥舞着刀,嘴里开始念着咒语。温兰屏住呼吸,捏紧了手上那个还剩些墨汁的竹筒,微微回头,用眼角余光瞥了下身后丁彪的大概位置之后,迅速将墨汁朝他面门泼洒而去,丁彪双眼被糊,刚成瞎子的一瞬间,温兰已经劈手扣住他手腕一折,刀铿然落地,她顺势转身,曲膝朝他下体顶去。

这一串动作,连贯又利落,对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丁彪一声惨叫,已经捂住下身蹲到了地上。

方臻醒悟了过来,赶紧吼了声抓,回神的众衙役兵丁急忙一拥而上,把丁彪捆了个结结实实。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男主职业是巡检,所以介绍下相关背景。

宋朝时,就在一些交通要道口设巡检司,明朝时,在各府州县的关津要害处都设。巡检司的巡检一职从九品,副巡检不入流,负责缉捕盗贼、盘诘奸伪、警备不虞。是州县衙门的派出机构,巡检是州县长官的下级,属最末等的杂官。抓到嫌疑犯,可以动用死刑逼供,但不能定罪,随后要移交州县长官处定罪。巡检下有一支不大的武装警察队伍——弓兵,在巡检指挥下看守关卡、巡逻道路。

盘查过往行人也是负有刑事责任的。按照明朝法律,如果让奸细疑犯混过关去,巡检要杖责一百,所以这一职位风险也很大。而在外敌发生入侵时,巡检除了飞报军情外,还要组织阻滞战斗,延缓敌军进军速度。

温兰见丁彪被擒了,这才觉到后背汗湿,微微吁了口气,忽然觉到对面似有一道目光射向自己,下意识地抬头,见是刚才那个骑在马上的男人,此刻正盯着自己。

这男人相貌还不错,只是勾鼻,加上两侧两道颇深的法令纹,一张脸顿时便多几分阴冷,且此刻看着温兰的目光,让她觉得毛骨悚然——凭直觉,此人不是善类。

温兰垂下了目光,压下心中升起的些许不安。

她刚才为了保命自救的举动,不过是从前向老王那里学来的,也就这几招而已。但在这个地方,看起来显然是那样格格不入。

她的头垂得更低,也顾不得墨汁被撒空,弯腰想要捡起地上的空竹筒离开,一只穿了白底黑筒官靴的脚已经伸了过来,一脚踢开竹筒。温兰抬头,见那个县令已经横眉竖目道:“你为何如此巧,竟与那丁彪一道?莫非你也是白莲教徒?来人,把她抓起来,带回去审!”

捕役快手应了声,抡了铁索就要上。温兰和周贵家的混了半个月,把这里人说话的腔调也有些学会了,急忙道:“民女只是到这裱糊铺里买浆糊墨汁的,买好了出来,正巧遇到这个人,这才被他劫持,大人不信可以问铺子掌柜。且民女也非本地人氏,只是随了人行船路过而已,这就要回去埠头上船的,怎么可能认识那个人?”

方臻也心知肚明,这年轻女人不过是倒霉被撞上了而已,只是现在这案子涉及白莲教,那就是天大的事,何况身后还有一个锦衣卫副千户盯着,头皮发麻,知道锦衣卫办案,素来有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人的惯例,哪里敢懈怠,更不管温兰说什么,喝道:“哪里来的刁妇,伶牙俐齿。有罪无罪,过一遍堂审就知道了。”

温兰暗暗叫苦,只好搬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大人,我是河南淮县人。我伯父在温州府乐清县当县令,姓李讳珂,我是去投奔我伯父经过此地的。大人可向我伯父求证。”

方臻一怔。说起李珂,他虽无深交,只两人当年同榜出身,现在又同在浙江为官,自然是认识的。略一踌躇,便转头回去,为难地看着仍坐在马上的卫自行。

卫自行年纪虽不大,却已是十四所锦衣卫浙江衙门的第一号人物,目光自然毒辣。这个年轻女人,从被白莲教徒抓为人质挡在身前起的那一刻,便表现得太过异常。按说女人在这种情况下,绝不会是她表现出来的那种样子,更何况最后她竟还有那样一手——泼墨、扣腕、夺刀,以及反身顶膝,一气呵成,哪一家的女人能干出这样的事?除了东瀛忍者的女间谍,他再想不出有二。

卫自行再次打量了下温兰,不动声色。直到方臻小声询问他的意见,才盯着温兰,慢慢道:“既然是你同年的侄女,那就放了她。”

方臻忙对温兰道:“卫大人说了,让你走。”

温兰压下心中的不安,朝着卫自行和方臻各道了谢,也不敢再多停留,立刻低头匆匆而去。

卫自行待她背影远去,朝自己身侧的一个便衣缇骑使了个眼色,附耳低声道了两句,那缇骑点了下头,尾随温兰而去。

温兰也没心情再买墨了,匆匆回了埠头上船。周贵夫妇回来,船继续上水。温兰闭口不提自己刚才遭遇,倒是周贵竟提了方才街上抓白莲教徒的事,唏嘘道:“我听说,竟连锦衣卫的人也从杭州府赶到了这里。乖乖……那些该是有两个脑袋两张口吃饭,这才要跟朝廷作对……”

温兰想起刚才马上那个姓卫男人望着自己的目光,还是忍不住微微一凛。

想必那人便是锦衣卫了。

温兰极力驱赶掉心中涌出的不安,和身边的周贵媳妇一道剥着刚上岸新买的豆角,等煮豆角时,闻到了简易小围炉那里散来的新鲜豆角香气,心这才渐渐地定了下来。

再几天,船就到了与环岛。温兰已经重新弄到了墨汁,上岸前,自己调和了往右边脸颊上涂刷,等干了后,因有浆糊拉紧皮肤,效果十分逼真,只要不被雨淋,想来就不会露破绽。这样面目可怖的女人,旁人也决不愿多看。周贵夫妻看得一愣一愣,起先还不解。等温兰解释了,说是为路上方便,这才恍然,连连赞她细心。

到了玉环岛,坐渡船过港,对面便是三娘那个伯父所在的乐清县了。往来于两地的船只也很多。没多久,温兰便问到了艘要去乐清县的船。船主是个往来于两地贩药的贩子,本就是乐清县人氏,等听说她是去投奔县令伯父,连船钱也不要了,便叫搭上。温兰这一路过来,付了船上的搭伙的伙食钱,正囊中羞涩,自然便不客气了,道谢过后,便坐上了船,当日便上了隶属乐清县的南岳码头。

温兰一上码头,先是找了个偏僻地方,把自己那个箱子给埋了。这个勘察箱,她知道没用了。带着不但累赘,而且很显眼。早就有心想扔掉,但毕竟这又是自己和原本那个世界最后的一点联系了,想来想去,还是舍不得就这么扔掉,反正船上也容易藏匿,所以竟带到了这里。现在要上路,带这东西便招眼了,只好先给埋掉,做了个记号。然后把手枪贴身绑在大腿内侧,用块布把脸蒙了,打听到了县府的方向,便沿着官道行去。因她个子高挑,身段窈窕,脸又蒙了布,路上有轻浮男子见到,难免兜上来调戏。温兰也不恼,只是不紧不慢地扯开蒙脸的布,对方一见,立马闪避不及,此招百试百灵。路上运气不错,又搭了辆往县城去的驴车,当日傍晚便到了,只是驴车最后被阻在进城的一个隘口,巡检司在此盘查往来出入可疑之人的路引。

温兰下了驴车,臂上挽着包袱,压下心中的紧张,排在队伍里跟着前头的人慢慢挪动。边上是另条同样慢慢挪的队伍,只不过掉了个方向。

“出了什么事,查得这么严?连谢大人都亲自把守?”

温兰前头的几个人,大概急着进城,嫌慢,嘀咕着议论了起来。

温兰初来乍到,竖着耳朵听的同时,顺了这几个人的手指方向往前看去,见有个身材高大留了大胡的男人正站在隘口的道边,看着年龄三十上下了——但根据温兰的判断,通常留这这种胡子的男人,看起来都要显老几岁,所以估计他应该小于三十。双手背后,神情严肃地盯着面前的的弓兵检查着进进出出的人。穿件淡青色的盘领衫,看着像公服。

“还不是梅岭书院出的那桩命案!半个月里,一口气死了三四个秀才啊,乖乖!这些死了的,据说有一个还是府试宗师的得意弟子,做得一手锦绣文章。这宗师本还指望他今年秋试能摘解元呢!没成想就这样没了,宗师大怒,责令限期破案……”

“哎,我还听说,嫌犯就是书院里的一个学生,平日就是个狂生,和几个死鬼都有过口角,必定是心怀妒忌,这才杀人的。他倒识相,溜得快逃了,我一早出来时,见满城门口都是他的画像,官府说了,谁见到报官抓到,赏二两银!”

众人发出一阵唏嘘,有几个还四处张望,仿佛那个嫌疑犯现在就藏在路边的石头旮旯地里,恨不得自己能火眼金睛揪出来,好得那白花花的赏银。

队伍慢慢挪动,快轮到了,前头的人便自动停了议论。正这时,对面过来一匹马,马上下来个身穿皂衣,腰戴锡牌的男人,三十五六的年纪,朝着那个姓谢的男人过去。走了几步路,一瘸一拐,一脸痛楚之色。

“看看,姜捕头来了,瞧他这样子,是不是又过比限,吃了县太爷的棍子?”

温兰立刻听到边上人又低声嘀咕,口气有些幸灾乐祸。

这马上下来的男人,确实是县里的姜捕头。别看他平日怀揣铁尺绳索,身后跟着一班捕役快手满大街地游荡,百姓惟恐避之不及,很是拉风。那是没有大案发生。一旦出了大案,他就倒霉了。按照大明律,涉及重大凶杀的案件,当事长官必须要在两个月内破案并且初审结束并上报上官。否则就是渎职,不但要罚俸,对于政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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