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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丹凤朝阳-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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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生小心地从这水帘穿过,脖子里还是被溅了两滴,冷得她打个哆嗦。
这一日过得平平静静——只是,秋砚没有回来,魏公公却来了。
李姑姑和他看起来是老交情了,魏公公脸色不怎么好看,快步走进门,潮生忙站起来,李姑姑还坐着,不紧不慢地说:“怎么了?”
魏公公嘿的一笑:“你还问我?我还想问你呢。老姐姐,你这么多年……如今可倒好!”
李姑姑很是无辜地说:“我也想好好过日子,可是有人不让啊。说吧如今怎么了?”
魏公公说:“还有什么好说的,同我走一趟吧。这个……就是你那个徒弟?”
魏公公的目光落在潮生的身上,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人有时候是这样的,想看清什么东西,反而不是瞪大眼,而是眯起眼。
“这个倒不关她的事”
魏公公背着手:“关不关,我们说了不算。一块儿走吧。”
潮生心中忐忑。
李姑姑到底是做了什么呢?这一去……是不是……又回不来了?
潮生这时候居然想到,幸好。
幸好她把攒的一点钱托付给含熏了,如果她回不来,那钱也没便宜别人。手里有点钱,含熏想做什么事总是要方便一点的。
魏公公领着她们从侧门出去的,然后也没有走延喜门,而是直接从宜秋宫后头的夹道走,穿过一扇小门之后,潮生赫然发现她们已经出了东宫。
两边都是高高的宫墙。
潮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一边是东宫,墙那边的位置——应该就是烟霞宫。
她们现在就在中间的宫道上。
墙极高挡住了日头,这里的雪也没有人扫,还静静的堆在这儿,上面只有稀稀的两行脚印。
不过这些已经积了些日子的雪,和新落的雪是不一样的。
这些雪显得不那么洁净。
潮生扶着李姑姑的手,跟在魏公公身后。
她往好处想——也许只是问话。
要是定了罪,现在就不是魏公公独个儿过来了,那阵仗潮生见识过,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事实证明,潮生想的没错。
随着魏公公走了半天,潮生了清知道她们是到了什么地方,总之屋子不大,看起来——有些像从前关过她的屋子。
屋里已经有人了。
桌子后面坐了两个宦官,侧边靠墙摆了把椅子,一个上了年纪,看来很有威势的女官坐在那里。
地下跪的就是秋砚。
她看起来头发、衣裳都还整齐干净,脸上手上也看不到什么伤,神情还算……平静。
那个女官的目光先投了过来,看到李姑姑的时候,她也眯了一下眼:“你……李玉檀?”
李姑姑屈膝行礼,潮生忙跟着照做。
坐在中间的那个宦官声音有点沉:“怎么?裴掌事认识她?”
“认得。”那个裴掌事点了下头:“她以前是我手底下的。”
那个宦官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可是那笑容显得极不自然,像是谁硬扯着他的脸拉出来的一样:“那倒是巧了,这犯事儿的是您手下的,这做证的也是。”
裴掌事脸一沉:“有什么要问的便问吧,正赶上过节的好日子,这事儿速速结了,省了大家担不是。”
那个宦官看来还有几分顾忌,收了笑容,问李姑姑:“这个宫女秋砚,是你们宜秋宫的?”
李姑姑规矩地答:“是,她是建平八年就伺候四皇子的。”
“她在去年十月底,曾经在宜秋宫的吃食里做手脚,想对公主、皇子不利,可是这样?”
这事儿……
秋砚低着头一声不响,李姑姑不慌不忙地说:“确有其事,下手的是厨房的黄喜,她已经承认了是秋砚让她做的,都交给魏公公过目的。”
那个宦官点了下头:“这就是了。为什么当时不报?还把这个宫女留在宜秋宫?”
这句话听得潮生心中一紧。


第76章 问话

李姑姑不慌不忙:“当时并不能确定她就是下手的人,况且她的药从哪儿来的,为什么要这么做都没弄清楚,又不敢声张,只是想一边把人看住,一边慢慢查访,这事儿,魏公公也是知道的。”

得,魏公公你老人家真是张好用的挡箭牌。

“嗯,放长线,钓大鱼……”裴掌事这话说的不冷不热的,听起来像是褒奖李姑姑做得对,可是那表情,那语气,怎么看也不像是夸人。

她顿了一下,接着又说:“这不就钓出来了?”

李姑姑没接话。

还是那个宦官接话:“秋砚今天和裴掌事手下的陈素萍在屋里密议,陈素萍还拿了一包药末儿给她,胁迫她再次下药,被当场人赃并获了。”

那个宦官两个指头捏起一个药纸包,朝李姑姑和潮生一晃,又放下来。

“李姑姑怕是不知道这里头是什么药吧?”

李姑姑很镇定:“奴婢不知,还请大人明示。”

那个宦官在李姑姑这儿寻不着破绽,突然把话头对准了潮生:“这个小宫女,就是上次做那个什么肉的?”

潮生这次得自己答了:“回大人,是我做的。”

“你怎么看出来那肉被人动了手脚的?”

“因为怕坏,所以用蜡封了口,后来要用时看到蜡封被人动过……”

“哼,倒是挺细心的。”那位裴掌事说了一声。

秋砚怎么会“正好”去找陈素萍,又“恰巧”让人捉住了?

不用问,潮生明白。

是李姑姑的谋划。

怪不得那个裴掌事一脸的晦气,她手下的人出了事,她丢面子事小,被牵连下去的话,不死也脱层皮啊。

“带陈素萍进来。”

李姑姑和潮生往旁边站了站,有人推着一个女子进来。她两手被绑了起来,鬓散发乱,看着三十来岁年纪,生得很是白净富态。

一见李姑姑,她神情一变,好像要朝这边扑过来一样,被身后的人牢牢抓住了。

“大人,大人!我是被陷害的!这个女人……她以前曾经触犯宫规,素行不良。这是她陷害我的!”

那个宦官听着她的话,脸上没什么表情:“她和你有仇?”

陈素萍舔了舔发干的唇:“没有。”

“那你说,她为什么要陷害你?还有,你贴身的小宫女也指证了,说这药就是你私托人弄到手的,经手的人一五一十也都说了。莫非这些人也一起陷害你?”

陈素萍嘴唇颤抖:“大人!我怎么会想谋害四皇子呢?就算借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啊!这分明是有人从中挑拨构陷,要对我和裴掌事不利……”

得,裴掌事也被扯进来了。

她立刻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别乱攀扯。近日过节,事备繁忙,我对你们疏于管束,想不到你做出这样的事来。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自己快认了吧!”

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陈素萍死死盯着李姑姑,眼里快要能喷出火来。

是的,秋砚和陈紊萍的确做了那些事,李姑姑没冤枉她们。

可关于她们的目标,却从陷害潮生,轻轻一转,变成了毒害皇子和公主!

这一下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如果说只是为了对付一个小宫女,事情性质就很轻微了。陈素萍她会不会为自己辫解,说她们并不是想毒害皇子和公主呢?要知道这是要掉脑袋的大罪啊,岂有自己把黑锅住身上扣的道理!

她可以辩解,说她只是为了对付潮生,绝不是想害公主和皇子。

但是她们能解释得清楚,为什么要对付潮生这么一个小宫女吗?

再说,要对付小宫女,怎么不把药直接下给她。而要下在给主子的吃食中呢?这不还是毒害了主子吗?说一千道一万,排肉被动手脚是事实。

而且这次陈素萍给秋砚拿药,被当场抓个正着。

潮生设身处地的想,如果自己到了这一步,还能怎么办?

难道还能吆喝着说我是受皇后娘娘之命?

不,不可能的。陈素萍就算一百个想抬出皇后来保命,也不能这么说。

这一招真是双刃剑。

但是……潮生忍不住担心。

如果上头的人,比如,皇后要把此事压下,那这屋里的人,宦官也好,掌事女官也好,李姑姑和小小的潮生也好,哪个有反抗之力?

太复杂了,潮生分析不来。

她对更高一层的权利博弈完全陌生。更不要说皇后与她一个小宫女,隔了不是一层。

“真是牙尖嘴硬啊,见了棺材都不掉泪。”

那个宦官没多问陈素萍什么,又让人把她带了出去。

也许……他是不想再多问。

是啊,掖庭的一个八品女官,却要谋害远在东宫的一位皇子,为什么?

她和皇子又没仇。

肯定背后有人指使呗。

至于指使者是谁……那个宦官可没有追问。

搞不好问下去自己也惹上大麻烦。

这又不是在公堂上审案子。

说到底,后宫、东宫这些事,都可以算是皇帝的家务事。

家长里短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大小老婆吃醋,儿子不和女儿吵嘴,谁能继承家业之类的这些事,只怕当家人自己都难理清。

还好他没有再问她们什么话,就让她们出来了。

李姑姑站在门边,看潮生扯着袖子擦拭冷汗,小声问:“吓着了?”

潮生用力点了点头。

“这算什么。”李姑姑说:“再说,陷进去的又不是我们。”她们走出去老远,潮生忍不住问:“姑姑,秋砚为什么肯认呢?这件事儿……她闹不好也要没命的。”“我答应她了,有办法可以让她不死。”李姑姑说:“过了这件事,她要留在宜秋宫是不可能了,但是倘若能出宫去,未尝不是一条生路。”

李姑姑有那么大的本事吗?

潮生不知道。

只是她觉得这件事……其实从头到尾,秋砚未必知道原因,她只负责动手,至于为什么要对潮生下手,她却未必知情了。

说起来……她可能也是被迫的。

可是自己难道就不无辜吗?

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差点儿被人陷害成功了。

如果她没发现排肉被动了手脚,十公主、八皇子他们吃了那肉出了事,那她未必有上一次的好运气,只挨了四十杖。就算这次再打四十杖,她也不一定能活下来。

两边的高墙夹住了窄窄的一道天空,看得久了,两道墙像是在慢慢合拢,向内倾塌……俯要把她给埋在下头一样。

李姑姑看她一眼:“放心吧,秋砚死不了,她现在是东宫的人,不算是掖庭的人,死也好,活也好,那些人会把她交给魏公公处置。要保住她的命不难。”

潮生担心的并不是这个。

而是……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李姑姑这么出手,差不多是把秋砚和陈素萍一起打翻了,而且这里面会牵连到的人,肯定不止她们两个。

她们也许这一次倒了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可她们背后的人还在。

那人会怎么做?

潮生现在真的庆辛,她现在归属东宫,而不在宫里头。

不然,也许夜里就会来两个人,把她像上次一样拖出去——也许随便扔进一口井里。

也许勒死了再装成上吊……也有可能直接弄死不知扔到哪里去了。

在宫里头,有时候少一根针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可是有时候少几个大活人,却悄没声息,绝没有人敢多问一句。一切都没有痕迹,就像这些人从来没有出现过,没有存在过一样。

就像现在,她和李姑姑无缘无故出去了半晌,却没有一个人来问原因。

也没有人问秋砚的去向。

彷佛华叶居的宫女宦官们都集体选择性失明了一样。

就像她们从来没出去过。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这就是皇宫。

昨天晚上大家还亲亲热热一起吃元宵看焰火,可是一遇到什么事,那全都缩起了脖子,事不干己不开口。

但是,关心她的人还是有的。

晚饭前后的功夫,含熏偷偷来了,一把拉了她到没人处问:“你怎么了?我怎么听说……有人看见你被魏公公带了去了?”

“谁看见了呀?”

“哎呀,你快回答我啊。”

潮生只能和她说:“我们宫里头秋砚姐姐牵扯了点麻烦事儿,就问了我几句话,没我什么事儿,我就回来了。”

“真的?”含熏乌黑的眼睛里全是疑惑。

“真的!”潮生答得再真诚也没有了。

“哎哟,吓死我了……”含熏摸着胸口,扶柱子缓缓坐下:“我这一会儿尽在胡思乱想,就怕你这一去……又回不来了“你看你,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含熏拉着她的手:“嗯。这我就放心了。你……你真的没事?”

“真的。要有事儿,还能让我回来啊?”

含熏长长的吐了口气:“那……秋砚惹了什么麻烦了?”

潮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都是李姑姑答的话,好像是和掖庭宫的人什么掌事有关系。我可不敢多打听多问。”

“对对,不该打听的千万不要打听,知道的多了不是好事。”

潮生在肚里叹气,还是让含熏替她担心了。

第二个关心的人,是四皇子。

四皇子用过晚饭,饭桌撤下去,上了一杯清茶。

四皇子端着茶杯,垂着眼帘,顺口问:“你们今天出去——没事吧?”

潮生有些吃惊,拿不准四皇子到底知道多少,小心地回答:“嗯,问了几句话,就让我们回来了。”

“嗯……”四皇子喝了一口茶:“秋砚说什么了吗?”

潮生摇摇头。

秋砚一直都没说什么,甚至都没有看她们。

四皇子知道这事?

知道多少?

潮生端着茶盘的手微微发抖。


第77章 赏花

四皇子并没有再问什么,又埋首写字。
潮生从屋里退出来,觉得两腿微微发软。
说起来四皇子从来没有发过怒,也没见他像二皇子那样处置过什么人。就是上次桂雨受伤那件事,他也是气定神闲的。
可是潮生就是觉得……有些怕他。
有的人不用拍桌子砸板凳的大发雷霆,也自然有那一种气度。
这个人虽然什么都不说,可是他心里什么都明白。
秋砚是皇后的人,四皇子一定知道。
这种事宫中常有。
但凡有点地位,有点办法的人,当然会在别处安插一二耳目,好随时掌握消息。
皇帝肯定在宜秋宫有人的。
皇后肯定也有。
或许还有贵妃的人?贤妃的人?
这些事可以说是公认的,公开的秘密,彼此心知肚明。
尤其是做为皇子,二皇子和四皇子他们没有自己的地盘,没有自己的人手——他们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哪怕确定某个人有问题,也只能暗地防备。就算找个错把这人赶出去又如何?下一个进来的人又说不准是什么来头,而且不知道底细,更加麻烦。倒不如把这个已经知道根底的人留下来得好。
第二天李姑姑告诉潮生,那件事情已经有了结果。
“那……”
“陈素萍死了,秋砚呢……是因为家人的原因被陈素萍胁迫,不知内情,且她出首告发陈素萍,所以只杖四十。”
真巧,也是杖四十。
“那她人呢?”
李姑姑白了潮生一眼:“问这么多!反正她不会再回宜秋宫来了。这个人以后也不要再提起。”
潮生点点头。
“陈素萍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手里也是有人命,现在自己报应不爽,一点都不冤枉。”李姑姑用铲子在潮生手背上敲了一下:“发什么呆,快起锅。”
潮生忙用抹布包着砂锅的耳朵,将它端到一旁。
砂锅里炖着一只鸡,香气扑鼻。
李姑姑舀了一勺汤让潮生尝。
汤味十分鲜美。
李姑姑自己并不尝菜,用她的话说,自己尝自己做的菜,总是尝不出个好歹来。所以这个艰巨任务通常是落在潮生身上。
潮生这么左一口右一口的,通常不到吃饭的时候就已经填饱了肚子。
李姑姑不再提起,潮生也不再说话。
是的,就要当这个人从没出现过一样。
身边的人也都是如此,不用谁教,没有一个追问秋砚为什么就此消失的。
这就是宫中的规则。
不过——也有例外。
和秋砚住在一个屋里的珊瑚和文月,就曾经偷偷找人打听。
找的人很巧,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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