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颜氏女 >

第26章

颜氏女-第26章

小说: 颜氏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一个人撑着油纸伞,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

有些石板因时间久了,有些松活,一不小心踩上去,就会溅起一串污水,弄脏一大片裙摆。

回南天气到处湿答答的,冬天的棉裙又厚,极不容易干,她可没带多少衣服来。

到了书楼外的屋檐下,颜秉初收了伞,左右看了看,将伞投在门边的木桶里。

等到进了书楼,颜秉初却发现本该坐人的案席后却没有人,她轻轻问了一声:“请问,有人吗?”

没有人应声,或许是屋子太大了,没有听见。

她就挨个走到高大的书架间,看了看,不禁有些傻眼,屋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照理说一楼靠门边处应该会有专门做记录工作的学子才是。

颜秉初看了看靠门右手边的席案,桌面凌乱,笔搁明明在一边,毛笔却随手扔在宣纸上,污了一大片。还有几本摊开的册子杂乱的铺在桌上。颜秉初翻了翻,并没有找到记录名字的册子。

难道钱塘州学的书楼是不用记录的?

颜秉初想着,慢慢走到案席后面墙上悬挂的书籍种类分布图前,粗略地浏览了一下,布局倒是和福州的差不多。

那么她所要的一些杂记之类的书籍应该在二楼的最西边几排架子上。

上了二楼,颜秉初并没有直接往西边最里边去,她从正中间的书架开始,不紧不慢地走着,用眼睛掠过一排排书脊处正好齐着她的书名。

转过一排书架,她停下脚步,侧起耳朵,刚刚她好像听见有什么动静。

“……好……像……有人……来了。”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喘息声。

“乖,你听错了,许二在下面守着,怎么会有人……”

“人”字刚落音,就听那女子“哎呦”一声惊呼,随后就是悉悉索索的声音和女子的娇吟声。

颜秉初愕然地睁大双眼,她再不明白书架后头是在干什么,她就白活二十年了

颜秉初听着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心里竟然有了一点做坏事的兴奋。原地踌躇了一会,终于好奇心占了上风,想她前世一直没有机会见识见识活春宫,如今让她瞄一眼也好~

她慢慢地挪近书架,小心翼翼地选了一本书一点一点地往外抽出一个间隙来,屏住呼吸,将眼睛凑过去。

缝隙不是很大,看得不是很清楚,只看见一个石青色的背影和一个黑脑袋伏在女子身上快速地动着。

突然,那伏在女子身上的男人回过头来,朝着颜秉初的方向盯了一眼。

颜秉初的心脏都停跳了。

她将眼睛移开,紧靠着书架一动不动,直到那边继续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她才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她看了看手中的书,实在没勇气再花费时间将它塞回去了,就抱在手里,蹑手蹑脚地走过几个书架,然后撒开腿飞快地跑下楼梯,冲出书楼。

许二正提着裤子晃晃荡荡地哼着曲儿,从书楼后的茅房拐过来,眼尖地瞅着一个粉白色身影从书楼里蹿了出去,大吃一惊,慌慌张张冲进屋里,左右看了看,又爬上几个阶梯,往二楼仔细听了听动静,见自家主子没有动作,才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拱着手在门口立着。

过了片刻,一个女子从二楼走了下来,赫然穿的是学院的学子服,看见门口的许二就转头用袖子遮了脸走了出去。

许二暗地里就啐了她的背影一口:“装模作样的小娼妇”

又过了半盏茶功夫,许子尉漫不经心地拖沓着步子踩着楼梯而下,许二急忙迎上去。

“爷,我们该走了吧?”

许子尉瞥了一眼许二有些过于谄媚的脸,微微皱了皱眉头,接过他手里的帕子,伸出手,仔细地一根一根手指地擦过去。

“你一直守在楼下?”

许二脸上的谄笑一僵,随即摇着头道:“奴才没有看见人来”

“嗯?”许子尉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他,慢慢加重了语气道:“没看见人来?”

许二的额头上渗出些汗来,他避开许子尉的目光,躬着身子,道了一声是。

许子尉的目光一扫,停在了门口木桶中的油纸伞上,眼睛不禁微微一缩。

果然,那道盯着他背后的目光和那声微微的舒气声不是错觉

许子尉抬起脚就用力地往许二身上一踹,将他踹倒在地:“蠢物”

许二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左右开弓打了自己两个耳光,急急求饶道:“爷爷奴才吃多了懵懂汤,糊涂了奴才看见了看见了”

许子尉冷冷地看着他。

许二一个机灵,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出来。

许子尉听着渐渐眯起眼睛,是女孩子?胆子倒不小,又穿着粉白色的衣服,难道是哪家学子的奴婢?

***

颜秉初气喘吁吁地跑回学舍,一路上绕着小道,幸而路上没什么人。只不过头发湿漉漉地粘在脸上,身上的袄子也湿了,棉裙的裙裾更是脏的不能看,全是斑斑点点的泥浆污水渍。

正在廊下做针线的缀幽吓了一跳,以为她是在哪儿摔着了,急忙抓着她上下打量问有没有跌破,慌里慌张地又要回屋翻行李找药膏子。

“没有摔着”

颜秉初按着胸口,随便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拉住缀幽就往屋里走,又掩上了门。

缀幽先倒了一杯热水给她捂着,自己急急忙忙帮她脱了外面淋湿的袄子,棉裙,就拽着她坐在床上,用被子将她捂得紧紧的,回身又找了块干帕子,帮她卸了钗环,绞着头发。

颜秉初捂着被子,这才觉得有些冷,忍不住打了几个寒战。

缀幽口里不住地念佛,愁眉苦脸地道:“怎么办?姑娘身子本来就弱,这下好了,还淋了雨……”

又扔了帕子,将炭盆拉得离床铺近了些。

颜秉初用力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镇定下来,面色有些凝重道:“你可知道我今天遇见了谁?”

缀幽心思根本不在颜秉初的话上,她从行李中翻出个掐丝珐琅的手炉来,拿着筒箸子在炭盆里拣了几块烧得红红的炭,放进手炉里,随口敷衍着:“谁?难道是徐家娘子?”

她将手炉放进被窝里,让颜秉初暖着脚。

颜秉初就叹了一口气,笑道:“我身子比以前好多了,不会着凉的。”

缀幽将她手脚俱捂暖了,才微微放下心来,突然想起来道:“姑娘你不是带着伞?怎么还淋成这幅模样?”又转头看看,“伞呢”

颜秉初轻声道:“不是刚刚想同你说么我遇见一个人,惊得连伞都忘了拿,直接冒着雨回来了。”

缀幽脸上流露出一丝惊讶:“到底是谁?”

颜秉初抿了抿嘴,指着额头上比划了一下:“还记得砸我的那个人么我今儿遇见的就是他”

缀幽就瞪大了眼睛:“他砸了姑娘是他理亏姑娘你跑什么”

颜秉初一窒,她总不能说,她是偷窥人家干那事,怕被人逮着认出来才溜得吧

“你不记得当初他砸了我也没道歉就走了么据说,他来头很大,为人嚣张的很,我当然是能避就避了”

颜秉初就编了这么个理由。

不过说的也是事实,当初一直都没有机会问冯子安此人到底是谁,想必颜廷文和学里的学监定是知道的,只是不好问罢了。

缀幽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说道:“到底有些气难平。”

颜秉初眨巴着眼睛看她,就笑了,仔细想了想,吩咐道:“你替我请下节课的假,就……就说我肚子痛,不方便去上课。”

缀幽也担心她还没暖和够又去吹风,一口答应了下来。

“等等,”颜秉初一眼瞥见被随手扔在椅背上的脏袄脏裙,“这裙子袄子不用送到杂役婆子那洗了,好好包起来,你替我向学里买一件学子服吧,也不用过来量尺寸,你直接将我的尺寸给她们,不太合身也没关系,左右也没有几天,将就着穿着。”

明天就是旬试,考完后直接回临安,等再来学里的时候,衣服就可以拿到了,也不用担心被什么人看见认出来。

小心着小心着,这件衣服到底还是脏了。

缀幽尽管有些疑惑,仍答应了下来,转身去了。

颜秉初这才彻彻底底松了一口气。

 第四十七章 旬试过后

第四十七章 旬试过后

乙苑的课程比丙苑多了一门马术,一门律学。是以原来的经学和文史就合成了一门课。

初九的上午,就考经史和律学。

下午的马术旬试照例因为雨天取消了。

写完了律考卷子,颜秉初松了一口气,收拾了笔墨,将卷子交给考场前头坐着的学监,又向他恭敬地行了一礼,便退出考场。

她撑着伞,择了一条小径往学舍走去,转过一处院子,抬头一看,却是书楼附近,不由停住脚步,有些踌躇起来。

她的挎包里有一卷《九州新记》,正是昨天一时着急,还没有登记就带出来的书。

昨天做记录的学子肯定是被那人赶走了,也算她倒霉,明明应该有人守在楼下,也不知道去哪了,她偏偏就钻了那个空子。

如今去还书,该怎么解释没有登记一事?

正在犹豫中,却听见身旁有人道:“这位小娘子,可是要去书楼的?怎么停在这儿?”

颜秉初偏头一看,心里却倏地一惊,连忙低下头,曲了曲膝,低声道:“奴婢头一次来学里,迷了路,并不是要去书楼。”

说着,转身就要走。

天冤家路窄的,怎么又碰见他

“等等”许子尉皱了皱眉头,唤住她,“你是哪家的丫鬟?”

颜秉初脑袋垂着低低的,心扑通扑通直跳,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就这么倒霉早知道就晚点交卷子了

“爷问你话呢”许子尉看着她乌鸦鸦的头顶,只插着两朵珠花,不是很华丽,身上的衣服也半新不旧,肩上挎着个包,许子尉不免瞄了两眼。“怎么,这包是你们爷的?你抬起头来给爷看看。”

颜秉初又缩了缩脑袋,闭着眼睛,心里直念,抬,不抬?

都已经过去一年多,她留了额发,个子也因为练舞拔高了一点,他应该不记得她了,又或许,他已经不记得那件事了?

还是直接跑?不,不行,这个会令人怀疑。

正在左右为难中,这时身后又传来一人的声音:“初妹?你怎么在这?”

颜秉初心头登时大喜,转身扑向来人,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二爷你可让奴婢找死啦”

岳雷接着怀中人,拿着伞的右手一颤,差点将伞仍掉,整个身子僵硬,连嗓子都有些干涩:“初……初妹?”

这个呆子颜秉初暗骂一声。

许子尉扬着眉道:“唷这不是镇宁侯家的岳二爷么”见岳雷向他看来,便朝他拱了拱手,笑着问道:“这是你家的小丫鬟?”

丫鬟?岳雷有些奇怪地看了将头埋在他怀中的颜秉初一眼,这才向许子尉回了礼,撇开了话题:“原来是许世兄,听闻许世兄是出京是为了寻名医治病,却是到杭州来访医来了,一年多未见,不知许世兄的病好些了没有?”

许子尉面色微沉,紧紧盯了岳雷一眼,冷冷笑道:“多谢岳二爷关心许某的病已好多了”声音仿若从牙缝中挤出的一般。

岳雷哈哈一笑道:“那发祥就放心啦京中可是有不少人惦记着许世兄呢”

许子尉“哼”了一声,直接甩了袖子:“告辞”

颜秉初一直竖着耳朵,见岳雷竟然和那人认识,还三言两语就将人给打发走了,就有些好奇。

她伸出脑袋看着那个许世兄头也不回地走远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对了你怎么会来州学?”颜秉初问道。

岳雷只觉得怀中空荡荡的,怅然所失之间正有些发呆,听她问,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脸,索性他皮肤黑,也看不出来:“我……我是来接你……们的。”

接我们?冲哥儿还在开蒙,没入州学,诚哥儿和他都没见过面。那就她和颜秉君?颜秉初有些诧异地看着他。钱塘和临安虽近,可这雨天,他却跑了来……

“初妹你怎么和那个许子尉扯上了?你千万不要理他,他可是坏人”岳雷急急忙忙岔开话题。

颜秉初努了努嘴,道:“谁和他扯上了我刚刚不是骗他我是你的丫头么”说着将他在福州用石头砸了自己,以及那个向缀幽编的理由说了向他说了一遍。

原来她留额发是因为这个

岳雷就担心地问:“你额头的伤痕还明不明显?我那有好些去疤的好药,我回头给你找来?”

颜秉初冲他眨了眨眼,伸出右手将额发捋上去,凑近了给他瞧:“你看早好了”

额头光洁,杏面桃腮,细润如脂。平日里大大的杏眼微睨,露出一丝黠光,睫毛长且密,眨动时如粉蝶扇翅。

岳雷呆呆的伸出空着的一只手,突然地在颜秉初脸上掐了一把。

“你做什么”颜秉初捂着被掐的地方吓了一跳。

“我……我以为是假的……”岳雷有些无措,眼睛也不敢朝她看。刚刚碰着她的脸的手指尖还停留着温润光滑的感觉。

他偷偷活动着有些僵硬发麻的五指。

颜秉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斜了他一眼。刚刚和许子尉说话时,不是挺有气势么怎么现在又一副呆像了……

“那个许子尉是什么人?来头很大么?他怎么有些怕你?”颜秉初越性拉着他的袖子,拽着他往前走,两个人总站在雨中也不是个什么事儿。

“哦,他是柱国公的二公子,他的亲姐是二皇子妃,二皇子是贵妃娘娘所生,而贵妃娘娘又是他的姑母。”岳雷眼里盯着那只拽着他袖子的手,乖乖地随着她走,口里一句一句地回答她的问题。“他不是怕我,去年的时候,御史台弹劾柱国公纵子当街行凶,将大理寺少卿的公子打得至今还在床上未醒来,皇上惊怒,命人去捉拿,却早不在府里。柱国公在朝上请罪说他生了奇病,已出京访医去了。柱国公被皇上在家禁足三月,不想他却跑到杭州来了。”

颜秉初心里默默顺了顺这番话。

父亲是一品国公,姑母是贵妃,亲姐是皇子妃,确实算的上权势滔天。

她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这回见了他,又讽刺了他这几句,就不怕他找你麻烦?”

岳雷嗤笑一声:“谁怕他在京里又不是没同他打过”

那许子尉怎么看也有十八九岁的样子了吧,颜秉初上下打量了一眼岳雷:“你打的过?”

岳雷急道:“就他那花拳绣腿他厉害是因为他人多”

原来是没打得过

颜秉初忍不住笑道:“你同他打架,你爹爹气得狠吧”

岳雷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是……是很生气,要拿板子打我,幸好有娘和大姐劝着。”

真是个呆子,爹要拿板子打他的话也告诉人

颜秉初笑着问道:“我先前只听说过银瓶姐姐的名字,原来你还有个大姐?你们家统共几个兄弟姐妹?”

岳雷只顾看她笑靥,老实地道:“我上头只一个哥哥,两个姐姐,下头有三个弟弟。”

颜秉初点点头,史书上记载岳飞有五子二女,却为先后两个妻子所生。但又有人言,其实只一个妻子李氏,前妻刘氏乃是奸臣秦桧杜撰出来对岳飞进行攻击与污蔑,据说岳飞家谱中也根本没有记载过刘氏其人。

听岳霆之语,他们此次来杭州,是住在临安的外祖家,徐恭是他姨父,那舅母李氏岂不是他姨母?

颜秉初想了一回,遂问道:“我舅母和你母亲是亲姊妹么?”

岳雷愣了愣,仔细想了一会儿,方答道:“不是,是堂姊妹。”

堂姊妹,那么岳雷的娘亲当真姓李。这么说来,岳飞的妻子只有李氏一人了

五子二女均为李氏所出,侯府内宅当真简单的很

想到这儿,颜秉初不禁眉开眼笑起来,看来,她当真捡到宝了

两人已走到学舍门口,因这是女舍,岳雷就不好进去了,拿眼巴巴地瞅着颜秉初,欲说几句话,嘴张了张,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颜秉初瞧他那副模样,也有心同他多说几句,以便培养培养“感情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