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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怨气撞铃 作者:尾鱼(晋江封推高积分vip2013.07.04正文完结)-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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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棍煞有介事的点头:“那你说,岳峰会自杀吗?”
  “我呸!”毛哥恨不得唾他一头一脸,“你自杀他都不会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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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风月,毛哥就觉出一股子破败气象,丧事临门,果然连屋里的空气都滞涩难闻,毛哥指挥着小米和石头开窗透气,扫地抹桌,自己撸起袖子把前厅的沙发茶几挪了个位置,这么一通忙下来,感觉空气都活络了不少。
  问起岳峰时,小米只说还在十三雁房里,毛哥也不去烦他,自己跑到前台去翻账理账整理册子,还把小米拉过来帮忙,得闲就旁敲侧击两句:“丫头,别老哭丧着脸,饭要吃觉要睡事也得做,你不能可着劲让自己难受——得找点事转移注意力,还有啊,难受的时候,尤其不能听那些要死要活的歌,我跟你讲,我要是听了,包准上吊。”
  小米扑哧一声笑出来,笑出来之后又想起十三雁,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下来了。
  毛哥叹气:“哭吧,哭了痛快,你们老板娘看见了也安慰,总有人惦记她不是?”
  他一边说一边翻着入住登记簿理账,正翻着呢,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突然就问小米:“这个季棠棠,是不是就是神棍说的那个小棠子?”
  小米伸头过来看了看登记的记录:“你说季小姐啊?神棍好像确实喜欢叫她小棠子,我们不这么叫的。”
  毛哥咽了口口水,只觉得一颗心砰砰跳:“岳峰那天晚上,是跟她动手?”
  小米点头:“我那时在楼下,没怎么看清楚,都是听石头说的,石头说两个人都像拼命一样,下手可狠了。”
  毛哥半天没出声,一旁听到只言片语的神棍好奇地凑过来:“怎么了小毛毛,你跟我们家小棠子认识?”
  毛哥也不理会他,只是自己喃喃:“我见鬼了这是。”
  自言自语了一阵子,忽然就抱起登记本,蹬蹬蹬上楼找岳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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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十三雁的房门,迎面一股子烟酒味道,毛哥拿手在面前扇了扇,才看到岳峰坐在床边的地下,面前摊着本相册,手里夹着一支烟,烟头的火星子都快烧到手指了。
  毛哥一边跺脚一边去开窗,岳峰抬头看了他一眼:“来啦?”
  毛哥把手里的登记本一摔,劈手就把岳峰手里的烟打掉:“臭小子,别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当初没选雁子,现在也轮不到你为她伤心伤肺的,人家雁子不稀罕。”
  岳峰皱眉头:“说什么呢,阖着雁子姐死了,我应该哈哈大笑是么?”
  毛哥让他说的一愣,那股子气一下子就发不出来了,顿了顿,他挨着岳峰坐下:“公安那边,真的就一点进展都没有?”
  “这才几天,他们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神探,总得给人点时间吧。”
  毛哥嗯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忍不住拿胳膊肘捣捣他:“棠棠也住这是吗?”
  问完这话,毛哥能明显感觉到岳峰挨着他的那条肩膀陡的一僵。
  过了很久,岳峰才点头:“是,我挺对不住那丫头的。”
  毛哥看他:“你打她了?”
  岳峰叹了口气,头深深埋进膝盖里,声音听起来嗡嗡的:“当时一回来,听说雁子姐死了,我觉得我整个人都木了。一听到有人说雁子姐做的是棠棠的替死鬼,我那个气啊,整个人都要爆了都,后来她跟我讲话,一股子理所当然的口气,我控制不了,给了她一巴掌。第二天脑子清醒了点,我觉得事情也不能怪她,后来有个办案的警察过来,跟我说棠棠去西头的客满庭住了。我一来想跟她好好谈谈,二来如果凶手真的针对她,她一个人在外头太危险,还不如跟我一起有个照应,谁知道客满庭的人说,她那天晚上后半夜就走了。”
  毛哥嗯了一声:“就像在尕奈那次,走的悄无声息的对吧?”
  岳峰苦笑着点头:“后来那个办案的警察也帮着找了,说是古城所有的客栈都找遍了,没有入住的记录,看来是真走了。只能欠着这丫头了,想跟她讲句对不起都不行。这趟能在古城遇到,算是特别巧,以后我看也没见面的机会了。”
  毛哥叹了口气:“刚才我在登记本上看见她名字,还以为是撞邪了。这丫头也真蹊跷,两次遇见她,怎么都见血要命的……走了也好,希望以后一路顺,各自平安吧。”
  岳峰点头:“希望吧,抽烟吗?”
  毛哥没拒绝:“跟你说了会话,心里憋的慌,来一根吧。”
  岳峰拿起身边的烟盒捏了捏,发觉都空了,记得兜里好像还有一包新的,伸手进去掏,忽然摸到什么,拿出来一看,是根塑料镀金的链子,在兜里磨了这一两天,好几处的金漆都掉了。
  毛哥也瞅着了:“兜里藏着这么根古怪玩意干嘛?金不金铁不铁的。”
  岳峰没说话,他看了看那根链子,想起买时的情境,距离现在也只不过一两天的时间,但恍惚中,好像已经有一两年那么久了。
  岳峰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他走到开着的窗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根链子给扔了出去。
  十三雁的窗子底下是大片大片的花树,现在是冬天,花没开,光秃秃的枝条伸着延着,链子没有落到地上,被一大根别枝给挂住了,阳光照到金漆还没有脱落的地方,一片炫目的光亮反射进他的眼睛里,眼前有暂时的失影,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起了那天晚上在灯红酒绿外头和季棠棠分别时的场景。
  “岳峰,别忘了帮我买金项链啊。”
  虽然心境苦涩,岳峰还是不觉微笑。
  窸窣的脚步声响起,门外传来小米怯怯的声音:“毛哥,峰子哥,夏城的叶老板和闵老板在楼下。”

  第①⑦章

  神棍在楼下充老大,先接待的叶连成和闵子华,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怎么看叶连成怎么不顺眼,愤愤不平地跟石头在一旁嘀咕:“他还戴块金表呢,金光闪闪的,俗气!”
  石头倒是挺维护叶连成的:“哪里俗气了?雁子姐之前说那是金劳,可贵了。”
  “人也不帅,”神棍继续歪曲现实,“也不懂雁子看上他哪了。”
  “挺帅的啊,”石头继续不支持神棍的论调,“有些角度看起来吧,我觉得他比峰子哥还帅呢。”
  “啊呸。”神棍差点跳起来,“连我们小峰峰一根毛都比不上。”
  两人审美产生严重的分歧,正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岳峰和毛哥从楼上下来,这是岳峰第一次见到叶连成,以前都是从十三雁口中听说的:叶连成这个人怎么怎么渣,怎么拿她开赌,怎么又莫名其妙跟他好上了……
  岳峰得承认,第一次听到十三雁跟叶连成在一起的消息,自己心里,不是不冒醋的:要说男人,也还真是贪得无厌,那时候自己已经有苗苗了,居然还会吃叶连成的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十三雁跟了叶连成之后,他就很少来古城了,这么些日子下来,从没跟叶连成碰过面。
  这趟终于正式跟叶连成打照面了,居然是因为十三雁死了,岳峰自嘲地笑笑,礼节性地朝叶连成伸出手:“节哀顺变。”
  这么冷的天,叶连成只穿了件白衬衫,卡其色的裤子,衬衫的扣子解了两粒,露出挂在胸口的貔貅挂坠,他倚着前台,手中把玩着一个纯银袖珍扁酒壶,并不伸手去跟岳峰相握:“岳峰是吧,听雁子说过你很多次,久仰。”
  岳峰的脸色冷下来,手还是保持着伸出的姿势:“我在跟你握手,你还握不握?”
  叶连成笑了笑,伸手出去,两人看似在握手,实际上连击掌都算不上,好像只是一触而收。
  毛哥在不远处看的黑线,没好气地嘀咕:“两小屁孩,这时候还较劲,幼稚!”
  “是啊,太幼稚了。”神棍别有用心地拍毛哥马屁,“哎,小毛毛,有你在我就放心了,你看着这俩,我出去走走?”
  毛哥不高兴了:“你又出去鬼混?”
  “嘘,学术研究,学术研究。”神棍估计也知道自己这时候离开很不合时宜,赶紧要求毛哥小声点,“我这关山万里的过来,也就是为了找个鬼……”
  “什么了不得的鬼啊?”毛哥被他气的头疼,“你都找了大半辈子鬼了,你真找到过吗?啊?”
  “就是因为没找到过,这次才显得有历史性的划时代意义啊。”神棍真急了,“小毛毛我跟你说,这次给我讲这事那人,体质贼阴,从小就经常遇到脏东西。他也就是前两月来古城,在这里爬山来着,说是爬到中途累了,在一棵树下睡觉,梦到压到一女的了,那女的吼他滚开,还抓他屁股。后来他醒了吧,也没觉得怎么着,但是当天晚上睡觉就觉得屁股疼,到后半夜疼的受不了,一脱裤子,屁股上那血道子一道道的啊,你说这不是鬼抓的是什么?这么有意义的课题,你说值不值得研究?”
  毛哥心说:不值得!
  但看神棍那眼巴巴的模样,又不好打击他,他就算疯魔痴傻,总也没祸国殃民危害社会不是?
  毛哥心里叹了口气,话到嘴边又换了:“这古城外头环山,山上那么多树,阖着你要一棵一棵睡过来?万一人家女鬼对屁股是有要求的,就是不抓你的怎么办?”
  神棍估计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间有点懵:“对屁股还有要求?”
  毛哥心说得了,还是别跟他讨论屁股的问题了,这就跟谈恋爱似的,心都不在这了,还硬留着干嘛,反正也指望不上他在这运筹帷幄指挥大局,还是放他出去鬼混吧。
  得了毛哥默许,神棍激动的跟什么似的,一溜小跑出去的时候就差没嗷呜一声了。
  打发了神棍,毛哥又过来和岳峰跟叶连成的稀泥,他看得出岳峰和叶连成不对路,这半天都没对上三句话,但叶连成上门是客,又是为了十三雁来的,做主人家的,礼数总得周到,于是过来跟叶连成攀扯些家常话,无非什么时候到的,路上平不平稳等等。
  一边攀扯一边眼观八方,这一观又观出不对路来了:那在一旁坐着的闵子华,一直在瞪着岳峰,像是恨不得咬他两口,岳峰也发觉闵子华的目光不对,不觉就皱起了眉头。
  毛哥正纳闷着,闵子华忽然梗着脖子来了一句:“你把阿甜怎么着了?”
  岳峰莫名其妙:“我把阿甜怎么着了?”
  叶连成也有点意外:“他认识阿甜?”
  闵子华冷笑:“那天在灯红酒绿之后,阿甜一直古怪的很,电话不接,面也不见,门也敲不开,你把她怎么着了?”
  岳峰觉得闵子华欠抽:“你找不着她,是她不想见你,关我什么事啊?”
  闵子华还想说什么,叶连成脸色一沉:“雁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能别扯这些无关紧要的吗?”
  闵子华不吭声了,毛哥虽然不明就里,也听出点不对劲来了:“这个阿甜又是谁啊?”
  岳峰没好气:“不知道,我跟她没关系。”
  闵子华忍不住冷笑:“睡都睡了,还好意思说没关系。”
  毛哥真气坏了,劈头就给了岳峰一脑袋刮子:“你怎么搞的啊,在雁子这里都不消停,也难怪苗苗跟你分。”
  岳峰这次是真冤枉,又吃了毛哥这一记,气的直冒火,冲着毛哥就吼:“是啊,就是我,我就是不消停,怎么着吧?”
  毛哥让他这么一吼,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叶连成也觉得尴尬,原本上门是想看看十三雁的事能帮上什么忙的,哪知道闵子华这个不分轻重的愣头青,愣是把人家里挑起内讧来了,正想上前说两句圆场话,门外忽然就响起了神棍的尖叫:“不得了啦,不得了啦。”
  声音由远及近,神棍一溜小跑的进来,到几人身前两步腾的停住,一通喘气之后,目光落到岳峰身上:“小峰峰,这都要怪你。”
  岳峰怒极反笑:“又怪我,又怎么了?出门被车撞了还是被狗咬了?屁大点事都怪我是吗?老子不干了,爱谁谁!”
  说着转身就往院里走,毛哥头都大了,他看向神棍:“你不是找鬼去了吗?又怎么了?”
  神棍很哀怨:“我们家小棠子跳河自杀了,肯定是因为被小峰峰打了,一时想不开就要自尽……”
  话还没完呢,忽然领口一紧,岳峰不知什么时候又折回来了:“你说什么?棠棠还在古城?”
  神棍白他:“你不是不干了嘛,不是爱谁谁嘛,你管人家小棠子还在不在古城……”
  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岳峰揪着他领口,差点没把他脖子给勒细一圈:“棠棠跳的哪条河?救起来没有?”
  “就是前面石板桥下那河……啊呦……”
  毛哥额头的青筋都暴起来了,他看了一眼被扔在地上叫痛的神棍,又看向门外——岳峰早没影儿了。
  叶连成和闵子华还站在当地,似乎对眼前的混乱有点不知所措,好好的上门问丧变成如今的闹剧,毛哥觉得很是过意不去,他咽了口唾沫:“要么……坐下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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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峰到的时候,桥底下聚了一群人议论纷纷,打眼一看,里头却根本没有季棠棠,岳峰急得很,抓住一个人打听,那人倒是不介意他的急躁态度,跟他说是有个女孩从桥上跳下来了,不过很快就被救起来了,又说那女孩性子有点古怪,被救起来之后一声不吭就离开了,说着就给岳峰指了个向:“喏,山上去了。”
  边上有人插话:“该不是跳不成河,又跳崖去了吧?”
  又有人不咸不淡地接口:“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要寻死,你拦得住么?”
  果然事不关已高高挂起,这些人谈起这事,跟看西洋景似的,岳峰满肚子恼火,又懒得跟他们多讲,顺着那人指的方向往山上找。
  上山的路刚开始还算缓,后来就越来越陡,岳峰越往上找越慌,爬了一段,双手按着膝盖气都喘不匀,心说这么傻找不行,还是得喊,于是双手拢成喇叭四面喊了一回,不一会四下里传来回音,风吹过,顶上树上的叶子沙沙响,反而显得周围越加安静了,岳峰没办法,气喘匀了之后,又一路往山上走,走了约莫十来分钟,停下来休息,无意间往来路回看,忽然就看见了下头凹处的草丛里坐着个人,岳峰心里一跳,原路返了下去。
  走近了一看,果然就是季棠棠,她抱着腿坐在当地,脑袋搁在膝盖上,全身上下都是湿的,身边的泥地也湿了一圈,也亏得她今天穿的衣服打眼,要不然岳峰还真发现不了她。
  岳峰看了她一会,穿过草丛过去坐到她身边,顿了顿问她:“棠棠,我叫你了,你听见了吗?”
  季棠棠还是雷打不动的那个姿势,连头也不抬,闷声答了一句:“听见了。”
  岳峰顿时觉得刚才那段路爬的真冤枉:“那你不答应我?”
  季棠棠的回答差点把他给气晕了:“你叫我,我就要回答啊,宪法规定的啊?”
  不过岳峰还真拿她没辙,只好又问她:“好端端的,你干嘛跳河啊?”
  “河里凉快。”
  岳峰真恨不得买块豆腐一头撞死:“棠棠,你能好好跟我说话吗?算我求你了行么?”
  低声下气还是有点作用的,季棠棠终于抬起头来看他了,她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眼神很疲倦,唇角的淤青还没有消,脸上似乎还有点肿,岳峰愣了一下,伸手要去碰她的脸,到了跟前又缩了回来:“我打的是吧?”
  季棠棠冷笑一声:“不是,驴踢的。”
  岳峰又好气又好笑,只好顺着她说:“那你把驴怎么样了?”
  “卸了八块,四块送日本,四块送中东。”
  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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