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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钟鸣鼎食-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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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们终日无所事事就喜欢保媒说亲,借了这个由头,寻了个暖和的日子,王氏便过了谢府中来。
上月底老太太得了兴致,去园子里溜达了一圈,回来便着了寒凉,请了太医来瞧,说是不妨事,只是冬日易诱发症候罢了,让平日里注意饮食,不可吃太火燥的东西,以免外着风寒,内积火热便不好了。
略吃了两剂药倒是好了些,只是懒得动,胃口也不如以前好,每到饭时,必要谢桥巧月几人连哄带骗的才进的多些。
谢桥因怕祖母烦闷,索性暂时移过来与祖母一起歇在暖阁里头,就近看护着,这样过了小半月,老太太才见大好了,院子里的人都松了口气。
谢桥却懒得再搬回去,索性就在东正院里和祖母一处起居,只把平日里用的东西挪了些过来,横竖抱月轩离得近,也便利。
老太太自是高兴,便把西边的小耳房命人收拾了出来,给谢桥做个临时的书房。祖孙两个平日里无事说说笑话,或是老太太靠在炕上,看谢桥和巧月巧兰做针线打络子,这长长冬日也不难打发。
这日吃罢早饭,老太太正和谢桥说自己小时的笑话,谢妈妈掀开帘子进来道:
“回老太太的话,西边胡同里的太太过府来,说要个老太太请安呢”
谢妈妈生怕老太太想不起来是谁,又细细说了一遍,老太太才道:
“原来是她,去年上见了,年纪比我还大上一岁,身子骨却硬朗的紧,这些年,我也记不住很多事了,这些老亲戚们走动的也少了,行了,快请进来吧,这大冷的天”
谢妈妈应了出去,不大会儿功夫,进来一位穿着深栗色绸缎衣裳的老妇人,进来一福道:
“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忙让小丫头扶着坐在炕对面,笑着道:
“我这正想着找人说说老话,你便来了,三丫头,快来见过,也该称呼一声太太才是”
谢桥上前一福行礼,那王氏忙起身相扶一叠声道:
“这可不敢,那里真敢受姑娘的礼呢,没得折了我的寿”
老太太笑道:
“你是长辈,这也是该着的道理”
王氏细细端详了谢桥几眼,心里头不禁暗赞一声,比自己那几个孙女可真是强,老太太知道谢桥必不耐烦听他们说话,便笑道:
“你也不用这屋里傻坐着,去里头书房里看你的书去吧,今儿我这里有人陪着说话了”
谢桥蹲身一福,便进去里面了,王氏道:
“常听外头的人都赞府上的姑娘好,旧年没得见过,今儿头一次见,还以为是天上的仙女呢,老太太可真是好福气”
老太太最喜听别人赞谢桥,心里虽高兴,嘴上却说:
“那里当得起你来赞她,比你们府里的姑娘们差多了”
王氏忙道:
“老太太这话可没人信,我那两个孙女得的晚,如今才不过七八岁大,正是不懂事淘气的时候,每日里跟着她们哥哥一起满院子跑,没个大规矩。。。。。。”
两人说了些闲话,王氏便转到了谢贤的身上:
“听说府里的二姑娘还没定亲,前儿倒是有人寻我来说和,不是别人;老太太想必也是听说过,便是今年的一甲榜眼,如今翰林院当差的那位林大人,虽得高中,却至今未娶“
老太太一怔:
“你说的可是和何府里的公子并称一榜双壁的那位”
王氏道:
“可不就是他”
老太太略一沉吟:
“倒是个不差的“
说着身子向后,靠在了后面的迎枕上叹道:
“如今我们这样的人家,也不一定非要什么高门大户,似这样清白的人家最是好,女孩儿嫁过去也更舒心,省却了许多规矩麻烦,他家乡哪里,家里可还有什么人没有”
王氏一听有门,便把那林庭梅家里拣着好的,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屋里正写大字的谢桥听了,不禁停下手里的笔,心说原来是给谢贤说亲来了,可怎么听着林庭梅这个名儿有几分耳熟呢,在哪里听过不成。
不过若真是像子谦哥哥那样的青年才俊,即便家里清贫,倒也是谢贤的良配,比之谢雅强多了。
想起谢雅,谢桥不禁暗暗叹息,回门那日见着的样儿,不过区区几日的光景,人就瘦了不少,昔日脸上身上的刁蛮气仿佛瞬间消了个无影无踪,行动说话都十分规矩起来,周身萦绕着一股晦暗消沉的基调,甚至望着自己的眼睛里,都再难寻见以往的愤恨和嫉妒,平静的如一汪死水,再也掀不起一丝涟漪,虽规矩却少了那份鲜活,令人瞧了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身后跟着的一个老嬷嬷,眉眼严厉,只一个眼色过来,谢雅的身子就不禁一抖,谢雅到底遭受了什么,谢桥并不知道。老太太大太太也只是面上问了几句话,便也不再理会,每当想起这些,谢桥就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寒,这样的亲情真是残酷又冷漠。
总是控制不住的会去想,若她与谢雅身份对换,她该如何安处,也许不会比谢雅好多少。谢桥愣愣发呆,毛笔尖上的墨汁滴了一滴在纸上,迅速晕染开来,巧月在一边见了忙道:
“姑娘,姑娘,想什么呢”
轻轻推了她一把,谢桥才回神,把笔放下,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巧兰倒了暖壶子里的新茶出来,递给她,巧月把污了的纸张收起来放在一边,忽听外头老太太道:
“虽说我是二丫头的祖母,可毕竟她上头还有爹娘管着,这件事我也不好大包大揽的,即是你的好心,你且先回去,回头我与二丫头的老子娘说说,再遣人各自相看,若是两厢中意,便是你的一件功德了。” 
  私收受痴女传心意
林庭梅等了几日,没得找信儿,心里不免有些着急忐忑。这日刚出了翰林院,便瞧见躲在门口石狮子后面,以前来给他送过银子东西的谢府小厮,不禁眼睛一亮。
若说这谢贤的奶哥哥名叫长兴,也算是个办事妥帖的人,况且心里知道这样私下里传递物件,往小里说是私相授受,大里说可更不得了,若是让府里的主子们知道了,一顿板子打死他都是运气,因此每次来,都十分的小心,就怕让别人瞅见。
林庭梅自是也明白这里的厉害,两人打了个眼色,一前一后进了西边一个僻静的小胡同里,长兴行了礼道:
“恭喜林公子高中了”
林庭梅拉住他道:
“你家小姐如今可好”
长兴眼珠一转笑道:
“我还以为公子忘了我们家姑娘”
林庭梅忙摆手道: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小姐之于实是雪中送炭的恩德,怎会相忘”
长兴左右瞧瞧低声道:
“既如此,我也不藏着掖着,这次是来询公子些事,谢宜峻她娘王氏前几日来府上说亲事,可是大人的请托”
林庭梅点点头:
“我也不识旁的人,那谢宜峻是我衙门里一起共事的,人极妥帖,又与你们府上沾了些亲,便托了他去,可这些日子了,也没听见回信”
长兴一挺胸脯道:
“我们家姑娘,可是正经伯爵府里的千金小姐,哪里是这样好求的,只我家姑娘说了,你也不用再托旁的人,只那王氏是个极有用的,只递过话去,在老太太面前多下功夫,没有不成的事,这话您可记下了”
说着把身后的一个褐色的包袱塞给他,嘿嘿一笑:
“这是我们姑娘给您的,望大人记得旧日之情才是”
说着转身飞快跑了。
包袱极是轻巧,林庭梅提回家里,屏退下人,打开来,见是绣的极精巧的两个荷包,几个扇套,还有两件上好的绸缎衣裳,阵脚细密,做工精致,中间还塞了一个小巧精致的长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支风嘴珠钗,下面压着一张白宣的纸条,娟秀的字体题了两句诗: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林庭梅拈过珠钗,忽觉一阵暗香袭来,沁人心脾。不禁放在鼻端轻嗅了几下,顿觉心荡神驰,忽而门外的小厮低声道:
“回大人话,前面谢大人来访”
林庭梅一听蹭站起来,放下手里的珠钗,三两下裹好包袱,塞在柜子底下,整整衣裳便开门出来,到了前厅,正瞧见谢宜峻的负手而立的身影。
两人寒暄过后,谢宜峻笑道:
“这个院子确实小了些,如今兄台一个人住,加上几个下人倒也住的下,若娶了妻,这宅子便有些寒酸了”
林庭梅叹口气道:
“你也知道,我家中寒微,如今这个光景已是不易,那里还敢奢求那些虚富贵”
谢宜峻摇摇头道:
“你特意的迂腐了些,算了,先不说这个,我今儿来是有事相告,过两日便是谢府老太爷的寿辰,今年恰巧是个整寿,谢府里大开筵宴,你随我去贺寿如何”
林庭梅一愣,微微迟疑:
“我与谢府平日并无往来又无亲,去贺寿岂不冒失”
谢宜峻笑道:
“你可真是实在,这不过是个借口罢了,是那府里的老太太想借着机会相看相看你,虽说是庶女,可毕竟是大房里嫡长子所出,老太太疼爱孙女也是有的”
林庭梅一听,顿时喜上眉梢,作揖鞠躬的谢了谢宜峻。回头忙着翻箱倒柜,找出一身体面的好衣裳,一应随身戴的物件,都挑了自己最好的,即便这么着,也有些不怎么拿得出手,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没当官的时候,盼着当官,当了官才知道,没有家族支撑的官,比平常的百姓也强不了多少。
那些俸银禄米,仅能维持日常的基本开销,这还要省着过,若是遇上个什么年节的,更是手头拮据。因此林庭梅如今首要,便是娶一个能干的妻子进来,帮着他掌理起家事,置办些添银子的产业,以后也好从容些。
因此心里极看重谢府的亲事。这一日还特特借了件大毛斗篷穿在外面,才过去谢府拜寿。
一大早落了几点雪珠子,虽还未进腊月,一阵寒风吹过,还是有股子刺骨的寒意,林庭梅一下轿子,就不禁搓了搓手,一抬头就见谢宜峻的轿子停在前面,显见是等着他,忙上前寒暄。
谢宜峻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两眼,见外头披着一件半旧猩猩毡的斗篷,里面一件石青缎子的袍服倒是簇新的,拦腰系着墨绿色丝绦,垂下一块青玉佩,以及绣工精致的荷包,配上他白净面皮倒显得越发俊朗端方,不禁点点头。
正要进去,便见那边七八个仆从护着一乘软轿停下来,打起轿帘,何子谦从里头出来,一眼就看见了这边的林庭梅,遂几步过来道:
“林年兄,这一向少见了”
何子谦从心里欣赏这位寒苦出身的年兄,颇有才气,且不像其他人那样,一味的攀附富贵高门第,倒是令人肃然起敬,因此如今见了他,也比对常人热络些。
三人见过礼,便迈步进了谢府。今日的伯爵府一片锦绣华堂,处处张灯结彩,大红的帐子映的府里一片喜气洋洋比过年还热闹。
因如今谢府更是不同寻常,出了一位太子妃,又和安平王府结了秦晋,也算的上皇亲国戚了,遇上老太爷的整寿,那凑热闹的官员内眷们更是比往年多了几倍。
因人多,即便谢府里广厦宽堂,也寻不出一间能盛下这么多宾客的厅堂轩阁,只得在园子里依着临湖水榭,在两侧的空地上摆下了宴席,中间两个十二扇的围屏隔开内外,内里是女眷席,外头是男宾席,前头搭建了高高的戏台,四处摆满了炭盆火炉,映着那边开的正好的腊梅,倒是觉不出一丝寒意。
林庭梅被何子谦携着手,轻车熟路的沿着游廊,进到了里面来,谢宜峻见何子谦甚为看重林庭梅,便不再照管他,自去寻相熟的人打招呼去了,林庭梅被何子谦拉到了主席的一桌,还没落座,便瞧见对面而坐的三位男子。
中间一位玉带金冠,眉目清秀,但眸光犀利,鬓若刀裁,一身尊贵的气势不同常人,两边的也异常出色,均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
何子谦笑道:
“慎远、宝树、敬生,你们不识得他,他就是今年的榜眼林庭梅”
宝树目光一闪,顿时明白了几分,林庭梅来府上提亲的事情,他也耳闻了一些,毕竟是自己的妹子,瞧着谢雅如今的情形,宝树倒是希望谢贤能幸福些,最起码可以寻个匹配的良人,若是让他爹做主,说不准连谢雅都不如。
自己这个二妹妹也不比谢雅刁蛮鲁莽,平常极是懂事,虽说不算亲近,但是言谈举动也颇稳重,如今瞧这林庭梅倒是暗暗点头。
几人寒暄过后,各自落座,林庭梅不禁有些坐立不安,这几位可都是一等一的贵公子,尤其对面这位秦二爷,即是宗室贵戚,如今又跟在太子身边办差,是太子跟前的大红人,哪里和他是一路的呢。
大约看出他的局促,何子谦诚心宽慰道:
“年兄不必如此,你与我们年纪相若,自在些才好”
林庭梅遂暗暗松了口气,一时酒菜上来,推杯换盏,不一会儿便熟络起来,倒也去了开头的紧张,才有心思去打量这园子里的景致。
见虽是严寒冬日,一眼望去却仿佛大好春日一般,四周苍松翠柏间一株株花木枝头,都盛开着桃红粉红的各色妍丽花朵,仔细端详都是用艳色丝绸巧手别出来的,远远看去如真的一般,映着假山回廊,亭台楼阁,好一个迤逦繁华的富贵之乡。
隔着围屏可以隐隐见里面衣香鬓影,或偶尔传过来一两声小丫头的笑声,女眷们的说话声,莺声燕语煞是悦耳,也看不清晰形容,不知道里面可有那位二小姐。
正想着自己的心事,忽的从屏风那边转出一个穿着桃红夹袄葱绿裙子的俏丫头,到了近前款款一福。谢宝树道:
“巧月姐姐不在里头侍候老太太,怎的到我们这外席来了”
巧月略略扫了林庭梅一眼:
“老太太那里和几位太太们说起今年的新奇事,说到秋闱的一榜双壁,便勾起了心思,说是让子谦少爷和林大人过去见见呢”
林庭梅不免有些踌躇,毕竟都是内眷,自己又不比何子谦是这府里头的亲戚,贸然一见,却不怎么妥当。
巧月知道他的心思,貌似不经意的道:
“姑娘们嫌冷,都在围屏后的水榭里待着呢,那里头暖和些,里头现只老太太和各府里的太太们”
何子谦笑着站起来,携了林庭梅的手道:
“如此,林年兄随我去拜见老太太便了。”
绕过围屏,进到内席,林庭梅略略抬头,就见当头一个和合二仙的大座屏前面,摆着一张紫檀喜鹊登枝的罗汉榻,中间斜斜靠着一位满头珠翠的老妇人,便知必是伯爵府的老太太了,忙跟着何子谦躬身行过礼,便站在一边。
半响才听老太太笑道:
“可是呢,这林大人和子谦站在一起,竟是不分轩轾,倒也不亏为双壁”
边上的人都纷纷凑趣,大太太瞧了林庭梅两眼,心里也不禁暗赞,虽说出身贫寒,这摸样倒真配的过谢贤,只大老爷那里不见得乐意就是了。偷偷瞧了上头的老太太一眼,见老太太的眼色便知,是入了眼了,这亲事**不离十能成的。
再说水榭那边,四周虽垂了软厚青密的纱帐,这边的情形也是隐隐能瞧清楚一二的,谢贤谢珠和几个小丫头都好奇的向那边张望。
谢桥却对这个什么林庭梅不感兴趣,握着手炉靠坐在临湖的鹅颈椅上歇着,脚下被巧兰放了个脚炉,两边各有一个炭盆,即便穿着夹袄也不冷,只觉得有些百无聊赖。浑身暖暖的,耳边传来依依呀呀的曲调。
谢桥忽觉得困倦起来,用帕子掩着嘴打了哈欠,醒醒神,换了个坐姿,抬眼却瞧见不远处靠着栏杆的谢贤,显然有些与平日不同,脸上的表情似喜似忧似愁,复杂难解,眸光明灭不定,手里的帕子几乎快被她绞烂了,也仿佛无知无觉。
盯着她手里那块帕子,谢桥忽然福灵心至,倒是想起了那个林庭梅究竟是何许人来。 
  咫尺天涯各有愁思
流水席,小戏,一直闹到了掌灯时分也未散去,女眷们都撑不住,均都早早告辞去了,廊间一盏盏宫灯燃起,点缀的整个园子亮如白昼,席面已不知换过几趟,来回穿梭的婆子丫头小厮们个个都露了疲态。
送走了忠鼎候府的夫人,老太太伸了个懒腰:
“闹了这都一天了,我也乏了,这便回去吧!”
谢桥和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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