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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钟鸣鼎食-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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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通应了一声,扫了谢桥一眼,转身出了芷兰汀,谢桥不禁暗暗松了口气,这块木头直白的可爱,却真是个大麻烦。
穆通一路都感觉恍恍惚惚疑似梦中,原来那个自己以为的娘娘腔是个女的,而且是个异常漂亮的女的,虽说五官没变,可那着实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婷婷站在那里,窈窕而美丽。怪不得她躲了自己这么久。
听说大秦的礼法规矩多如牛毛,这男女授受不亲,便是都当其冲的一项,想来那时她女扮男装也是为父医病,不得已而为之的,后来自己再想见她一面却难如登天了。
以前听师傅说过,京城里公侯大族的小姐们,平常是从不出门的,除开父兄和要紧的亲戚,几乎是不见外人,穆通有时候不能理解,这样总在屋子里闷着多无趣,岂不要憋死了,他向来心直,这样想,便这样问了出来。
还记得师傅当时难得笑了,然后给他解惑说,举凡大家族的千金学的功课一点不比男子少,讲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要绣花做针线,哪有空闲无趣。当时穆通还不大理解,毕竟在他们南丰国里,女子的地位和男子相差无几的,除了不能当官,女子也可以骑马射箭,到了每年春猎的时候,女子也可一起随父兄行猎,英姿飒爽不输男儿。
所以当初瞧见一幅弱巴巴的谢乔,他才会从心里头不屑,如今才恍然大悟,她本来就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啊,当然不比他们南丰国的女子了,即使南丰国过的女子,也不是每个都能过的如意。
迈进了表姐住的藏雪居,便有仆妇迎出来行礼,刚走至廊下就听见里面传来表姐有些尖利的声音:
“这会儿你忙着上来做什么,还指望着王爷能过来,你好来勾搭他是不是,说是不是。。。。。。哎呦。。。。。。”
借着一声惨叫,伴着哗啦一声大响动,接着便是低低委屈的哭声和告饶声,还有表姐持续的怒声:
“你在我面前做这个可怜的样子作甚,告诉你,你就是再扮可怜如今也无大用,王爷哪里还想得起这院子来,说不得门朝那边开都不记得了。。。。。。”
廊下的婆子有些尴尬的望了穆通一眼,忙提高声音道:
“穆少爷到了”
屋里沉默半响,才道:
“让他进来吧”
穆通刚走到隔扇门外,正和从里面踉跄出来的一个小丫头打了个碰头,小丫头长得很漂亮,一双大眼中还盈满泪水,看上去楚楚可怜,到了穆通跟前,身子一晃险些栽倒,穆通下意识伸手扶了她一把,却被她表姐看到,冲过来抬手重重扇了小丫头一巴掌: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做这个可怜的浪样儿,打量王爷没勾搭上,又来勾搭我弟弟吗”
说着抬脚就要揣,穆通一个头两个大,伸手制住她,小丫头忙连滚带爬的跑了。
穆通扶着杜若雪坐在里间的榻上叹道:
“一个小丫头罢了,也值得你这样生气上火的,看不顺眼打发了出去不就得了,何必如此,却失了当主子的体面”
杜若雪道:
“你哪里知道,上月里就是这丫头趁我不在,勾搭了王爷一场,亏得我回来正好瞧见,才算没让这等贱人得了逞去”
穆通不禁深深皱眉,自己这位表姐,以前是个何等爽利洒脱的女子,自从嫁给了镇南王,这些年,竟是渐渐变了个人,每每疑神疑鬼,草木皆兵,偏又嫁的是镇南王这样的男子。当初明知道镇南王早有妻妾,也非要上吊抹脖子的嫁过来,当时姑母姑父拗不过她,只得依了,如今落到这样的境地,也是她自作自受。
再说一味争风吃醋能有什么用处,即阻不住镇南王娶妻,也挡不住他纳妾,穆通知道表姐的性子刚强,自打那位新王妃进府,就三天两头的闹一场,要不是这样,王爷也不会特意让自己走这一趟。
明摆着的事情,她就是想不明白,若不是王爷还念着她生的长子,姑姑又是南丰国的公主,说不得一纸休书早休了她,任她自生自灭去了,穆通如今也不知道该劝她什么。
过了半响,杜若雪才道:
“你是从芷兰汀过来的,王爷去了”
穆通望着她叹口气:
“这里不是咱们南丰,即便你如何不愿意,新王妃已经进府,还是皇上赐婚,她是名正言顺的主母,你该给她几分面子的,我听说若按照大秦的礼法,侧室早晚还须到正室跟前请安立规矩的,你这样却是失礼在前,若是那新王妃拿了你的错,用家法处置你,你能如何”
杜若雪冷哼一声:
“就她,不是我瞧不起她,如今都进府一个多月了,内府里的事如今还掌在周蕙兰手里呢,她空有个王妃的名头罢了,若是她敢寻我的麻烦,便让她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穆通知道这位表姐历来执拗,劝了也是白劝,只说了几句,略坐了一会儿,便告辞出来,想着就回保和堂去,路过园子,远远的听见一阵丝竹声,大约是从芷兰汀那边传过来的,乐声隔着水有些飘飘渺渺的,却甚为清越,想来是宴席收了,唤了府里的乐师助兴。
心里头想着出府,脚下却不由自主的向芷兰汀走去,知道自己如今不合适再进去,便挑了一个近处湖石下的石凳坐了,远远的瞧着那边的灯火绚烂。自己也弄不清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心里不想就这样离开了。
过了半响,忽见从芷兰汀那边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渐次向自己这边走来,穆通忙向后一缩,躲在湖石中间的空洞里,那边由远及近传来巧兰的声音:
“姑娘,倒是没想到木头他表姐就是那位杜侧妃啊,这可真是巧”
接着是谢桥的声音:
“我听父亲说,这位杜侧妃是南丰国的人,很有些来历,现在想来我竟忽略了,穆岂不就是南丰国的国姓吗”
巧兰呀一声道:
“按姑娘说,那木头难不成是个皇子什么的,就他那傻大个的样儿,怎么看怎么不像呢”
说着咯咯咯笑了起来,过了片刻谢桥出声道:
“不管他是皇子还是庶民,横竖与咱们无干系,明日我便寻个借口,咱们还是尽早家去罢,我瞧着这里可不是情景的所在,久了,恐生出不必要的麻烦事来“
巧兰道嗯一声,主仆们的声音渐渐远了,穆通才从湖石后面出来,略停了片刻,才转身出了府去。
其实谢桥烦恼的并不是穆通,而是那位莫测的镇南王,他若有若无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充满了打量和审视,甚或有些别的什么东西,都是令人猜测不透的,论心机城府,谢桥自认再过一百年也不是历琮之的对手,似这样危险的人,还是远远躲开为上。
且王府里这摊浑水,最好能躲多远,躲多远,那位美丽圆滑,说话做事滴水不漏的周侧妃,还有那位托病的杜侧妃,甚或那些个美丽妖娆的姬妾,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且逮着机会就会给玉兰一个小小的难堪,她不信以历琮之的精明瞧不出来,可他不动声色,才越发使得底下这群女人们更加放肆起来。
偏玉兰一幅木头样,眼里只有历琮之这个男人,以前竟没瞧出来,她原是这么个痴情的女子,痴情别人还罢了,偏偏痴情历琮之这么个薄情的男人,谢桥想到这些,都替玉兰头疼的慌,亏她还能高兴的起来。
若是她聪明,如今实在不应该把注意力放在历琮之身上,反正她郡主的地位在哪里摆着,即便历琮之心里如何不喜欢,也会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不至于太冷落了她去,但是私下授意别人为难她,却也极有可能。
谢桥按了按有些抽疼的额头,真是一团乱麻,巧月进来,拿开她手上的书道:
“天色不早了,姑娘早些睡下吧,晚上又吃了些酒,莫太劳神了”
谢桥点点头,因白日里睡的有点多,虽躺下,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翻来覆去想着些连七八糟的事情,过了不知多久,忽听外头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仿佛雨声。雨滴打在窗外的芭蕉上,更平添了几分萧瑟,听着雨打芭蕉的声音,谢桥倒是渐渐的睡着了。
虽说落了半夜雨,第二日却仍然是个大晴天,谢桥估摸着昨夜历琮之没准会在玉兰轩留宿,便特意晚了些才过去,可是一进玉兰轩便知道,历琮之显然还没走,廊下有他随身的掌府官带着人恭敬的候着,待要回去,那位精明的掌府官已瞧见她了,可贸然进去也觉甚为不妥,便在廊下迟疑了一瞬。
这当口,门外的小丫头已经大声通传了,玉兰的声音跟着传了出来,带着明显的喜悦:
“妹妹进来吧”
谢桥微微叹口气,迈步走了进去,略略扫了一眼,历琮之和玉兰一左一右的坐在榻上,倒是甚为和谐,显然不过一晚上的功夫,玉兰脸上的幽怨之气便散了个个七七八八,眉梢眼角都荡漾喜悦和柔情。
谢桥硬着头皮行礼毕,略斟酌了言辞才道:
“妹妹来和姐姐说,父亲前几日便有些犯咳疾,跟前也没有个妥当的人,故此姐姐这里若无事,妹妹今日便先回去吧”
昨夜缠绵温存,使得玉兰今日心情极好,刚要开口应了,却不防边上王爷突然开口道:
“你一个女孩儿,也不是大夫,回去也无大用,昨个瞧见谢知府,气色却还好,想来无大碍,不如让寒清去府上瞧瞧,岂不比你回去更好,王妃远嫁云州来,身边也没个贴心说话的人,你便再留几日吧,不要急着回去”
玉兰以为是历琮之体贴自己,脸上顿时欢喜非常,露出一个笑容道:
“臣妾多谢王爷体恤,妹妹便再陪我几日吧,以后若你回京了,咱们姐妹想见面都难了”
谢桥只能点头应了,告辞出来,心里不禁有几分郁闷,一时拿不准历琮之这是什么意思,若说是体恤玉兰,她可不会傻得相信。
见她出去,历琮之吃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道:
“你们仿佛比那些亲姐妹还亲厚些”
玉兰道:
“以前一起读书说笑,倒是比别人和睦”
说着哧一声笑道:
“王爷别瞧着桥妹妹性子稳重,那时候数她最为淘气,主意也多,偏还爱看些乱七八糟的杂书,我记得那年不知从那里看来了一个做胭脂的方子,竟是非要试试不可”
说着不禁掩嘴笑了起来,历琮之挑挑眉道:
“倒是有趣,做出来没有”
玉兰:
“做是做出来了,如今我用的还是她后来给我的呢,倒是比那些供上的更好,只是却贵的离谱,那些花糟蹋了多少先不说,只里头兑的,都是这么大的南珠碾成的粉,真真暴殄天物,大约她也知道这样不好,后来便撩开手去了”
历琮之心说倒真像她做出来的事情,虽说见面次数不多,因为在普济寺里听了一月多的墙根,对她平日的性情也算知之甚详了,这小丫头是个挺能折腾的,日常中事事都要讲究精致合心意,即便烹个茶也要特特寻了好水才成,一点将就不得,想到此,不禁莞尔。 
  闲对弈谢桥暗心惊
何玉兰敏感的发现,自从谢桥留在王府以后,几乎每晚历琮之都会留在玉兰轩,甚至有时候中午也会过来午膳,下午在东厢的书房里批会儿公文,有时候兴致来时,会过来看她和谢桥对弈弹琴。
玉兰与棋艺上很是稀松,谢桥却正好相反,当初和祖父下棋,被祖父常赞布局周密,心思细腻,自己自然不是她的对手,实际上一直以来,自己可以说处处不如她,只琴学的比她好很多,也因此,更是下心思学了几年,如今弹起来铮铮淙淙颇有造诣,也是她唯一引以为傲的才艺。
大凡女人都有一种在心爱男人面前炫耀的心思,虽然浅薄可笑,却是谁也不能免俗,每每历琮之在的时候,她便会让翠翘取了琴来弹奏一曲,也会让谢桥拨弄几下,谢桥从来也没拒绝过她的要求,操着生涩的琴技凑趣。
只是玉兰总有种错觉,自己心里的这点浅薄心思,谢桥早就一清二楚的,没有点破,没有拒绝,实际上是她根本不屑自己这种手段的。
即便如此,玉兰还是发现,历琮之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会落在谢桥身上,玉兰虽说天真,但也并不是傻子,至少她能看的出来,历琮之对谢桥是不同的,非常不同,这种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微妙感觉,异常清晰,即便她想掩耳盗铃的装傻都不成。
正如此刻,一开始原是自己和谢桥为了消磨时间,闲坐对弈,偏巧他一脚踏进来,在一旁观棋,间或指点了两句,最后自己还是输了,他便笑着对谢桥道:
“小丫头倒是机灵,来来本王与你下一局,若是你能赢了,本王那里还有一幅前日得的棋子,送与你如何,翠翘你去重新烹了茶来”
说着顿了一下,目光若有若无扫过谢桥,勾起嘴角:
“用我前次带回来的山寺里的泉水,比寻常的水好”
翠翘有些微怔,不着痕迹的扫过边上的王妃,纱窗摇曳的花影照在她脸上,仿佛有几分明灭不定的阴暗,半响才挥挥手,翠翘出了屋里,不禁驻足回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成了如今这样的光景,仿佛水到渠成,又好像刻意为之,总之王爷的心思向来难猜。
玉兰观了会儿棋,便觉有些眼花缭乱,这两个人下棋很快,尤其一开始竟是你来我往,仿佛不用思考一般,落子飞快,玉兰跟不上两人的思路,便觉无趣之极,走到一边,靠坐在榻上,远远的瞧着他二人下棋,心里却不禁想,历琮之对谢桥何止特殊,甚至可以说是喜欢的。
此刻面对着谢桥,玉兰就发现他的目光深处仿佛有清浅的光芒微微而动,那种光芒即便在深夜床榻上,夫妻亲密绞缠的时刻,自己也不曾在他眼里见过一丝一毫。
耳中不停落下棋子敲击棋盘的声响,在静谧的午后异常清晰。玉兰忽觉有些烦热,拿起榻几上的宫扇,摇了几下,才觉凉快了一些,抬头看着窗前对弈的两人,心里的感觉颇为复杂。
嫉妒几乎烧灼的她浑身难受,却还要小心隐藏,不敢露出丝毫痕迹来,短短的几月,她就已经学会了隐藏,因为她深深怀疑,正是因为谢桥在这里,所以历琮之才走动的这样勤,因他在玉兰轩呆的日子长了,府里的那些女人才渐渐安分了,她这个王妃的威信才算有了一些,不至于太过难堪。
玉兰原就管不动这些琐事,可是却真切的尝过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因此她变得有些小心翼翼起来,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已经近乎卑微,只为了留住自己的丈夫,不管什么荒唐的事情她都要忍受。
目光定定落在谢桥身上,入了夏,云州便热了起来,她穿的甚是轻薄凉快,一件水红色的薄纱裙,样式极简单,穿在她身上却越发明艳照人,记得以前她穿的多是素色,那时候哥哥说她天然去雕饰,灵动脱俗,如今这样的艳色,倒想不出哥哥会如何说了。
腰间绞了金线的墨色丝绦系住纤细腰肢,轻软而不盈一握,头发清爽的挽起一半,其余垂在身后,并无别的繁琐钗环,只别了一朵羊脂白玉抠雕二成的精致荷花簪,更映的她眉目如画,容色动人,低垂的眸光落在棋盘上,侧面看过去,她长长的眼睫,盖住一双璀璨的眸子,落下些许阴影,仿佛没发现对面男人的目光,已经越过棋盘落在了她的身上。
玉兰心里一紧,手紧紧攥住宫扇的乌木扇柄,力气大的骨节都有些泛白,历琮之这几日却越发露骨,也许一开始他根本就没想过隐藏,可是即便他真瞧上谢桥能如何,玉兰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庆幸,庆幸谢桥和秦思明名分早定。
谢桥啪把手里的棋子放回棋盒中,抬起头来道:
“我输了”
历琮之抬手一指:
“你若下在这里,尚有一搏”
谢桥探头看了看摇摇头:
“即便那样,也赢不了,只是妄自挣扎,倒不如早死早超生的好”
历琮之噙着笑意,挑挑眉道:
“再下一局,这次我让你两子如何”
谢桥目光扫过侧面的玉兰,站起来道:
“下得久了,有些头昏脑胀,王爷和姐姐下吧,臣女告退”
说完蹲着一福,退了出去,玉兰走过来道:
“下了这么大会儿,不如去里头歇息片刻养养精神”
历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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