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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钟鸣鼎食-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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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到牛嫂耳边低声道:
“前几年太子大婚那会儿,我回娘家了没赶上,估摸着也差不离的,不过这位三姑娘也是个有福气,能压得住的就是了”
说到热闹处,索性一屁股坐在牛嫂边上道:
“我跟你说,我娘家的嫂子有些体面,在那边首饰铺子里头帮忙,虽说经常跟着掌柜娘子,在几个富贵人家的内府里走动,这伯爵府还真没去过,因伯爵府首饰头面的买卖,都是城东几个有名的大商号拢着,别人凑不上边,这次三姑娘出门子,因老太太嫌弃他们首饰的式样不新鲜,瞧不中意,让三姑娘自己勾画了式样,让拿出去比着样子打造,这姑娘画的画可好,听说那年才十岁大,画的花便能招引来蝴蝶,想来几样首饰也不难,画的样子里,有几件是雕玉的活计,偏我嫂子帮忙的铺子里,有一个老玉匠,这活做的极好,才落到我嫂子她们铺子里,我嫂子便跟着掌柜娘子去那伯爵府内宅去了几趟,见着了这位三姑娘的面。”
牛嫂忙问:
“怎么样,可是个什么摸样”
老板娘笑了:
“我嫂子那人是个不识字的粗婆子,那里会形容,回来就和我说,可着那画里的仙女找去,竟没一个比的上的,更难得是亲和温柔,说话一点架子也没有,轻声细语的,让人一见就忍不住爱的慌,你说这样的姑娘,嫁到谁家,谁家不欢喜。”
忽听那边桌上的客人要添水,老板娘忙忙的去了,牛嫂也心满意足,提起手里的篮子,打了个招呼便走了,想着家去和街坊四邻的三婶二嫂子也说说这样的稀奇故事。
听故事的人,永远不能体味故事中人的酸甜苦辣,喜怒哀乐,只是外头看着热闹罢了,故事中的人是喜是忧,也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
花轿进了安平王府的大门,谢桥坐在轿子里晃荡了这么久,觉得本来不远的路,怎的走了这样长时候,她自是不知道,娶亲的花轿按照规矩,都要绕着城一遭的,因此时候自是短不了。
感觉轿子停下来,谢桥才送了口气,再这么颠下去,她改成汤圆了。忽的眼前盖头外透过丝丝光亮,从脚底看去,轿帘已经撩开,喜娘说了什么,谢桥都没听的太清楚,只听到耳边的礼乐和鞭炮声齐鸣,迷迷糊糊就进了正殿大堂。
因是太后的大媒,又是宗室皇亲,跪拜的次数礼节尤其多,还亏了秦思明不是世子,若是世子,恐还有的折腾。
行礼跪拜过后,谢桥就拽着手里的大红绸带,在喜娘的搀扶下,进了一个红彤彤的屋子,坐在大红的喜床上,谢桥的心才算稍稍安定,屋里有淡淡清雅的玫瑰香,是自己熟悉的味道,况且身边紧挨着她坐下的秦思明,大手在宽大袍袖下悄悄伸过来,握住了自己的手。
他的手温热,虎口有薄薄的茧子,触手有几分粗糙,手心却潮湿非常,他握的很紧,谢桥甚至能感知到他的紧张。
想到此,谢桥不禁觉得好笑。秦思明心里头欢喜的不知道怎样才好了,直到此刻,握着桥妹妹的手,双双坐在这里,还有几分恍惚如梦的感觉。
侧头定定的望着她,一时半刻也不想错开眼去。
喜娘们见他这样子,都不禁掩着嘴偷笑,谢桥忽听一个有几分熟悉的声音,仿佛打趣道:
“可见新娘子是如了我们小叔的心意,这盖头还没揭开呢,眼珠子就挪不开了,还是快快揭了盖头,让我们也瞧瞧可是个什么如花似玉的模样吧”
声音听着像是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世子妃,却不知是不是谢桥多想,总觉得她声气里,有几分尖利的意味。
正想着,盖头被缓缓挑开,谢桥下意识的抬头,正对上秦思明的眸子,墨黑的眸子里翻滚着张扬的喜悦,点点光芒闪烁,眼底的的情意,一层层一点点的涌上来,仿似那一波接一波的海浪,瞬间将她没顶,竟让她不由自主沉溺其中。
忽听扑哧几声笑,谢桥才回神,迅速垂下头去。
撒帐子,合卺酒,洞房的仪式一一行过,秦思明便被簇拥去前面喜宴上敬酒去了,房中留下几个宗室的嫂子,陪着谢桥做伴说话,几个嫂子里,谢桥唯一见过方碧清,其他一概陌生。
而方碧清虽面上挂着笑意,可望着自己的目光,却是尖刻而挑剔的,谢桥有点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妯娌,只瞧她这意思就知道,以后的麻烦事必定少不了。
方碧青望着谢桥心里这个气啊,她这一进门不说排场事事越过了自己,就是这长相,这几个宗室的嫂子,谁不是交口称赞,这还罢了,就瞧小叔子那个着紧的模样,竟好像娶了个心尖尖进来,不知道怎么喜欢才好了。
忽想到自己丈夫,更是心里不舒服到了极点,总恨不得找点什么别扭,让这谢桥也膈应膈应才痛快,忽见到站在那边的入画抱琴,心里起了一个主意,也不理会谢桥,径自过去拉着两人笑眯眯的道:
“你们在二爷房里伺候了这么些年,如今可算快熬出头了,以后可要好好服侍你们家二爷二奶奶”
她这话可说异常不合时宜,即便谁家都是这样过,也没有在正房奶奶,刚进门的喜房里,说这些的道理,因此她这话一出,喜房里几个贵妇却都愣了一下,不知道下面该接什么话,各自脸上都有些尴尬起来。
忽见喜房外郡王妃身边的大丫头初雪一步迈了进来,行礼后,回说:
“前面郡王妃有要紧事寻世子妃呢,让这就过去”
方碧青一愣,知道这必是婆婆让人盯着,怕自己难为新媳妇,找的托词,可也不能不下这个台阶,毕竟弄得太过不去了,也不怎么好。
却瞄了谢桥一眼,见谢桥仿佛没听见刚才自己的话一般,脸色竟是一丝都没变,更是心里头冒火,待要再说两句别的,初雪却站在那里,传到婆婆耳朵里,必又是自己的不是,遂心里头一睹,也只得转身去了。
房里的几个宗室嫂子,你看我,我看你,嘻哈一阵,岔了过去,谢桥面上虽不动声色,心里却仿佛吃了个苍蝇一般恶心起来,巧月在一边瞧着暗暗着急,瞥了那边入画抱琴一眼,入画却从始至终都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抱琴却低着头,脖颈子都红了,心里想的什么,不用猜也能明白一二。
说了会话,几个宗室的嫂子也被请出吃席去了,偌大的喜房里只剩下谢桥,巧月、张妈妈,和站在一边的抱琴入画,入画心里想了想,便拉着抱琴上前一福道:
“二奶奶大喜,奴婢们原是服侍二爷的丫头,我叫入画她叫抱琴,还有两个叫侍书,知棋,二爷吩咐,从今儿起,我们就都跟着二奶奶身边伺候了,今后凡有做不对的地方,奶奶只管指点教训,这便是我们做奴婢的福分了”
谢桥倒是微楞,抬头望着她,见这入画生的的确眉目入画,比旁边的抱琴颜色还更好一筹,可底细瞧,目光纯正,倒不像拿起子有什么狐媚手段的女子,不像那个叫抱琴的,一看就知道心里,必是存了别的心思。
可即已经是秦思明房里伺候的人,现在秦思明呼啦吧的把她们交给自己,却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是为了让自己表现贤良淑德,做主替他收了房,让他好名正言顺的左拥右抱。
想到此,谢桥目光一冷,心里哼了一声,他若是打了这个主意,便错了,想收房,自己收,没得推到她身上来,倒想得美。
心里头虽气,面上却笑着说:
“两位姐姐可说那里话来,我今儿刚进门,况且年纪又轻,也不知道个什么轻重,平常行差办错,也是有的,两位姐姐,伺候二爷的时日长久,必是周到的,该时刻提醒着我才是,哪有我教训的道理,今儿咱们算正式头一次见,以后日子长了,不要外道才是“
说完叫了声巧月。
巧月会意,从那边捧出托盘,揭开上头的红绸布,是四只成色极好的翠玉手串,开口道:
“这原是我们姑娘特意备下给四位姐姐的,另两位姐姐今儿不在这里,你们两个就先替她们收着吧,不是什么好东西,平常日子戴着玩吧”
入画微一踌躇,接了过去,望着谢桥欲言又止,有心想解释清楚原委,又觉今儿实在不是合适的时机,可是不说吧,还不知道这位新奶奶心里怎样想的。
正在犹疑间,却见侍书,知棋,一左一右扶着醉醺醺的二爷进了房里来,抱琴一步就迈上前,服侍着秦思明脱外面的衣裳,那边张妈妈和巧月都不禁皱眉,可是见谢桥坐在喜床上,就这么看着,一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她们两人也不敢妄动。
秦思明脱了外头繁琐的喜袍,抬手挥开几个丫头:
“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下去吧”
抱琴身子一僵,入画却松了口气,拉着其他三人福了福,便退了出去。秦思明含着笑意瞟了谢桥一眼,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就仿佛去了大半醉意,眼神也清明起来。
几步走过来,坐在谢桥身边直眉瞪眼的瞅着谢桥笑,谢桥也不躲闪,直直的和他对视良久,略带审视的目光,就这样望着他,清浅若水的眸光变得冷而淡。
倒令秦思明微楞,不明白怎的才这会儿子功夫,桥妹妹就变了个样儿,刚才那种醉人心脾的娇羞形容,已是一点踪影不见,待要仔细端详个清楚,谢桥却缓缓站起来,扭过身去吩咐:
“巧月,去给二爷端醒酒汤来” 
  用巧计谢桥渡难关
秦思明笑着说:
“我何曾真吃醉了,不这么着,还被他们拉着灌酒呢,那里能回的来”
说着伸手去拉谢桥,一边挥手让巧月和张妈妈下去,巧月和张妈妈瞄了谢桥一眼,略略迟疑,见秦思明的目光扫过来,才蹲身一福,退了下去。
秦思明拉着谢桥的手坐在床边,就着灯光,细细打量她,一身大红礼服的衬托下,今日的谢桥,更显肌肤若雪,明眸似玉,珠辉流转间,散出一种别样的妩媚,竟是以前从没见过的风情。
念头至此,秦思明不禁摇头失笑,自己旧日何曾有过如此时候,并肩挨股而坐,气息兰麝相闻,没有外人,不惧礼法,这样无遮无挡的执手相对,几载的相思,终是让自己等到了这一日了,竟是难以形容心里的欢喜
双手相合,把一双兰花般的柔夷,紧紧握在手中,拉至心口处,动情之际,低声道: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谢桥楞楞的,一动不动的望着他,从他的眼底深处,仿佛能望到他心中的坦荡和挚诚,谢桥不禁微微动容,忽听窗户外头几声大笑声:
“原来我们的秦二爷,也有这样夜半无人私语时,儿女情长的一面,稀奇,真稀奇”
外间的大门被推开,呼啦啦瞬间涌进来十几个陌生的男子,年纪几乎都和秦思明相仿,一个个俱都一脸促狭。
谢桥不禁愕然的望着这些人,谁知这十几个人一见到谢桥,也都发起怔来,一张张年轻的脸上,充斥着明显的惊艳之色,喜房里一时竟安静起来。
秦思明倒是大方,放开谢桥的手,站起来道:
“你们几个刚才喜宴上灌了我许多酒,还不足,这时还好意思来这里胡闹”
他一句话,众人才回神,当头身穿子紫袍,浓眉大眼的男子笑道:
“我说怎么吃着半截酒,新郎官就没影儿了,到处寻你不见,原来跑回来拉着二奶奶说体己话来了,这可不能饶了你”
秦思明挑挑眉,没辙的道:
“你们想怎样”
几个小子都是宗室里的子弟,惯常都是无法无天的,虽说今儿被叮嘱了不能闹的太过了,加上虽说都是宗室子弟,可秦思明平常跟着太子办差,却绝少与他们玩乐,因此这闹洞房,也不好闹的太荒唐,可这位二奶奶实在的好颜色,这些人又嫉又羡,想着以后再寻亲近这位的机会可不能够了,故此一个个都起了坏心。
可待要无法无天的胡缠一场,被这位二奶奶明若秋水的眸子那么一扫,又都觉得不敢太冒失了,这位新娘子年岁虽小,行动间,却甚为端庄持重,且与常日里见过的那些新娘子不同,大大方方的盯着他们几个,竟毫不扭捏,弄的他们几个也不好太过无法无天。。
加上秦思明话里话外的维护,这几个人低声商量了个主意,当头的男子,望着谢桥笑道:
“所谓**一刻值千金,我们几个也识趣的,只要二奶奶把我们几个敬的酒都吃了,我们几个就仍回前头吃酒去,再不闹你们,不然,可要住在这里了”
说着无赖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后面几个一阵哄笑,纷纷喊拿酒来,不知道谁,拿上来几个大大的青花缠枝莲的酒盏过来,放在桌子上,一字排开,挨个斟满,一个个含着坏笑盯着谢桥。
谢桥不禁傻眼,这要是都喝了,岂不要酒精中毒了,待要不喝,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头,若是恼了却又没意思,思来想去,忽的琢磨出一个应对的法子来,眨眨眼,开口道:
“这样吃酒,却有什么意思,不若咱们猜谜,轮到谁敬酒,便你我各出一谜面,若是谁猜输了 ,便吃了盏中的酒,才公平”
几人来闹洞房的人都是一愣,何曾遭遇过如此有趣大方的新娘子,倒是一个个都点头应了。
秦思明望着谢桥脸上那抹久违的玩皮,不禁莞尔,竟是忘了,她那时候可不比谁都淘气吗,若是她真使出手段来,这几个哪里是她的对手,说不得就被她算计了去。
想到此,却暗笑不已,也没拦着,只在一边含着笑意望着她,眸光宠溺温柔。
也就半个时辰的光景,桌上的十几盏酒,就被这几个人来闹洞房的小子,点滴不剩的吃进了肚子里去,谢桥竟是连酒盏的边都没碰过。
一圈下来,谢桥让巧月另拿了个翠玉的小酒盏过来,倒满了酒,举起来道:
“多谢相让,饮此为敬”
说完一气干了。秦思明笑了,这就是这丫头的聪明之处,先以理服人,最后以情动之,就是你再刁的人,还能怎样。
秦思明推了推带着头的男子道:
“由着你们闹了这大半天,也该足了,再若不走,可要仔细了。”
几个人倒是才明白过来,和着今儿这闹洞房,不仅没逗着新娘子,倒是让人家新娘子拿着他们逗了半天乐子,可人家最后这一盏相敬,又挑不出丝毫的错去,再瞧秦思明的脸色,知道再闹下去,必没好处,便顺着坡下了,笑嘻嘻的说了几句贺喜的话,便转头走了。
喜房里这才重新清净起来,秦思明打发走了这几个捣乱的,一回身就见谢桥靠坐在床一侧,一双明眸,此时轻轻阖着,羽扇般的眼睫,在眼脸下投下一弯弧度美好的阴影,双颊绯红,面若桃花,便知她不胜酒力,想是吃醉了。
丫头端了水来,秦思明顺手接了过去,让她倚在自己怀里,杯盏凑到她嘴边,一口一口喂她喝,谢桥平日里绝少吃酒,这猛的,一气吃下去这么大盏,直觉有点浑身发软,嘴里正干渴,便灌下足足一碗水下去,才觉略好些。
睁开眼发现自己靠在秦思明怀里,不禁脸有些发热,撑着坐起来,招呼巧月暖月过来帮她梳洗换衣裳。
凤冠虽说刚头就摘了,可身上的袍子却也不舒服的紧,宽了外头的喜袍,里头是件襦裙,却是老太太仅剩的压箱宝,海棠色的香绮罗,特特寻出来,盯着做的这件衣裳,质地轻软,穿在身上如烟似雾,步行而过,便有清香随风而动,却真是件稀罕物了。
秦思明望着这样的谢桥不禁心荡神驰,海棠红的衣裳,细白如羊脂的肌肤,整个人正如那枝头开的最好的海棠花一般娇艳,秦思明忽觉从心中瞬间升腾起一股足可燎原之火,竟是有些情难自禁起来。
巧月服侍着谢桥梳洗了,喝下解酒的酸汤,又重新漱口,取了解酒石来,让她衔在口中,才扶着她靠坐在床上,才蹲身一福退了出去。
放下外头隔扇间层层的红帐,掩上外间的房门,喜房中顿时只剩下相对而坐的新人
臂粗的喜烛高高燃着,红色的纱帐,在灯光下拢起淡淡轻薄的红雾,氤氲起丝丝暖洋洋的喜气,谢桥仍觉得头有些昏沉,心里头却异常清晰。
不禁抬眼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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