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走着瞧-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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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拐过两个巷口，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的跳到我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
“呵，你考虑的还挺周全的。”小白脸双手抱着胸，冷笑着瞧着我。
我本来一直很看不大得他，昨天又听见他老爹是那样的一个人渣，对他就更是不爽了，没什么语气的说道，“白沐世家少主果然悠闲的很，难为你跟了一路。”
眼前那张脸微微眯了眯眼睛，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打量着我，摇了摇头，“听说，你父亲，在牢中的滋味，不大好受。”
“这就不劳烦沐少主你操心了。”我缓缓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道，“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他亦是盯着我，微叹一口气，转而又淡淡勾唇，“你放心，我现在，还舍不得你那么早死。”
“那我在这里先谢谢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了。”我冷哼，大步向前走去，“既然这样，就别再浪费时间了，咱们走吧，沐少主！”
自从那晚我在丞相家门口被公主抓了个正着逃脱后，城里就四处有搜寻的官兵，索性我换做男装，又稍稍改变了点容貌，所以行动算是自由。
牢里守卫又森严了许多，没那么好进，我也不敢再次冒险，也是最近才知晓，原来第一次进去的时候，若不是谢子言暗中做手脚，可能，我早已经暴露了。陛下在周围布满天罗地网，只等我上钩。如今我父亲在牢里，他若想撬开我父亲的嘴，唯一的筹码，便是我。
那些一直在暗中保护我的人，我使了点小伎俩逼他们现了身，舞园里的杀手现存四十余人，一个个身手自不必说，我爹是舞园的头，那日在花荫阁的纤灵姑娘，相当于里面的二把手。
当我说要他们随我一起劫狱的时候，那纤灵姑娘便单膝跪在我身前，“小姐，您父亲以前吩咐过，说他若出事，没有他的指令，教中弟子不得插手，否则，一律按教规处置。”
“你的意思，就是说看着我父亲死喽？”我声音虽然不大，但语气异常冷冽。
面前的女子低下头，不敢看我。
我淡淡的扫了眼立在一旁的其他人，轻哼，“你们怎么想，也是见死不救？”
见没人答话，我站了起来，大拍一下桌子，“你们好大的胆子，难不成，一个个想造反不成！”
众人齐齐跪下，异口同声道，“属下不敢。”
“呵，不敢，不敢就好，你们起来，我有事情吩咐。”
纤灵跪着向前行了一步，来到我面前，低声说道，“素素小姐，请您谅解，实在是门主之前吩咐过属下，所以还请素素小姐不要为难我们。”
“到底是我在为难你们还是你们在为难我。”我的语气加重了许多，“既然我是你们门主的女儿，如今我父亲入狱，舞园的一切事务当由我来决定，你们若是不听我的命令，我现在就按你们的教规处置。可若是你们听我的命令呢，到时候救出我父亲，我自会向父亲禀明，一切责任由我承担，与你们无关，所以，你们现在最好都给我好好想清楚！”


☆、第二十七章

在我的一番威逼利诱与恐吓之下，舞园的杀手终于达成一致意见，一切听我的吩咐。
城中一间普通宅子，外表看似并不惹眼，但走进院落，会莫名的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小姐，您看如何？”
昏暗的屋子里，如涓涓细流清脆悦耳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抬眼，细细打量着纤灵领过来的男子，嘴角微微上扬，“很好，连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小姐，您这样做，是不是太危险了，不如我来装扮成您……”
我轻抬衣袖，打断她的话，“不行，我不能冒险，两个人若都伪装风险太大，这件事情还是我自己做比较保险，否则，若出半点差错，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可是……”小娴嘴角动了动，眉心微皱。
“你无需再多说，我心意已决。”我冷言道。
她看了看我，似乎愣了愣，低头拱手道，“是，属下遵命。”然后便立在一边，不再说话。
我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漫天星空，微叹一口气，“纤灵，你叫他们做好准备，马上行动。”
“是，小姐，都这么晚了，您要去哪？”
我没答话，直接推门而出，踏出门口的刹那，我对跟在我身后的纤灵叮嘱道，“不要跟来，我马上就回来。”
希望今夜过后，所有的事情，都到此为止吧。
我便如此的安慰自己。
城东的一片小树林里，到的时候，明显感受到不同以往的肃杀气息，河边，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那里，不远处，立着两个身着劲装的男子，表情冷峻。
我踩着地上的落叶，发出簌簌的声响，原本诡异的氛围，因此正常了许多。河边的那个身影在我走近的时候，转过身来，似乎一脸悠闲的看着我，“怎么样？都准备好了？”
我慢悠悠的走到他面前，望了眼不远处的男子，眼里露出点点笑意，呵，白沐世家……
“当然，就只等你了，希望到时候你不会让我失望。”
面前的男子淡淡的扫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你放心，你父亲若是死了，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我可没忘我们之间的协定，也希望你到时候，不要让我失望。”
我向前一步，离他近了近，伸出手轻轻抚上那张那张俊逸非凡的面孔，月光下，他的神情看不大清楚，轻轻笑了笑，“只要你救出我父亲，一切如你所愿。”
他一把抓住我在他脸上放肆的手，冷冷道，“那么，你最好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唉，你可真不懂得怜香惜玉。”我抽出手，哀婉的叹了叹气，转而又神色如常，拍着他的肩膀道，“时间到了，我要走了哦，待会，就看你的了。”
***
关押我父亲的大牢里，大部分潜入了舞园里的人，一路进去畅通无阻，打开牢门，看见父亲那满面憔悴不少的面孔，我既担心又放下心来，至少，他还好好地……
看见我时，父亲惊愕的同时似乎又早有预料，眼里略过一丝我以前从未见过的古怪神色。
“安素，你怎么来了，快走！”父亲狠狠的推了我一把。
我猛地后退几步，又倔强的向前，“既然来了，就走吧。”说着，我唤道身边的男子，“无渊……”
叫无渊的男子领命上前，揭下脸上的一层皮，顿时，模样与我父亲如出一辙，父亲愣然的看着这一幕，指着我说道，“安素，你……”
我朝父亲投过去一个安心的笑容，“您现在快换上衣服跟我走吧，放心，一切我已准备妥当。”
父亲微微犹豫的半刻，终于还是接过我让人递过去的衣物，换上后，我又叫人替我父亲易容一番，如此，他已掩去了本身的容貌。
从牢房里出来的时候，四周一片灯火通明，黑压压的人已经包围了我们。
为首的是身着便衣的陛下，一袭黄色长袍的他，英气逼人，身上散着迫人气势，让人不敢直视。这就是我们国家的王，齐国的王，我以前很庆幸我们国家能有这么个英名的君主，可惜现在，我就不这么认为了。
陛下左边，是侍卫统领，而右边，则是一身墨衣的谢子言……
他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站在一群磨刀霍霍的人群中，太过于格格不入了。
“大胆逆贼，见着陛下，还不速速跪下！”侍卫统领恶狠狠的朝我们说道。
若是以前，我说不定还会装模作样的跪下，可是现在，既然都说了老子是逆贼了，还跪个毛线，太有失逆贼的风范了。
我头抬了抬，又挺了挺胸，“要杀要剐尽管来便是，还磨叽什么。”
这时，拔刀的声音齐刷刷的响了起来。
陛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别轻举妄动。接着向前走了几步，拍着手道，“不愧是凌将军之女，果然有几分骨气。”
我不语，手心握了握紧。
“你们还是束手就擒的好，这周围，已经布满重重兵力，就凭你们，是逃不掉的。”陛下的语气不紧不慢，表情也没有多大变化，但就是让人感到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
不过，也只在刹那间微微失了神，我嫣然巧笑道，“我既然来了，若是就这么束手就擒，岂不是太不好玩了。”
陛下扫了我一眼，向前走了几步，后又停下，伸手制止准备跟过来的谢子言众人。然后缓缓踱步，在我面前四尺来远停了下来。
周围一片寂静，气氛一下子变得极其紧张起来，而这短短的几步，显得尤为漫长。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着齐国的君王，岁月似乎一点也没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身躯凛凛，气宇轩昂，英气迫人。
或许是破罐子破摔了，我也看开了，抬眼直视着他，皮笑肉不笑的道，“陛下日理万机，难为这么晚还亲自抓我们这种逆贼，真是让人佩服啊。”
眼前那张脸微微眯着眼睛，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会，忽然眼睛一沉，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事情，转而微微勾起嘴角，眼睛来来回回从我脸上扫过，淡淡道，“你这丫头，倒还有些意思，很像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
“哦？是么？”我挑眉，袖子里的手动了动。
“唉……”一声轻叹从前面传了过来，“小小年纪，能有这份胆识却是不错，不过，就是太大胆了些。”
一会不错一会又太大胆的，这皇帝说话还真是自相矛盾。
我凝气集神，抬起剑，快速的朝眼前那人刺去。反正都扣了个逆贼的帽子，再多放肆几下也无妨，至少刺杀皇帝这一笔在我人生中也算一个不小的闪光点。
只可惜，我的剑刚出手，几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就朝我攻了过来。好在我也知晓自己没那么容易得手，脚趾头想也知道皇帝要是这么容易就被我刺杀，那还混个毛线。
于是，原本看似平静的局面，一下子混乱起来。
刀光剑影中，我听见皇帝一如既往震慑力极强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留两个活口，其余无关紧要的人，杀掉。”
朝我袭来的人越来越多，只不过出手却都留有余地，我知道，皇帝口中的两个活口，指的就是我和我父亲。透过重重障碍，我瞧见不远处的谢子言正看着我，只是，表情看不大清楚。
我裂开嘴笑了笑，希望他能够看见，这样，就不会为我担忧了吧。
我怎么可能要让他担忧呢，以我一贯的作风，如果没有仔细计划一番，会来做这种自寻死路的事？
舞园的那些杀手个个武功了得，皇帝这边虽然人多，但绝顶高手却并没有多少，或许，不是没有，是还没出来。
战况僵持良久，两边优劣各半。
我找准时机，杀出一条血路，冲了出去，这时候，周围的人又加了许多，而且，身手比刚才的要好很多，我们这边有些吃不消了。
父亲已被掩去了本来的容貌，化作舞园里普通的杀手，我朝纤灵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该行动了。
这时候，我们兵分两路，我和化作我父亲的无渊在一起，而纤灵他们，则带着我父亲往另一个方向逃去。
快了，前面不远处就是了。
我望了眼近在咫尺的悬崖，嘴角浮现一丝微笑。
且逃且战的间隙，眼看快要支撑不住，无渊，不，这时候应该称之为我的父亲，丢下手中的剑，挡在我面前，单膝跪下，朝不远处冷眼旁观着的皇帝说道，“还请陛下放过他们，一切都是罪臣挑起，臣愿意受一切责罚。”
我拉了拉跪在地上的父亲，“父亲，您不要这样，求他也没用，我们还不如一起杀出去。”
无渊推了我一把，“丫头，你走。”说着，转而看向皇帝，“只要陛下能够放过安素，我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不行。”我大声吼道，“要走一起走，要么，就都不走，再者，您以为陛下就会放过我吗？”
无渊身体猛地一怔，闭了闭眼睛，脸上表情似乎带着无尽绝望，然后眼里精光一轮，手中一排飞镖便朝不远处的皇帝急速射去。
“陛下，小心！”
“不要！”这是谢子言的声音，然后我看见一脸惊恐的谢子言跌跌撞撞的跑到我面前。
可惜，已经晚了，嗖的一声一支利箭已经射中我父亲，不，应该说是无渊的胸口。
“父亲！”我狼狈的跪了下来，摸着他胸前的伤口，失声痛哭，“父亲，您不要丢下安素，您再撑一会，我去找大夫。”
无渊朝我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温柔的抚了抚我的发丝，亲生呢喃，“安素……”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大声叫了声不要，然后发疯般的冷笑，拿着剑站了起来，一只手拖着无渊的身子，一只手拿剑指着想走近我的谢子言，一步一步的后退，“呵呵，你们杀了我父亲，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素素，你冷静一点，你父亲没有死，我这叫大夫为他医治。”谢子言向前走了一步，伸出手想拉住我。
我猛地后退一步，把剑搁在自己的喉口，连连惨笑，“你不要骗我了，我不信。”接着，我冷冷的扫了眼朝我逼近的侍卫统领，“你觉得是我的刀快还是你快，你要再敢向前一步，你们就等着收尸吧，呵，这样，陛下可就什么都查不到了，呵呵……”
说着，我又退了几步，身后凉风习习。快了，还差一步，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谢子言，咱们此生有缘无分，来生，再见吧。”我淡淡勾唇，最后又看了眼那张曾让我迷恋不已的面孔，然后拉着无渊跳下了身后黑不见底的悬崖。
“素素……”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天际。
我脸上浮现一丝微笑，终于，结束了……
急速坠落的间隙，我身边的无渊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搂住我的腰间，手中呼啸而出一个绳索，勾住峭壁。
悬崖边的一个山洞里，几个黑衣男子正在门口张望，见我们安然落地，似乎终于吐了口气，接着齐齐跪下，叩首道，“小姐，悬崖底下的尸体已一切准备妥当。”
“嗯。”我淡淡点头，“走吧，他们现在，怕是要寻来了。”
***
当见到纤灵身边的父亲时，我终于放下心来，跑上前去，拉着父亲的手，喜极而泣，“父亲，对不起，这些日子让您受苦了。”
“素素，是爹不好才对，爹让你担忧了。”
素素……
我爹他从来不会这么叫我。
我眼里闪过一丝阴冷，又摸了摸眼前那人的手，果然……
“你不是我父亲。”我抽出剑，指着眼前那张与我父亲如出一辙的面孔，咬牙切齿的道，“说，我父亲在哪！”


☆、第二十八章

“呵呵，不愧是凌将军之女，果然聪慧的很，竟这么快就被你识破。”面前的人饶有兴趣的瞧着我。
我真是见不得他顶着我父亲的老脸朝我露出那样欠扁的笑容，遂走上前去，撕下他脸上的伪装，露出来的是一张丢在人群里就认不出来的普通面孔，只不过眼睛却异常的有神。
我拿着刀，轻轻的划过他的脸颊，嘴角微微上扬，“陛下果然心思慎密，竟想出来这么一招，呵呵，反正你现在落在我手里，也别想活着回去了，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我问你答，若是答案令我满意呢，我让你死的痛快点，如何？”
“陛下使了个偷梁换柱之计，想不到，你这女娃也用了这一招，可惜啊可惜……”
“你还是可惜可惜你自己吧！”我收起嘴角，冷哼一声，拿着刀往他脸上划了一下，顿时，一道细细的血丝印露了出来，又叹了口气，拿着手指沾了沾那殷红的血迹，伸到他眼前，哀婉的道，“瞧，多么美艳的颜色，你说这里要都被染成这种颜色，会不会很好看。”
这时，他的眼神里露出一丝笑意，我又在他脸上划了一刀，只不过力道加重了许多，手起刀落，传来一声闷哼。
我接着道，“第一个问题，你是何人？”
他还是看着我笑，没有回答。
我有些恼了，唤道，“纤灵。”
纤灵心领神会，朝我递过来一个黑色的药丸，我接过，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点了一下他的穴道，逼他吞了进去，“这是七绝散，七天之内若不服解药，七窍流血至死，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着，我冷哼一声，甩甩衣袖，“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