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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清穿]远望当归-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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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是受到了几波暗杀,府上也有些下人受到波及,但我府上住了那么一帮恐怖的师弟师妹,我有些时候都不知道应该同情刺客还是同情无辜路人……。
八月的时候,我有一次习惯性地隐去身形去看阿莼。
那时候她和四福晋一起在圆明园里,草地上用藤萝绑了一个小椅子,做成一个小巧可爱的紫秋千。她们二人在草地的小桌子上放上了一些食物、针线、书本、茶壶,就在那里消磨一个下午。
阿莼坐在秋千上轻轻晃荡,脚尖擦过草地上黄色的小雏菊,她微笑着和四福晋说话:“最近怎么样?这次难得你把小赏带过来。”。
小赏正在另一边被丫鬟婆子带着玩呢,她是弘历的长女,也是四福晋的第二个孩子——第一个女儿夭折了。
四福晋也再温柔含蓄地微笑:“最近……不是特别高兴吧,不过和你在一起消磨一个下午,总是让人高兴的。我都想去求陛下,干脆把小赏过继给你得了,我总觉着,像你这样才是真正自在的。”
阿莼微笑。
真正的寂寞,从来无以言说。
两个人在一起,看看书,真正的交流并不多。但是阿莼是很会享受的人,她用银壶煮出的红茶、午后的蛋糕、精致的小品文、细细做出的针线,都让人觉得空气舒缓、心情愉悦。
到最后四福晋也和她抱怨起来:“阿莼,我真不想和你说这个,不过现在真觉得越来越无法忍受了……”。
阿莼叹气,坐在草地的绯色坐垫上,给她倒一杯茶:“说吧。我没法帮你,但我保证不会对别人说什么。”。
四福晋发呆良久,忽然哭起来:“你说让我怎么办呢……阿莼,你最是个豪爽气度的,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阿莼换了杯子,拿起一个绿翡翠的酒杯,倒出一杯冷酒,一边喝一边说:“离婚吧。”
四福晋无奈地看着她。
阿莼耸耸肩。
四福晋从阿莼手里抢过酒壶,自己也倒一杯喝起来。
“其实没什么的,都是小事情,在嫁过来之前,我都有了心理准备……可是说句心里话,大概他不会是太子了,我对他的容忍程度也降低了。如果他会是皇帝,那我什么都能忍,可是现在他风流无度,我就受不了,就和他闹和他吵……”。
四福晋哭起来,抽着鼻子说:“我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我怎么就让自己落到了这步田地?”
“那个姓高的贱人,还有莫名其妙就到了我们府邸的狐媚子……说到底还是应该怪他!男人!怎么就能这么生冷不忌?我怎么就嫁了这么一个人……命苦,说到底是命苦。”
阿莼叹息地喝一杯,拍拍她的肩膀:“不要多想,其实这世界上谁和谁不是一样?”
两人默默无语,一杯又一杯的,喝了一壶又一壶,到最后四福晋就喝醉了,在那儿吟诗:“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过会儿,掩着脸,伤感地一字一字说:“伤彼蕙兰花,晗英扬光辉。过时而不采,将随秋草萎……”。
她捧着阿莼的脸,笑道:“宣妃娘娘,你就不怕吗。女人的青春年华,也就只有这么几年而已,过了今年您就十九了,多少人在你这个年纪已经抱上孩子了……。
再过几年,也不过是‘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而已。”。
阿莼慢悠悠笑,四福晋已经喝高了,她还很正常。她反击一句:“有了孩子又如何,你现在最怕的不就是以后小赏没人照顾吗?”。
四福晋对着壶灌,喝了一大气才说:“我怕什么,有你在我怕什么!”。
她带着哭腔说:“你是最有学问的,不知道听没听过这一句,‘城外十万土馒头,城中尽是馒头馅’!”。
“到头来我们都是要死的,不过,只怕你这个馒头馅,埋在土馒头里也有人来祭奠你罢……你总是这么惹人喜欢的……”。
阿莼又喝一杯,淡然笑着说:“都成馒头馅了,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四福晋笑个不住:“说的是,说的是!都成土馒头了,还计较这些做什么。只是我总是不甘心啊……一般是人,如何际遇这般不同?我这么不幸、这么痛苦,又是谁的过错?总是该怪佛祖罢,如何把我生成了女人呢?”。
阿莼默然许久,才要说什么,弘历的大格格突然扯着侍女走了过来。
她来草地上找额娘,这帮人喧闹一阵,带着醉醺醺的四福晋走了。
草地上遗落了一顶西洋丝帽,阿莼揭开那顶白色带粉色蕾丝的帽子,一只粉色的蝴蝶翩然飞了出来。原来大格格顽皮,把一只蝴蝶装在了帽子里,囚禁在草地上,阿莼却不经意地把它放了出来。
阿莼跪坐在草地上,瞧着那蝴蝶翩然离去的身影,怔怔发呆。
生之欢乐看着是无稽而无迹的,可是具体到个案上,哪怕是一只蝴蝶翩然而去的身影,也那么值得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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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师父的话,对我影响很大。
至少我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我也不愿意过多干涉阿莼的步调。她不懂我的诸多手段,并不代表她就应该被我侵犯隐私、进行控制。
然而那一刻我意识到我自己错了,当我心头忽然悸动,顺应直觉瞬移到圆明园虹桥桥头,并看到她从桥头直坠下去的时候。
其实修炼到我这个地步,自然温度早已经不能对我造成什么影响。无伦是在风沙袭人的大漠,还是在春风温软的江南,我既不感到干涩,也不觉得舒适。
然而把阿莼从水中抱起,在虹桥上吻住她的时候,我感到彻骨的冰冷。
她的呼吸已经停滞了。
我从未这么深刻地感受到,普通人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宫中人寻常的一个阴谋,就能够消磨掉我最最心爱的阿莼性命。
我不顾忌可能在一旁观看的熹贵妃和其他宫女妃嫔,把起死回生的丹药噙在口中,吻上阿莼的唇,。
每一次气息的交换,都像是一次深深的、永不湮灭的亲吻。
吻在我和她的灵魂上。
以后,不管她高不高兴,不管什么道德,什么尊重,我一定要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眼皮底下。这一次没在她身上下同心蛊,就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她会分享我的一切荣耀,当然也包括我的性命。
或许这样是错的,但命运,命运本就是错的,谁又能说我什么?。
我在虹桥上,虔诚地吻她,用尽我的全部热情,全部希望,哪怕在父皇母后赶过来之后,我也没有反应过来。人生的一切都这么的像是大梦一场,阿莼离开我,这种情景就像是梦中的不可思议之梦境,永远也不可能发生的。
白天经历了生死之境,到晚间,我的境界竟然突飞猛进,人生果然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师弟师妹都为我高兴,我却已经察觉,或许我的道,到头来也不过有情二字,也不过纯之一字。
我忠于阿莼,此生不变。
她上碧落,我去碧落。她下黄泉,我去黄泉。如此而已。


弘晖篇 第三十九章 探病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诗经齐风》。
我去看阿莼的时候,她正把橘子皮放在火盆上方烘烤,满室都是橘子的清香。她披着白色的狐裘,脸色苍白地靠在软榻上。
我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小声问:“还在发热?”。
阿莼给我吓了一跳,看一眼外面低声问:“你怎么又来了?”。
我的唇贴上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一擦而过。阿莼目瞪口呆,倒抽一口凉气:“你你你……你干什么!”。
神情很凶悍,脸上却慢慢涨红了。
我笑一笑,问她:“昨天晚上又咳嗽了吗?”瞧见她手边的水杯空了,去桌上给她倒一杯梨子水。
等回来的时候,阿莼已经恢复了淡定自若的外表,礼貌地说:“谢谢关心……我今天好多了。”说着叹口气,“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莫名其妙地就开始生病了呢?着凉引起的伤寒?我哪会突然着凉啊,每天都这么多人看着的。”。
因为花盆底被人磨圆,又在虹桥上涂了油,所以才会突然掉下去,就连桥上的护栏也被人动过了手脚。
这样的手段居然能完全瞒过我,也瞒过皇额娘,瞒过血滴子的耳目,真是不简单。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一向最得父皇心意的苏培盛竟然因故被赐死了。
其实我大抵明白苏培盛在我和弘历之间的偏向。在我回来之前,父皇想要寄以厚望的人是弘历,必定在某处的立储诏书里面写了他的名字,苏培盛想必知晓,所以才会在未来的皇帝面前提前赚印象分。
为弘历做过某些事情之后,又已经下不了贼船。弄到如今,引火烧身。
阿莼慢慢地喝水,问我说:“金龙大宴已经结束了?寻常难得有这样的大场面,我病得昏昏沉沉的,竟错过了这样的日子。”。
我坐在她旁边,阿莼自然而然地往里面挪了挪,为我腾出位置,我的身体被床榻上的余温包裹着,心里感觉特别舒适安宁。
“不止这个,你连年宴都要一同错过了。”。
可不是,从几天前开始,宫中就已经开始扫尘、设万寿灯、挂宝帘,里里外外一团喜庆,只有阿莼为着养病的缘故,还住在圆明园,也没有人来拜访她。偌大一个镂月开云,虽然堆满了御赐的珍宝和别人进上的礼物,其实也空荡凄清。
看她脸上露出懊恼的神色,我笑着拿出准备好的东西。
“看看。”。
阿莼“啊”一声,又惊又喜,打开蓝色的礼物盒,里面放着一只样式原始的照相机。她拿着玩了一会,问我:“支架呢?”。
“不好带进来。”。
她点点头,笑说:“原来这时候的相机是这个样子……看着还挺结实,难得你弄来这个,谢谢啦。”。
傻丫头,现在哪里有照相机,要过一百多年才有呢。这个是博菱弄出来的,当时我要求她做得复古点,把这个科技世界出来的师妹为难得险些以头抢地。
她揭开盒子的第二层,“哇”地惊叹了一声。
我靠过去,趁她不注意揽住她的肩膀:“我悄悄拍的,有趣不?得亏我眼疾手快。”
第一张,是陛下入座的那一刻,乾清宫中满满一宫的人,以皇后为首站在座位处向陛下行礼,那真是江山金玉,桃李春风,满堂华彩。陛下微微抬手,面含笑意,头上的帽缨被脚步带得摇晃,被定格在空中。
阿莼饶有兴致,仔细看了很久。
“陛下嘴唇很薄嘛……”她偏过头,明媚地对我笑,“你这张照片可得好好留着,以后可是国宝!”。
不知为何,我心里不是太舒服,很不恭敬地对她调笑,“原本就是国宝,怎么就说照片?”
阿莼呆一呆,笑得前俯后仰:“说的对,本来人就是国宝……哈哈!”。
阿莼说:“你这张抓拍得很好,要是放到后来,一定能得个影像奖。我以前也想过要当摄影师来着,小的时候听人家说国家地理杂志的专职摄影师可以一边游山玩水一边工作赚钱,简直就是梦想和现实的完美结合。”她幽幽叹口气,“以前是有很多梦想的。”。
我接腔:“梦想这种东西,不必真的实现,哪怕只是想想也很好。”。
“是啊,哪像现在,连梦想都没有了。”。
我宽慰她:“现在世界也大得很,而且还有许多你没见过的美景呢,比如湖北三峡,比如寻常人去不了的泰山封禅之地,我这次去西北,听说新疆还有个天池呢。就算不说这些,承德避暑山庄也是好的。以前的潜龙旧邸,也就是雍亲王府,地下有许多地道,我以后悄悄带你去看。”
她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你说的啊。”。
我趁机和她说:“网球场早就修好了,从来没用过……你什么时候愿意和我一起去我府中玩?我的明亲王府也是很好的。”。
她想起来问:“对了,你都封太子了,怎么还没有搬到宫中来住?”。
我想想,说:“这要等父皇下旨。不过到时候我会请求父皇,把明亲王府也给我保留着,我还有用处呢。”。
阿莼说:“什么用处?你的清客幕僚们都还住在那里是吧?”。
“你的网球场、阿拉伯马、小松鼠、英文小书房都在那里,我怎么能让这府邸被收回去。”
这话说的,并不甜蜜,反而理所当然、平平淡淡。但阿莼的耳朵一下子红了起来。
她连忙扯开话题:“我以前听过一段话,它是这么说的:梦想是人生长存的美景,只有美梦才能创造光荣,就好像地平线一样,存在的目的就是让人不断地去追求……人的一生,需要很多很多的梦想。”。
“你呢?你的梦想是什么?”。
不知何限人间梦,并触沉思到酒边。
她双目盈盈,在那么近的地方注视着我。冰质玉髓般的脸上,却有这春水一样温暖温柔的眼睛,看得人想沉溺进去,然后一辈子不出来。
双目对视,谁都不忍挪开,谁都不能挪开。
我最后说:“你还不明白吗,我没有很多很多梦想……我只有一个美梦。”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不可以直白地说,不可以让她抓到把柄。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在拒绝我。如果让她把话说死了,让她说出“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你我永别不再见”的话,那一切都完了。
我说完,不去看她的表情,把第一张照片翻过去,给她看第二张。
陛下举杯进酒,满堂妃嫔离座跪拜回敬,殿堂中舞袖罗裙,亭亭济济,看上去彷如云外仙花,素娥玉女一般。
阿莼议论着:“这舞姬头上贴的花钿不错,这是民间还是宫中的样式?”
看着那么淡漠无谓,我却听出了她声线中细小的颤抖。
我走的时候,阿莼半躺在床上,玩着我送给她的一个万花筒。
她还在开玩笑:“你给我送了这么多东西,要是有人突然过来抄一下我的这个宫,那我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听到跳啊河啊这样的字眼,我心中都惊悸了一下。我告诉她:“别担心,现在哪还有人敢过来抄你的宫?熹贵妃突生重病,已经卧倒在床了,短期内只怕起不来。”。
阿莼扬了扬眉:“是么?这可是个有福的人哪……怎么会如此?”。
我无声地冷笑了一下:“有再多的福也架不住自己去折。”。
“她怎么了?最近又惹你了?”。
瞧着阿莼纳闷的表情,我有些懊悔失言。前几日阿莼被人暗害,从虹桥上掉进了河中,这事脱离不了熹贵妃的手笔,然而阿莼醒来过后,受惊过度,早已经把这事忘记了。我不能让她察觉不妥,又唤回不好的记忆。
“没什么,就是厌屋及乌,我是不喜欢弘历的。”。
阿莼说:“有几个人喜欢他?这家伙从头到脚都让人生厌。我尤其不喜欢他的那个高侧福晋,明明眼睛里头透着轻蔑厌烦,偏偏还在脸上堆出一副笑模样,那表情假得,用扬州师傅洗澡的毛巾擦一擦都能擦掉。”。
“不过是个小小的侧福晋,你如今可是贵妃,怎么收拾她不是妥妥的。”
阿莼不高兴地说:“人也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恨的是弘历,唆使他的妻妾们没事都来皇宫看我,高侧福晋也不喜欢莫名其妙来拜访一个陌生人,偏偏为了争宠又不得不做,我们两个对坐的时候,气氛那个尴尬。”。
我笑了一下:“正巧有个笑话要和你说。弘历那位纤细柔弱敏感文雅的高侧福晋,前几天突然在府门口甩了弘历一个耳光。回去之后就被福晋关了禁闭,结果不出三天再去看,她竟然和旁人私奔了。现在全京城的人都在说这笑话,都说高侧福晋是早和人商量好的,因为后路都妥当了,所以才甩了弘历一嘴巴私奔了。”。
“你知道我的府邸和弘历的府邸是隔壁,我们府的下人看得一清二楚,据说那位柔弱的高侧福晋甩弘历嘴巴的时候那个用力,手指甲都打肿了,而且还嚷着什么‘我一点都不喜欢你这色鬼’之类的言辞。”。
“高斌一家都吓死了,现在忙忙地给弘历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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