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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情似故人来(正文+番外完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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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座位,又被老邓叫去了。老邓很少用那么严肃的表情和我说话:“你帮张副总填过一张报销单?”
“有过几次吧。”张副总主管我们,一般他的单子都是叶大姐处理。偶尔会交给我。
“是不是有张维华山庄的会议费?大概两万块?”老邓又问。
我回想了一番,点头道:“是啊,那天正好叶姐不在。他说急着支付。他自己不能既当支取人又做负责人签字。”
老邓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以后长点儿心,别傻乎乎的被人卖了还数钱。”
我有些发急:“别在我跟前藏着掖着了,你都不和我说实话,还有谁能告诉我啊?”
老邓吸口烟,瞥了我一眼:“你看见会议通知了吗?见到参会名单签字了吗?”
“名单有,通知”我依稀记得张副总说通知丢了,会补一份。如果没有会议通知我吃惊的看着老邓,比了个“洗钱”的口型。
老邓点头:“赵总来了没两天,把这些猫腻事儿查了个底儿掉,刚为了这2万的事儿敲打了我半天。当然主要责任也不在你,老张和财务是大头。你嘛,”老邓一副痛心的神色,“只能叫倒霉。”
我沉默不语,张副总是我的领导,别说我不知道这些事,即使知道,他如果叫我做,我会拒绝吗?如果是七年前,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说不,可现在,我惊讶的听到了自己内心默然的声音。
这就是生活和职场的磨砺?我忽然全身微微哆嗦起来。原来那条红线,那么容易就触碰到了。
“他会不会报警?”我牙齿在打架。
“不会。”老邓坚决的一挥手,“想什么呢,你以为赵以敬是谁?这个行当里,没人不服他的手段。他会为了几万块弄那么大动静?他这么做,不过是敲山震虎,找个由头下他想下的人,提他想提的人。老张原来打算捏着的那点儿资源,这会全倒还给赵以敬了。”
我身上一阵阵的发凉,赵以敬在职员大会上说的那句保留职位不动,原来是说给傻子听的。他不止要动,还要大动。
“最狠的是他打的这个时间差,太快了,老张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么快,否则早屁滚尿流的溜了。”老邓悠悠说着,“在这种领导手底下,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祸不单行今日行(一)

见我一愣一愣直哆嗦,老邓缓和了语气:“你不用太放在心上,我也和他解释了咱们这种报销制度,老张吩咐你,你没拒绝的权力。他自己也知道怎么回事儿,不会拿你较真。”
我才舒了口气。老邓又和我聊了会儿,临走嘱咐我下周汇报的PPT做的漂亮点,他很快离职了,汇报就由我来做。争取把握机会,在新领导面前咸鱼翻身。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座位,以前工作中的平静忽然被这场龙争虎斗搞得波诡云谲。我一个办公室打杂写材料的,居然被当棋子,狠狠被赵以敬演了场“隔山打牛”的好戏。
我给姚清莲发了句QQ:“他回来,的确关我事。”
“什么?”姚清莲发了一堆问号。我指尖颤抖着关了QQ,没再回复。找出公司五年的年鉴,认真准备起PPT来。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那天我可算领略的淋漓尽致。
下午下了班,我如往常一样到小区门口的菜市场买菜。日子还须照旧。现如今的菜市场也喜欢分个三六九等,一个摊子上,分明摆着三堆西红柿,标着不同的价格。
“宋老师来了?”摊主热情的招呼着。我们住着学校的家属区,平日里都见惯了,大家也随着顾钧的“顾老师”而喊我宋老师。
我微微笑着,手正要伸向那堆最便宜的,耳边又传来一句招呼:“宋老师好。”
我扭过头去,全身的血液几乎要凝固了。前天晚上喝的多,没记得那个面孔,却记住了那件衣服,那个叫蒋荻的女生,几乎把这个简陋的菜市场也照得明艳不可方物。我第一次懂了“蓬荜生辉”是个什么意思。
我细细看了那张青春的脸,除了“年轻”二字,还写着“娇柔”,白皙如瓷的皮肤,很出神的一对大眼睛,眼波流转间很是勾人。而我不敢穿的桃粉色,被她正将那艳俗穿出了明媚。
有的女子,就是能让人看一眼就自卑到尘埃里。我忽然就有点讪讪的,勉强挺了挺脊背,尽量用淡定的语气应了句:“你好。”
而我那伸向最便宜西红柿的手转而点向了最贵的那堆,“老板,这个新鲜吗?”
“新鲜。”摊主依然笑得热情,“早晨刚从新发地上的货。”我作势拿起来看了半天,蒋荻也在我这个摊子上挑了几个大芒果,也没还价,老板刚巧没了塑料袋,四处翻腾间,找了个“一品牛肉”的袋子给她套上,她皱皱眉,没有吭声便走了。我才微微舒口气指着那最便宜的西红柿:“来二斤。”
顾钧依然加班不回来吃晚饭。我心情烦闷,看着婆婆带着女儿玩的开心,便从屋里出来在楼下来回溜达着。想着公司的事,已经被新领导戴上了有色眼镜,继续待下去还有没有必要?
大概闲坐了半个小时,一辆熟悉的夏利缓缓停在我身边,顾钧探出头:“你怎么下来了?”我们是老小区,也没有地下车库或者是固定车位,马路边上都停着车,正好我身边又个位置,顾钧便顺势把车停好。



☆、祸不单行今日行(二)

我开门坐了进去,顾钧一愣:“怎么上车了,咱们赶紧回家吧,不早了。”
我却想着要不要把公司的事和顾钧聊聊:“我们公司——”刚开口,我忽然瞥到了脚底下的一个塑料袋。
“回家再慢慢说,着急什么。”顾钧的声音几分不耐,看到我拿起塑料袋,声音变得轻松,“晚上应酬,有个朋友给的。带上去你和暖暖吃吧。”
我顺势打开车内的灯,塑料袋上“一品牛肉”四个字刺的我的心怦怦狠狠跳了俩下。
“什么朋友?还送芒果?”我的声音竭力平静。
“小高,你认识的,就化学院那个刚毕业的小伙子。”顾钧声音温和,“快走吧。”
“真的是小高?”我认真的盯着他,顾钧说谎还是会有些不自然。
“没必要骗你。”顾钧没敢看我,快速下了车,“还不走做什么。”
我拎着那袋烫手的芒果,脚下的步子虚晃起来。下午那个鲜艳的身影不停在我脑海里盘旋,那对楚楚可怜的眸子来回跳跃。
回到家,我把芒果随手扔到厨房,却没有继续问顾钧。我拼命告诉自己,宋清扬,冷静,毕竟事情的真相也许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婆婆已经哄着暖暖睡了,我回到卧室,看着顾钧里里外外穿梭者换衣服,洗漱。有些愣神。他以前喜欢嚷嚷:“老婆,帮我取睡衣,老婆帮我倒杯水。“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默默的自己做这些事?
我忽然很想看顾钧的手机,以前我是不屑于查丈夫的岗的做法,顾钧也总说家庭妇女才会那么做,可如今,那却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可是屋里找了半天,始终找不到顾钧的手机。十几分钟后,顾钧穿着睡衣从卫生间洗澡出来,手里正拿着手机。我一怔,洗个澡,需要拿手机吗?顾钧从什么时候变得手机不离身?。
见我盯着他,微微皱眉:“愣什么呢?还不睡?”
“这就睡了。”我木然答着,脑子却空空的。
顾钧均匀的呼吸在我耳边渐渐想起,我轻轻摸索到他枕侧,摸过他的手机,轻手轻脚去了客厅的阳台。
通话记录没有特别,短信没有特别,手机QQ还没退出,我细细的翻看了起来。一个网名“荻花瑟瑟”的头像让我的心加剧了跳动。
她的签名是:如果不想你,会不会不那么痛。看着这句话,我自己的心倒是一痛。
聊天记录并不多,没有很肉麻,但是很亲密的感觉。最后的记录是这样的:
“明天不去上课了。肚子痛。”—荻花瑟瑟
“小懒虫。”—任重道远(顾钧)
“待会来见我嘛,给你带了芒果。”—荻花瑟瑟
“你自己吃吧。”—任重道远
“就是给你买的嘛。有人只会买最便宜的番茄,我心疼。”一个心裂了的表情—荻花瑟瑟
“吃完饭去你宿舍楼下等。”—任重道远
我的心忽然像被放到大海沉溺一般,呼吸不上来。“有人只会买最便宜的番茄,我心疼。”这句话像针一样扎在我的心上,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在拷问着我这个为人妻的女人,没有照顾好自己的丈夫。
女孩啊,当你的丈夫,基本工资只有4000块,家里老人孩子日常开销什么都少不了的时候,你还能理直气壮的不买最便宜的西红柿吗?
年轻,是多么无知无畏的说爱,说想,说心疼啊。
我忽然委屈的不能自持,飞快的打着字:你有什么资格心疼我的丈夫?我在陪着他过一个月只有1000块助学补助的穷学生生活的时候,我在午饭只吃一碗面条攒钱给他买衣服的时候,我在熬夜陪着他生病的母亲的时候,我怀孕自己产检的时候,我抱着孩子躲在屋里整夜哄着只为让他睡个安稳觉的时候,你在哪儿?
我的眼泪啪嗒滴在了屏幕上,想起那些陪着顾钧过的那些日子,我从没觉得苦,可凭什么他要这么对我?
最终,那些信息没有发出去。即使有人要出面解决这个问题,也该是顾钧。我不屑于把自己降到与她对话的层次。越想越来气,我狠狠的推了身边熟睡的顾钧一把。



☆、无可奈何的信任

顾钧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一个愣怔:“大半夜的你抽什么疯?”
我用力把手机扔到他面前,界面还停留在他与蒋荻QQ对话的地方。他一边拿手机一边嘟囔着:“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莫名其妙。”
我莫名其妙?一时气结,眼泪又止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顾钧此刻才看清手机的内容,猛地抬头看见我的样子,有些慌了神,扔下手机双手扶着我的肩,反复的说着:“扬扬,你别多想。别多想。”
“我该怎么想?”我紧紧盯着他,声音不觉抬高,“顾钧,你告诉我该怎么想?”
顾钧焦急的压低了声音:“妈和暖暖都睡着,你别吵。”
我咬着唇抬起头:“谁的学生?你们到什么程度了?”
“不是你想得那样。”顾钧斟酌着字句,“蒋荻是老秦的本科生,毕业设计跟着我,认识她也就春节后,马上就毕业了,经常接触,她有点崇拜我。但我对她,真的只是当小孩子,小妹妹那样。”
“崇拜?很不错的感觉?”我冷笑。崇拜的感觉,英雄的感觉,的确我给不了他。
“扬扬,我也是个普通的男人,难免对爱撒娇的小女孩儿生硬不起来。但我对她没动真心,我发誓。”顾钧几乎要指天誓地。
我看着顾钧,信誓旦旦,言之凿凿,我不知道他是心里坦然还是做功了得,冷冷对他道:“都那样了还没什么?”
“我承认,可能和她比较熟,说话就亲切了些。但我真没怎么样,碰都没碰过她,最多就是怕伤害她,对她一些暗示,没有生硬的反驳。”顾钧抚上我的背,解释的丝丝入理。亲切?难为他想的这个词。
顾钧的声音满是诚恳,“我们有这么幸福的家庭,这么可爱的女儿,我已经很满足了。相信我,我会处理好。”
说到女儿,我的心忽然满是苦涩。为了女儿,我也只能选择相信。而且那个蒋荻今年就毕业,也就是一个多月的事,我微微舒口气。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顾钧,我的智商不是零。但我希望你能遵守你的承诺,把这件事处理好。这样的东西,我不想看见第二次。”
“想到哪去了,咱们还有一辈子呢。”顾钧牵起我的手,讨好的笑着。我挣扎了一下,反被他用力抻到了床上,手伸进我的睡衣里用力着,在我耳边低声说着:“扬扬,我这辈子只交给你了。”
顾钧似乎是真的在收敛,回家的时间早了起来。回来也会主动凑过来和我聊天,陪暖暖玩识字卡片。看着他略带歉意的表现,我渐渐有些心软,毕竟和那个蒋荻只是言语暧昧些,家和女儿在他心里的位置应该无法被替代。
可是我低估了一个年轻女孩对一个精神饥渴的男人的刺激,也低估了精神出轨的威力。还不到一周,一个傍晚,暖暖有点低烧。给顾钧打电话,他迟疑了一下说有应酬。
我有些焦急:“重要吗?要不回来吧,我怕暖暖万一烧的厉害,咱们要随时准备去医院啊。”
“你自己可以应付吗?”顾钧犹豫了一下,问道。
家里的事素来很少让顾钧操心,只是最近小孩子的手足口病很厉害,我有些害怕才叫他回来,没想到是这么疏离的一个答案,我气急反笑:“自己应付?我要带着发烧的女儿,冒着风,在外头等半个小时甚至一个小时去打车?抱着孩子去挂号,排队,找医生找护士?”
顾钧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很轻:“我待会回去。”
不到半个小时,顾钧回来了,面色却有些阴沉,去看了看女儿,就一直呆在书房里不出来。我无暇和他生气,忙着用毛巾倒上酒精给暖暖擦拭着身体降温。婆婆在旁边和我轮流做着,念叨着:“阿钧真是忙啊,你莫怪他。”
我没有吭声,他忙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雪上加霜添寒凉

快十点的时候,又量了次体温,到39度了。我冲到书房,顾钧在一堆烟雾缭绕里坐着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愣了一下,顾钧在我怀孕的时候就戒烟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重拾旧好?
顾不上多想,我匆匆说着:“带孩子去医院吧,烧到39度了。”
顾钧也急了,忙掐了烟一起带着暖暖到附近的儿童医院。挂了急诊,做了检查,好在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热。医生正在开处方,顾钧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挂了。
我的心里开始隐隐不安,果然,手机百折不挠的继续响起来,顾钧挂了两次,我看不下去了,冷声道:“要接出去接,别影响医生。”
顾钧皱着眉走了出去。我一口气堵到嗓子眼。
医生建议打点滴,见效快些,我想找顾钧商量商量是点滴还是吃药,却找不见人,给他打电话,也是占线。我简直要急的抓狂。
看着小脸涨得通红的暖暖,我一咬牙,同意了打点滴。暖暖的吊瓶挂上快半个小时,顾钧终于匆匆忙忙的过来了,问我:“怎么样了?”
我一个劲的告诫自己,这里是医院,不要难堪,话却忍不住还是横着出来了:“你还关心女儿?”
顾钧自觉惭愧,没有吭声,坐到暖暖床边,摸着女儿的额头,自言自语道:“好像降温了。”
忽然手机又响了起来。我只感觉全身的血一下子聚到头顶,不知哪迸发出的力气,我一把把顾钧的手机扯下来,手机上闪烁着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接起来,对方很焦急的声音:“顾老师,你要不还是来一下吧,蒋荻醉的直说胡话,我们怎么也劝不住。”
“你是谁?”我冷冷的问。
对方听到是我的声音,愣了一下,声音却依然理直气壮:“我是蒋荻的同学。”
我几乎咬着牙说道:“第一,把你同学手里的酒瓶收起来;第二,和服务员一起把她送上出租车;第三,请打电话给她的父母。”
电话那头传来尖利的哭喊声:“你去找我父母啊,去找啊,啊”我拿着电话愣住了。
顾钧的脸色忽然一变,一把把手机夺过来:“许莹,我有事去不了。你再叫几个同学赶紧一起送她回去。”
挂了电话冷冷看着我说道:“她的父母很早就离婚了,她一直跟着奶奶生活。你以后不知道情况,不要乱说。”
暖暖哼唧了一声,我赶紧过去轻轻抚拍着她,忍着气不想和顾钧争执。手机又响了,我真的很恨手机的发明者,是谁发明了这么个像叫魂一样的东西?
顾钧看了看我的脸色,按掉了。片刻,短信的声音又起,我的火又一次冒起来,一把扯过手机,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顾老师,谢谢你送我这么好的生日礼物,我累了,支撑不下去了,再见。
我冷笑着把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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