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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春日满藤-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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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眉却死死咬住嘴唇。心潮涌动,无法平静。
苏暮阳的出生,她没想让沈家藤负责。可他却因为她和他们骨肉的存在,抑郁自责。
她原本以为,那一夜加上苏暮阳,只属于她一个人就可以,就已经足够。
可她这小小的隐瞒,也成了一把把足以击溃沈家藤。纪娉的刀子。
如果没有人将她与苏暮阳的存在戳破,或许沈家藤在经历生死之后。可以跟纪娉好好过接下来的下半生。她苏眉也可以守着心中的爱情,地老天荒。
可她没有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她小小的愿望,她挣来的这点奢望,却终变成一把把利刃,深深刺向了纪娉,同时也伤害了沈家藤。
她听不清沈俞晔在说什么,她只觉得全身冰冷。
沈家藤和苏暮阳的身影一直在眼前交替出现,他们站在一起,低声微笑,朝她伸手。
沈家藤依旧温润中带着寒冷,眼神深邃又带着点点迷茫,一如她初次遇上他的模样。
苏眉常常梦见沈家藤,从前都是虚幻的影子,这一次,她却清晰地将他的整张脸都勾勒了出来,他整个人的模样都特别清晰。
这是梦里千回百转后,依旧存在她脑海深处的沈家藤,是给了她巨大爱情满足的沈家藤。
苏暮阳静静站在沈家藤身侧,一副乖巧至极的模样。
他们明明是带有血缘关系的亲生父子,但他们活着的时候,他们没有像这样正大光明地站在一起,带着这样程度的微笑,朝自己笑过。
苏眉的身体再次猛烈地晃了晃。
她缓缓伸出手,眼前的沈家藤和苏暮阳却化作两缕青烟,瞬间消失不见。
可他们却分明轻轻在她耳边说着:我们等着你来,等着我们一家三口团聚。
我们等你来,我们一家三口团聚。苏眉咀嚼着这句话,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
发现苏眉的不对劲,沈俞晔赶紧扶着她躺好。
他要叫医生,苏眉却拉住了他。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如果不是你,可能终我一生,都没办法知道这些,我费尽心思想要知道的事。也谢谢你将我不知道的事,说给我听。我没事,你不知道,我的心忽然没那么痛了,这些我想了一辈子都没想通的事儿,因为你的这些话,我想通了很多事。”
苏眉的手冰凉刺骨,握在沈俞晔手里,就像一块寒冰。
沈俞晔心中又闪过一丝苦涩,他无比后悔将这些往事,选择在苏眉刚动完手术后的间隙里,告诉她。
苏眉却指了指一侧,挂在墙上,她换上病号服之前的衣服。
“能帮我把外套拿过来吗?谢谢。”
尽管存着疑惑,沈俞晔也依言照办。
他顺便又倒了一杯温水,苏眉接过,却不着急喝。
她将水放在一边,眼睛一直看着他手里的外套。目光里流出柔和的光泽,那温和的,仿佛能滴出水来的目光,让沈俞晔不由擦了擦眼。
沈俞晔有些纳闷,他不知道这件普通的外套,到底藏了什么玄机,能令苏眉忽然就有了高兴的神色。
接过外套,苏眉从右口袋里慢慢掏出一个一个物事。
沈俞晔定睛一看,是一把口琴。
这是一把比较旧的口琴,面向苏眉的一面,非常光滑,还泛着光。
这样一把普通的口琴,苏眉却随身携带,可见她对它有多珍爱。
苏眉握着口琴,手轻轻抚着一角,静坐良久,她才拿起,凑在唇边。
断断续续的音调传来,她试了好几次,因为力气不足,根本没办法吹出一首完整的调子。
沈俞晔凝神听了好一会儿,才依稀听出这是什么曲子。
见沈俞晔侧耳细听,苏眉抬头:“你听过?”
沈俞晔还没回答,苏眉就将口琴递给他:“会吹吗?”
沈俞晔点头。他缓缓接过口琴,再定神看了一眼苏眉。
这首歌,虽然苏眉只吹出几个音,但太过熟悉的音符,只需一句,沈俞晔就知道,它是什么曲。
低低呜呜的口琴声飘荡开来,很久没吹过口琴,跳过前面有些跟不上节拍的前奏,从中间开始,沈俞晔就很流畅了。
沈俞晔双手拿着口琴,唇微动,流畅的音乐,顺着口琴,轻轻回荡在病房。
他侧着身,苏眉看着看着,感觉眼前的场景忽然变成了那日苏园里,沈家藤坐在花架下,侧对着自己,低声吹口琴的模样。
那日阳光正好,明媚的太阳顺着花架轻洒在沈家藤身上。他穿着一件蓝色的外套,咖啡色的裤子,坐在花架旁,绿色的藤蔓顺着阳光的轨迹,在他身上晕染出长短不一的倒影。
悠扬的音乐从他唇里传出,就像一只破啼的黄莺,又像山间轻轻落下的一弯碧泉。
口琴的声音袅袅娜娜,应和着这满园秋色,成为最美的一道风景。
苏眉就站在院子外,没有进去,也没出声,保持静静站着的姿势,听他轻柔的口琴声撩拨着本来就不平静的心。
沈家藤只吹了一遍,可那些陌生的音符,就像是野草,纷纷在苏眉心里落了根。
凭着对音乐的敏感和天赋,苏眉循着记忆,将沈家藤吹的这首无名歌,完完整整地记录下来,还配了歌词。
一曲完毕,苏眉才从愣神中醒过来,“我听过你爸吹过一次。没想到,你也吹的这么好。”
沈俞晔:“爸爸平时没事时,常在家里吹的。我自小受他熏陶,爸爸又乐意教我,所以……”
“自小熏陶……这首歌,有什么特别意义吗?”苏眉声音中带着不确定。
沈俞晔抬起眼,声音里带着犹豫:“这歌,是爸爸专门写给妈妈的……我妈妈生日的时候……”
“哦……这样……难怪你爸爸他……吹得那么动情。连我这个听众,都听得分外入神。”
苏眉静静躺下,侧着身子。沈俞晔看不清她的神情。
“我有些累,又有些困。谢谢你陪我说了多话,真的,谢谢你。”
苏眉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有些轻,又有些空。
沈俞晔心里忽然划过一阵刺痛,他静静坐在旁边。
“苏阿姨,让我陪陪您。”沈俞晔声音一顿,“让我替爸爸,好好陪您一次。”
良久,苏眉才回答他:“好。”
病房里顿时又安静下来。苏眉一直保持着侧卧的姿势,沈俞晔静静坐在一侧,手抚在口琴的右上角。
刚才只顾着吹,没仔细看。此刻他的手,正摸着上面的一角镌刻上。
那是一处细细的镌刻,准确点说,是两个简洁的字母。
‘qs’,简单的镌刻,沈俞晔却瞧出了情深的味道。

☆、转角遇到爱,我一直站在你看得见的地方(四十)

沈俞晔记得,他的爸爸沈家藤曾怅然地说过,他曾遇到一个唤他‘浅色’的年轻护士。
这个护士,曾让沈家藤的人生回归空白时,给了他生活里最鲜艳的底色。曾给他平行的人生留白里,留下一方浓墨重彩的彩绘。曾让他在最迷茫又最脆弱的时候,相信生命是还有光,还有色彩的。
浅色浅色,他的爸爸不过是苏眉生命里的一个过客。可苏眉,却用一辈子的时光,在心里为这两个字母镌刻上了永恒。
用所有的美好,浇灌着那朵裸在寒风里的娇弱花朵。即使枯萎,也用一年又一年的光阴,打磨出这场相遇里最动人的边角。
他的母亲纪娉,为他的父亲画地为牢,他的父亲又在长年累月的相处里,品茗出平凡生活里的点点爱情之味。
如果他的父亲没有去爬那次山,就不会遇上苏眉。
如果苏眉没有在他的父亲身上找到爱情的归处,就不会发生后面一连串的事。
可是人生,最要不得的就是如果。
如果如果,没有因,哪来的果?有因才有果,人生生生轮回,亘古不变的就是不如意和古难全。
沈俞晔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苏眉,又回想起自己的父亲母亲。
他看着窗外飘洒的落叶,只觉得这些缠绕了他们半辈子的你追我赶,这些由一人而起的情深缘浅,终于在自己的手上,得到了最后的完满——由他来讲述那些尘封在经年里的往事,填补掉苏眉人生里的空缺,让这场本不存在的三人行,划上不算圆满的句点。
人已远。情已逝,爱恋纠缠,不过是水中望月。雾里看花。
苏眉遇上的,一直只是不叫沈家藤的浅色。她爱上的。一直只是当年的浅色,一直是浅色低语的浅色,与沈家藤无关。
纪娉遇上的,一直是沈家藤,浅色不过是沈家藤的某个化身。
纪娉爱上的,一直是那当年狠狠撞疼她手肘又不道歉的倨傲男子,一直是那个在她转身的瞬间转头喊住自己的别扭男子,一直是那个将爱包裹成沉默寡言的高大男子。
她们遇到的。是沈家藤,也是浅色。
是爱情,也是要以一生姿态仰望到绝望的情爱。
病房里只看得见苏眉瘦弱的侧影,只听得见沈俞晔沉默的叹息。
无声的悲伤,从床上的苏眉,传染到病床边的沈俞晔。
那掩息在时间长河里的两段风月,早已带上了岁月的烟尘。斯人已逝,放下的,放不下的,最终都会成为静静岁月河里。一把掬起不灭的永恒清辉。
陈鸳鸯从暮语轩买回小酥饼,在医院门口遇上了从曲离急急赶来的父母。
他们等不及慢腾的汽车,舅舅肖大鹏直接开车将他们送了过来。他们也比预计时间早了几个小时到达静安。
潘小秋一见女儿脸上显而易见的憔悴,眼里顿时也涌出了热泪。她不出声,只是背过脸去,悄悄抹着泪。
陈山峰的手放在妻子肩上,无言就是最好的安慰。
陈鸳鸯一下抱住潘小秋,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惊喜:“妈妈……”
潘小秋:“你苏阿姨呢,带我去见她……”
潘小秋一脸悲戚,陈山峰牵住她的手。他看着陈鸳鸯:“早上你的电话刚到,你妈就差点晕过去。我们一路赶过来。你妈哭了一路。苏眉是你妈最好的朋友,她一下子出了这样的事。你妈妈她……她情感上接受不了。”
陈鸳鸯:“妈妈,苏姨已经动过手术。医生说只要积极配合治疗,很快就能出院了。妈妈对不起,我把情况说重了……”
陈山峰却摇摇头:“如果你不说,造成永远也弥补不了的遗憾,那才是真的严重。带我们去吧,我也很很多年没见过苏眉了。”
陈鸳鸯轻声应了一声好,就挽住潘小秋的手,缓缓往三楼走去。
路上,陈鸳鸯详细阐述了一遍苏眉手术前后的事,潘小秋虽然悲伤,但也不想自己的眼泪再惹女儿伤心。陈山峰摸着陈鸳鸯的头,眼里都是心疼。
经过二楼楼梯时,他们与程钧剑,何以宁在楼梯口不期然遇上。
猝然相逢,陈鸳鸯有些尴尬,往上迈的腿,生生止住。
她从没想过,在自己的人生遭遇了这么大的变故后,她会在这种地方,与程安安的父母狭路相逢。
遇上陈鸳鸯,程钧剑也是一愣。
他见她脸色尴尬,不由与妻子何以宁对望一眼。
“鸳鸯,你怎么会在这?”程钧剑语气里还带着一如既往的关切。
陈鸳鸯不敢与他直视,低着头看着鞋:“我阿姨住院了……”
何以宁知道陈鸳鸯还在为昨晚的事内疚,她不由牵住她的手,指了指站在一侧的两人:“这两位是……”
何以宁的手,依旧温暖。她掌心的温暖,无声地告诉陈鸳鸯,昨晚的事,她并未放在心里。
这个发现,让陈鸳鸯渐渐抬起头。她的心也因为手里的一寸温暖,顿时有了温度:“何阿姨,这是我的爸爸妈妈……”
陈鸳鸯细看了何以宁的脸色,语气里带着担心,先头那点尴尬带出的忸怩也立刻不见:“阿姨,您生病了吗?脸色很是苍白……”
何以宁摸摸自己的脸,露出一丝笑:“就是有些头疼,你程伯伯非得带我来医院……”
她礼貌地看了一眼年纪比我自己略小的潘小秋,陈山峰,脸色依旧是温柔的神色:“你们好,我是鸳鸯大学室友的妈妈。”
潘小秋敛了敛脸色的悲伤,强扯出一丝笑:“您好,我是鸳鸯的妈妈。”
潘小秋又扯了扯丈夫陈山峰。
陈山峰微微一笑:“我是鸳鸯的爸爸。”
他看了一眼何以宁握住自家女儿的姿态,语气轻缓:“谢谢你们平时照顾我家鸳鸯。”
何以宁:“你们将鸳鸯教养的这般出色,我虽只见过几面,却欢喜地紧。”
说完。何以宁侧眼看了看丈夫。以往这种情况下,程钧剑早就比自己先一步打招呼了。
程钧剑并未察觉到妻子的注视,此刻他正怔怔地看着鸳鸯的爸爸。陈山峰微微出神,神情中透露出丝丝迷茫与探究。
那厢已经预约好的蒋医生已经远远走过来。探着身子对程氏夫妇迟迟未来表,示疑惑。
何以宁又握了握陈鸳鸯的手,语气里带着丝丝抱歉:“我得走了,预约好的医生已经等了我很久。有时间来家里坐坐,所有的误会,都会在时间的作用下,得到解除。你知道的,我一直觉得我们有缘。我一直很喜欢你。”
“何阿姨,我也很喜欢你……您快去吧!头疼不是小事……晚些时候,我去看您。”
陈鸳鸯的话,情真意切。何以宁又握了握她的手,才轻轻放开。
“那阿姨先走一步。”何以宁往前走了两步,见丈夫没跟上来,不由有些纳闷。她一步三回头,直直看着还留在原地的程钧剑。
程钧剑脸上的晃神一闪而过,他按下情绪,朝陈鸳鸯三人抱歉一笑后。才快步跟上何以宁。
陈山峰看着程钧剑的背影,闪过一丝疑惑。
陈鸳鸯见了,不由有些奇怪:“爸爸。怎么了?”
陈山峰:“没什么,我们也走吧。”
他们三人继续上楼,陈山峰走在最后,他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那个西装笔挺、气质非凡的男人的眼神。
那眼神,有探究,有迷茫,更有疑惑。
不管哪一种,都不该是第一次遇见的正常眼神。
陈山峰摇摇头。或许是最近神经太敏感了。他按了按太阳穴,手里提着从陈鸳鸯手里接过的小酥饼。缓缓往三楼而去。
坐在蒋医生的办公室,何以宁正详细回答着蒋医生事无巨细的生活盘点。
坐在一侧的程钧剑。却直直看着办公桌上的一沓病历出神。
察觉到丈夫的继续不对劲,何以宁握住他的手,声音轻柔:“怎么了?”
程钧剑:“没……没什么。”
蒋医生已经出去拿药,办公室只剩下他们。
何以宁紧紧握住他的手:“是不是最近太忙,太累了?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的……我或许不能帮你解决,但我愿意当最忠实的倾听者。”
何以宁语气和缓,眉眼处都是关怀,都是担心。
程钧剑思索良久,才缓缓开口:“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鸳鸯的爸爸。究竟在哪,我又记不清了。”
何以宁将垂下的刘海别进耳朵,语气已经一松:“原来是这事儿。且不说人的相貌原本就诸多相似,更枉论你做服装生意,碰见的人,原本就比一般人多。见着鸳鸯的爸爸,觉得有些熟悉,不是很正常么。”
“不是,不是这种感觉。”程钧剑摇摇头,“我记忆力一向很好,这种张冠李戴不会发生……”
程钧剑忽然住口,他拍了拍妻子的手:“估计是最近事情太多,神经有点迟钝。这点事,你就别皱眉了。蒋医生不是说了,你经常头昏,是因为忧思过虑?孩子们都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再担心也没用。世界是他们的,脚下的路也是他们的,我们与其担忧,不如放手。别想太多,听医生的话,宽心快慰,才是根治之法。”
何以宁知道,程钧剑这是劝诫自己在安安的事情上,不要太感情用事。
她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蒋医生在门口招手,何以宁站起:“我去去就回。”
程钧剑:“我跟你一起去。”
“别,蒋医生带我去看妇科,你坐着休息会儿。”
ps:天气忽然转凉,冬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大家小心身体,不要着凉感冒了,么么哒。

☆、转角遇到爱,我一直站在你看得见的地方(四十一)

程钧剑心里藏着事儿,何以宁又不让他陪着,他也就不再坚持。
蒋医生是妻子一向信任的医生,更有校友这层关系。平日里虽不常往来,但岳父何长笛与蒋医生的父亲也有同窗之谊,这些裙带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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