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盲-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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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看到了唯一的光亮，几人放低脚步向那个光亮的地方靠近，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在一块墓碑前单膝跪地的陈彬，他旁边的地上放着一个公文包，更靠近的时候，陆祯发现了他的包上放着的正是一把沾着血的刀，就是凶器。
在离陈彬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陈彬听到了一些声响，猛地回头，还是发现了陆祯他们，当即站了起来，快速地拿起刀，退后一步，双眼充满了警惕和紧张。
陆祯站在最前面，冲他喊道：“陈彬，你现在已经被包围了，现在马上放下刀！”
“哥哥，是警察啊，他们来干什么？是来抓你的吗？”
陈彬的耳边传来小妍的声音，他低下头，就看到小妍站在自己身前，他吓坏了，赶紧把她带到自己身后，“小妍，你别怕，呆在哥哥后面，哥哥会保护你的。”
陆祯又看到了他古怪的动作，拧了拧眉头，压低声音问旁边的简宁：“简宁，他现在还处于幻觉之中？”
“是的。”简宁想了想，心里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法，“换我来跟他说吧。”
随后，简宁往前走了一步，开口道：“陈彬，小妍是在你旁边吗？”
听到小妍的名字，陈彬猛地抬起头，紧张地护着身后，有些焦虑地喊道：“你们别伤害她，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没做。”
简宁保证道：“我知道，我们也不会伤害她。”
似乎是听到了有些熟悉的声音，陈彬眯起眼睛看着简宁，有些疑惑地问：“简，简小姐，是你吗？你在那里吗？”
简宁愣了一下，不光是简宁，在场的刑侦队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为什么陈彬会知道简宁？他们之前应该都没有见过面啊。
之前的种种，再结合陈彬的话，简宁已经想到了一种非常可怕的情况，现在的状况她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因为陈彬可能是现在唯一见到过那个女人的人，抓到他，她也许就能找到那个女人，搞清楚所有的真相。
简宁：“陈彬，我是，别做出冲动的事情好吗？”
因为是熟悉的人，陈彬显得稍微平静了些，“简小姐，你跟我说过的，只要不伤害我的家人，我做的其他任何事情都只是一种方法和渠道而已，是这样的对吗？”他有些着急地问她，心中的不安让他急需要得到肯定的答案。
简宁也知道他的想法，“是，我是这样说过，但你做的那些事难道没有伤害到你的家人吗？你的父母还不知道你的事情，你的母亲现在还在拼命的打电话，因为找不到你而担心你出了什么意外，还有，小妍，你现在回头看看她的表情，告诉我她的表情是怎么样的？”
陈彬迟疑着，始终没有回头，不知道是因为不敢还是不愿意面对。
简宁继续道：“恐惧，是不是？她在害怕你，为什么？因为你手里拿着刀，她现在看着你的表情就像是以前她一直看着她父亲的表情，你应该知道的，而且你不止一次看到过。你跟她保证过，你要保护好她的，而……”
保护这两个字深深地刺激到了他，陈彬大吼着打断了简宁的话，“可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我知道的，我知道的！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小妍，她已经死了，这是她的墓地，她早就死了！我一直都知道他的父亲一直打她，如果我早点制止，她不会死的，不会死的，都是我。”他握到刀的手紧了紧，满脸的自责。
简宁知道陈彬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于是安抚他，“不是你的错，陈彬，是她父亲的错，是他的父亲导致了她的死亡，而你，你已经为她做了很多了，那只娃娃也是你送给她的对不对，她一直都抱在手上。”
“她死的时候，她死的时候还抱在那个娃娃，身上都是伤，都是乌青，很瘦很瘦，她看上去都没有娃娃大，那个画面一直在我脑子里，我永远也忘不掉。”陈彬脑子里又浮现出当时的画面，小妍倒在冰冷的地上，她的身体也是冰冷的，再也没有了呼吸，没有了笑容。
陆祯：“所以，陈彬，她很珍惜你送的东西，她很喜欢你，因为你是她唯一的依靠，生前是，现在也是，在她眼里心里，你永远是那个保护着她，爱护着她给她好吃的好玩的，是这样的一位好哥哥，而不是一个拿着刀的凶恶的人，她就在你身后，那只娃娃一直陪伴着你，就像是她在陪伴着你一样。”
知道已经到了这个时机，陆祯举起娃娃给陈彬看，“陈彬，你看，看到这只娃娃了吗？现在放下刀，走到这里来，这是小妍希望你这样做的。”
“哥哥，好可爱的娃娃啊，小妍好喜欢。”阳光下，女孩举着娃娃笑着对他道。
陈彬看着那只娃娃，呜咽着用手抱着头，终于扔下了手中的刀，跪在地上痛哭起来，陆祯和季浩然上前给他戴上了手铐。
陆祯看着他悲伤痛苦的脸，冷声道：“陈彬，你或许是失去了你很珍视的人，但是你也没有资格去夺走别人同样珍视的人，不论你是以什么样的理由，你都是在犯罪。”
***
坐车在回警局的路上，简宁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息，陆祯开着车时不时瞥向她，抿了抿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陆祯。”车里一片安静，简宁突然轻声地叫了一声他。
“诶。”陆祯赶紧应了一声。
简宁睁开眼，语气平缓，“你说这世上存在不存在一个人，和我的声音相似，和我的长相相似，而且还和我同姓。”
陆祯咬了咬嘴唇，斟酌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或许只是因为有些像，天黑嘛，他也看不清楚，所以误认为是那个人。同姓的话，我觉得应该是那个女人的目的吧，让别人以为他们见到了就是你。”
简宁听了转头对着他，“你为什么不怀疑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个女人，他们见到的就是我呢？”
陆祯轻笑，“简宁，不要小看我，我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还有你整天都和我在一起，根本就没有见过他们，难道我还是共犯不成。”
简宁顺口道：“你只是被我催眠了而已，你当然不知道了。”
“……”
在后面睡觉的季浩洋这时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听到催眠这两个字，眨着眼睛好奇地问：“催眠？什么催眠？”
简宁叫他：“季浩洋。”
季浩洋马上道：“诶，简队。”
简宁用低缓的声音道：“季浩洋，你知道吗？你坐的位子上有一根针，那跟针就插在座位上，而你正坐在它上面。”
“什么？”季浩洋下意识地想去摸自己的屁股。
简宁预估到了他的动作，马出声上阻止，“不要动，你现在感觉到痛吗？”
季浩洋还是很茫然，“没有啊，什么感觉都没有。”
简宁：“那是因为你的意念，所以你现在感觉不到它，你的身体是紧绷的是吗？”
“是，是的。”因为怕针刺进去，他现在都是紧绷的。
“好，现在慢慢放松，不用担心，慢慢放松，身体不要紧绷着，现在感觉到痛了吗？”
季浩洋有些紧张了，“有，好像有一点了，再放松针肯定要刺进去了吧。”
“没有关系的，继续放松，继续放松。”
路上出现了一条高出的减速带，车子开了过去，上下颠了一下。
“啊！啊！好痛！”
陆祯：“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季浩洋皱着脸哭诉：“简队，怎么办，那根针肯定刺进我屁股的吧！”
陆祯：“……”
下了车，季浩洋捂着屁股一脸苦逼样的和自己的哥哥季浩然哭诉：“哥，简队欺负我％>＿<％”
“你说什么？简队欺负你？”季浩然觉得就是天方夜谭。
季浩洋瞪大了眼睛，希望自己的哥哥能相信自己，“真的，队长也可以作证的，我坐在车里，简队骗我说我屁股上坐着一根针！”
季浩然：“然后呢？”
季浩洋：“我信了啊。”
季浩然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然后转头对简宁道：“嗯，简队，你是不对，你怎么能欺负一个傻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
☆、娃娃（6）
陈彬坐在审讯室里，情绪已经恢复，但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表情显得有些麻木。
陆祯和简宁站在审讯室的外面。
简宁转过头对着陆祯，“我一个人进去吧。”
陆祯对上她那双平静的眼睛，“行吗？”
“可以，他和她见过面，所以让我来问他是最好的方式。”
陆祯抿了抿嘴，“行，有什么事叫我。”
陆祯走到门口打开门带着简宁走了进去，看到她在椅子上坐好后，就走出了房间把门关上。
简宁没有停顿直接开口：“陈彬，你好，我叫简宁。”
陈彬抬头看着她，几乎听不出任何区别的声音还有相似的长相，就连姓都是一样的，他一下子不知道在自己眼前的到底是那位几天前见过的心理医生还是警察，又或者两个人就是同一个人，于是他开口问：“你，到底是谁？”
面对陈彬的疑惑，简宁并不感到意外，“几天前，你见过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女人，是吗？”
陈彬有些迟疑，“所以你们真的不是一个人？”
“不是，她是盲人吗？”
陈彬回忆了一下，“不是。”
简宁缓缓道：“而我是盲人。”
陈彬看着她的眼睛，终于发现了她是盲人这个事实，但，“你们几乎长得一样，而且她也姓简，是一名心理医生。”
简宁问：“你到那里去做心理咨询？”
“没错。”
“能告诉我全过程吗？”
陈彬叹了口气，脑子里回忆那时候的情况，“那天我心情很糟糕，因为前一晚我杀了，杀了我的狗，我有些不知道，有些迷茫，所以我去了那里。”
简宁打断他，“告诉我地址。”
“天业路444号。”
门口的陆祯听到后马上打了电话，“浩然，你和浩洋带人去天业路444号，那里有个心理治疗中心，找到那里的心理医生。”他停顿了一下，还是补充道：“她和简宁长得很像。”
简宁：“你是怎么知道那家心理治疗中心的？”
陈彬回答：“我收到了一封信，因为我不知道其他的心理治疗中心在哪里，所以我就想去那里试一试。”
“信现在在哪里？”
“在我的房间里。”
“那天你是一个人去的吗？”
陈彬苦笑了一下，表情有些痛苦，“那时候我觉得小妍就在我旁边，她就这样抱着娃娃跟着我到了那里，可……”陈彬一下子停住了，瞪大了眼睛，直到现在才发现了非常怪异的情况，声音一下子变得有些尖锐，“可那个时候，那个时候那个心理医生的助理还跟我说帮我看着小妍，带她去休息室，根本就没有小妍，她怎么会？”
“她发现了你的异常，并通过这种方式让你的幻想加深了。之后呢，你走进房间，看到了什么？”
“非常简单的房间，有书架，办公桌，她坐在电脑后面，然后她让我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简宁：“聊天的时候她坐在你对面？”
陈彬点头，“对。”
“能告诉我她给你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吗？”
“非常的优雅，感觉能让人安定下来。”
“聊天的时候她的动作是什么样的？”
“额，她左手拿着杯子。”陈彬想到了什么，“对了，她的手指上戴着一枚戒指。”
简宁一愣，“是什么样的戒指？”
陈彬：“很特别的戒指，像是翅膀，金色的。”
***
简宁走出审讯室，陆祯看着她的脸，但从她的表情上却什么都看不出。
“简宁，浩然和浩洋刚到了那个心理治疗中心，人去楼空，什么都没有，他们在那里唯一找到的东西就是一枚戒指，金色的翅膀。”
简宁垂下眼，手微微握紧，她语气平缓地道：“这个戒指有一对，一个在我这里，还有一个，应该在我妈妈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选择（1）
早上季浩然和季浩洋肩并肩走进办公室，看到桑雨欣正在看书，就凑过去看，“小桑，你在看什么呢？”
桑雨欣也大大方方地给他们看，“巧克力呗。”
季浩洋听到巧克力这三个字，口水都要出来了，激动地叫道：“小桑你要做巧克力啊，做出来一定要给我尝尝啊，我最喜欢吃巧克力了。”
对自己弟弟的脑子已经无语的季浩然一挥手拍向他的后脑勺，“季浩洋，你傻啊你，小桑做的巧克力是给你吃的吗？”这是情人节巧克力好不好！
被拍脑袋的季浩洋火了，回头就冲自己的哥哥喊道：“季浩然，你别一天到晚说我傻啊，我们是双胞胎，我要是傻，你也傻。”
季浩然淡定回他：“是啊，我傻就傻在怎么跟你是双胞胎呢。”
季浩洋：“那你得问爸妈啊！”
“……”桑雨欣和方易无语地看着他们吵来吵去。
方易：“我说你们俩兄弟怎么一会儿腻歪得不得了，一会儿又斗嘴呢？”
季浩然马上和季浩洋互相搭着肩膀，异口同声：“所以才感情好嘛！”哪有还有刚才吵闹的样子。
方易搓了搓手臂，感叹道：“受不了你们。”
季浩洋搭着他的肩膀问：“方易，怎么样？情人节有什么打算啊？”
方易道：“当然是希望没案子了，然后带女朋友去玩。”
季浩洋开玩笑道：“幸好你女朋友没有一个双胞胎姐妹啊，不然你要是认错人了可怎么办？”
方易：“这怎么可能认错，喊名字不就知道了。”
桑雨欣回头看他们，“你们这两个光棍就别操心方易了，我听说阿姨最近也在帮你们安排相亲吧，要我说，索性你们也找一对双胞胎姐妹算了，多有缘啊。”
听到相亲季浩然和季浩洋马上露出苦逼的表情，最近真是每天都听着自己妈念叨着，“你说得容易，哪有这么巧的啊。”
脸盲症的方易第一个反对，“别啊，你们这样我更加混乱了。”
季浩然和季浩洋开玩笑道：“为了让你混乱，我们还真得抓紧找一对呢。”
正说着，几人看到陆祯和简宁走了出来，陆祯面色严肃，“行了，别聊天了，有案子了各位。”
好不容易轻松了一阵子又来了案子，季浩洋忍不住叹息：“哎，这绝对是我这辈子最不想听到的话了。”
陆祯也无奈地摇头，“谁不是呢。准备一下，跟我去现场。”
路上，简宁一直是心事重重的，陆祯时不时偏头看她，知道她是因为那个神秘女人，现在关于那个女人的线索一点进展都没有，简宁回去问过自己的父亲，有没有可能自己会有双胞胎姐妹，她父亲直接给了她否定的答案，再问到自己母亲生下她之后的下落时，他父亲拿起啤酒瓶就要砸向简宁，显然一点都不想提她的母亲，陆祯只能把简宁带走了。
沉默了好久，陆祯实在憋不住了，“简宁，别愁眉苦脸的了，我跟你说，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希望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跟你说个我亲身经历的事情，两年前，你应该听说过，一个变态的凶手每周二都会杀人，而且每次杀人都会拿走死者身上的一个器官，那时候他已经杀了4个人了，我查这个案子的时候有一次差点就要抓到他了，可惜还是被他逃走了。”
简宁自然记得这个案子，“他杀人的时候带着一个面具，是吗？”
陆祯直视着前方，缓缓道：“对，就是他，我们叫他鬼脸。后来，我回家的时候就发现家里的门开着，然后我进去的时候就发现我的床上就放着那个面具。之后的几天，都是这样，我的身边总会发生奇怪诡异的事情，我知道都是他做的，因为他想要让我恐惧，给我压力，让我没有心思去抓他，我一开始也确实如他所希望的那样，直到有一天，他杀了我的一位同事，那时候我就知道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后来我抓住了他，亲手击毙了他。”
“陆祯，我知道了。”简宁停顿了一下，偏头对着他，“不过中间那段是你自己编的吧。”
陆祯以为自己编的挺好的，还想到还是被简宁发现了，当即尴尬起来，有些结巴地道：“咳咳，那什么，啊呀，过程不重要啦，关键是你想通了不是嘛。”
简宁轻笑一声。
看到简宁笑了，陆祯也跟着笑了，心里松了口气，“诶哟，你可终于笑了。”
简宁马上不笑了，疑惑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