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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白首若相离 作者:游小离-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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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交代了甚么?”小星子恭敬道:“回侯爷,将军说皇上这次的病情来的极凶,朝廷上长公子暂代监国,两位丞相及陈大人等几个重臣从旁协助并无异样,只是……”
“只是什么?据实说。”紫甫温和的眸子闪过一丝凛冽。小星子道:“将军说皇上一直处于昏迷中,听赵公公说皇上一直喊着姑娘的名字,想问侯爷是否该让姑娘见上一面。”
该让他们见面吗?紫甫一直犹豫着。他知道她的心一直在他的身上,可自从她离开那个牢笼后就曾发誓再也不会回去,更何况她现在的身子这么差,实在禁不起折腾了。只是未等紫甫想好应对的万全之策,就听到门外苏萍呼喊着:“夫人,夫人,你怎么了,醒醒,你别吓萍儿。”
小星子随即转身打开书房的门,看到锦离已经昏厥在地,紫甫立即吩咐苏萍:“传王大夫!”说着已经抱起锦离朝清风阁大步走去,锦离已经瘦不成形,紫甫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一团绵簇,根本不用费丝毫气力。
紫甫抱着锦离刚到清风阁,后面苏萍带着王大夫已经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紫甫将锦离放在软榻上后起身让王大夫近前把脉。紫甫回身瞥见苏萍在一旁抹着还未干透的泪滴,蹙了蹙眉,问:“夫人怎会在书房外昏倒?”
苏萍慌忙跪在地上,姣好的脸上皆是泪痕,道:“夫人说想出去晒晒太阳,奴婢看夫人今日精神好就没有阻拦,刚走到花园内,夫人说有点冷让我回来拿件衣服,等奴婢拿上衣服再回去时发现夫人不见了,想着可能是夫人自己走一走,结果奴婢找遍整个花园都没有见到夫人,奴婢本想去书房禀报侯爷您,没想到在书房外看到了昏倒的夫人,再后来王爷您就出来了。”说着苏萍的啜泣声越来越大,她深知锦离的情况不好,连忙颔首叩拜:“侯爷,都是奴婢不好,没能照顾好夫人,奴婢甘愿受罚。”
绾青袖袍扫过苏萍微颤的肩膀,紫甫对着苏萍单薄的肩头拍了拍,怅然道:“起来吧,待会夫人醒了还要你照顾,如果再有下次本侯决不轻饶。”
苏萍本是紫甫身边的奴婢,因着机灵聪慧便被安排在了锦离身边,苏萍也不负重托尽心尽力的照顾锦离,锦离也很喜欢她,待她像自己的妹妹一样,主仆二人感情一直很好,紫甫对苏萍也一直客气着。
王大夫看完病对紫甫施了一礼,说:“夫人暂且无大碍,只是不能再受刺激,小人这就回去抓几副药让萍儿丫头煎好送夫人服下。”王大夫时常过来替锦离请脉,他不知道这位年轻的姑娘经受了什么样的打击,才会焚了心脉,纵使医术再高明也很难将她医治好,只能单靠着药吊着。
听完锦离的病情后紫甫这才常常的舒了口气,又命苏萍跟着王大夫下去抓药。看着榻上蜷缩而卧的锦离,舒展开的眉心又迅速的皱在一起,大夫说她不能再受刺激了,那么刚才他和小星子的谈话已经被她听到了,所以才会昏倒。
候在门外的小星子见到紫甫出来后,关切的问:“侯爷,姑娘她……”紫甫语气稍稍平和,道:“大夫说暂无大碍,只是一时还未醒过来。”小星子复问:“出宫那天姑娘就一直病着,难道现在一直还未好?”
“小星子。”紫甫压低了声音,生怕打扰到里面熟睡的人,“离儿的病情怕是越来越严重了,大夫也说了受不得刺激,你回去告诉大哥,我不能让她冒这个险。”
“是,奴才告退。”小星子应声退了出去。
紫甫斜倚门栏上,轻柔的目光落在软榻上锦离苍白的病容上,思绪被一点点抽离,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他们还只是萍水相逢的日子。


☆、第四章:心逐碧草摇清风(一)

公元前221年,秦王嬴政终于完成祖业实现了六国统一,史称始皇帝,上国号为始皇二十六年。
雍城蕲年宫里,始皇嬴政端坐在九龙盘金龙御座上,底下满是跪拜的臣子,一声声的“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如雷贯人。两侧的内侍官各捧着六国国玺,嬴政凌冽的眸子扫过大殿,即今日起他便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坐拥整个天下,他们都是臣服于他的子民。
想到这儿,他内心涌现出的酸涩之情却远远超过了此时的喜悦,他忘不了,二十二岁的那场宫变,从此让他的人生充满了仇恨和质疑。之所以将此次的祭典选在雍王宫而不是祖庙大抵也是这个原因,他想让那些人看清楚,唯有他才是他们真正的王。
他对这个地方恨之入骨,也惟有恨才能让他活得更为真实,他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因为没有人能真正体会他的痛楚。
众大臣落座后,跟随都城来的舞姬先后按照四角方位的顺序鱼贯而出,大殿之内顿时爆发出满堂喝彩,嬴政突然感觉到一阵眩晕,换来贴身太监赵德附在他耳边耳语几句后步出殿门,直到呼吸了新鲜的空气方才感觉到舒畅。
嬴政回到寝宫换好便服,蒙毅已命人进来通传,嬴政半倚在御榻上斜眯着眼睛看着蒙毅毕恭毕敬的进来,然后行君臣之礼。蒙毅起身后不经意间瞥见嬴政两鬓斑白的银发,喉咙里微微发涩,道:“启禀皇上,宫内一切安好。”嬴政睁开眯着的双眼微点头,道:“继续打探。”
“臣遵旨!”待蒙毅退下去后嬴政已经起身出了寝宫,又独自一人来行至栎阳宫,左脚刚一踏进宫门头便疼了起来,越往里走越是疼的厉害,没办法只得在回廊一处的石凳上坐下来休息。昨夜的一场雨让满院含苞待放的桃花初见*,但看在眼里竟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仅一瞬间这种孤独感又消失了,因为他看到一个身着湛青太监服的瘦小身影从西侧暖阁里鬼鬼祟祟的出来。
嬴政机警的走到小太监身后,又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问:“你是何人?”
许是院落太安静了,才显得嬴政的声音有些突兀,小太监打了一颤回过身来,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嬴政好一番,觉得不像是高贵的人,也就大起了胆子,道:“乱喊什么,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说罢将手放在胸前顺了顺。
嬴政盯着小太监好半天,问:“你不是宫里人?”
小太监并未料到嬴政会如此一问,一双乌沉眸子流光转动,道:“怎么不是,我是都城来的,等祭典结束后还是要回去的。”说话底气不足显然有些心虚,他看着嬴政也好生奇怪,不由问了句:“看你这装束倒也不像有身份之人,你是哪个宫的?”
嬴政穿了件黑色的锦缎袍子,而以往腰际间的绛紫织锦白玉扣带也因随性而没有扣戴,只有袍子左侧垂着的双龙玉佩是他唯一的装饰,这枚玉佩自打出生起就戴在身边从未离过身,也难怪小太监辨不清他的身份。
“我?”嬴政望着眼前瘦弱的人说了句“和你一样”,他自然不相信小太监的话,不只是这里的人,就连整个咸阳宫里的人都知道栎阳宫是整座雍城的禁宫,除了他以外任何人不得入内,显然这位少年不知,所以他不相信。尽管如此,他却没有拆穿他,仅一句‘和你一样’足以说明他同他一样没有说出实话。
小太监没有他缜密的心思,自然对他的话信以为真,莞尔道:“原来你也是咸阳来的,我叫离儿,你呢?”那笑容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灿烂,嬴政看的险些失了神,脱口而出:“政……”他已经许久未见过一个人如此开心的样子,时间久了也忘记了还有笑这一表情。
小太监因走得急些,袖袍里的手帕不知何时已安然躺在距离不远的地方,嬴政走过去弯下腰捡起摊放在手心上,洁净的帕子上绣着一大朵的白玉兰花,丛间还有赫然的三个篆体小字‘洛锦离’。
洛锦离,想必就是她的名字了,嬴政牢记心间。
雍王宫曾是秦朝旧都,赵太后在世时曾在这居住过一段时日,赵太后暴薨后也就此空了下来,直到这次的祭典才初见生气。
锦离离开栎阳宫后一路小跑至御花园的假山处,那里还站一妙龄女子,一袭的翠绿轻纱曳地长裙,腰际间环佩相绕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
见到来人后她步子轻盈的迎了上去,嗔怒道:“离儿,你不好生在家呆着,怎么跑到雍城来了,竟然还进了宫,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锦离对她的嗔怪并不在意,反而走到方宁右侧挽起她的玉臂,娇俏的脸上笑意更浓,说:“上个月就听爹说皇上要来雍城祭典,我想如此隆重的场面定少不了舞姬献舞,所以便跟了过来看你,我认识一个同乡的小太监,是他带我进来的。”
“真是拿你没办法。”方宁用手指轻点锦离的额头,问:“对了,我娘病情有没有好转,上次你信中提及她的病情复发,我一直忧心着,又奈何出不得宫,就是想在她床前尽孝都不行。还有小包,可怜年幼就扛起了家里的重担,而我这个做姐姐的除了托人给家里带点微薄的生活费外,什么也不能做。”说到这她的眼睛蒙上一层氤氲,用另一只拿着帕子的手轻轻拭泪。
她与锦离自幼相识,只因家境穷困潦倒再加上娘亲卧病在床,所以便在去年乐府招收舞姬时报了名,同样因为天资聪明,舞技超凡而被录取入宫,有时候会给各宫献舞,但大多时候是在清韵宫里排练。
锦离宽慰道:“方宁姐,你也不必责怪自己,大娘的病已有好转,小包虽年岁小,但他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们都知道你的艰难和无奈,只要你在宫里好好的,日后等放出了宫在和他们团聚也不迟。”
方宁看着长得越发娇俏的锦离,她仅比锦离年长一岁,可感觉自己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两姐妹又话了些家常,直到在前面望风的宫娥阿茵过来后她们才停止了说话。方宁顺势帮锦离整了整冠带,道:“离儿,此地不宜久留,你今晚去栎阳宫休息,听掌事的说那座宫殿已经荒废了许久,不会被人发现的,等明日回咸阳的时候在想办法出宫。”
锦离来的时候就被同乡的小太监藏在了栎阳宫,所以她对这个名字并不感到陌生。她握上方宁的芊芊玉手,眸子里散发出清澈的光芒,道:“方宁姐,你要多加保重。”
“离儿……”方宁喊住还未走远的锦离,含娇细语道:“切记以后万不可再鲁莽行事,万一……你让洛老爷怎么办?你是他最宝贝的女儿,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他想想,听到没有?”
自从洛夫人死后,洛老爷一直将她视为自己的命,只是无奈三天两头忙于生意才对她疏于管教,但心里始终是系着她的。而对于这些锦离也是知道的,所以才会这般胡闹,她知道洛老爷不会任其不管。


☆、第五章:心逐碧草摇清风(二)

夜幕降临,整个雍城已经褪去了当日的繁花似锦,在月色的笼罩下已变成另一番苍凉的景象。锦离告别方宁后独自走在花园里,她除了要避开巡逻的卫士,还要尽量小心当值的宫人。
远处清澈的湖面在月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宛若皓天明镜,岸边翠绿的垂柳已于天边混同一种颜色。锦离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欣喜的一路奔去,来到岸旁望着脚下一汪清澈的湖水,她又谨慎的向四周看了看才把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一头乌黑的秀发瞬间散落两侧,在月光的映衬下犹如一只夜间行走的精灵。
她身材娇小,宽大的太监服穿在身上极不合身,无奈撸了撸袖袍,弯下腰挽起裤腿管才不至于被水濡湿。她又向前移步蹲下清洗秀发,不知不觉中哼起了小时候的歌谣: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陟彼崔嵬,我马虺隤。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陟彼高冈,我马玄黄。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陟彼砠矣,我马瘏矣。我仆痡矣,云何吁矣!
她并不知道这首歌谣所讲述的意思,只是小时候睡不着觉,洛老爷就会哼唱,听得次数多了也就学了过来。
锦离梳好完毕,起身将帽子戴好方才迈开步子向栎阳宫的方向走去,浑然不觉假山后一双犀利的目光。
栎阳宫虽没有蕲年宫的富丽堂皇,甚至不及其余宫殿的奢华,但无论是从建筑风格上还是小到厅内的摆设无一不是从各国精挑细选送过来的。当初赵太后和嫪毐行苟且之事怕被发现,才找了个‘适合静养’的借口搬至行宫,从此整座宫殿夜夜笙箫,也是在那一年,俩人又密谋篡位,想要他们的私生子取而代之。
那场宫变的确让嬴政恨之入骨,他不能原谅嫪毐等人的罪行,更不能原谅赵太后的背叛,以及那两个让他感到耻辱的孽种,所以他开始大开杀戒,并且亲手结束了他们的性命。他不是没有想过饶了两个无辜的孩子,当他将两个襁褓中的婴孩高举过头顶时,两个婴孩粉妆玉琢的小脸甚是可爱,漆黑澄明的眸子与他颇有些相似,嬴政有过一瞬间的停滞,可是当他看到脚边赵太后跪着苦苦哀求时,心中的仁慈瞬间被暴戾代替,使出浑身的气力将两个孩子向前掷去。他明明是她唯一的儿子,却为了两个来路不正的孽种对他痛下毒手,这让他如何宽解。
嫪毐被施以极刑,夷其三族,而与此事有关的人也被从严处理,或是斩杀或是驱逐流放,丞相吕不韦最后也未能逃脱干系。赵太后被他囚禁在这座宫殿里,后来李斯等人多次上折请旨都无济于事,还是嬴氏族长抬出祖制才让他下旨命侍卫将她接回去,而当时他也一直忙于战事无暇顾及,最终赵太后走了,他连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从此,这座宫殿也便了禁宫。
好好的宫殿竟然荒废成这个样子。锦离一边惋惜着一边对着书案的灰尘吹了口气,只见那书案上的灰尘立刻在昏暗的烛光中打着旋,呛得她连连后退了几步。她又掸了掸软榻上的灰尘,好一阵儿才精疲力竭倒头睡去。
天初亮,太阳还没有从云层里跳出来,当值的侍卫交了班,中车府令赵高等一行人一早准备好御用銮驾。根据卤薄制度,当以金根车为皇帝的御辇,因着秦人崇尚水德,水主黑,所以每辆车前都升起一面皂毓,又因大驾卤薄属于八十一乘,除金根车外还有五色安车、五色立车、耕车、戎车、猎车等以示天子的尊贵身份,以及安国富强,国泰民安之意。
尽管外面人声鼎沸,栎阳宫里依旧清冷寂然,锦离极不规矩的趴在榻檐上睡得正香,只感觉到胳膊被压得酸痛才不情愿的翻了个身,不料动作有些过大,也就跌落在地。这一摔倒也摔得精神了,她起身后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本想再爬回去,忽而想到今日是方宁回都城的日子,她也该回去了,想到这儿她赶紧整了整衣裳,戴好帽子方才出了殿门。
刚一出门便看到一张熟悉且清俊的面容,望着坐在石凳上的人,锦离惊诧的张了张嘴,最终只喊了句:“政!”方宁和同乡都说栎阳宫是座废弃的宫殿,一般没人会来,可接连两次都巧遇嬴政,她到底生出一丝疑惑。
嬴政坐在石凳上并未起身,定定的望了她一会儿,见她打了个呵欠立马用手掩住,他问:“你昨夜睡在这儿?”
“啊!不是。”锦离怕露出破绽急忙摆手辩解:“我是特意来这儿打扫的,总觉得好端端的荒废了甚为可惜。”日头渐露,血色的光晕在脸上显衬的格外精神。
“可是扫完了?”嬴政起身大踏着步子向前走了一步,修长的身姿刚好将照在她脸上的光遮去一半。锦离本能的向后退了退,又怕他不相信,伸出右手拉过他织锦的黑色袖袍,道:“不信你自个检查。”说完暗自庆幸昨夜里打扫了一番,不然该是露出了破绽。
嬴政清冷的眸子扫过被拽起的玉手上,脚步只停顿一下便跟了上去,只是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顿时袭来,似乎要将整个头颅炸裂才肯罢休,在与殿门还有一步的距离时他终于忍受不住这种噬人心骨的痛甩开了她的手腕,声音冰寒:“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还是赶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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