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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青马竹梅-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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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门看门的小厮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两个人高马大的大汉,一边一个伸着胳膊将我拦住,凶神恶煞的道:“什么人还敢进来!”
这两人我没见过,却不知从前守门的小丁子他们去哪了,于是便道:“我是府中的人,让我进去!”
那两人上下打量着我,颇为鄙视的道:“咱府上能有你这样脏头脏脑的伙计?去去——一边要饭去——”
我被其中一人一推,差点坐个大屁蹲,往后跌了几步。
他娘的,非逼我说实话是吧!
“你他娘的才伙计呢!爷我是这府里的少夫人!”
那两个大汉对视了一眼,看笑话似的看着我,一个朝我呸的吐了口吐沫,嘲笑着道:“娘的!臭要饭的找揍是吧!府里的少夫人能是你这脏了吧唧的样子!想要饭也不打听好了,少夫人都死了半来月了——快滚——”
像是下了一场暴雨,将我全身都浇透,我想是没听清楚一般,又像是再想听一般,喃喃的问道:“你说谁死啦?”
那两人爱答不理的叱道:“耳朵聋啦!早告诉你一遍,要饭的听好了,少夫人死啦!”
少夫人——裴家几代单传,裴奶奶叫老夫人,裴夫人就叫夫人,那这少夫人可不是我吗?
我想笑却没忍住,啊啊的笑出声来,这大概是我有生以来听过的最好玩的段子,竟然有人跟我说我死了,可我死没死我自己还不知道哇!
我能吃能睡,能说能唱,能跑能跳,我怎么会死了?
笑的我眼角都憋出了眼泪,我才捂着肚子,又问那两人,“那府里现在干啥呢?”
那两人一副极是怪异的表情看着我,就跟看一个疯子似的,“办喜事——小裴大人今日成亲——”

作者有话要说:哇,嚷嚷了好几天的大虐终于开始啦,




☆、第 32 章

这时候巷子里传来敲锣打鼓的滴答声,我鼻子忽的一酸,像是不能相信他的话,脚下踉跄的往前面巷子里走去。
那时刚跑完,浑身汗哒哒的,穿巷而过的风将我浑身冻得直打颤。
这一条路像是走了很久,耳边像是蜜蜂一般嗡嗡响着的都是不远处欢喜的乐声,魔咒一般,将我脑子清得空空荡荡。
只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回荡,小裴大人今日成亲——
小裴大人今日成亲——
我行尸走肉般的走到转角,隔着半条街,不远不近的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只见得他身披红衣,神采斐然的跨在白马之上,白马之后,是一顶抬着的大红花轿,其后彩礼仪仗绵延。
离得有些远,我看不清他到底什么表情,只是我心里像是被人用尖尖的指甲狠狠拧一把一样,钻心的疼。
我从来不知道,他真的娶了他心心念念的姑娘我会这般难受。
那鲜衣怒马越来越近,他玉冠束墨发,依旧是幽深的凤眸,眉目如画,嘴角带着笑意。
他竟笑得这般莞尔,我忽然有些恶毒的想,希望那姑娘赶紧不想嫁给他——
这般想下去,我觉得有些解气了,但也不过是我这么想,他还是即将要娶她进门了,而我只能躲在一旁远远的看着,连上前去的资格都没有。
以什么身份呢,少夫人?真可笑,世人恐怕都知道,裴家少夫人早在半月前就死了——
我心中似波涛涌动,一口腥甜涌上喉咙,被我生生压下,可嘴里全都充斥着血腥气,浓浓的散不开。
隔着重重人影,我眼前景象再也不真实,像是做梦一样飘渺,咬着唇,我抬头望着天,又重新向前望去。
此时裴祯琰下了马,由喜娘指引着到花轿前,他微弯着身,伸手到花轿中,自花轿里探出一白皙玉手,被裴祯琰握住,继而拉着新娘子出来。
新娘子一身牡丹红嫁衣,胭脂般的薄纱绵延数尺,我倚在墙角,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交着手的两人,那新娘子盖着盖头,我看不清她的容颜,但想必也是闭月羞花般妩媚吧,这么看去,裴祯琰的清雅翩然与那女子的身子窈窕竟是极相配,像是金童玉女般天作之合。
我脚下一软,沿着墙滑下,蹲坐在地上,那边的两人已经相扶着走了进去。
耳朵里轰隆轰隆的嘶鸣,我埋下头,扎进胳膊里,闭着眼睛。
在我的身后,那院子里,我的夫君他娶了别人,可我记得分明,他娶我之时,跪在地上,还在我爹爹面前说,娶阿宝为妻,此后视若珍宝,绝不再娶——
视若珍宝,绝不再娶——
好个视若珍宝,绝不再娶——啊啊——
我有些痴痴的笑出声,许是之前我爹爹死的时候哭得多了,现在竟然连半滴眼泪也流不出来,眼眶里一片干涩。
我眼前全都是他与那女子相握的手,和他那般明若秋水的浅笑。
我仿佛能听见里面拜堂的声音,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我竟安慰自己的想,许是他真的当我死了——
可越是这样想,那礼官的喊声越是在耳朵里放大清晰,心里的叫嚣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叫嚷着不能能让他成亲——不能——
那种极是疯狂的念头像火苗一般,从星星之火逐渐展成燎原之势。
我被那种念头驱动着,猛地站起身来,脚下一蹬便翻过墙去,眼中只搜寻着那抹像血一般鲜红的身影,我把那些奇异的目光视而不见,直直的往礼堂走去。
脚下一踉跄,我差点栽了一跟头,可这一晃,却让我回了神,我想我不应该进来的,怎么就没控制住呢,当初说好了毫无干系的,我怎么还能管他娶不娶别人——
这样想着,将先前那股疯狂的念头压下去,我赶紧转过身,想要悄无声息的离去。
我低着头往回走着,却迎面赶上闻声而至的护卫,那一队护卫大喝着,“哪来的要饭的!”
我充耳不闻,只想着别被裴祯琰发现才好,便匆匆往前走着,岂料肩头被猛地一推,我顺着这股强力跌坐在地上,摔得我屁股都快裂开了。
那里面,两声拜礼已过,礼官正欲喊第三声,此时却被外面的动静打扰。
我揉着屁股,看着越来越多围过来的人,心想这下可糟了。于是一个鲤鱼打挺的跳起来,朝着那些护卫的方向就冲过去。
然我虽然拼了力气,但五六个的大男人怎么着也比我强,于是还没等我从他们脑瓜顶上飞过去,便被人钳住了肩膀。
此时人群中已经吵吵嚷嚷,把本来拜堂的新娘新郎都惊动了。
但最先惊动的却是毅王那混蛋。
他往外望着,一副颇是惊奇的表情道:“那不是小裴夫人?”
他这话一出,自然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那些厅中的人全都围过来。
毅王又命护卫将我带过来,于是我便跟个杂耍的猴子似的被人围着团团看。
我后悔了,真不该一时冲动跳进来,先下可怎么办,我想了想,只得一口咬定我不是小裴夫人了。
那些围着我的人交头接耳的嘀嘀咕咕着,我耳朵向来好使,能听见他们说我是不是阴魂不散呢!
这时毅王装做一副老好人的模样,指着我问裴祯琰:“小裴大人可觉着这人像先夫人?本王常闻先夫人极是喜好男装打扮——”
我本是低着头,但此时却很想看看裴祯琰,想看看他是怎样的表情,还认不认得我——
算是我小小的私心吧,我虽然不想在跟他纠缠不清,但心底还是有些难受的。
我想我只听一听,看一看,就好,从今往后他就是别的姑娘的了,他该管别的姑娘叫小媳妇了,可我从小到大都只管过他一个人叫小媳妇——
我抬起眼,正对上裴祯琰的双眸,那里面凛凛寒光似有冰霜满天。
裴祯琰似是微微皱了皱眉,却很快恢复如常,面上带着丝轻蔑,深眸之中,波涛涌动,却都隐藏在一片清冷之下,攥着红绸的手指握成拳头,手背隐隐的迸露出青白。
一袭红衣更衬得他人如玉,容颜白皙,隐隐的透着些妖魅,只那双眼眸那刚毅眉眼能让人一眼看出是个男儿。
可我却被他眸中的清冷疏离冻得有些冷,浑身像是被寒风抽打一般,将我全身打出一道又一道的口子,血肉翻露。
那薄唇轻启,对着毅王,连眼角眉梢都不再看我,“毅王既说相像,便是人有相似而已,何况阿宝早已死于半月前,一个街头乞儿怎可能是个已死之人!”
说罢便转过身,示意礼官继续拜堂。
我定定的看着他,可他自始至终都不曾转过头来,斜背对着我,右手执着红绸,红白交映,分外清晰。
眼前到处铺开的红色在我眼中渐渐涣散起来,我吸了吸鼻子,将眼眸中涌上的泪水压下去。
耳边不断着回荡着他刚才的话,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是真的没有认出来还是别的什么,可我就觉着自己终于是孤零零的了,爹爹死了,裴祯琰娶别的姑娘了,他不认得我了,他说我死了,可我明明是在他面前,我想即便他说我就是阿宝,我也不会死皮赖脸的,不让他娶那姑娘的,我自己先前说的,可现在我就在这,他不认我,我就像被丢掉的小孩子一样,连最后一个亲人都不要我了——
我本来早就后悔跳墙进来了,那时候自己可真是傻了,怎么就跳进来了,现在更是后悔,我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
耳边忽的安静下来,只能听见簌簌的声音,一瓣一瓣的像是花朵般飘零,我那一颗小心肝终于是裂缝裂大了,一片一片的掉下来,该怎么才能安好呢,回去得用浆糊试试——
他不认得我,可裴奶奶还有裴伯伯和裴夫人总该能认得我,于是我向前望去,那高堂之上,空无一人。
裴奶奶没来,裴伯伯和裴夫人没来,我终于能找到一丝乐事了,原来除了他,还有人是记得我的,至少我可以这样想吧。
脚下的地天旋地转开来,我努力的稳住身子,幸亏抓住我的护卫用力地扣着我,我还能靠一靠。
那礼官正要开口,毅王皱起眉眼厉声道:“既是闲杂人等岂可擅闯礼堂!来人——把这乞丐带下去!”
“慢!”
一声娇喝,我本来听见带下去这几个字后觉着自己大概也看不见明早上的太阳了,此时却突生变换,让我忍不住向出声的方向看去。
只见站在裴祯琰一旁的新娘子撩起红盖头,凤冠垂下的串串朱玉像垂帘般悬在脸前,隐隐约约的,只露出一张傅粉施朱的脸,浓淡皆宜,倒极是好看。
看得最是分明的便是那双光彩闪耀的大眼睛,而这双眼眸让我想起在毅王府与裴祯琰在一处弹琴的那女子。
此刻那新娘子将我从护卫手中拉过来,她挡在我身前,“姐夫何必动怒,看这乞儿也甚是可怜,大概是为偷嘴才冒冒失失进来的,芳菲为她向姐夫求个情,芳菲如今觅得如意郎君,可不想染了血光。”
还不等毅王回话,已吩咐那护卫将我直接穿过前厅带进去。
我临走微微回头,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那毅王脸色微白,大抵是想杀我有没杀成的原因。






☆、第 33 章

那护卫将我带到一个屋子里,便将我反锁在里面。
我想起刚才的情景,暗自懊悔一时冲动就进来了,现在想出去都难了。
我想既然我已经死了,那就彻底消失好了,我觉着我自己也不是那种很菩萨心肠的人,但裴祯琰,我既然当初能不杀他,现在隐约知道了真相,我就更不能再怪他,我生也好,死也好,从今以后就跟他再没有半分关系,从前因为少夫人的丝丝缕缕的牵连,如今也断得干干净净,他往后会有心上人相伴,还会有一大群孩子,我跟他此生唯一的联系,大概也就只剩下了小时候的玩伴而已。
这样想着,身子还是忍不住的瑟瑟发抖,我坐在地上,眼前一切渐渐模糊起来。
身子摇摇晃晃的,我想睁开眼可怎么也睁不开,大概是鬼压床了。
梦里的一切与现实截然不同,还是小的时候,我梦到我与裴祯琰一起去捉蜻蜓,我俩拿着树枝,在一个沉闷的夏日在我家院子里疯跑着,追着飞得很低的蜻蜓拍去,随便胡啦几下就能捉到一只。后来捉了一小笼,我俩一人一只的坐在地上分着,这时候周遭开始响起吱吱的知了声,我心中一动,说要去捉个知了看看长什么样。
一开始裴祯琰说知了长在树上,我捉不着,可他越是这样说我就越是想去,然后我说我要是捉了两个也给他一个玩,裴祯琰这才跟我一块到大树底下。
爬树这种事还是得男孩子上,于是我抱着树往上蹭了蹭,没爬上去,后来又找了个小点的树,让裴祯琰在底下托着我,这才爬上第一个树杈,我在茂密的树枝间找了半天,结果什么也没找着,没什么收获我也就觉着没趣了,想下树去,站在树杈间往下一望,快有一个墙头那么高了,我有点害怕,记着张婶家儿子有一回跳墙头就把腿给摔了,躺在床上好几个月呢,我看着站在地上仰头望着我的裴祯琰,叫他在底下接着我点,于是便见他点点头,张开双臂,我看准了方向,闭眼一跳。
身子落到一个软乎乎的怀抱间,但不是下降,而是慢慢升起来,我猛地一哆嗦,眼睛瞬间就睁开。
鼻尖有淡淡的梅香,眼前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红色,我顺着胸膛往上看去,裴祯琰低着头正对上我的眼睛,嘴角一笑,弯着眼眸道:“怎的坐在地上就睡着了?”
我心跳快停了一样,听得他这话身子僵直起来,一个打挺从他怀中挣脱开。
我差点骨碌到地上,稳住了身子,跟他分来距离。
裴祯琰似乎对我这般反应早有预料般,也没说什么,只朝着我叫道,“阿宝——”
这一声绵远悠长,在我心头久久荡漾。
我瞪了他一眼,冷道:“阿宝早就死了,我是个要饭的高攀不起大人!”说罢,想要绕过他出去。
裴祯琰来回几步挡在我身前,我气得抬脚一踹,正中他小腿上,裴祯琰跳起脚,弯腰揉着小腿,咝咝的抽着气,朝我道着疼。
“活该!”我也不去管他,径自往门口走去,这时身后响起一声,“裴墨!”
门应声而开,裴墨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腰间别着把长长的剑,像个门神似的堵在那,好像我要是出门就抽出剑来宰了我一样。
我其实挺怕裴墨这小子的,于是砰地一声赶紧把门关上。
他娘的!跟我来硬的是吧!
于是我一个剑步冲上去,裴祯琰还半跪在地上揉腿,我一腿跨上去骑在他背上,对着他叽里哐当就是一顿。
身下咝咝的抽气声渐渐小了,到最后连声都没了,我手下一顿,这小子不会是给我打死了吧!
就这几下也忒不禁打了!
我赶紧从他身上跳起来,将他翻过身来,他那一身崭新的大红衣衫沾了灰扑扑的尘土,玉冠歪在脑瓜顶,束着的头发散落下来,脸上也沾了土,眼睛闭着,纤长的睫毛上落了灰,我哆嗦着手指头往他鼻子下一放,没有半丝气息。
我那颗小心肝像石头似的直直往下落。使劲摇晃着他,“裴祯琰——你倒是睁开眼啊——”
我又像是不信又在他鼻子下试了试,还是没有气,“你可别死啊——你媳妇还等着你呢——你要是不起来我——我让你媳妇红杏出墙给你带大绿帽——”
在他腰间捅了捅,裴祯琰向来怕痒,最怕的就是腰那块,我以前逗他的时候只要对着他那小细腰一伸手指头,他就能躲得远远的。
但我现在捅了几下,躺在地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不会真的死了吧!
我舔了舔嘴唇,难道还得用那法子?
不行不行!
我正纠结着,结果看见他眼皮上咕噜咕噜的有个小球转了几下,当下放开他身子,咣叽一下他脑袋磕在地上。
“死了正好!还没人拦着我了!”
然后就听见地上哼哼嗤嗤的声音,裴祯琰一个翻身坐起来,拉着我衣角,“别——阿宝!”
他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我甩掉他的手,“你娘的裴祯琰你到底想干啥!”
“有你一个就够了——”
我瞪了他一眼,离得他远远地。
裴祯琰倒极是委屈,定定的看着我的眼睛,那眸中带着深深的失落,“阿宝——你从来不肯听我把话说完,这会好好听着,可好?”
他皱着眉,微微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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