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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奸臣之女-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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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肖小心地道:“那就要可靠的人手去办,不如取租实在省事。”

郑琰苦着脸,赚个钱,怎么就这么难呢?为什么人家一会儿就是一个主意,自己想的几个办法,都是非常有障碍的呢?“你说,他们都是怎么弄的那么多的钱?”

阿肖识相地沉默了,娘子,你们小两口的起点低啊。

到郑靖业这个份儿上呢,自有许多送礼而不用回礼的,都是净赚。池修之不行啊,他才刚做到中书舍人,接触的人层面高,但是本身却还没有那样的能量,他得回礼。池修之有多少家当?阿肖都替他犯愁!

郑琰颇为惆怅地想,如果她过不下去了,不晓得会不会被她爹给抽死啊?太tm丢脸了啊!回家问爹娘?又怕他们担心,再做出什么“维护”的事儿来,郑琰就得先自抽了。

对付这种情况,还有一种办法:耍光棍儿。把仓库一锁,自家都过俭仆的生活,走礼也很俭仆,博一个不慕虚荣的好名声。可要真那样儿,原有的社交圈就得塌了,必须重新经营,真是得不偿失。她爹跟她老公是个什么名声,郑琰心知肚明。不到万不得已,郑琰是不会选择这样做的。

出乎意料地,帮助郑琰解决问题的却是庆林长公主。

“这些事情还用你来操心?自己经营店铺不容易,一个不小心还会赔钱呢,”庆林长公主一脸的惊讶,“只要你做了官,就会有人捧着田地铺子上门来求庇护。尤其是在京是行商,没人护着根本不行!” 一般情况下,这就是隐田隐户的由来了。

“我家就没有……”

庆林长公主叹了一声道:“傻丫头!那是还没来得及呢!你们成婚之前,能投的都投到修之门下了。你成婚之后一直在熙山,等你们返京了,今天的赋税都征完了,再找你也没用了。且看看吧,有脑子的年前就要奔到你的门上去求见了。”郑琰以前在相府没有独立出来,当然无人交涉,现在当家作主,又是二品诰命,理论上来说特权比池修之还要大,尤其她有个宰相爹。

“原来是这样?那……要怎么处置?他们的田铺就算我们的了?这不是夺人田园么?”

“笨蛋,夺是不乐意,投是乐意呢。他们只要为给你缴些田租银钱就能免了国家赋税,还不用服役,多划算!那些铺子,打着你的名头,行事就会便利,自然要给你分红。你就尽管收就是了!”

“原来如此!就是,我要收得比国家租税少些?”不对,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这是在挖你哥的墙角吧?为什么你能说得这么自然?这是非法的吧?郑琰震撼了。她决定先去问问她爹,这样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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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这种问题去问一个奸贼,郑琰同学,你太高看你爹的下限了吧?

郑靖业一共问了郑琰三个问题:“是什么样的人来求你的?田在什么地方?你知道要收他们多少租子才算合理?”

翻译过来:你收保护费的业务熟练不熟练?知不知道行规?包子馅儿是不是有毒?

郑琰下巴碎了一地。尼玛这个国家还有希望吗?皇帝的亲妹妹挖国家墙角,首相挖墙角的水平比皇帝他妹还高!这两个人还在教自己要怎么挖墙角。郑琰的世界观,崩溃了。

“还、还没人求上门来呢,就是师母提了这么一下,我先问问阿爹可不可行。国家不是,禁绝这个的么?”越说越小声。

郑靖业翘翘唇角:“国家禁绝的事情还多着呢,你不收下这些人,难道要让他们去投了别人?只要不‘侵夺’就行了。这是国家赋税的问题,与你没什么关系。如果下面税太重了,我自然会奏请圣上减租税!田地就不必多说了,单是这些商铺,如果没个关系,他们自己都不安心呢,你就当做个好事,让他们花钱买心安了。商人重利,一定要择其中品性好的才能收!”最后一句话是严厉的。

郑琰蔫头耷脑地答应了:“那……要是我想自己开铺子呢。”

“没出息的样儿!”郑靖业狠狠地鄙视了女儿一回,“你开铺子?你懂这些么?你把心思都扑在这个上面了,还要不要过日子了?有那个功夫,多走走看看,多与你师母啊、太子妃啊的聊聊才是正理。我怎么觉得你阿娘不收拾你,你又没正形儿了呢?”

郑琰落荒而逃,跑到一半又想起来,想问的还是没问到,又跑去问杜氏“保护费要怎么收才合理”。杜氏也一脸欣慰地道:“到底长大了,不过是分成而已。”说白了,拿干股,至于能拿到多少,全看你的本事了,如果你能罩得住场子,商人乐得多给你,如果罩不住,兴许人家就找别人去了。

郑琰被传授了一堆挖国家墙角的经验,回家没两天,就有人找上门来了。比较让她惊骇的是,有几个商铺还是捧着这一年的分红来上门的,口上说得很是好听:“先时恐打扰娘子新婚,不敢拜见。今日方求见,还望娘子恕罪。”

商人精明,就算要缴保护费,人家也要看一看你的能耐。像郑琰这样,绝对是下嫁的,得看你结婚之后的发展,如果丈夫继续有能力、你还继续得你宰相爹的喜欢,当然要巴结,不然那就算了吧。郑琰同学比较吓人,她结婚之后跟娘家关系继续好,前阵子又借亲爹的手正大光明地把老公送进詹事府,还被拜为女侍中,怎么看怎么是支绩优股。这样的人不抓紧了,那就没天理了。

之所以来得晚了,一是观望,二是观望结束想拜见的时候,发现这女人又升级了,礼物得重新准备,再准备好了,她丈夫又升级了,再添一份。添来添去,等到现在。

郑琰牢记郑靖业的话,择了三家口碑比较好的收下了。一个是姓阚的珠宝商人,一个是姓丁的丝绸商人,一个是姓陆的皮货商人。三人仿佛约好了一样,同样出了两成的干股给郑琰,还各有拜码头的礼物奉送,口径也都一样,快过年了,些许礼物,不成敬意——现在离过年还有两个月呢!

珠宝商人自是奉送珠宝,他不知道从哪里听说郑琰喜欢珍珠,真个送了一件珍珠衫,另有一整套的新式珍珠首饰,还有十二颗龙眼大小的珍珠。样式虽不及内造,也是上等了。

丝绸商人的孝敬里居然有两匹缭绫,此外绸缎绢罗装了两箱子。皮货商人拿出了件狐皮袄来,一色的白,非常难得。

郑琰是不见他们的,商人再如何富有,且没到让她正式接见的份儿上。不是摆谱、不是装x,就是世情。如果她冒然见了这些人,才会叫人惊讶呢。郑琰只让阿庆传出话去:“你们的意思我都知道了,只盼你们做生意也要公平厚道,若遇不法之徒,我自然有说法。”

珠宝商人必要塞给阿庆一对金镯子,阿庆因郑琰接纳了他们也笑纳了,分外提醒了一句:“天下人都知道跟着我们相公,只要实心实意的,都吃不了亏。我们娘子与相公是同样的脾气,几位只要别胡来,娘子也不是小气的人。”

三人心中大安。

阿庆回来禀报,又把镯子给郑琰看了,郑琰笑道:“给你的,你就收下。你得了好处,别忘了请她们几个吃果子。”

阿庆脆生生地应了下来。

阿肖问郑琰:“还有两个,娘子怎么不收呢?”

郑琰摸摸珍珠衫:“开酒楼的应该给京兆啊,我哪能随时护得呢?你去告诉他,收拾好了,不要丢我的脸,我带他去找李京兆。至于那个米商,还是给师母吧。”

阿汤听了好一会儿,才插言道:“那——家里呢?”这个家,说的是郑琰娘家。

郑琰道:“这不还有一个做木材生意的么?”通过近期了解,郑琰才发现,她娘家不是一般的黑社会,有时候甚至会有意识地在同一行业里多控制两家商户,来搞个平衡。她以前学的“管家”,只是合法范围内的管家,黑暗的东西家里人都没让她多接触呢。

已经够黑的了,别再凶残了——郑靖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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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材商人很激动,万没想到还有可能抱上郑靖业的大腿,着急上火地准备礼物,原本送给郑琰的不能少,奉给郑靖业的更是要精心准备。时间又不够,不得不暂时挪了年礼。跟在郑琰的车后,小心在意地跟着去宰相府。

隔着车窗请安问好,结果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娘子跳了出来,吓得木材商人不敢抬头又忍不住想看。小娘子的声音也清脆:“行啦,娘子知道你的意思了,你跟着车走就是了。到了相府,可别失礼啊!”

原来不是琅玡郡夫人!木材商人唯唯诺诺,跟在车后面不敢大意。他也是个富商,在家里也使奴唤婢,富不与官斗,老实为妙。

合该他走运,郑家正在准备婚礼,搭棚子的材料略有不足。木材商人非常机灵地表示:“小人铺子里正有,不知需要多少?”

奉上礼物,成功地被相府纳入门下。

杜氏笑戳郑琰的额头:“你又弄鬼!自己收着罢,小孩子家家的,过日子也不容易。”

“哎呀,我有数呢。”郑琰心里可是门儿清。粮食算是战略物资,也就是皇家人沾手比较合适,所以把米商推荐给庆林长公主。京兆是李幼嘉的地盘,他来收保护费是再好不过了。也算是郑琰送了人情不是?都不用她自己出钱出力。

不论是自己娘家还是师母家还是李幼嘉家,都得承郑琰一个人情,郑靖业对女儿做的事情也比较满意,额外提醒一句:“收田地的时候仔细些,不要收得太多,圣上最近常念叨魏静渊,大约对这些事情不是特别喜欢的,宁可少一点,也要稳一点。”

咳咳,一张金钱利益的保护网就这样慢慢地织啊织……

找上门的商人,都是富豪级的。与此相反,上门求庇佑的农人,只是小有田产而已。

对于这些农人,郑琰倒是可以见一见的,非常亲切和蔼地询问了他们的生活情况,什一而税,不用出其他的劳力。这是一个比较厚道的征收标准了,富农小地主们非常开心,各有农产品孝敬。

看着农人欢快的脸,再回想商人殷切的态度,郑琰的心情复杂极了。不收吗?不行,她需要钱,不收就没钱,没钱就没法维持关系网,那样真的会死人。在这所谓上层社会混得久了,郑琰觉得自己越来越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唉唉唉,混政坛的人呐!

ps:这种行为是绝对不值得提倡的!郑琰绝对知道这样不对。好吧,这位同学有堕落的迹象了,我会注意不让她堕落得太厉害的。

pps:不管是郑爹还是师母,都绝不是传说中的好人啊!

ppps:郑琰不会把精力都放到类似违法事业上的,大家要相信,她也会稍微崇高起来的。

最后:今天据说有两更。

☆、145郑琰的社交

天气渐渐凉了下来;越是有条件的人家,越早地拢起了火盆,门上早换了厚帘子,各式皮草也翻出来晾晒过了。待到冷风吹起;窝在屋里靠着熏笼,和一、二亲近人闲话,乃是许多吃饱了撑着的人最常做的事情。

庆林长公主和宜和长公主就是这样两个吃饱了撑着的人。

庆林长公主府,临池水榭,门窗关得严严的,只推开两扇小窗,看着结了薄冰的水面;夏日里的荷花只余枯梗,有闲情的人正可欣慰一二。室内四个大大的炭盆;脚下踩着脚炉,手边放着手炉,裹着裘衣的两位长公主可是一点儿也不觉得冷。这两个女人还烫了壶澄酒,命厨下做了几个小菜,歌舞是不稀罕看了,架子上几只画眉鸟的叫声却是颇为悦耳。

宜和长公主就是来寻妹妹说话的,她的姐妹本来很多,后来都死得差不多了,眼下就只剩下这一个妹妹,两人关系还不错,当然要没事多唠唠家常了。何况她今天还有正事。

喝两口小酒,脸上泛上桃色,宜和长公主叹道:“日子过得可真快,一转眼,又入冬了,再不用两个月,又是新年了,又要老了一岁了。”

庆林长公主的日子比结婚前惬意得多,懒懒地往隐囊上一靠,声音也愈发慵懒:“你这又来又去的,感慨也忒多了些。这都快要过年了,还不够你忙的?给大郎(皇帝)、十七郎(太子)两处的贺表你写好了?”公主也有苦逼的心事,最苦逼的无过于一年总要交那么几篇作文了,最重要的就是这个新年贺词,虽有代笔,最后誊抄最好还是自己来。又有谴词造句,最好不要重复,抄袭神马的,被看出来是要糟糕的。

“那个我才不担心呢,”宜和长公主打了个小哈欠,“不是还有长史么?就是没有长史,府内也有文士,再不济,还有驸马、还有八郎,哪用得着我自己动手了?你家里看着一个,不会还自己写吧?”

庆林长公主自是不肯示弱:“我什么时候自己写过?”

“也对——”宜和长公主的口气八卦了起来,“你知道二十娘的事儿了吧?”

庆林长公主本能地皱了皱眉头,眼前这个是她仅存的姐姐了,不好把过分的情绪带出来,只好轻描淡写地道:“那丫头,从小我就看她不是个安份的人,忤逆的事情,她还真做得出来!”

“嗤——”宜和长公主才不会被这样的官方说法打发呢,伸出新染的指甲,一下子戳到妹妹的额角上,“你在我面前也装起相儿来了!你还真信了这种说法了?这事儿可瞒不了人,大郎再不想别人知道,来回传的人也不少呢。咱们关起门来说,二十娘是够烦人的,也不怪大郎生气。你呀,跟他们小两口亲近些,说一声,近来警醒着点儿,别拿这个说事儿。”

这才像话嘛!庆林长公主眉头会展了开来,笑道:“放心吧,那两个小东西鬼得很!”又斜眼看她姐姐,“你来不会就是说这个的吧?这么关心小孩子的事情?闲的吧?”

“还不是看你的面上?”宜和长公主嗔了妹妹一句,“倒是真有一件事情想麻烦她来的。”

“哦?她小孩子家家,有什么能帮得上你的?”

宜和长公主脸上泛起了幸福的笑:“我们家阿靖,这不是也要办喜事了么?我就想,你能不能跟小阿郑说一说,匀我几坛澄酒?”说着,还晃一晃手中的酒杯,小酒杯里是清澈的酒液。

庆林长公主并没有一口答应,反问道:“你打的好主意!我外甥娶妻,排场小不了,你得要多少?你怎么不问你亲家要呢?”这亲家说的就是郑靖业那里了。

“相府几个小郎君都要娶妻,自家还用不过来呢,我何苦给人添麻烦?”

“那就支使人家小孩子?”庆林长公主笑谑一句。

宜和长公主放下杯子:“就你知道护人!”

“你说个数儿吧,她这成婚头一年,还要指着这个做人情,手上可未必有多少存货呢,要得太多,她拿不出来也尴尬,你没拿到想要的,面上也过不去。两下都不痛快。”庆林长公主的表情也正经了起来。

“这倒是,”宜和长公主的杯子又端了起来,沉吟了一下,也不好意思欺负小孩子,“我知道这是秘方,也不多讨,那酒烈,也真喝不得太多,两坛,我招待贵客,可行?”

这个真不算多,庆林长公主非常爽快地道:“自然是好。阿靖与修之也是好友,想来不会拒绝的。”

“你倒是财主了,你那些租赋米粮,不是都转卖的么?”宜和长公主感叹一声,庆林长公主前半生颇为坎坷,皇帝心疼幼妹,给的封户也多,不过土地不可能靠近京城,钱帛可以运来,粮食就折卖掉了。庆林长公主也有田庄,粮食也不少,留了口粮和备荒的粮食,剩下的也要卖掉。

庆林长公主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阿琰这小东西,前几天过来,带了个米商求投入我门下。我这里,怕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个东西了。”居然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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