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二代下凡记-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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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美人服务是我的本职。”若筠扶她起身，又端了杯热茶来，“我闻到玫瑰花香了，是新制的花粉吗？”
杜秋娘噙着一抹温柔的笑容，“筠儿鼻子真灵，妆台上有我新制的玫瑰粉，匀面最是自然，你拿来与我梳妆，可好？”
若筠依言取了那只珐琅盒子，又取了镜子为她照着，似乎看不见她颤抖得厉害的手，认真道，“我方才来的时候，见窗台下凤仙花开得正艳，你教我染指甲好不好？”
“好呀。”杜秋娘整了整凌乱的头发，“她们觉得我病了就应该好好休息，我想每日梳妆的话，都要以为我疯啦。可我蓬头垢面的，真是不习惯呢。”
若筠便起身，到窗前探手去摘那些新鲜的凤仙花。听到这话，偏头一笑，“女为悦己而容。”
杜秋娘立刻便懂了她的意思，微微颔首，“说来，还是筠儿你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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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君很纠结，一连两日，若筠都逗留在此不肯离去。
到底催，还是不催？
纠结着，游君又来到了门口，门是轻掩着的。
外头毒辣的日光，透过价值千金的重重浣影纱，瞬间便柔和得如三月阳春。
窗前，杜秋娘正在揽镜自照，全不似前两日奄奄一息的模样，苍白的肌肤完美地掩饰在脂粉之下，眉翠如羽，唇色娇嫩，两颊腮红如自然生晕，艳光照人，“筠儿真是好手艺。”
“都是秋娘指点得好。学了这一招，等我长大了，也能糊弄住人了。”若筠笑着为她一下一下地梳着长发。
杜秋娘温婉笑了，“筠儿天生丽质，无需装扮也是天仙。”
“果真？”若筠摸了摸自己的脸，顿时欣喜万分，“果然还是秋娘有眼光！我也觉得我很有风华绝代的潜力！！”
杜秋娘忍不住扑哧一笑，“筠儿怎能自夸风华绝代？”
“先要自己多夸夸，才有机会真的风华绝代啊！”
两人相互打趣着，没有一丝离别的伤感。
小轩窗，正梳妆。
明明是温馨的一幕，但游君看着，心底无端地涌出酸涩来。
杜秋娘印堂日渐发黑，只怕如今是回光返照而已。
红颜多薄命，这样美丽的容颜不久便将永远从这世上消失了。
有这么一瞬间，游君恍惚明白了若筠的心思。
他正要悄悄地退出，却见一个身量不高的少年，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也不知从哪打了滚回来。
少年怔怔地站在门口，望着梳妆台前的一大一小，已是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寂寞的洞主蹲地上画圈圈……软妹纸都去哪了……
☆、蓬莱美人们，我来也
少年被游君发现，扭头就跑，却哪里跑得过游君，被他一把抓住，悄悄地拎到了隔壁盘问。
屋内，杜秋娘渐渐有些累了，便扶着若筠的手，慢慢躺在床上，含笑道，“筠儿，其实，我有个儿子哦。”
“啊？”若筠很惊讶，“怎么我从未见过？”
杜秋娘闭上眼，似乎无力支撑下去，声音也越发低柔，“他与我总有三分相像吧，还有七分像他父亲，生得很是俊逸不凡哦。不如，筠儿长大后嫁给他，好不好？”
等了半晌，没有得到回应。杜秋娘想起了若筠平日所言，倒像是看出了她脸上的纠结，低低一笑，“你是想问我，能不能让我儿子嫁给你？那可不行，他还有父亲呢，肯定不会准许的。”
“我可没这样说。”若筠也嘻嘻一笑，“秋娘，我要去蓬莱了，还不知能不能成亲呢。”
“这样啊。”杜秋娘十分可惜，“那真的太可惜了。”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若筠也跟着叹气。
“不过，仙人之地，想必美人更多呢，不知筠儿到时候能不能记得我？”杜秋娘低低道，“有人说，人死后，若是凡间无人想念着她，那么她会找不到回来的路，化作没有任何记忆的孤魂野鬼。我好怕，我死了以后，没有人能记得我。”
杜秋娘声音温婉软绵，听起来便让人无比心酸。
若筠坚定道，“不会的！还有我，我会记得你的。”
“那就好……”
杜秋娘声音越发低弱，到最后已悄无声息，似乎昏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游君悄悄进来了。
“若筠师妹，我们该启程了。”他说着，便推了身边少年一同出来，“这就是她儿子，这里就交给他，我们先走吧。”
若筠若是回头，定能认出这少年就是当日被她教训了的偷儿。
可她只是望着沉睡的杜秋娘，置若罔闻。
“啰嗦！”那少年冷哼一声，大步上前，手刀狠狠劈向若筠后颈，“你们快走！”
游君心知这是最好的办法，上前扶住了若筠，又对少年道，“你天资不错，可以考虑——”
“少罗嗦！”少年生硬道，“用不着你假好心！”
游君叹了一叹，到底取了自己的名帖，“若有一天，你还想来蓬莱，便带着名帖去吧。”
少年冷哼以对，看也不看一眼。等游君带着若筠从窗口走了，便将那信物推落在地。
杜秋娘嘤咛一声，似有醒转之兆，少年惊喜上前，“娘！”
只听得一阵嘈杂由远及近，到最后，房门被人狠狠撞开，“找到了，孙少爷在这里！”
“她还没死，你们不准碰她！都给我滚！”少年双眼血红，状如疯狼，见人便打，撕咬抓踢，无所不用其极。
“真是我向疯子的好孙儿！”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随着众人敬畏的一声声“老爷”，少年也顿住了，但他依旧僵直着背，只是脸上头一回露出无比惊骇的表情。
身后的男人已渐渐走在他身边，高大的身影牢牢笼盖在他身上，带着一股肃杀之气，“你若不乖乖跟我回去，我便剥了你娘的衣服，挂在城头供人欣赏，等到肉身腐烂了便喂了野狗吃干净尸身，再命人日日鞭挞她的尸骨，让她致死也不得安生！”
少年面上惊惧之色尚未褪去，他倔强地不肯回头，直到视线触及到方才扫落在地的名帖：
【蓬莱玉衡宫将游君】
少年眼中划过一丝狠厉，牢牢攥住那张名帖，猛地站起身，“我跟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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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若筠告别了杜秋娘，就被游君打包带去了蓬莱，紧赶慢赶地，堪堪赶上入门大典。
游君刚将她交给负责接待的弟子，便被掌门召见，他只嘱咐了若筠一句什么都不要说，就赶着去回禀掌门和师父了。
因为蓬莱近年来没有招女弟子，所以道袍都是清一色的男装，游君来去匆忙，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忘了，没来得及告知这其实是个师妹。
于是，若筠登记之时便钻了个空子，自称是“司空若云”。
大典召开在即，负责接待若筠的那位小师兄急着要去乾坤殿看热闹，催促着若筠赶紧换上道袍，便火速带着赶往乾坤殿了。
若筠被转手好几次，一路核对身份做登记，领了新弟子的道袍，连蓬莱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
到了乾坤殿中，若筠之前萎靡的心情顿时亮堂起来了，美人！！好多好多美人！！！
适时，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五宫仙长陆续入场，而且都带着了各自首席弟子。这些少年英才，平日里都鲜少露面，难得齐聚一堂。
蓬莱围观的众弟子们群情荡漾，比见到掌门什么的还要激动万分，若筠一边随着人群挤来挤去，一边听着八卦。
“啧啧——那不是孤月师姐吗？听说孤月师姐上次小试，赢了大师兄呢！人家都说她才是名副其实的蓬莱第一。”
孤月师姐，蓬莱第一，哇，果然很孤傲！
“哗——沈柔师姐还是那么温柔可亲啊！”
沈柔师姐，嗯嗯，果然人如其名，温柔动人。
“南宫师姐从来不爱凑热闹的，居然也来了？？？”
南宫师姐还有两颗小兔牙，看起来好可爱啊！！
“陆师兄看过来了！真不愧是亲民大师兄啊！”
嗯嗯，大师兄温润如玉，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
“快看快看！是西门师兄！笑起来的样子好温柔啊~”
西门师兄？哗——好俊的师兄，还在笑哎。
“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晕了！”
她也幸福得要晕了……若筠晕乎乎地被推搡着，终于挤到新进弟子的圈子最末端。
默。
若筠背靠漆门，前面是一眼望不尽的后脑勺。呜呜呜，他们都好高，看不到好看的师兄和美丽的师姐了。
乾坤殿再大，容纳也有限，真正能就近围观的弟子本就不多，其余的弟子们就在外头靠着口口相传过过干瘾。
毕竟入门大典三年一次，也算是平静修道生活中的一点调剂。
趁着掌门在进行着冗长的、千年不换的欢迎词，众弟子们纷纷在底下窃窃私语，小声地交换着情报，“听说这回有位天才人物，灵力爆棚，各位仙长和师兄姐们才会到这么齐，就是抢这位师弟的！”
“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我表姐的小姨跟青玄师姐的一位同门是老乡，听说那位天才师弟灵力纯净，将灵珠都测爆了。”
“不是听说这位师弟已被掌门师伯亲点了吗？”
“是亲点了没错，但就算是掌门师伯也不能明目张胆地抢人啊！”
“那就是走下过场了，我就是想看看，灵珠被测爆是不是真的。”
“我反正是不信的，就连大师兄、莫如师姐也没听说把灵珠测爆，难道这位师弟的灵力比他们还厉害？”
“笨！这是初阶灵珠，本就是测试新进弟子的，谁没事去爆灵珠玩啊！”
若筠听得津津有味，也跟着在期待，这位天才少年到底是什么模样，难道比寒天还厉害吗？
随着灵力测试的开始，谣言也疯长到了神乎其神的巅峰。
天枢宫首席大弟子陆子期终于开口说出那个传奇的名字，“湄江城，缪寒天。”
听到这个名字，全场瞬间寂静下来。
若筠没想到天才少年说的就是他，赶紧踮起脚，但再怎么努力也看不到缪寒天的一根头发，她坚信在她前头的这群人也没几个看得清的。
望着面前乌压压的后脑勺，若筠灵机一动，高声道，“让一让，麻烦让一让，我就是缪寒天。”
“搞什么——你是缪寒天？”
“对，我就是寒天，麻烦让一让，大师兄叫我名字了！”
“不会吧？年纪这么小？”
随着一个稚嫩的声音不停前移，若筠在众人或期盼或怀疑的目光中，终于快挤到前头的时候，不动了。
若筠在人群里制造的骚乱更甚于殿中央已经走出来的缪寒天造成的混乱，然后是声声惊呼传到后头，很多人才反应过来，方才被个小毛孩子给骗了。
此时，若筠已经如愿以偿地见到寒天了，他似乎又清冷了几分，再这样下去，都怀疑他是不是要直接飞升了。
“寒天师弟，准备好的话可以开始了。”陆子期温言道。
天才少年果然备受重视，因为有专门休息的地方，所以他是轻轻松松出场的，徐徐走到了灵珠面前。
一般的新晋弟子都是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哪里还能这般气定神闲。
寒天手指触碰灵珠的瞬间，便能见到一条白龙迅疾没入灵珠，随后，灵珠几乎立刻就变成了一颗纯白色的珠子。
若筠如同对待自家人一样，与有荣焉地注视着寒天的一举一动。
寒天也似乎察觉到人群中有一道无比熟悉的、难以忽视的目光，然后，手下不由得一抖。
灵珠跟着一抖，发出了极其细微的噼啪声……
作者有话要说：默。。。。
P。S。洞主依旧不会承认身为强迫症患者，每次看到提要分行就要抓狂一直想改又没改纠结了大半个月终于忍不住还是改了的变态心理……
☆、乱
细碎的纹路在灵珠表面迅速扩张，紧跟着，更加清脆的噼啪声。
灵珠在众目睽睽下碎，了。
真，的，被，测，爆，了。
满座震惊。
但旁人的震撼，还远远比不上游君和青玄。
不到一个月前，他们还亲眼所见，寒天控制灵力还有所不及，但这次，居然直接突破初阶灵珠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这是何等恐怖的晋阶速度？？
像缪寒天这么牛掰的人物，单凭灵力的属性是归属天枢宫了，何况这颗种子选手本就是天枢宫元真仙长一直看顾的。
出乎意料的是，对这样的结果，其他几位仙长居然毫无异议！就连仙长门下跟来的得意弟子也都反应平平。
众人期盼的几位仙长为争夺天才少年而大打出手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众围观弟子表示十分、非常以及极其地失望。
高（HX）潮已经过去，蓬莱身为天下第一门派，几个备用的初阶灵珠还是拿得出的，被天才少年爆掉一个，这回直接摆出了三个（之前也可以摆三个吧？只摆一个自然是为了效果，某洞主干笑，细节不重要……）。
接下来的测试就显得平淡无奇了，再也不会出现跟寒天一样的变态了。
“湄江城，司空若云。”
大师兄陆子期的声音依旧平和，但尾音已经有了一丝颤抖，各位仙长门下的得意弟子齐刷刷地看向场内。
众人明显感觉到场面更加紧张了，几位仙长深吸了口气，似乎“拍卖”的高（HX）潮还未到来？
难道今年还有更猛的天才？
人群中走出一位六、七岁的小童，穿着新弟子的道袍，眉目如画，男生女相，犹带着稚气的脸颊飞上了两朵可爱的红云，灿若流霞。
仙长们并没有因为他只是一名小童就轻视，齐齐坐直了身子，凝神注视着他。
陆子期再次确定道，“若云师弟？”
被这么多美人齐刷刷看着，若筠表示很害羞，冲着陆子期羞涩地笑了。
彼时缪寒天正准备走回去，听到她被称呼为“师弟”，脚下难免顿住了。
若筠脸上挂着微羞的笑容，毫不在意地朝灵珠伸出了手指。
动作和缪寒天的一模一样，然后灵珠也是猛地一抖。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什么都没有发生。
满殿寂静。
然后是前所未有的哗然：居然没有一丝灵力！
游君率先擦了擦汗，果然震惊住全场了。他已经再三建议过，不宜在众弟子面前测试，可惜师父有自己的考虑，硬是说服了众位仙长们。
青玄不以为然地别过头去，望着仙长们不可置信的目光，不由得撇了撇嘴。
居然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测试灵力，结果呢，还不是一样。难道就因为她不说出去，大家就会不知道了吗？
“哈哈哈哈——”玉衡宫元均仙长声若洪钟，身材魁梧高大，面目黝黑，穿着苍黄色道袍，最像中年大叔，此时哈哈大笑，甚至还带了些得意洋洋的意味，“我玉衡宫排行最末，司空若君天生缺乏灵力，看来，还是与我宫最有仙缘！”
果然！游君扶额，师父当初为了抢人，拼命建议要当众测试灵力就是为了今天——现在居然连面子都不要了，直接承认玉衡宫排行最末了……
跟元均比起来，天玑宫元汀仙长一袭玄色道袍，则显得斯文白净多了，尤擅五行八卦之术，此时他就摇头晃脑，做闭目掐算状，“今日晨起算了一卦，启明星有落坠坎水之兆，此乃新星入主我天玑宫的明证啊！”
众弟子齐刷刷鄙视：口胡，就算是新星，那也该是缪寒天才对吧？
元栖仙长作为唯一的女仙长，视线落在了身后大弟子孤月身上，骄傲地扬起下巴，“我想，我不需要说什么了吧？”
孤月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她身材高挑，身穿天璇宫的石青色道袍越发衬得她冰肌玉骨，俏丽而笔直的鼻子，与中原女子不尽相似的五官立体深邃，有着惊心动魄的美，只是稍稍动作，就引得一起仰慕她的师弟们各种激动。
“那你还是说点什么吧！少拿孤月做门面！”天权宫元炘仙长微挑长眉说出了众弟子的心声，狭长的凤眼跟着转了视线，横摆着赤色衣袖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语气一如既往地狂妄，“司空若云——自然该入我天权宫！”
为什么啊！别的仙长好歹找了借口啊！元栖仙长至少也示意了下孤月师姐的存在啊！元炘仙长，您不能直接来一句“应该”就算完了啊！
众围观弟子已经风中凌乱了。
在外头听消息的弟子们则疯狂传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