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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侯门嫡女-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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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将绿衣宫女劈晕,便拖了出去。

屋门再次被带上,慧安不由瞧向李云昶,福了福身,道:“多谢王爷今日出手相救。”瞧见她神色恭谨,态度落落大方地冲自己致谢,全然没才半点躲闪和娇羞,李云昶不由挑了挑眉,道:“出了此院一直住东走,大约一盏茶便能出两仪门,你自己出宫可以吧。”

出了这等事,李云昶定然有事要忙,慧安也不多做停留,对今日之事更不敢多做探究,忙福身道:“臣女告追了。”言罢便当真如没事人一样,整了整衣衫,这才袅袅婷婷地推开门走了出去。瞧她这样,李云昶更觉她对自己那态度不似先前,由不得盯着她的背影瞧了许久,这才蹙着眉也出了屋,对候在门口那红永宫女道:“将人送去景明宫。”言罢便大步出了院子往佟妃娘娘所住的韶华宫而去。

那沐雨院中愉情之人李云昶却是心中早已洞明的,那女子乃是失宠已久的童婕妤,而那男子却是内廷三等侍卫陈宏。大辉世风开化,不重男女大防,故而宫中偷情之事并非没有。而那童婕妤又失宠多年,按理说是无人会特意留心她的,这事也应引不起李云昶的注意才是。但偏童婕妤的那姘夫陈宏除了身兼内廷三等侍卫一职之外还有另一重身份,他是淳王李云毅一名宠妾的胞兄,实乃求了淳王恩典,这才在侍卫营安置了一官半职。

故而李云昶听闻此事后便留了心,他心知这事早晚会激起风浪来,故而虽不曾在童婕妤身边安插人手,却令人特别留意了两人时常偷情所去的沐雨院。说起今日之事也属凑巧,他本是进宫给母妃请安.谁知刚进宫便被告知有宫女领着慧安往沐雨院的方向去了。他知每逢月初陈宏正当值,一惊之下便改道往沐雨院方向急赶,这才救了慧安一次。

至于那宫女所言,她是被端宁指派这才领了慧安往沐雨院去,李云昶却是一点都不意外。童婕妤的事既然他都能洞察,皇后掌管后宫多年,不可能不知晓此事。童婕妤身边只怕早已安插了皇后的人,而惠妃娘娘一向与皇后不和,端宁欲令惠妃身边宫女和慧安将此事揭开,实乃一石三鸟之计。一来叫惠妃引火上身.再来也借刀杀人,借淳王的手惩治了慧安,三来陈宏事发,淳王便不能置身事外,必处境更遭。

上次平王惊马一事朝堂之上已风起云涌,朝臣虽不至公然指责淳王谋害兄弟.但拥立平王为太子的奏章却在父皇的龙案上积了不少。而民间,淳王心狠手辣,肆意妄为,残暴无情,与西郊马场公然谋害平王的传言更是四下流窜。皇后在平王受伤之后,将姿态摆得极低,只将平王接入宫中亲自照料,对马场一事却未置一词,更曾亲往养心殿为淳王求情,言及平王受伤实乃意外,请皇上莫要因此而怪责淳王。而威远侯崔明达,更是借口安国夫人新丧,悲恸之情难抑,以养病为由多日不朝,皇后和崔氏以退为进,引得那些标榜公正的直臣纷纷进言,请封平王为太子。如今陈宏之事再起……

这次他那二皇兄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处境越发艰难了。

李云昶边想边走,刚过了凤安门,便见远处一阵喧嚣,一队内廷侍卫往这边急奔而来,李云昶站定,那领头侍卫已带着众人到了近前,纷纷跪拜。
 “给秦王殿下请安。”
 “出了什出事?如此慌张也不怕扰了众娘娘们休息!”
领头侍卫这才忙答:“回王爷的话,三等侍卫陈宏在沐雨殿那边被人杀死了,臣等奉命前住调查。”

李云昶闻言,面上一惊忙道:“可派人前住保护父皇?”
“王爷放心,臣已加强了防卫,万不会惊扰到皇上。”
李云昶这才点头,道:“你们且快去吧。”

待一众侍卫匆忙而去,他才挑了挑唇,冷笑一声入了佟妃娘娘的韶华宫。早已有佟妃身边的得力太监王公公守在宫外,见到李云昶忙迎了上来,作了揖笑道:“娘娘听闻王爷进了宫,已等了多时,只方才马婕妤来寻娘娘,这会子两位娘娘正说着话呢,王爷不妨先往偏殿等等?”

李云昶点了头,王公公便将他带进偏殿,这才退了下去,吩咐宫女上茶和糕点。李云昶刚坐下,便有小宫女用红木八角雕牡丹浮纹的托盘捧着果盘进来,将托盘上的新鲜果子拼盘轻轻放在了红木四角桌案上。李云昶本半闭着眼睛,闻言抬眸,正瞧见那小宫女一截白皙小巧的手腕子,他目光上移只见小宫女穿着粉绿色的小袄,束葱绿高腰裙,腰肢盈盈一握,瞧着不过十三四岁,小巧的瓜子脸,一双杏眼,见他瞧去登时便红了脸,长长的睫毛颤抖不停。

李云昶唇角微抿了下,一把抓住那小宫女的腰肢便将人抱进了怀中。那小宫女惊呼一声,却未曾挣扎,李云昶的唇角便扬起一抹讥讽。倒是捧着茶盏的宫女正欲进殿,瞧见这般情景忙退了一步,正巧踩在扶着佟妃娘娘往这边来的大宫女棉心的脚背上。

棉心不由低斥一句:“毛毛躁躁的,撞到娘娘,仔细你的皮!”那宫女一惊,忙扑通一声跪下,佟妃已迈步进了殿,正瞧见那小宫女惊慌着从李云昶怀中起来。佟妃微诧了下,接着眼中便掠过了笑意,微嗔地瞪了李云昶一眼。见小宫女弓着身满面羞红的退下,才道:“母妃想将棉雨赏了你,你都瞧不上,怎就瞧上了这个?”

李云昶闻言忙是一笑,上前扶了佟妃的手待她生下这才行了拜礼,道:“棉雨是母妃身边的得力人,母妃用的顺手。儿子岂有争抢的道理。儿子未能替母分忧已是不孝了。”

佟妃见儿子恭孝,不由面露笑意,也懒得去猜度他的心思,只道:“你既喜欢便领回府去,你身边也该有个知冷暖的贴心人母妃才能放心,如今你年纪也不小了,母妃琢磨着待年节你父皇高兴时便请了恩典,为你指婚。你可有瞧得上眼的小姐,可早些与母妃通个气,别到时候母妃给你求来的不称你的意,反倒成了母妃的错。”

李云昶闻言脑中却闪过慧安那张时喜时嗔的小脸,随即却是一笑,道:“儿子哪里有什么中意的,一切听凭母妃为儿子筹谋便是。”

佟妃闻言点头,道:“这次你父皇要大办宫宴,允百官携女眷进宫拜年,母妃会为你留意,你自己也给母妃上点心,这事马虎不得!还有,你托母妃的事,我可是与你办了,那沈小姐年妃太小,家世也不好,主意还大,与你不配。你若打她主意,趁早给母妃醒醒神。”

李云昶闻言目光闪了下,忙点头应诺。佟妃见他有些心不在焉,不由摇头一叹,道:“外面乱糟糟的是出了什么事吧?我瞧着你心思也不在母妃这里,知道你忙,这便去吧,母妃这里一切都好。那小宫女回头我叫王公公给你送过府去,你且退下吧。”李云昶倒也不推辞,闻言便行了礼,道:“那儿臣这就告退了。”言罢他便躬身退出了殿,快步而去。

皇后正宫,崔皇后一身正红牡丹掐金锦绣宫装,头戴九凤朝阳金丝累珠衔黑东珠的大头钗,端坐在鎏金座椅上,带着指套的右手食指,轻轻扣击着白玉扶手,听着下头身着粉色宫装的小宫女回报方才沐雨院发生的事。

 “奴婢在院外候了许久都不见院中闹将起来,便心知是出了岔子,后又见那陈侍卫偷偷摸摸地出了沐雨院的偏门,心知事情有变,只怕那宫女和沈小姐出了变故,这才打草惊蛇被童婕妤和陈宏察觉了端倪。奴婢想着经这一吓,只怕那陈宏再不敢去寻童婕妤,那岂不打乱了娘娘的全盘计划?故而就擅自做主,和傲芙联手杀了陈宏,将此事闹大,便由不得圣上不查。”   

皇后闻言瞪了一旁坐着的瑞宁一眼,这才道:“童婕妤竟允你们如此?”那宫女闻言便回道:“娘娘放心,公主的本意是想令惠妃那宫女领着沈小姐撞破此事,不想秦王殿下横插(河蟹)进来。童婕妤身边那两名宫女早已被傲竹收买,傲竹只让那两名宫女回复说,她们追出去时看到惠妃宫中的婢女惊惶失措的跑远,想来已撞破此事,童婕妤是个没主意的,当即就被吓得面色全无,经傲竹一番恫吓便失了魂,只想着脱身事外,傲竹进言杀死陈宏嫁祸他对童妃不轨,童妃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当即就点了头。奴婢这才动的手,万不会出什么岔子。何况此事系出后宫,皇上定是要交由娘娘处置察明的,过程如何并不重要,娘娘要的只是结局,事实如何皇上心中自有定论。”

崔皇后闻言沉吟一声,道:“这事你做的不错,且退下吧,嘱咐傲竹好好看着童婕妤。”那宫女应了声,便退了出去,端宁公主这才站起身来,愤愤地道:“七哥真讨厌!”

崔皇后闻言面带不悦,瞪了女儿一眼.恼声道:“这事本就是你的错,非要将那沈小姐扯进来,横生枝节。你瞧她不对眼,想要整治她,多的是法子,何必非要借由此事瞎闹?母后还不曾罚你,你倒还敢使性子!”

端宁闻言嘟了嘟嘴,走到崔皇后身边,抱着她的手道:“母后莫气,人家知错了还不行?若非母后常将人家拘在宫中,人家又怎会去借刀杀人。再者说了,若我亲手对付她,叫人知道不定编排女儿什么呢。倒不如放二哥收拾她,我料想这事她便是知道乃女儿有心害她,也不敢对外说出一二的,我就是要叫她有苦难言。哼,谁叫她与文轩哥哥喝那交颈酒呢,文轩哥哥还请她去帮他料理西郊马场,他那马场宝贝的什么似的,都没邀我去过。”

崔皇后闻言面色便有些恼怒,目光严厉的瞪着瑞宁道:“母后与你说过多少次,关府权柄已然过大,你父皇万不会再将你嫁入关府。就算你父皇答允,那关元鹤也不敢要你!更何况,关白泽是个老弧狸,一直摇摆不定,左右逢源,岂会甘心早早就与平王绑在一起?便不论这些个,定国夫人也不会叫她那宝贝孙子尚了公主,叫关府的两代主母都姓了崔。崔明月虽是我崔姓女,但她尚且要为她那儿子谋利,岂会甘心关元鹤娶了高门女回去压她一头?你那些心思还是尽早给母后收收吧。那关元鹤便是再好,心中无你也是白搭。你的婚事母后会与你筹谋,你是母后唯一的女儿,是母后的心头肉,母后是万不会委屈了你的。”

瑞宁闻言面色却是一变,眼眶一红,甩了崔皇后的手便道:“母后别说了,端宁又非傻子,母后说的端宁尽知,只是瑞宁就是喜欢文轩哥哥。瑞宁不求别个,就想这在嫁人前任性这么一回,想着既不能嫁了文轩哥哥,瑞宁能叫他记住我也是心满意足了,女儿身份高贵,就这点奢求母后都不答允我吗?”

她说着便淌了泪倔强地用袖手抹了泪,这才又道:“母后果真不会委屈了女儿?女儿是母后的心头肉,但是和崔家一门的荣辱兴衰比起来,女儿怕也要屈居下位。三哥虽非母后亲生,但却比女儿要金贵的多,与三哥的前程作比,只怕女儿也要沦为棋盘上的棋子,生于皇家享受了万般尊荣,姻缘由不得女儿做主,女儿心知肚明,也无怨,女儿嫁人若能助三哥之势,女儿便认命。但女儿只恨,好恨我生了这女儿身,纵是天指骄女,一辈子也都由不得我不认个命字!”

崔皇后见端宁公主泪珠直滚,凄容满面,不由也跟着一阵心酸,眼眶一红,起身拉了她的手,道:“母后的华儿,你这是在戳母后的心啊,母后劝你也是为你好。你既知不能嫁他,又何苦如此,凭白毁了自个儿的名声,将来再惹得驸马心存芥蒂,与你又有何益?”

端宁闻言却面露讥讽,明眸飞起斜睨着崔皇后,道:“女儿是母后的心头肉,便是心有别恋,驸马能奈我何?名声?名声对女儿很重要吗?只怕女儿不能如愿嫁倾心之人,还能借此盼得父皇一夕垂怜之情呢。女儿听闻母后在相看淮国公世子邓梁,那邓梁就是个软蛋脓包,敢问母后,这样的驸马便是对女儿心存芥蒂又敢如何?女儿亦不稀罕他能我生出什么真情来!”端宁公主言罢,也不瞧崔皇后那惨白伤神的脸,一甩手竟就扬长而去。

崔皇后望着她果决的背影,颤抖的双肩,却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喃喃道:“罢了,都由你吧……”

且说慧安一路脚步匆匆,出了两仪门才和了口气,待出了宫和冬儿二人汇合坐到自家马车上,这才有功夫静下心来想方才的事。只她对宫中之事实在是所知甚少,纵使想破了头也弄不清楚今日在那小院中偷情之人到底是谁。只是料想这事既然李云昶已然插手,自当是掀过去了,应无大碍。再者她对这宫廷争斗,内廷私密是一点兴趣都没,恨不能躲的远远的,自也无心再多做探究。

宫中的人她惹不起,也不敢惹,于是慧安便又转而去想端宁公主对她的态度,可慧安想来想去,还是觉着自己和端宁没什么仇怨,若说真有什么,可能就是因为关元鹤,端宁许是听到了什么话生出了误会。

慧安想着不由叹息一声,揉了揉额头,心道她和关元鹤真没什么啊。若瑞宁公生真是因这个吃了醋才找她麻烦,那她可真是找错了人,明明应该去找那顾家小姐的。这般想着慧安倒觉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待下回见了端宁解释清楚应该就好了。
倒是李云昶,据慧安的了解他可真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今日竟会搅入这桩麻烦事中救了她一回,倒是叫慧安诧异的同时也有些不解。想到方才在那假山之中李云昶搂着自己还亲吻了她的脖颈,慧安不由伸手摸了摸脖子,抿了抿唇。当时她虽心中惊慌,羞恼的满面涨红,但心思却是清明的,也未曾生出什么欢喜之情来,隐隐的倒是有一种排斥感,是真的不愿和李云昶再多做纠缠。

如今想来,慧安对自己这种情怀既惊又诧,但却也自心底生出一股子轻松来,接着便又怅然又欢喜地扬了个笑容。她想她对李云昶是真的释怀了,今生她只愿他一切都好,也愿他能寻到那个喜爱的人,过的美满。

而她,经过前世的种种却是无意再嫁,只想着好好守护侯府,将来从军中挑个人品好有资质的孩子过继过来,好好教养,这样孩子成器也不比那亲生的差了,这一辈子不照样能过的舒舒坦坦的?纵使将来皇上剥了凤阳侯的爵位,她守着侯府现有的这些家当也是过得的。最不济离了京城这是非地也成,反正她在这里无牵无挂的,出了京反倒可以松乏些,到时候她就带着春夏秋冬几个好好游历游历这大辉的万里江山,游山玩水,既能开开眼界,长长世面又能畅快恣意,岂不自在?

只这是最差的打算,若能寻个安身立命的技能,能如同男子一般建功立业,让皇上将她这凤阳侯府女世子的名头给坐实了,将来再让她承袭了侯位,那才是上上亡策。毕竟这凤阳侯府是她的家,是靠着两辈人的血泪拼搏才得来的,她若轻易丢弃,一来枉做了沈家儿女,再来这里留着她对母亲的美好回忆,是她的家,她又岂能轻言离去?

母亲沈清能够在贵人如云,势利凉薄的京城立足,能够让那此真正的世家大族,簪缨望族的夫人小姐们高看一眼,故而因为她是凤阳侯沈强的女儿,更因为她的那些战功,靠的还是她自个儿的本事,若不然外祖父早逝,母亲连个帮扶的兄弟都没有,家中无男丁,凤阳侯府怕是早就不存在了。

故而慧安想得清楚,女子定要有个一技之能,日子过的好赖,关键还得靠自己,别个儿什么也靠不住。她定要想法寻保住着凤阳侯的荣耀,才不枉母亲的殷殷期盼之情,母亲地下有灵也才会瞑目。不然纵使她将来让那无良的父亲,让那杜美珂母女都偿了债,只怕母亲也不会开心。

总之今世,她定要活出个名堂来,活出滋味来不可,再也不会因个男人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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