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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清心游-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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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跟在继福晋身边,继福晋不敢做得太过分,而且,那拉氏打小便应付自家继母的各种手段,最是机灵不过的,继福晋便是想欺负她,也未必能成,不过是受些小委屈。
做媳妇的,谁不受委屈?自己这个婆婆从不给她委屈受,却不能替她挡下所有宗室长辈的各种手段的,最后,还是得她自己有本事才行呀!——
作者有话要说:以为停电十几个小时,谁知道,一停便是三十几个小时,嗷……
今儿三更,嘿嘿。么么


☆、346、惊闻

346、惊闻
走进庄亲王的寝殿,一眼便看到亲王服饰的四阿哥站在庄亲王寝殿内室的门口;玉儿呆了呆;四顾殿内左右;居然没一个人侍候!
玉儿眨了眨眼;刚要张口询问;四阿哥却做了个让玉儿噤声的手势,又挥退了跟着的嬷嬷们。
跟着玉儿的高嬷嬷林嬷嬷把手上端着的给庄亲王备的饭食放在殿内的一张桌上,无声而静默的退了出去;她们已听到内室里皇帝的说话声了,又看着贵为亲王的四阿哥亲自守门,都是宫里出来的;最是知机不过的;知道必然是皇帝与庄亲王说机密事,她们这些奴才自该躲得远远的。
嬷嬷们听到了,玉儿的听力有多好,自也是听到了。只是,四阿哥让嬷嬷们退,为什么不让她也退下去?想着,玉儿便准备跟上嬷嬷们的步伐,可是,四阿哥却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饭食,玉儿明白,他的意思是一会便让她把饭奉进去,如此,只能在这儿等了。
按说,玉儿的灵觉放出来,整个庄亲王府内一切的响动她都能知道,不过,平日她也没那个窥探的爱好,除非有事儿,她都是敛着灵觉的。先前在殿外她心里想着儿子们的事儿也没注意,此时进了殿,却发现自己似乎不该进来。
庄亲王的声音有些虚软,带着病中才有的乏力:“……要了她以后,我才知道,她原是你喜欢的,只是,那时,已经晚了,便是知道中了堂兄弟的圈套,又有什么用?”
皇帝的声音很沉稳,“不过一个女人,堂兄居然记挂这么多年。”
庄亲王道:“奴才这些年,身子越发老迈不堪,此次一病,更觉时日无多,临去之前,皇上,奴才就想知道,刘氏生的孩儿,是您的吗?”
皇帝明显有些愠怒,轻哼道:“朕是那般无德之人?那女人生的,自是你的血脉。”
庄亲王轻嘘一口气,如释重负:“原是奴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奴才原也是不信的,只是这些年,奴才见您百般宠信雅尔哈齐,只当您是心里歉疚补偿他,却原来不是。皇上,奴才这厢跟您赔个不是,奴才素来愚昧,您别往心上去。”
房内静默半晌,皇帝方道:“原来,你放纵着府内的人在他幼年时欺辱他,在玉儿被陷害时包庇那木都鲁氏,前几年容忍着继室毒害弘宝而不追究继室的罪责,根子全在这里吗?”
庄亲王有些羞愧道:“皇上,不是因为疑忌他是您的骨血,奴才才这样不堪,若因为是您的血脉,奴才
平日只会更小心护着他才是,实在是,奴才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若他真是龙子,奴才肯定事事谨慎,不敢有一点怠慢;如果确定不是,奴才也能如平常的父亲想怎么责打就怎么责打,想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可就因为拿不准,因此,奴才才会这般无所适从,慈爱也不是,严厉也不是,只能疏远。”
皇帝轻叹:“如果真是自己的女人生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这心里,谁也过不去那道坎的,不怪你。”
“谢皇上。”
庄亲王的话音刚落,皇帝却又道:“你别谢朕,因为,雅尔哈齐确实不是你的血脉。”
“什么?”一句话,庄亲王的心情无异于打天堂跌入地狱,一时连声音都变得尖利了。
皇帝的声音却很稳定,“他是朕的骨血。”
“方才,皇上……”
“朕说了,朕从不曾碰过那个女人。”
“皇上?”
皇帝轻叹一声:“堂兄,你呀,你这辈子的子嗣,全坏在自己的女人手里呀。”
此前,也不知道庄亲王与皇帝说了多久,不过,现在,听着房内两人的一对一答,听着这样的惊世秘辛,玉儿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一双凤眼因为惊异睁得大大的,倒变成了杏眼,呆愣愣地看着几步外的四阿哥,却见四阿哥正用一种深沉的目光看着她,玉儿回过神来,使劲儿冲他瞪眼,却只换来四阿哥更加莫名的眼神。
算了,估计四阿哥自己也没料到会暴出这样的猛料的,玉儿决定大度地原谅他。想了想,又觉无聊,这样狗血的事儿,居然真的存在,皇室血脉流落到了宫外,以皇帝的能力,居然也会出这样的事儿?
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呀,宋朝会出狸猫换太子的事儿,现在,自也能出皇子变宗室子的事儿,再说,皇帝还赚了不是,没声没息,把庄亲王一脉变成了自己的后代。
只是,如果皇帝真是这样打算的,为什么还告诉庄亲王实情呢?
四阿哥突然冲玉儿翘起了唇角,这个始终纯净不曾沾染上半点污秽的女子,听了这些话,她当如何?
看看四阿哥脸上那个招人恨的笑容,玉儿咬牙,想着自己现在这进退两难的局面,全因为他把自己留才来才造成的,迁怒之下,走过去逮着四阿哥的胳膊就狠狠地拧了一爪,都是他的错,若是他方才通禀一声,自己奉上饭食,皇帝
怎会与庄亲王说这样的秘辛,自己又怎会听到这样的事儿?不听到,万事太平,听到了,这该怎么办?
四阿哥被玉儿意料之外的一爪揪得狠狠打了个哆嗦,这个女人,这下手,怎么这么狠?
他可是她兄长,长幼有序,男女有别,她怎么能做出这样不庄重的事儿来?
再说,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想着一会让她进去侍候,就不让她出去等了,明明是体恤她嘛,谁知道自家皇阿玛会暴出这样的□呀。他也很意外好不好。
四阿哥绝对不承认是想让这个始终不染一点儿尘埃的女子听点儿黑暗的事儿,让她那双明澈的眸子里,也留些世俗的东西,这样,她应该就会留在尘世,不会再一次沉睡不知去处了。
果然,对着她不能使心眼儿呀,看吧,这报应,立马就来了。咬着牙,四阿哥无声地狠狠抽着气,他活了四十几年,还从没哪个女人敢在他身上动手的,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胆儿也太肥了!看着那个噘着嘴拿一双圆睁的凤眼使劲儿瞪自己的女人,四阿哥左手非常没风度地使劲揉着被拧的胳膊,平日八风不动的沉稳与镇定也因这无措的举动淡了几分,那张面瘫脸也维持不住了,扭曲了好几下,直到房内又响起说话声,这才又竖起耳朵接着偷听,——不对,他是按照皇阿玛的吩咐在守门儿,所以,绝不是偷听。
“那个女人诞下你的长子,可惜,被你府里的女人下手给弄死了,那女人不忿,着她哥哥在外寻了一个差不多大的带回府,那就是雅尔哈齐。这事儿,也不能说完全是意外,因为,她哥哥是朕身边的暗卫,朕着他守着一个傻女人,那女人在宫里做了十来年宫女,到了出宫的年龄,她不愿意留在宫里,当时,朕一生气,就放她出宫了,谁知,她却是早已有身孕了。”
皇帝叹口气:“朕说你坏在自己的女人手里,其实,朕也没比你好到哪儿去,当时掌着宫务的妃子,明知她有孕,却仍放了她出宫,让朕的儿子流落在外。
好在朕一直着暗卫跟着那个傻女人,护着她,才知道她已有孕在身,后来,暗卫更是每日把她的情况报给朕,朕本以为她会回来,谁知道,她宁愿挺着个大肚子在外替人做工,也不愿意回到朕的身边,朕忙了几个月后,才知道,她难产生下一个儿子,孩子生下没两个月,她就挺不住,没了。”
估计是因说起当年憾事,皇帝的声音沉痛而苍郁:“她不喜欢皇宫,总说皇宫是天下名利最盛之处,
却也是天下最黑暗之处,她说的没错,即使朕自认待自己的女人们不薄,可是,后宫中仍有许多龌龈事,拦也拦不住,止也止不了,直到朕年纪渐长,手段越发厉害,那些女人才都收敛了一些。
咱皇家宗室的后嗣,出生两三天,就要备案,那个孩子,在宫外出生,再想要入皇室玉碟也难,正逢你的女人要找孩子李代桃僵,那个暗卫禀了朕后,朕便同意把那孩子送到你府上。虽是在一个没名份的侍妾名下,可到底还是姓着爱新觉罗,总比流落民间的好。朕当时想着,你总有其它的儿子的,这个孩子,只要活着就好。只是,朕却没想到,他却成了你唯一活着的儿子。”
皇帝歇了口气:“那年你的继室报出有孕,你把雅尔哈齐一家迁出了府,当时,朕就想着,搬出来也好,你有了嫡子继承王位,朕这个孩子也活下来了,又娶了妻,出了王府也好,两全其美了。雅尔哈齐自己也争气,也没想过和你的嫡子相争,你一句话,他就那样老老实实带着身怀六甲的媳妇出了王府。堂兄,你那时还奇怪朕为何赏他一个贝勒府吧,其实,朕便是想着,朕这个儿子朕自能给他一切,贝勒、郡王、亲王,朕都能给他,朕当初准了暗卫送他进王府,心底确实只是想给他一个姓氏。
只是,没想到,你到他十岁上,才带他去宗人府上玉碟,堂兄啊,你不是不知道上玉碟的规矩的,若非宗人府的宗正早知道你那个侍妾确实替你产下一子,朕又早着人安排好了一切,这个孩子,你怎么可能入得了宗室玉碟!
这事儿里,朕什么都算到了,唯独没算到,你护得那般严实,最后,嫡子居然还是一下地就没了。”
屋内又静默了一会儿,庄亲王方嘶哑道:“以前,有相士算奴才无子无嗣,原来,是真的。”
皇帝斥道:“什么相士算出来的,相士还能左右你一介亲王的子嗣?朕赏了你许多女人?雅尔哈齐出生前,你也曾有儿子,只是,你没护住,雅尔哈齐成婚后,你不也有了个嫡子?虽说一落地就没了,可也是有子的吧,怎么倒把相士的话记得这般清楚?你这十来年,突然喜欢上了娈童,朕真是气坏了,你说你,朕说了你多少回,让你多留点儿血脉,多留点儿血脉,你说,你听了吗?你若听了,这十年,又怎会无一子降生?”
庄亲王此时如同吃了黄莲的哑子,明明苦得胆汁都出来了,偏说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半天,庄亲王才沙哑着嗓子道:“着实是那木都鲁氏生产时
,吓着了。”
嫡子?那木都鲁氏生下的,哪是个人吗?他把那日的事儿捂得严实无人知道,可他自己知道呀,自打那以后,他便不敢再碰女人,怕别的女人也和继室一样产下妖孽,他喜欢娈童,全是由此而来。只是,这话,却是无法跟皇帝说的。
“一个女人生产,你吓着什么?那各家府里女人因难产而死的,你又不是没听说过,而且,你继室不是活得好好的?朕看你是上了年纪,糊涂了,多少娇美的女人不要,偏成日把精神都用在了年轻男孩儿的身上。若不然,有了别的儿子,何用朕现在这般负疚?雅尔哈齐现在有了郡王位,你再生的儿子自可继承你的亲王位,你高兴,朕也高兴。就为你的任性,现在倒弄得仿佛朕亏欠你似的。”
“皇上不曾亏欠奴才,这些年,皇上每回见着奴才,总会着太医替奴才诊脉让奴才好生养着,又总劝奴才少碰娈童,是奴才自己不争气。”
皇帝叹了口气:“你再好好养养,人家钮钴禄家六十多岁那个叫费伦的,还又生了一个儿子不是,你这年纪,比他还小点儿,没准也能再生一个。朕许你,若你能再生个儿子,这庄亲王府便由你的亲子继承。当然,若是你百年之后,还是没有子嗣诞生,便由你养了几十年的雅尔哈齐承亲王位。此前三十几年雅尔哈齐是你的儿子,以后他也还是你的儿子,必竟养恩大于生恩啊。朕出了这个屋子,自此也再不提这事儿的。
雅尔哈齐自己如今是郡王,以后,朕的儿子继位,必会升其为亲王,你也不用忧心他与你的亲子相争庄亲王位的。”




☆、347、反应

347、反应
庄亲王哽咽出声,半天;方艰涩道:“皇上说出的话;奴才知道;素来是一言九鼎的;奴才放心;不忧心。皇上今儿不说,奴才是肯定什么也不知道的,皇上磊落;不以虚言相欺,才让奴才知道了真相,奴才感恩不尽。毕竟哪怕别人说得天花乱坠;奴才肯定也是不信那孩子不是奴才亲生的;毕竟,雅尔哈齐那孩子,比起皇上来,确实长得更像奴才。”
“当年,雅尔哈齐也说过这话,说若非他长得像你,都不敢相信是你生的,那混小子。”
“都是奴才自幼没照顾好他,才让他这样疑惑,而且,当年,若非皇上眷顾,只怕,那孩子也早没了,如果真是那样,奴才却是享不到这些年的天伦之乐了,便是病了,床前也没个侍疾尽孝的,如今这样就很好,奴才有儿有孙,儿媳妇也是个好的,孝顺、贴心,只可惜病了十年,不过,承天庇佑,现如今也好了。”
房内两人互相宽解互相安慰,房外,大眼瞪小眼的两人,一个若有所思,一个不知所措。
四阿哥看着那丫头烦恼的样子,心里又怜又叹,轻声耳语道:“堂伯像太祖爷,所以,雅尔哈齐与太祖爷有六七分像,另几分,应是像他母亲,透着几分秀丽的。”
玉儿抬头冲四阿哥翻了个白眼儿,自家男人那般彪悍,从哪儿能看出秀丽的痕迹来了?明明是个很有男人味儿的纯爷们儿的。
四阿哥眼中露出笑意,这女人,那表情,把心思透了个十打十。
轻呼出一口气,现在,四阿哥才明白,为何皇阿玛这些年那般重用雅尔哈齐,原来,他不是堂弟,居然是自己的亲弟吗!若是自己,比起儿子来,也会更信任雅尔哈齐吧,有了太子的前车之鉴,如雅尔哈齐这样不逾夺位争权,又是自己的血脉可以倚重,不信他,信谁?
看一眼狠命绞着一双芊芊素手的玉儿,四阿哥的唇角翘了起来,这女人,在苦恼是否把真相告诉雅尔哈齐呢。其实,这有什么苦恼的,皇阿玛是说自己不再提这事儿,又没限制别人不是。不过,且让这女人费费脑子吧,这样的话,自己却是不能说出口的。
不经意间抬头见着四阿哥眼中戏谑的笑意,玉儿忍不住咬牙,伸手威胁地冲四阿哥示意又要拧他,四阿哥看着玉儿那个手势,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这女人,下手可一点儿不留情的,他的胳膊现在还隐隐发痛呢,指定老大一块青紫,他可不能再让她给他来一下的,想着胳膊上的青紫,四阿哥苦笑,这些日
子,却得远着府里的女人了,若不然,问起来,这伤却是无法圆过去的。
看着那个兀自烦恼的女人,四阿哥捻动手上的佛珠,闭目睁眼间,有意无意看着那张脸上生动的表情,烦恼,无奈,纠结,气恼……四阿哥翘着唇角:这女人,一点儿不知掩饰。
她,还是那样美丽年轻;笑嗔痴怒,仍旧那般鲜明;眼神清澈,坦率得只让身畔的人觉得神清气爽。他因算计而疲累的心神在她身畔便如浸入了温水,如此舒适,轻松。那是在其它任何人身上也找不到的安恬之感。他知道,她有着成人的聪慧体贴,却有一颗挚子一样柔软又真纯的心。
她睡了十年,每半年,他总会去看看,以看诊之名,其实是想放松自己紧绷的心神——在她身畔呆一小会儿,却比他修半个月禅效果还好。
这十年,她躺在那儿,不食五谷杂粮,容颜却不老不变,她是误落凡间的精灵吗?
他与雅尔哈齐费尽了心力,让人们相信她偶尔会醒过来,人们只知道她病势沉重,经常昏迷,却不知她实则一梦十年……
看着那张白皙娇嫩的脸,四阿哥皱眉,这容颜,是不是该遮一下?只是,想着雅尔哈齐那人,四阿哥叹了口气,他肯定不会舍得妻子为了别人而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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