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妃当道-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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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 白毛浮绿水
罗姨娘哪里是盏省油的灯？首先咽不下去的就是饭厅里的那口气；接着她又怎么会错过趁着置办嫁妆大捞一笔的机会？
按照镇国将军府的家世，这新娘的嫁妆好歹也不能少于一百二十台！可这每一台又没有特别规定必定装满！且有些东西本来就挺占地方的嘛。打着这样的算盘，罗姨娘定下了不少看起来富丽堂皇，实则华而不实的东西。
殷晓梦难道就对这事儿一无所知？除了自己院子里的人，她还有娜拉母子呢！好事儿不在忙上，有些事情是需要慢慢铺排的。
因为要办喜事了，府里也把后院儿的池塘修葺了一下。按照殷晓梦的喜好，荷塘里也移植了一些莲花。邀约上两方的姨娘和弟妹，殷晓梦做东，在池塘边的小亭子里设宴。这一顿饭表面上看只有简单的几样菜，可仔细一瞧，却盘盘都是珍馐美馔。
刘嬷嬷骄傲地解释道：“皇后娘娘恩赐了小姐一些珍贵的食材，并命令御厨亲自到府中烹调才有了这一餐。”
罗姨娘似乎颇有些骨气，一边喝止儿女们慢些吃，以免丢了少爷小姐的脸，一边不屑地撇着嘴冷嘲热讽道：“晓梦倒是很讨皇上和皇后的喜欢啊。可惜那日及笄之礼上，我怎么看那太子对你有些不理不睬呢？对了，太子好像还提前离席了。”
“嗯，太子是有些特立独行了。”怕伤着殷晓梦，娜拉忙把话拉回一些。
“娜拉娘亲，你可知道，我就是欣赏这样的男子呢。”殷晓梦完全不理罗姨娘，只顾对着娜拉说话，“现在哪户人家的大小姐不是盲婚哑嫁的？太子有可能不喜欢我，但我毕竟还是会成为太子妃，不是吗？感情是需要慢慢培养的。对了，皇后娘娘还赏赐了我几件秋冬季节的衣裳，我看着漂亮，也送给大家一些吧。”说着便叫彩月、彩衣将衣服捧了出来。
罗姨娘虽然掌管着将军府大院，也算得上嫁入豪门，锦衣玉食了，可她哪里见过宫里的贡品？是啊，作为侧室，她可是从来都不会有进宫的机会呢。第一次见到这些泛着光芒的衣料所制的衣物，她也不禁瞪大了双眼。不过，殷晓梦怎么会送这些东西给自己呢？所以，看归看，她还是断了某些念想。
殷晓梦自然是先将那墨绿锦缎的袍子送给了娜拉。殷晓岚见大姐朝自己走来，喜上眉梢，忙起身迎过去。“大姐，这是给我的吗？”这次无论娘怎么阻止，她也要得到这件衣服！
“是啊，晓岚，你看，这朱红的彩缎多配你白皙的皮肤啊。虽然你年龄尚小，但已然亭亭玉立了，穿上这裙子必定迷死王孙公子！”呵呵，迷死别人的小妖精，难道你就不知道你这庶出的身份是怎么也爬不到正室的高枝吗？哼！
罗姨娘几乎以为眼前这一切是幻象了。这丫头怎么会突然对二房这么好了？不过见女儿对那裙子爱不释手的模样，她也不便质疑，只顾埋头给自己斟酒。
“哎呀，罗姨娘，你怎么不吃菜，光顾着喝酒呢？伤身啊！虽然我以前伺候皇后娘娘，在宫里也见过，吃过，不过今天是在自己的府里吃，那滋味又是不一般呢！罗姨娘，你应该是从未品尝过这些东西吧，快尝尝吧！”娜拉早已看二房不顺眼，见今日殷晓梦摆的这台宴席也一定是另有目的，所以，不妨配合一下，洗涮罗姨娘一番。
罗姨娘立即有些尴尬地停下手脚，不知所措。丫鬟出身的她的确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从这个丫头那晚从别院回来，好像一切都不知不觉地发生了变化。殷晓梦见状，知道时机成熟，攻心为上。
直接从彩衣手里拿过那早已准备好的白色貂毛披肩递到罗姨娘面前，殷晓梦略显迟疑地说道：“听说这是去年冬天的贡品了，也不知道罗姨娘会不会嫌弃。”
早就对那些衣物垂涎欲滴的罗姨娘见真有自己一份，哪里又会嫌弃？“那就多谢了！”几乎是用抢的方式，罗姨娘把那貂皮披肩裹在了身上。
“哇，好漂亮！”殷晓岚忍不住称赞道。
“真的吗？”罗姨娘满眼的欣喜。
“唉，真是可惜，这里也没个镜子……”殷晓梦有些遗憾地说道。女人嘛，就喜欢人家说自己漂亮，这罗姨娘当然也不例外。
“那边的池塘刚刚清理过，水面应该能……”彩月就喜欢在这关键的时刻给点儿“合理”的建议。
罗姨娘一听，忙不迭地冲过去。都说自己漂亮，那一定要一睹为快啊！对着池塘里得到倒影，罗姨娘是越看越欢喜！虽然还有些夏日的太阳笼罩，她却也再也舍不得脱下这披肩。突然，怎么觉得脖子有些痒呢？大概是受了热吧！既然舍不得脱下，自然就只有举手去挠了。挠得正欢，却听见那边殷晓梦大声说道：“皇后娘娘还赐了我一些个首饰，不如也送几样给大家吧。”
有便宜岂能不贪？猛地转身，却忘了自己双手还在往后背不停挠痒痒，中心又怎么会稳？也不知道这池塘边的石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滑了，一个转身也能将人滑倒！只听见“扑通”一声，似乎一件重物掉入池中，水面上浮起罗姨娘带满水草的头！“救命啊！救命啊！”
一群人冲到河边，竟没有一人愿意过去救人！甚至包括殷晓峰和殷晓岚！真是人情冷暖！殷晓梦冷笑了一声，转身唤道：“彩衣，只有麻烦你去救罗姨娘一把了！”
白貂皮早已浸湿，被罗姨娘带动着在水里扑腾。殷晓梦突然来了诗性，脱口念道：“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病来如山倒！罗姨娘被彩衣从水里拎起来以后，首先是惊讶这丫头身边竟有了武功高强的丫鬟，接着是感慨生不逢时，关键时刻受了凉，得卧床休息。筹备大婚的事情自然落到了娜拉的手里！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怎么就为了那点儿蝇头小利，丢了这么大桩买卖呢？悔啊……
☆、第020章 凌寒独自开
“彩衣，你的痒痒粉还真是不错啊！”彩月有些激动地赞叹道。是啊，受了罗姨娘这么长时间的鸟气，今天看她成了落汤鸡，怎么能不大快人心呢？
殷晓梦看着彩衣不为所动的神色，暗忖：这个孤儿村究竟还教会了她什么，给了她什么？痒痒粉这类东西应该算是用毒了吧，呵呵，找个机会，我一定要弄个清楚明白！
“彩月，你也不赖嘛，那池塘边的石头不都是你监督着打磨的吗？”刘嬷嬷也以一种喜悦的心情表扬着彩月的功绩。
“还是小姐的计策好！又耍了她，又救了她，她还不能说什么来！”彩月转而拍起了殷晓梦的马屁。
“呵呵，雕虫小技罢了。将来我们进了宫，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推开窗，这里没有别院那种菊花的幽香。殷晓梦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得面对现实。既然事情不是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那么就好好地对付即将发生的一切吧——捍卫自己的尊严，活得不卑不亢！捍卫自己的婚姻，决计不让小三嚣张！
大周法例，允许男人三妻四妾。那么殷晓梦就要做改变这种局面的第一人！
皇宫的彩礼一箱一箱地抬入将军府，娜拉仔细地清点核算着。尽管殷晓峰受了他老妈的指使，想在其中捞点好处，但一向眼尖的殷晓崃就怎么会让自己的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占了便宜？他握着那尖利的匕首，像个将军般守卫在珍宝面前，只等母亲点算清楚以后入库。
殷晓梦的荷包绣得一发不可收拾。就连彩衣、彩月和刘嬷嬷也有了羊群家族为版本的卡通十字绣荷包作为礼物。在这个时代，有谁见过这样可爱的绣品呢？当殷晓崃带着大姐的礼物去学堂的时候，东方赭和东方墨竟直接夺了令他们眼红了很久的荷包和匕首！
“姐，东方赭和东方墨又欺负人了！”殷晓崃逃出学堂直接找到了殷晓梦诉苦。
丫的，欺负我的人！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弟！这边才让罗姨娘消停了半会儿，那边还没进宫就准备跟宫里的人开火，殷晓梦觉得自己的生活还真是不同于普通的大家女子，自己的生活还真是充满了挑战！立即随殷晓崃奔赴学堂！
“谁丫的欺负我弟弟了？！”一拍桌子，殷晓梦大声嚷嚷道。
喧闹的课业室就因为她这一叫嚷顿时安静下来。东方赭和东方墨一看是个脸上长着黑色胎记的女子站在殷晓崃身边，早已猜到她是谁。于是将那荷包和匕首拎着在手里，故意挑衅地说：“我道是谁呢，原来我咱们未来的丑太子妃啊！怎么了啊？一个女人竟然这么冒冒失失地跑到男人的课业室里来了呢？”
“你再说一次我是谁？”一听到丑字，殷晓梦就气不打一处来，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竟然还拿着她绣的喜羊羊荷包耀武扬威地说话！哼！老娘今天就要先请君入瓮，再瓮中捉鳖！
呵呵，这丑姑娘不但长得丑，耳朵还有问题啊。东方赭毕竟与东方墨是孪生兄弟，两人还真是有些心灵感应的。二人现在只是相视一笑，便由东方赭代表发言了：“我们刚才说啊，你是我们大周未来的丑太子妃！”
“哥，不是未来的啦！”东方墨忙订正道，“还有十天她就要进宫嫁给咱们太子大哥了。除了当日的婚礼，其他的仪式都已经举行完了，她根本就是我们的太子妃大嫂了嘛。不过可苦了咱们大哥了，以后晚上都不敢点灯燃蜡了。”
“弟弟，为什么呢？”
“因为怕被吓着呗！哈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全都鄙夷地望着殷晓梦姐弟。
“啪啪”两记响亮的耳光闪落在东方赭和东方墨的脸上。“你敢打我们？”
“我就打你们了，怎么着？！”殷晓梦叉着腰，俨然一只“斗鸡”。
“你这贱人，敢打我们！”两兄弟扔掉手里的东西，忙准备向殷晓梦扑过来。
他们是做了准备动作，可殷晓梦完全没有这个过程地冲上去又是两个巴掌！两位皇子非常幸运地将自己脸上的巴掌印弄得平衡了！对称就是美啊！殷晓梦拍拍手掌，喘了口气，朝着还没来得及给出反应的兄弟说道：“你们这脸皮也真是太厚了，打得本妃的手生疼！你们的娘淑妃娘娘还真是厉害，生出你们这样的品种！”
“贱人！得了便宜还卖乖！”两人狠戾地向殷晓梦伸出了拳头。
殷晓梦这些日子每天晚上都会练会儿功夫，早就回忆起所有的招式，再加上有彩衣的指导，自然是如虎添翼。两个功力不高，招式不稳的半大男孩儿又怎么会是她的对手？很快将二人制服，殷晓梦左脚踩着东方赭的肩膀，右手拎着东方墨的耳朵，厉声教训道：“长兄为父，长嫂为母！本妃教训你们两个，实则是在帮你们的母妃行使一个母亲的权利！你二人恃强凌弱，早就该由此一劫！哼，本妃顺便通知你们二人，以后要是敢再惹我弟弟，他也会对你们不客气的！”
众星拱月般高高托起的两个皇子面如土色，竟被噎得一时答不上话来！殷晓梦多么希望她今天一口一个“本妃”的话能传进宫里，让皇上、太子勃然大怒，认为她是一个恬不知耻的女人，退了这门婚事啊！可回家的路上殷晓崃总是缠着她学功夫，不断打扰她的思路。最后，实在摆脱不了，才答应每月初一十五两日，派身边的彩衣出宫去教授他功夫。
等啊等啊，明日就是大婚典礼了，宫里怎么还没传来退婚的消息？绝望了，彻底绝望了！殷晓梦捧起那对绣着灰太狼和红太狼的荷包，黯然神伤：该来的始终还是来了！
“小姐，”这是彩衣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今天有人塞了这个给奴婢，说是太子给你的。”
展开从彩衣手里接过的纸条，展开一看，只有几个字：若梅，傲霜而立！做得很好！
什么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殷晓梦这下算是明白了……可绿肥红瘦，你究竟是欣赏我的才干，还是喜欢别的女人呢？忐忑……
－－－－－－题外话－－－－－－
绿肥红瘦，你究竟喜欢哪一种；星分翼轸，你究竟喜欢哪一颗？究竟是阴谋与爱情，还是强权和政治？且歌且行……
☆、第021章 洞房花烛夜
这是一场闹剧！起码殷晓梦是这样认为的！不知为何，太子一直没有在众人面前掀开她头上的盖头，就连接受皇上的赐酒也是被蒙着头进行的。别人的祝福声虽然此起彼伏，但都是仅仅在耳边盘桓罢了，她完全看不见说话者的脸！这满朝文武唯一认得就只有将军老爹一人！可自从早上拜别他以后，作为太子的岳父，他就不会再进宫来了。起码今天的婚礼上，她是孤军作战了。
太子没有让殷晓梦参加夜宴。文官大多捂嘴偷笑，人人都知道太子妃丑颜，恐怕是永远都只能藏身于东宫之中，不好出来见人了吧。倒是武官们几乎都是殷武的门生，自然要为殷晓梦争取些什么。可就连皇后娘娘也不为所动，这场名义上是为了报恩而进行的婚礼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当东方皓带着一身酒气将门砰地一声踢开时，刘嬷嬷高声唤道：“洞房门大踢开，好事连连来！”说完，便领着彩衣和彩月离开了房间。
殷晓梦觉得好笑。原来这里的风俗还真是略有些不同哦。根据东方皓童鞋现在的气场，她明明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戾气，那种不满的情绪几乎不用看就能体会到！可风俗就是这样，明明人家是生气地把门踢开，现在却变成了好事一桩！不过这样也好，要是换做了踢轿门，岂不是被众人看了笑话去？虽然是场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且双方都不满意的婚姻，但好歹两边的家长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啊。
东方皓的心里还是有些郁闷的。尽管对这殷晓梦能胆大妄为到直接与淑妃蒙洛伊作对的行为有些许的佩服。但一想到从此以后，自己的太子妃就是那个外表丑陋且内心邪恶的女人，就……端起合卺酒，自顾自一饮而尽，竟越过坐在床头的殷晓梦，和衣躺下！
直接摘下盖头，殷晓梦终于有机会呼吸一下“外边”的空气了。看着闭着双眼佯装睡觉的男人，心中又不由得升起一阵嫌恶。“喂，睡进去点！”
东方皓一个翻身，脸朝内侧，缓缓说道：“本太子的太子妃只会有一人！”
“呵呵，那不就是我吗？”殷晓梦好整以暇地望着他的背影，接着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本妃警告你，少拿你的那些莺莺燕燕、花花草草来打击我！本妃不吃那一套！”
这话果然奏效，激得东方皓直接翻身起来，怒目相视：“若不是看在你有胆子对付淑妃的份儿上，本太子今天就不会出现在婚礼上！我也不妨告诉你，如果你继续乖乖地给我呆在这东宫里，偶尔帮我为难一下淑妃母子，我还会敬你三分；如果你胆敢以镇国将军长女的身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就——”说着竟举起了手掌。
“啧啧啧，太子，您头上的疤好了吗？”殷晓梦似乎找到了“解决”东方皓的办法，那就是在他的伤口上小撒一些盐，嘿嘿。
东方皓本来觉得自己这气势挺盛的，完全可以压倒对方那嚣张的气焰。可一提到头上的伤疤，他就几乎泄了气。奶奶的，居然被她摆了一道！“哼！马有失蹄，你别以为你那点儿小聪明就能把本太子控制住！除了她，本太子的心中不会再装进任何人！”
“哟！我的丈夫在我的洞房花烛夜告诉我他的心中永远只会有一个别的女人！我是不是该当个怨妇，让这如花的容颜在季节里如莲花般开落呢？”殷晓梦阴阳怪气地说着，顺便用手抚了抚自己那真的丑得有点儿夸张的脸——这个妆容是她今天出门时自己亲自“操刀”的，目的只有一个，力求在他揭开盖头时，给他“致命的一吓”！谁知他没有揭盖头，也没有被吓着，现在就只有改变策略，恶心他一把算一把咯！
“丑人多作怪！你要是有她一半的心境，也不至于让我如此厌恶你！”东方皓说完又用了最初的姿势睡去。
殷晓梦一边摘下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