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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花开春暖(完结)-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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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吃些新鲜的瓜果,就是没敢说,怕老祖宗和母亲知道了,又要忙得鸡飞狗跳,你出去悄悄找找看,若有,就买些回来,若没有就算了,别折腾出动静来!”

“你想什么吃,想到了就该和我说!你放心,我这就让人找去。”

程恪直起身子,就要扬声叫人,李小暖忙拉了他,

“我就是不想惊动人,才这么悄悄和你说的,你也这么张罗着吩咐下去,我还不如和母亲说呢,你明天出去,让人悄悄寻一寻,有就有,没有也就算了。”

程恪拧着眉头,低头看着满脸坚持的李小暖,只好点头答应着,

“好好好,都依你,你放心,我肯定给你找得来,你想吃哪一样?”

“都行,只要是新鲜的瓜果。”

程恪答应着,不大会儿,蝉翼带着众丫头婆子摆了饭上来,李小暖没有胃口,只看着程恪吃了饭,两人各自看着书,说了一会儿话,就歇下了。

第二天,程恪出了门,转头看着远山等人吩咐道:

“你们四个,去,给爷找新鲜的瓜果去,若找不到,别回来见我!”

远山和洛川等人面面相觑,南海正要开口,洛川拉了拉他,远山瞄了洛川一眼,躬身禀报道:

“爷,这倒不用我们四个都去,只我和洛川就成,爷身边也离不得人。”

“爷放心,只要有,必给爷寻了来。”

程恪拧着眉头想了片刻,‘嗯’了一声答应了,南海和昆河依旧随着程恪去了户部,远山和洛川带着小厮,纵马先往城内几处菜市场奔去。

傍晚时分,远山和洛川搜了几篮子樱桃回来,直接送进了清涟院,隔天,程贵妃遣人送了几篮子南方贡进来的山竹、芒果等物,却都被老祖宗拦下了,李小暖闷闷的闻着芒果的香甜味儿流口水,只好眼巴巴的盼着夏天的到来。

程悯海跟着周世新一处读书,书读得如何倒看不出来,这银子却花得如流水一般,程沐风和顾二奶奶对这银子毫不吝啬,反正家里有的是银子,能攀上诚王府,攀上最有前程的皇孙,花多少银子都是合算的。

邹应年夫人唐氏在家生了大半个月的闷气,到底耐不住,备了礼物,又往前门大街程宅找顾二奶奶说话去了。

顾二奶奶如今也算是诚王府的常客了,隔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去给徐氏请安说话,隔三岔五的,就寻些时新样的吃食、玩物、用具孝敬给徐氏,徐氏待她很是亲热客气,唐氏连去了几趟,送了上千两银子的厚礼,总算求着顾二奶奶答应带着她,一处往诚王府请安去。

唐氏回来和邹应年细细商量了一夜,精心备了份厚礼,第二天午后,和顾二奶奶一起去了诚王府,见了徐氏,吞吞吐吐的求了徐氏,想给邹应年补个实缺,徐氏干脆的满口答应了下来。

没想到,不过隔了三五天,吏部的文书就下了,邹应年补了利州路巴州知州,虽说从正五品降到了从五品,可这知州却是实打实的肥缺,邹应年喜得不知如何是好,急忙备了份厚礼,让唐氏拿着自己的投名帖,送到了徐氏手里,唐氏跪在地上,诚心诚意的磕了几个头,一家人感激不尽。

程恪当天就得了信儿,恼怒的捏着抄了邹应年名字官职的纸条,揉成一团,狠狠的扔进了焚纸盆里。

这邹应年,是小暖要压下的,卢文隆竟凭着徐氏一句话,补了这么个实缺给他!小暖如今怀着身子,可生不得气,可这事,邸抄上必是要写的,瞒也瞒不过去,唉,早知道,从她怀孕起,这邸抄就不该再让她看。

程恪烦恼不已的回到清涟院,对着气色一天比一天好起来的李小暖,犹豫了半晌,到底不敢瞒着,仔细斟酌着言词,将邹应年新领的差使说了,笑着保证道:

“这事是我疏忽了,你放心,这事交给我,这知州我让他半年也做不了,你别往心上去。”

李小暖掂着只樱桃咬着,看着程恪奇怪的问道:

“他领什么差使,跟咱们有什么相干的?”

程恪看着李小暖眨了眨眼睛,一时怔住了,李小暖吐了樱桃核出来,看着程恪笑着说道:

“我那时候揭他的底子,不过是想把大姐姐析产分居的事顺顺当当的办下来,他后来因这个被弹劾丢了官职,跟我可是风马牛不相及,我就是想做,也没有那么长的手脚不是,如今他该领什么差使,不该领什么差使,朝廷自有法度,我哪能管这个的?”

李小暖伸手又掂了只樱桃,一边咬,一边含糊的说道:

“再说,金志扬纳邹氏宠邹氏,要怪也只能怪金志扬不是个东西,自己喜新厌旧爱人家美色,回头再怪人家是祸水害了他,抱怨人家以美色诱他,这是你们男人的想头,我可不这么想!”

程恪抬手抚着额头,半晌才笑了起来,

“是我想左了,我还怕你听了这信儿生气呢,既然这样,那就随他去,你这话说得极有道理,这个理儿,就跟打仗一样,你中了计踩了伏,只能怪自己太笨,可不能抱怨人家不守兵道用诡计骗了你。”

李小暖斜睇着程恪,慢吞吞的说道:

“我是说,往后你若做了什么事,也别跟我说什么一时糊涂、不得已、上了当什么什么的,你做了就是你的错。”

程恪一口气呛进喉咙里,连声咳了起来,忙摆着手说道:

“小暖,你放心,咳,我这么聪明,哪会让人骗了去,咳,姑母送来的那些果子,老祖宗还是不让你吃?”

“嗯,”

李小暖长长的叹着气,

“说是宁可错杀,决不漏过,一个也不让吃。”

程恪同情的看着李小暖,凑近了些,低声建议道:

“要不我去偷几个过来给你吃?”

“算了,老祖宗知道了要生气的,我就吃这个算了。嗯,对了,有件事要找你,我要再借千月用用。”

李小暖咬着樱桃,看着程恪说道,程恪忙应道:

“你要用他,只管叫他进来……咳,你还是跟我说吧,我去吩咐他。”

李小暖眼里渗着笑意,挑着眉梢看着程恪,笑倒在程恪怀里,程恪揽着她,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先说说,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二姐姐前天过来看我,说金家捎了信给大姐姐,要举家迁居到京城来,大姐姐大约是不想让我操心,来了几趟,这事提也没提过,我担心着又要生出什么烦心事来,大姐姐又不肯跟我说,所以想让千月找两个人帮我盯着大姐姐、金家和金志扬这三处,有什么事,不用大姐姐来说,我也能知道。”

程恪皱着眉头,低头看着李小暖,想了想,答应了下来,

“嗯,明天我就和千月交待下去,能有什么事?你也别担心太过,有我呢。”

李小暖笑着只不说话。

第二天一早,程恪刚到户部,周景然就找了进来,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着茶,一边瞄着程恪问道:

“邹应年补了实缺这事,你知道了?”

“嗯,”

“小暖知道了?”

“嗯,”

程恪悠然喝着茶,随意的答应着,周景然放下手里的杯子,疑惑的看着程恪,程恪迎着他的目光,笑着解释道:

“私不及公,小暖当初揭他老底,一来是他自己私德不修,二来,不过是想给古家大姐析产分居这事造势,岂敢以私废公。”

周景然瞄着程恪,半晌才晒笑着问道:

“昨晚被小暖教训了?你可没这么明理!”

程恪摊着手,

“我也是极明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何曾跟人计较过?!”

周景然‘哼’了一声,面容轻松的站起来,程恪忙跟着站起来,送着他往外走,到了门口,周景然顿住脚步,转头看着程恪,

“你回去跟小暖说,她若不想明理,就别委屈自己明什么理去,我就她这么一个妹妹,委屈谁也不能委屈了她去。”

程恪忙笑着答应着,目送着周景然上了马,转个弯看不到了,才慢悠悠回部里处理公务去了。

程沐风和顾二奶奶热情的将邹应年一家送到了京城外十里长亭,羡慕的看着一行几十辆车走得远了,才上了车,往京城赶了回去。

隔天,顾二奶奶和程沐风细细商量过,备了份极重的礼,去诚王府上给徐氏请安去了,邹应年补这么个肥缺,在徐氏,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既是这样,也该给大儿子程悯山求个一官半职才好。

徐氏收了礼,过了大半个月,程悯山就补进了侍卫亲军步军司做了名八品带刀侍卫,顾二奶奶一家大喜过望,对徐氏更是巴接的无以形容,一家人进进出出也是行走带风,非比寻常起来。

。。。。。。。。。。。。。。。。。。。

这一周,闲吃了顿年夜饭,又出趟远门,几乎熬了两个通宵,周末就不行了,今天一直睡到快中午才起,年纪大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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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五章 都是好事

四月八日浴佛节后,春风吹拂到京城内外每一个角落,桃、李、杏、沙果等时新果子陆续上市,也到了京城大小人家外出祭祖、赏春踏青的好时节,京城外,各家的庄子也热闹起来,女眷们去了厚重的冬服,穿着轻薄时新的春装,相互邀着,出城观景踏青,四处游玩,士子书生则忙着借着会文的名头,到处游玩饮酒,间或和那些坐着敞车外出、文雅美丽的女伎们调调情,偷窥着那些往日只锁于深宅内院的妙龄姑娘们。

一个春光烂漫的正午,程悯海晕头涨脑的离了席,扶着小厮转进后面的园子,找了处围在花间的石凳坐下,吹着风醒酒。

从跟了周世新,他才尝到这世家子弟的滋味,原来这天下、这京城、这春光都是他们的,程悯海打了个酒嗝,往后仰着靠到小厮身上,心满意足的眯起了眼睛,这是信王的庄子,他不止一次的做着坐上客,这京城最尊贵人家,他也是坐上客!

程悯海闭着眼睛,深吸了口气,心情舒畅的闻着风中浓浓的花香,仿佛自己也被这花香熏得遍体馥郁。

又坐了一会儿,程悯海站起来,摇着折扇,晃着头欣赏着左右的美景,带着小厮往园中小山上的亭子走去,这样的景色,这个时候,最宜登高俯看。

程悯海扶着小厮,脚步虚浮的进了亭子,背着手,深吸着清新的花草香,四下转着身子,俯视着周围的景色。

南边隔了一道女墙,是另一处园子,园子里衣带飘香、人影晃动,程悯海眯着眼睛,极力想看清楚那一片裙裾飞扬,那里是信王妃待客之处。

三五成群的女眷在园子里四下走动着,程悯海下意识的往亭柱后靠了靠,掩着身形,继续一错不错的看着那一片花枝招展。

一个十六七岁,一身淡黄衣裙,水仙花般灵秀的姑娘,带着两个活泼泼的小丫头,扬着团扇,一路追着飞舞的蝴蝶,靠近了女墙处,程悯海失神的盯着水仙花般的姑娘,呆怔怔的看着她奔近了,又走远了,掂着脚尖,直到看不见了,才回过身,招手叫着小厮,

“你去悄悄打听打听,刚才那位姑娘是哪家小姐,快去!”

小厮为难的看着程悯海,程悯海不耐烦的从荷包里取了几块碎银子丢给小厮,挥着手急切的吩咐道:

“快去快去,一定在打听清楚,爷有赏。”

小厮握着银子,急忙长揖答应着,急奔出去寻那些粗使婆子打听去了。

程悯海伸长脖子,满是期盼的往园子里眺望着,盼着那姑娘能再过来一趟。

过了一刻多钟,小厮急奔回来,喘着粗气禀报道:

“回爷,说是今天王妃请的女眷中,姑娘家不多,一身黄衣服的,大约是钱家十二小姐。”

“大约是?你个没用的东西!这是能大约的?!蠢货!”

程悯海恨恨的骂着小厮,飞快的摇着折扇,拧着眉头思量起来,这事可大约不得,半分也错不得,程悯海在亭子里来回转着圈,正无计可施间,周世新的小厮远远招着手,示意着程悯海,程悯海也顾不得再多思量,忙拎着长衫,带着小厮急急的奔下亭子,和周世新的小厮一起奔了回去,周世新要回去了。

周世新步子微微有些摇晃着,上了马,转头看着扭着头还在往二门里探看着的程悯海,用手里的马鞭点了点他,抬了抬下巴问道:

“看什么呢?”

程悯海忙转过头,想了想,陪了满脸笑容,勒着马小心的靠近周世新,低声说道:

“我刚才在后面小山上,正看到王妃那边的园子里有位姑娘,生得一朵花一样,气度也好,听说是钱家十二小姐,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打听错了。”

周世新眯着眼睛瞄着程悯海看了片刻,摇晃着俯到他耳边问道:

“看中人家了?”

程悯海满脸笑容的点着头,

“我还没成亲呢。”

“这容易,后天咱们府请人赏花吃酒,我让母亲下帖子请一请这钱家十二小姐过来,你仔仔细细看清楚就是了。”

程悯海大喜过望,在马上拱手躬身道着谢,讨好的凑过去说道:

“这都是爷疼惜在下,前儿爷看中的那件琉璃插屏,不如就赏在下个脸面,在下买了送给爷吧。”

周世新高兴的笑了起来,用马鞭敲了敲程悯海的肩膀,大包大揽的答应道:

“后天看淮了,若真是钱家十二小姐,爷替你娶了来。”

程悯海喜不自胜,极力奉承着周世新,一行人马踏春风的回了京城。

隔了几天,程悯海细细打听清楚了,回到家里,和母亲顾二奶奶提了这事,

“……是户部侍郎钱继盛最小的嫡女,敏王妃的胞妹,今年十六岁,还没定亲,母亲只管去求了夫人,二爷说过了,咱们想结这门亲,也不过一句话的事。”

顾二奶奶犹豫着,转头看着程沐风,程二爷摇着折扇,满眼爱怜的看着幼子程悯海,

“咱们家总是汝南王程家嫡支,若说起来,那钱继盛还不如咱们尊贵呢,悯海虽说现在还是白衣,可这飞黄腾达,也不过转眼间的事,也不算高攀了他们家,不过求着夫人,大家多份脸面罢了。”

顾二奶奶连连赞同着,春风浮了满脸,站起来,一迭连声的吩咐婆子备份厚礼,明天一早,她就去诚王府,寻夫人牵这个线、说这门好亲事去,悯海再成了亲,过几年再添几个孙子,她也就没什么心事了。

四月中旬的时候,金家一行十几艘船,上百辆车进了京城,安置到了新买的大宅院里,古云姗遣了几个婆子迎到了十里亭处,待金老太爷,金家老爷太太到了家,当天又亲自上门请了安,就算是尽了做媳妇的本份了。

金家直忙了十来天,才算粗粗收拾好安顿下来,张太太悄悄遣人去儿子宅子里看了,打听着最小的孙子还算康健,略略放了些心下来,邹氏得了信儿,当天就带着孩子上门请安,却被金老太爷让人回了回去,张太太一心掂记着孙子,却也不敢违了老太爷的意思,大媳妇没请回家前,那头可不能让她进府。

邹氏抱着孩子哭着回了家里,刚刚因为父亲补了实缺鼓起来的心劲,转眼间又泄了一半,她的孩子,金家居然不认不接。

张太太眼看着宅子收拾的差不多了,禀了金老太爷,坐了车,往城南古云姗住处去了。

古云姗在二门里接了张太太进去,叫了砚儿等进来给祖母磕了头,张太太一边一个,抱着玉书和墨儿亲个不停,指挥着带来的丫头婆子,将从台州带过来的吃食玩意摆了满院。

玉书拧着身子,挣扎着要挣脱出去,墨儿看着砚儿,耐着性子任祖母亲了一阵子,就拉着已经要哭出来的玉书,辞了祖母,退出去玩儿了。

张太太恋恋不舍的看着三人手拉着手转出了厅堂,接过古云姗奉上的茶,笑着让着古云姗,

“你只管坐,咱们娘俩坐着说话,又不是在外头,咱们不讲究这些个虚礼。”

古云姗笑着曲膝谢了,安安稳稳的坐到了下首椅子上。张太太喝了几口茶,看着古云姗,抬手用帕子抹着眼角,伤感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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