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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福运来-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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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件事情……”他还没说出来,自己先为难起来。

阿福微微意外:“哥哥有话就说,这儿又没外人。”

武姑娘轻声说:“夫人,这是我家的一件麻烦事,实在不好意思,却要给夫人添麻烦了。”

她虽然看起来安静腼腆,但是说话却简白直接:“夫人也知道,我家当年是惹上了是非才迁离京城的。我爹爹与人合伙做生意,一起置办了一样古董,由爹爹先保管着,可是等到约了人看货的时候,那人却说古董被爹爹调换了,拿出来是件赝品。父亲辩白不清,本事多年的朋友,差点闹到要见官的地步,接着那人……却又暴病死了,他家里人不肯罢休,说是爹爹起了黑心暗害了他。正因为这事,为了避祸我们才举家迁回酆郡老家去的。”

阿福还是头一次知道当时事情的原委。武家那时候走的急,阿福那时候年纪也不大,听不到这些大人们之间的纠葛。

“此事难道,还未了结?”

已经过了这么些年,京城又有这样大的变故,当时要同他们打官司的人家恐怕都不在了。事情难道还有什么麻烦?

武姑娘点点头:“正是。我们刚迁回来数日,不知道怎么,那家人又得了消息,找上门来追究当年的旧事。说是就算当年那人的死不是我爹爹害的,那件被掉包的古董也需赔出来……”

阿福总算明白了大概:“原来如此……那古董价值多少?”

对武家来说是大麻烦,对阿福来说却也算是小事。若是朱平贵要替武家揽这事,阿福可不愿仗势欺人,大不了她来出这件古董的钱赔给那家人了解些事。

怪不得朱平贵不好意思,自己岳家的事却要求到妹妹这里来,的确是张不开口。

武姑娘摇头说:“夫人好意我们心领,可是事情却不是那样简单。父亲说他当时没有调包,那家的儿子自然不信,放下狠话走了。可昨日,突然有人闯进家来将父亲绑了走,现在,现在下落不知,生死不明……”武姑娘纵然坚强,说到这一句,声音也微微打颤。

事情大出阿福的意料之外,她看了一眼朱平贵:“这样要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武姑娘也是,倒是从头说起,她倘若进门时先说父亲被人绑了去想请帮忙寻找,何至于要绕这样大的弯子。

“救人如救火,你们还真耐得住性子。被什么人绑去,有什么线索?报了衙门吗?”

“没敢报……”武姑娘掏出帕子抹了下眼:“家人怕这事一报了衙门只会惹来更大的祸事……可是又实在没有办法。”她跪了下来:“还请夫人……”

“你不必说了。”阿福站了起来,在屋里走了两步,唤人说:“把刘润找来。”

偌大京城,要找出武姑娘的父亲被绑到了哪里,可真不容易。阿福记得上次阿喜的事情就是刘润去办的,很快就将阿喜找着了。这次武家的事,只怕也得着落在他身上。

“哥哥别想太多,武姑娘也别太忧心了。那家人既然只是要钱,事情就没那么糟。”阿福宽慰他们:“要钱的话一切好办,家里若是凑不够时我这里也帮得上忙。”

武姑娘点头说:“夫人的大恩大德,我们全家没齿不忘。”

“都是一家人了,不要说见外的话。”

阿福对刘润讲了这件事,刘润听的仔细,点头说:“这位武姑娘也是一面之词。事情或许没有她说的这样简单。”

“你到了城里,先和王爷通个气儿,这事……”

刘润轻声说:“我自然先去府里讨王爷的示下。夫人不用担心。既然是亲戚,能帮的自然要帮忙。”

刘润骑马离开。这时候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太阳晒的树叶都没有精神,蝉声远远的在林间鼓噪不休。

武姑娘站在廊下,帘子的阴影投在她脸上,阿福看了她一眼,移开视线。

武姑娘很有担当……阿福相信她以后也是个好妻子,好主妇,能把家操持好——

只是……

阿福觉得有什么事情,似乎,不是那么完美。

可是要让她说出心里什么地方不舒服,她又说不上来。

朱平贵他们也要回城里去,阿福没有挽留。趁现在走,城门关闭前应该可以进城。

他们刚走就起了风。

夏天的天气变的极快,刚才还烈日当空,一转眼,黑压压的云就从山那边压了过来。

杨夫人看着人关门闭户收拾东西,顺着回廊朝这边走。

海芳说:“朱家那位舅爷这会儿只怕在半道上呢,要是遇着大雨,只怕今晚进不了城了。”

杨夫人点点头,没说什么。

“夫人有心事?”

杨夫人在回栏边坐下来:“唔。”

“可是为了今天下午这事?”

杨夫人没说话,天变得很黑,往远处看,低低的铅云像是压在头顶一样。

“我到夫人那里去,你去厨房看看。”

一道炸雷惊响,震得人脚一软,雷就像打在头顶一样,响过了,人耳朵里觉得嗡嗡的。杨夫人有些心神不宁,到了正院门口,二丫忙着接过伞迎她进去。

雨到底落了下来,雨点极大,噼里啪啦的砸在屋瓦上。阿福拍着儿子,不知是不是雷响受了惊吓,小李誉哭起来便不肯停,哄了半天才好。杨夫人问了一声:“世子怎么了?”人已经走了进来。

“许是让雷惊了,已经好了。”阿福说:“夫人坐。”

杨夫人关切的凑过来,看李誉的确已经睡下了,松了口气说:“这雷当真响的邪门。”

淑秀端茶进来,杨夫人接过茶盏,看了她一眼。淑秀垂下手,缓缓退出去。

杨夫人看阿福的脸转向窗子,也有些神不守舍的,料想她是担心这会儿在路上的人。

“夫人,夫人?”

她提高了一点声音,阿福才转过头来,有点不好意思的笑。

“庄子上虽然好,但终究不是常住之地。这个月十六是好日子,收拾一下,迁回王府去如何?”

阿福愣了一下。

杨夫人说的是正理,她也想过。

可是无形中,她已经把这里当成真正的家了。她在这里住的时间那样久,孩子也在这里出生……

“山庄离城远,有些事情毕竟不方便。王爷要办差,夫人总不能一直和王爷这么分隔两地。”杨夫人笑笑:“我还想着,夫人早些给小世子添上弟弟妹妹,府里好更加热闹呢。”


正文 七十八 回城 二 

外面雨越下越大,庄里各处都开始掌灯。

而刘润这时,却给困在三桥那里的茶棚里。

这会儿茶棚中挤满了避雨的人,显得喧嚷而杂乱。许多人都在咒骂,不知道这雨几时能停。想进城的自然更加焦虑。

刘润端着一杯茶,面前还摆着两个小碟——卤香干和花生。他剥了两粒花生吃了。刚才驰马时出了一身汗,又淋了些雨,现在身上泛潮发凉。

外面显得极暗,离平时天黑明明还有一个多时辰的光景,现在外面却已经看不清三丈开外的东西了。

又有人进了茶棚,这里已经没有空位子了,有个客商带的几大箱子货物就占了一片,后来的人有的只能挤到茶棚边上,雨大,难免溅水。茶棚里点起一盏油灯,离得近烟气熏的很难受。

又进来的一男一女刘润认得,不是别人,就是朱平贵和武姑娘。

刘润坐得靠里,里头比靠外的地方显得更黑,朱平贵看了一下,和人商量着在左边挤了个位置出来,和武姑娘先坐下。

刘润的听力极好,即使隔着好几重人,茶棚里又这样嘈杂,他也能听到自己想听到的。

朱平贵低声说:“这雨不知要下多久……今晚怕是赶不及进城了。”

武姑娘没出声。

“早知道倒不如在庄子上过一夜再说。这不前不后的在半道上,倒真是为难。”

“都是我不好,给你添了麻烦……”

“别这么说。”朱平贵顿了一下,说:“都是一家人了。”

可还不是一家人。

刘润在肚里冷笑。

家人么……朱平贵可能觉得自己要娶武家的女儿,那武家的人自然也是自己的家人。

可是在刘润看来,家人不是这样定义的。

没有共患难,大难来时各自飞的,可算不得是一家人。

刘润剥着花生,那武姑娘话不多,但却是个有成算的人。来找阿福帮忙的事情,刘润觉得应该不是朱平贵主动。朱平贵这个人是很要面子的,阿福贵为成王夫人,但是他却不想要沾什么光,也绝没有打着成王府的旗号说什么做什么。就这一点,刘润还是很敬重他。朱氏也是一样,与阿福不亲近,但她也不是个贪婪的人。不过这个武姑娘……

他又剥了一粒花生放进嘴里。

卤水煮的花生余味甘香,刘润听到那武姑娘说:“阿福妹子……和过去可大不一样了,真是一派贵气。”

“嗯。”朱平贵说:“她也不容易,能有今天也是难得。”

“怎么她住在城外面呢?是不是……”这话里暗示的意思就多了。朱平贵并没察觉武姑娘话中那简单的疑问语气后头藏着那样多的疑问:“她怀孕之前到庄子上来小住,可是后来有了身孕了不宜挪动,现在孩子也小,早晚是要搬回城里去的。”

武姑娘就笑了,茶棚里灯火昏暗,她的笑容显得很温和敦厚:“怪不得呢。我还瞎担心,以为……”

茶棚的伙计提着大壶过来添水,她把续满水的杯子朝朱平贵跟前推近些,一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按说,现在最焦急的应该是武姑娘吧?

可是一直朝茶棚外探看雨势大小的确实朱平贵。

“糟糕,怕是来不及进城了。”朱平贵小声说:“就算这会儿雨停,赶到京城门也该关了。”

“平贵哥,你先不要急,这雨若是一时停不了,我们只怕还得折回去。”

“正是。”朱平贵说:“不知道刚才报信那人进城了没有,或许也在哪里避雨呢——只是武伯父的事情……”

武姑娘垂下头去不说话了。她这样不言语,倒让朱平贵更替她焦虑。

这位武姑娘,看来可真不简单。

刘润的目光在人丛中巡梭。

不是他想的太多,而是他已经养成了习惯。

如果这位武姑娘并不是像她说的那样想救父亲,而是另有目的的话……

刘润的目光落在一个人身上,顿了一下,他猫着腰沿着墙出去,动作既轻,在乱糟糟的茶棚中也绝不显眼。

店里的小二不一会儿又出来忙活,满满的一壶热水拎过来给各人添茶续水。还有人吆喝着:“小二,有没有包子?有面也成,能垫肚子的快端些上来。”

“包子没有,烙饼还有。”

“烙饼也成!可不要给我那掺糠的。”

店小二低头猫腰给各人都续上了茶水,然后又绕到后面去。这茶棚不过是三面土坷垃墙撑着,有个客人蹭了一身墙灰,骂骂咧咧:“也不知道这墙牢靠不牢靠,让雨浇塌了可怎么办?”旁边就有人不乐意:“你这话怎么说的?你还盼着这墙塌啊!”

两人拦了几句嘴,旁边有人劝阻,也没吵起架来。

朱平贵心里焦躁,茶喝了一碗又一碗,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有点发虚。

他摇摇头,定定神说:“这雨若小些,咱们就回山庄去,今天是进不了城了。”

武姑娘还很体贴的说:“这三桥也该有客栈,胡乱对付一夜就成,再回去打扰也不好……”她下面的话变成了一声惊呼,朱平贵身子晃了两下,咚的一声,头就重重砸在了桌面上。

山庄里头,阿福留杨夫人一起用饭。新鲜的山鸡,炖的烂烂的,味道极鲜美,阿福虽然心中有事,还是破例多吃了半碗饭。杨夫人吃东西时那举止仪范标准的可以写进宫女们必背必学的《宫诫》里头。二丫端着手巾在一旁伺候,紫玫指点过她,让她注意杨夫人的举止动作。二丫看的那叫一个入神,连阿福要她递手巾都疏忽了。

“不用这么心急,规矩也不是一天学的。”阿福说:“这里也差不多了,收拾了你们也去吃饭吧。”

紫玫答应了一声,饭桌撤下去,又沏了茶,才领着二丫退了出去。

紫玫教导二丫:“吃饭时不可张嘴咀嚼,碗碟筷子不可碰出声响,喝汤时不许吸溜。还有,饭不可吃饱,腹饱人易懈怠疏神,容易困倦忘事。还有,吃饱了易有嗳气,这些都要牢记。”

二丫乖乖点头,认真记住每个字,连饭菜是什么味儿都没有尝出来。

“在主子面前打嗝,咳嗽,喷嚏……这些都是失礼之举……”

二丫忍不住问:“可我要实在想打,憋不住呢?”

“那就避出来再打,一定要忍住。”紫玫点着她的鼻尖:“告诉你,我当年进了宫,一开始服侍主子的时候,那打骂可没少挨。和我一起进宫的,当时我们有几个姐妹,红锦最聪明,绿盈心细,我比她们差些,那会儿还有一个白芸,她就因为饿给主子递茶的时候打了个喷嚏,被掌嘴二十,嘴角都打肿了,牙齿也松了,那可还是最轻的。”

二丫吐吐舌头。

“你不要不当一回事。咱们王爷和夫人都是好性子,不打人不骂人的,可是王府自有王府的规矩。你看瑞云,她走路就从来不风风火火的,裙角耳坠子都不动,说话前先在心里想一想再说,慢些倒不怕。”

屋里头杨夫人亲自动手替阿福拆下簪环,梳顺头发:“夫人与王爷总是一个城里,一个城外的住着,王爷挂念夫人,夫人也对王爷放心不下,既然这样,夫人就该回城中去住才是。庄子是清静,地方也大,可这里毕竟不是王府。”

阿福低下头,轻声说:“是啊,是该迁回去。”

“外人看着,若不知道夫人喜欢清静,世子年纪又小,还不知道要怎么胡乱猜想,造出许多没边的谣言了,夫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是啊。”过了一会儿阿福说:“我回来给王爷去封信说一声,再把京城里的屋子该整的整了,咱们就搬回去吧。”

杨夫人得了准信儿,心满意足的说:“夫人不要嫌我多事……”

“哪里的话。”阿福抬起头来,在铜镜中看着杨夫人柔和模糊的脸庞:“我知道您也是为了我着想。我毕竟不是大家出身,从一个小宫女变成正夫人,运气太好了,不知道多少人看我不顺眼……”

她的口气有些自嘲,杨夫人的手轻轻放在她手背上,觉得有些心疼。

阿福一直温柔宽厚,做宫女,当然这样很好。做王爷的妾,也使得。可是做正夫人,只有温柔宽厚可不行。就像这个山庄,庄子很好,山野闲居养性怡情,王爷和夫人等到了五六十岁的时候来住,那再好不过。可是现在……却不是时候。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阿福怔了一下,杨夫人放下梳子走到外间。

瑞云掀开帘子回了一声:“夫人,刘润回来了——朱舅爷和武姑娘也回来了。”

阿福有点意外:“他们一块儿回来的?”

“不是。”瑞云也不清楚详情:“刘润哥,夫人还没歇下,你进去回话吧。”

刘润没有进屋,他衣裳头发靴子都湿漉漉的,路上泥泞溅的身上脏兮兮的。

“夫人,朱舅爷在路上昏过去了。”

阿福一惊:“怎么回事?”

“我刚才在客院替他诊了一下脉,是今天天气骤变,先是有些中暑,又淋了雨着了些寒气,所幸没有起烧,并不要紧,歇一晚大概便好,药吃不吃的都不打紧。”

阿福心里松了些:“你也淋了雨吧?刚才生过病没多久,让人煮姜汤,多喝一些。泡个热水澡,把衣裳也换了。”

刘润应了一声,顿了下,问:“武姑娘虽然和朱爷一车回来……不过毕竟名分未定,不如先安置在西边院子里?”

“好,让人收拾下安顿武姑娘,你快去歇着——姜汤一定要喝。”

阿福一边说话一边把头发又挽起来,系好衣带,唤紫玫跟着:“你跟我去吧。”

虽然刘润说朱平贵不要紧,可阿福还是不太放心,总要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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