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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烽火王妃-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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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乖乖的点头,示意陈锋他们跟上,自己搀扶着受伤箫如然缓步上前,进了密林。行至山间,突然又杀出一伙身着百姓服饰的刺客,来人出手狠毒,也不分是箫如然还是宓可纷纷痛下杀手和刚才的形势完全不一样,明显就是想赶尽杀绝的势头。一番打斗下来箫如然的侍卫又是损兵折将不少,陈锋被客栈的刺客拖住久久不能脱身。

见女子境况窘迫,面前的黑衣人奋起搏杀,以一抵百,剑扫群雄,血光泛滥之中,来人已经一一倒下,可见其功夫之高,就算箫如然未曾受伤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姑娘,杀了东岳皇,我带你回南都去!”见四周以无外人,黑衣男子猛的窜到女子跟起,直言不讳,当着箫如然的面居然就要挥剑出手。

“莫桑!你想做什么?”女子脸色巨变,冰凝一挥轻而易举就斩断了他的剑。她原本以为他是奉了卫羽坤之命前来搭救自己,如今看来还真不是这样,他明显是真的要杀了自己身后的男人。

“现在不杀他,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杀他了!姑娘!”莫桑猛的扯下脸上的面巾,露出一惯阴柔的脸。

“你究竟是谁?”女子用手搀扶着背心渗血的男子,见他一脸苍白。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虽然为人冷傲,但其皇族的气度,倒也让人信服,关键时刻舍生相救令她很是感动,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感觉,高立于马上,优雅从容,高贵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感,如果不是深知他那些略显卑鄙狡诈的手段,恐怕也是一位令无数少女趋之若鹜的良人!

女子眉梢一挑,眼光登时闪过一丝厉芒,她一把推开迎面而来的莫桑,紧握手中的冰凝神剑,护在箫如然的面前。

“不是坤让你来的,他不会傻到让你杀了在东岳我最大的保命副!你究竟听命何人?”女子冷静的声音响起,她的脑子飞快的运转着,的确,就算卫羽坤有实力暗杀箫如然他也断然不会出手,毕竟在东岳的国土之上没有人能比他更适合保护自己,除去了这个一国之君,她才是真的危险了。

“郡主,莫桑不管南朝和东岳两国的争斗,只要你全身而退,如今天策旬王借皇帝昏庸而谋反,这大批的死士都是他派来暗杀这东岳皇帝的,你若不走,去了天策,恐怕他也是自顾无暇,又怎能保你全身而退?不如现在就杀了他,我们一起回南都,若那旬王谋反成功,到时候再由殿下和那旬王商议如何换回四殿下不是更好?你何必跑来趟这趟混水。”莫桑着急的解释,生怕女子误会了他什么。

“混帐,你叫我郡主?难道你是北朝人?”。女子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有着些微微潮红,她一手死死的搀扶着箫如然,一双目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沉声问道。

“主上曾经说过,桑奇不破,不用莫桑,主上让莫桑带着他的亲笔书函将郡主托付给瑞王,求的就是给郡主半生的幸福,谁知道半路杀出个东岳皇,让主上的一番苦心付诸东流。北朝破灭,皆因政王咎由自取,郡主是主上在世间唯一的牵挂,莫桑绝不会辜负他的托付,更不会让任何人危及到郡主的安危,请郡主务必跟我一起回去。”

“要杀就杀,哪来那么多废话!”箫如然声音微微有些哽咽,但是却没有一丝颤抖,他这才搞明白龙啸桀的用心良苦,若说深爱,他与北皇、瑞王二人比及起来还真是自愧不如。

“你敢!”女子大声喝道,不让面前的男子上前半分。

“郡主为何心慈手软?你若不杀他,他日他必定挥军南都,除掉他,对瑞王是百利而无一害,郡主就算不听属下的,也应该为殿下想想。”莫桑有几许着急,他深知这女子性子倔,再这样拖延下去恐怕身后的杀手又要赶了上来。

“国家大事让男人们在战场上去对决,如此卑鄙龌龊的暗杀手段我梅朵从来不屑,当初我兵困棺材镇,箫如然三番五次出手相救才保我一路平安,你难道要让我做个忘恩负义之人?我不管在你们眼里他箫如然是个怎样的君王,但在我的心里他绝对是个称职的皇帝!”女子顷刻之间神色骤然凝重,一双锐利的眼睛里泛着刀锋一般的寒芒,她紧紧的逼视着莫桑,继续说道。

“莫桑你给我听着,四殿下我自然有办法将他带回去,如果你心里还有我这个郡主还有啸桀这北皇,那你就即刻去助陈锋杀出重围,让他赶来接应我们,不要再在这里和我纠缠不清。否则,你做不了北朝的功臣,有负于啸桀的重托,还会与我兵戎相见。”

箫如然看着女子紧张的神情,忍不住靠着身后的大树,他冷冷的观察着她坚持的脸孔,霎时间只觉得一阵恍惚,心中居然犹升一股幸福的热流,他未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居然需要她来保护。他从后面靠上前来,缓缓的环住女子的腰,让她的背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膛之上,温暖的感觉从四面八方将女子紧紧包围,她警惕的用牙齿咬着下唇,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莫桑,见他停下步子,一脸的矛盾与为难。

“放开我!”清冷的声音突然自怀中响起,男子眉毛一扬,眼中一丝失望闪过,淡淡的松开了手。

“快走!”看着呆立当场还未反映过来的莫桑,女子快速的拉了箫如然逃命一般的冲进丛林。宓可是知道莫桑的厉害的,她可不敢保证那斯会不会脑袋发热真的一剑杀了他,然后强行将自己带回南都去,毕竟他们两人加起来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女子转身拉着男子一阵小跑,天开始微微发亮,两人穿行在茂密的山林之中,若是真按莫桑所说,箫如然的皇叔箫旬造反,那沿途的伏击必定不断,难怪箫如然不直接回天策,想必也是有所察觉。女子脚步丝毫不敢停歇,脑子也必须快速的跟上形势,却未注意已经来到一个斜坡之前,脚下一滑拉着男子就滚下斜坡,只听“嘭”的一声,两人居然跌入坡下的河中,虽是盛夏,但山泉刺骨的寒冷霎时间猛袭而上。

还没来得及上浮,就听一阵密集的箭雨猛然射进,接着又是一阵兵器交错的声音,很明显有人追上了莫桑正在和他苦战。宓可暗叫不妙,还好现在天色微明,让人瞧不清水里的动向,她拉着箫如然悄悄的就上游潜伏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男子嘴唇青白,背心染血,休力渐渐不支。

“可儿……”男子的声音越发显得模糊,宓可费力的转过头去,只见箫如然为了减轻自己的负担,正在费力的自行划水,慌忙丢了一块浮木过去给他支撑。

“你要坚持,你是箫如然呢,那么危险的夺位之争你都挺过来了,看看东岳的百姓过得多好,天下都快是你的了,你若是支撑不下去,我怎么去天策?”女子费力的给他鼓气,自己也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若是我不能回天策,你拿着我的令牌从虎踞关出去,绕道北朝回南都去!”这还是箫如然第一次这样温和的与她说话,他面容有此发青,嘴唇也是苍白无血色的,一双桃花眼没有平日的狡诈,多了几分真诚,整个人的气质似乎都不一样了。

“说什么屁话!”女子慢慢游过去,环抱着男子的腰。

“你费了如此大的周章把我拐来东岳,皇城都还没让我进就让我回去,卫羽坤会嘲笑你的。你这个蠢货!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女子凑近颤抖的男子,他的情况看来真的不算好。

远处已经没有了打斗的声音,水声越来越大,太阳升了起来,水花高渐,前面应该是个巨大的瀑布,在前进已经没有路了。女子拽着男子,将他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肩头,努力往岸边渡去。

一觉醒来已是深夜,箫如然谨慎的打量着周遭的环境,确认这是山中一间破旧残败的庙宇。女子点了篝火正在给他烤着衣服,而自己一丝不挂的上身居然被她掩满了干枯的稻草。

山中夜寒雾重,加上在河里呆了太久,男子有些伤寒不适,宓可在周围挖了几棵陈艾用庙里的破瓦罐熬了点热汤。

“醒了?醒了就把这汤药给喝了,发发汗,等下我要给你拔箭!”女子将凉干的长发用布带随意的系了个结,用匕首在篝火上炙烤着消毒。他这才发现她居然穿了身睡裙就跟着自己杀了出来,如今上面已经是血迹斑斑好不狼狈,肩头也破了,应该是被箭头擦破的痕迹,他忍不住皱眉不爽。

男子动了动自己的骨头,感觉浑身都几乎散架一般疼痛,身体多处伤口不断的渗出血水,疼痛难忍,背部的箭伤尤其严重,稍稍动作过大就会撕心裂肺的疼。

“可儿?”

箫如然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一件外袍披在少女的肩膀上,女子眉头一皱,抬起头来,刚想说不要这么叫我,让人听了肉麻,却见男子已经强忍着巨痛站在自己的身边。

“你为何不让那人杀了我?”

女子眉头紧锁,望了一眼那藏青色袍子上的斑斑血迹,华丽的宫缎现在皱巴巴的像是一块破布,但由于被火烤过,披在身上还真是暖到心头。

“你先坐下。”女子扫了一眼他光秃秃的上身,还真是觉得尴尬得很,声音明显有点不好意思。她站起身来将那袍子给他套上,自己就将热好的艾草水递了过去。

“我们时间不多,要先给你处理伤口,等下会有点痛,我不专业的医生,但你要相信我,毕竟这些事情我也是轻车熟路了。你是万金之躯,我是半路出家,所以我可不保障不会留下伤口!”女子像安抚孩子一样宽慰着身边的男子。

“这些年,你受了很多苦吧?什么叫轻车熟路?”男子突然觉得有几许悲凉,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会对处理伤口轻车熟路。

“都过去了,现在这些都不算什么,再苦,也及不过当年那几场硬仗!”女子见他乖乖的喝完了艾草水,竟然开心的笑了起来。

“既然忍不下心杀我?为何又要放出消息,乱我军心?重创我东岳国威?让我英明扫地?为达目的不顾牺牲自己的名誉和安全?付出如此大的代价?让全天下都认为你是个祸水,我是个昏君?却又在关键时刻救我?”男子披着袍子坐在地上,一双眼睛上下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子,他真的是搞不清楚她的想法,她讨厌自己是那么的不容质疑,但为什么她又要救下自己?这些年,太多的事,还真是一直都没有搞清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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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六章 如然有情 上

“你,都知道了?”女子用瓦片又盛了一些汤药到男子的碗里,只是双手突然略有不适的颤了颤,但似乎也并不逃避,甚至还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闲聊了起来。

“人有的时候做一些事情也并不一定是因为恨谁或者是想谁死,只是为了保全更多的人。”女子见他乖乖喝完那药汁,冷漠清瘦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不安与悸动。

“你是在对我解释吗?其实根本用不着!”箫如然扫了一眼她的表情,突然笑道。

“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不屑于阴谋诡计的人,而自己在你心中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卑鄙小人。想不到如今你却将这卑鄙的手段用在了我的身上!还真是高明,开始的时候我怀疑过所有人,但真没想过是你。若不是探子传来消息卫羽坤险些将那来和谈的李大人杖毙,我怎么都不可能联想到你的身上。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此招一出伤人一千,自损八百,你又何必非得让自己与我一起身陷囫囵?”说不清楚这句话是赞美还是讽刺,宓可冷冷的横了一眼说话的男子,骤然间只觉得内心竟然有了一丝愧疚。

“先过来,趴下!”女子指了指面前堆好的草垛,示意他过来。

“那时我没有考虑那么多,东岳大军气势如鸿,一夜拿下祁门十三个州城,举世一战名动四海。羽凌第一次带这么多的人出征,却败了这一仗,他败的不是人手,而是军心,丢的不是将士们的命和国土而是南朝的国威。两军对垒,我是南朝轩皇亲册的王妃,我有责任也必须把这个局势扭转过来,个人安危是小,我也死不足惜,但南朝皇室多年建立的民心不能丢,也丢不起。”女子麻利的撩开他刚套上不久的上衣,箫如然一怔,任由她的手指游走在自己的肌肤之上。他将头枕在手臂之上,侧到女子的方向,不可思意的望着双膝跪地,靠在自己身边的她。她熟练的用匕首破开自己的皮肤,快速的挑出箭头,开始用里的挤出脓血,鲜血溅到了她雪白的脸颊之上。她却还在微笑着告诉自己她盘算自己的阴谋诡计,以及她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名誉为筹码来乱他军心,害他成为世人眼里的一个昏君?

“这些草药可以简单的消炎止血,以前我用过多次,涂上去会有一些刺痛。”女子胡乱的将一些墨绿的草浆抹到男子的背上,边抹边说,她微凉的纤指游走在他的肌肤之上,让他的脸色微微发红。

“用过很多次吗?”箫如然慌忙打住了自己游离的思绪,贵为皇室至尊的他,虽然也经历了不少的明争暗斗凶险万分,但真正这般的被人行刺受伤,流落荒野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怎么,你不相信我?”女子冷哼一声心想这人还真是疑心,都山穷水尽了,也这般谨慎。她故意生气的用手指在他背部一戳,痛得他闷哼了一声。

“你总是误解我,或许从一开始我就做了太多让你误解的事。”男子虚弱的苦笑。

“我只是在想,这些年你一定过得很苦吧?”男子的声线有几许起伏,让人觉得情绪很是不安。

“人一辈子谁没有个起起伏伏,当然也苦过,只是不也甜过吗?那几年我叱咤北漠之时,可没少眼欠你,哈哈。”女子突然爽朗的大笑,想起很多过往。

“恨我吗?”男子艰难的挤出三个字。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当年若不是自己一己之私硬是拆散了她与诸葛世乐,她也不至于流落在外,远走北朝。

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不少,除了蟋蟀的声音,没有人愿意再多说一句。过了很久,女子用布带固定好了男子背上的伤口才淡淡的继续开口。

“恨?从来还没想过。开始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倒霉,压根就没有往那方面去想,自己是什么身份?怎会劳一国之君去算计?后来慢慢想明白了一些什么,除了叹一声无奈,却也再没有心思和时间去恨。”宓可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怪谁呢?能怪别人吗?自己才是这个世界的闯入者,若说是别人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还不如说是自己闯进了别人的人生,所以怪谁恨谁又有什么意义?

箫如然看着她,一言未发,良久才又说道:“为了他你当真连命都可以不要?”

“多此一问,我是南朝的媳妇,他是我夫君,我自然会全力相助,难道你不希望你的妻子如此对你?”女子快速的给他处理着伤口,嘴上却也不停,为的不过就是转移他的注意力,减轻疼痛。

“如你所愿,昨日我已接到飞鸽传书,南朝的大军已经全线反攻,如今祁门收复是迟早的事,他的兵马从西南两方挺进重州。看样子下个目标应该是紫荆关。”男子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在叙述和自己无关的事一般,要知道那紫荆关可是东岳第一关口,而他可是这一国之君。

“你不会让差佬和白小三去迎战吧?”女子这才大梦初醒,一下停了手上的活路,紧张的追问。

“你想多了,他们是先行回天策去处理皇叔的事情去了,并未前往紫荆关,而且诸葛世乐也不是卫羽坤的对手,我何必派他去送死?如今驻守紫荆关的是白颜。”箫如然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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