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悍妃-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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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知道吗，有时候人越想做自己就会越被某些东西纠缠不清，命运真的好像一根绳索将你紧紧的缠绕动弹不得半分，玉陌，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
墨阳，终究是黑色的太阳，看不到七彩的世界，这就是他一生下来所背负的命运。
云都，每一个人的人生似乎在无尽的漩涡之中苦苦挣扎，而他云韵不过是那漩涡中的一条小鱼。
“墨阳，我明白，我明白你想说些什么，人有时候越挣扎越痛苦，可是不挣扎就会被人用渔网捞起来卖了做菜，墨阳你说这样的日子有什么好，为什么每个人却还都偏偏向往这样的日子？”
“墨阳你不让我说，我也要说，什么大恩不言谢都是屁话，谢谢你，谢谢你曾经救过我，谢谢你每一次都能站在我身边，没有你，我楚芮活不到今天。”
楚芮的双眸隐含泪水，她知道那老皇帝的剑不仅指向了她，更指向了天下第一世家云家，云家富贵，就好像一只养肥了的羔羊，现在到时候开宰了，所以此次一醉方休之后，也不知什么时候还可以如此的把酒言欢。
“玉陌，你说过你想和我一起去云游天下，两个人作伴总比一个人有趣得多，不知道现在我来说这句话，你会不会跟我走？”
云韵一双眼睛沉沉如水，仿佛荡漾着粼粼的波光，静静地看着楚芮，无心期许的淡淡说道：“玉陌，你愿意和我一起云游天下吗，两个人做伴，总比一个人有趣得多对不对？”
“墨阳……”
楚芮抬头静静地看着云韵，云韵清淡的笑眸，温润的神情如同这世间最美最美的画卷，可是一起逍遥天下？此时楚芮却是无言以对。
她可以吗？她可以放下一切和他一起逍遥天下吗？
她若走了，留在云都的人会怎样？大概都会死吧。
她若走了，老皇帝会下追杀令追杀她到天涯海角，那么她和云韵还能逍遥天下吗？
她若走了，龙九会怎么样，会不会为她伤心？大概不会吧，毕竟她只是星儿的一个替身，有谁为了一个替身伤心？
可是她能走吗？
原来，她也有这么多的顾忌和牵绊。
“没关系，我等你给我一个答案。”
夜凉如水，一颗流星从天边划过，宛如那一闪即逝的烟火，云韵的眸光一暗，微微垂首，却是又递给楚芮一瓶酒，轻声说道。
“墨阳……”
楚芮再次抬头，接过酒瓶，却是欲言又止。
云韵那温柔如梦的眸光越来越暗淡，楚芮只觉得心头一滞，仿佛跌落一片苦海之中，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不要现在回答，我们现在喝酒。”
云韵拍开酒封，四溢的酒香迎面而来，却再也不知滋味。
“喝酒。”
漆黑的眸子中，莹澈的微光悄然闪烁，楚芮明媚的一笑，仰头喝酒，以掩饰那无端流出的泪水。
“如果，如果你想走的话就先走吧，不要等我。”
楚芮很想说出这句话，可是终究，终究没有说出来。
倘若她猜得没错的话，老皇帝的剑应该先指向的云家，云家过后才是忠义王，否则，云韵不会在此时此刻问这个问题，因为他没有时间了。
而她却还在漩涡中苦苦挣扎的安排后路，因为她不忍心她所认识的人因她而死，因为无论是忠义王还是老皇帝都不会轻易放过她，她如何忍心连累他？
“红尘多可笑 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 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 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 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长夜漫漫不觉晓
将快乐寻找……”
酒醉七分，楚芮慨然而笑的唱歌，然而她终究无法做到像笑红尘中那样的逍遥与笑傲。
“墨阳，你想不相信有一天我不但可以逍遥天下，还可以笑傲巅峰，我们都不再被命运所束缚，我们会永远骄傲地活着。”
楚芮醉了，彻底醉了，因为她现在羡慕的人变成了东方不败，她要像那个女子一样骄傲的活着，哪怕是面对自己最爱的人。
、一百八十二章 面对他，她想任性一回
第二天醒来，楚芮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也无力去思考昨天晚上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她只知道她一定要在一个月之内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好。
首先风月楼改为歌舞坊，然后她要用云都日报大肆宣扬，这个工程有点大，忙忙碌碌几日之后，又到了八月十五。
八月十五又是一个庞大的宫宴。
楚芮依旧随意选了一件衣服，低调进宫。
宫宴的张扬似乎掩饰不住的是人内心的彷徨，十一公主待嫁没有出席，龙三似乎依旧禁足，龙七也依旧跟在舞飞扬屁股后面。
龙九、龙十四情绪不怎么高，尽量躲避着那些随时都想扑上去的莺莺燕燕，云韵也来了，不过来得很晚，不过经历了这些天的纠结，楚芮依旧没有办法给他一个答案。
当然宫宴上也有情绪高涨的，比如太子龙景治与五王爷龙景空，以及那个十公主，而十二公主以及不过十二岁的十三公主的眼神总是在世家子弟身上转来转去。
老皇帝的身体越来越差，她们要趁着老皇帝身体健康的时候把自己处理掉，否则她们的命运也许会像十一公主那样，成为和亲的一枚棋子。
郝天宇与郝霓裳自然也来了，郝天宇的眼睛一直盯在楚芮的身上，好像一条阴冷的毒蛇，而郝霓裳那柔情似水的眼神却是无人的时候与太子龙景治眉来眼去。
纵使暗地里波涛汹涌，但这一次的宫宴出奇的平静，没有人再出难题为难楚芮，楚芮更是乐得清闲。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终于从那令人压抑的宫宴上逃了出来，偏僻的荒殿，楚芮仰头望月。目光寂寥。
不知那个空间，今夕是何年，她的父母是否已经从悲痛中解脱，一年一度中秋佳节。而她却只能看着月亮遥寄对父母的思念之情。
“怎么又想喝酒，你还真是个酒鬼。”
荒凉的冷宫，龙九拿着一瓶酒，轻笑着出现。
“第一次见你就在喝酒，不知谁是酒鬼。”
楚芮很不满的冷哼，却是又想起了他们第一次的相遇。
“我这酒是从西域带回来了美酒，千金难买，你喝不喝？”
龙九无力的一笑，却是把酒瓶递了过去问。
她可以为他挡掉燕双飞，可为什么偏偏转头又和云墨阳把酒言欢到天亮？
楚玉陌你到底在想什么？
“西域美酒。当然要喝。”
楚芮接过酒瓶，闻了闻却是笑道：“这可是葡萄酒，葡萄酒这么喝简直就是浪费。”
“原来你认得出，我还以为这世间没人知道这是什么酒，那你说怎么喝？”
龙九的眼眸清亮无比。笑意吟吟的望着楚芮问。
“葡萄美酒夜光杯，自然是要用夜光杯来喝，当然如果有冰块的话那就更好了。”
楚芮眼望龙九，淡淡而笑。
“我知道哪里有夜光杯，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去？”
龙九挑衅一般的问。
“不就是你父皇的宝库吗，自然敢。”
楚芮当然猜到龙九所说的地方。
“抱紧我。”
龙九拦住楚芮的腰，轻声说道之后。直接跃上屋脊。
楚芮微微一颤，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腾空而起，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似乎身在云端的飘摇，双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抱住龙九，伏在他的怀里。
然而龙九的怀抱却有一种安全感。楚芮忽然觉得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也不错。
怀里的人似乎很依赖他，龙九的唇微微勾起，宛如窃贼一般的笑了笑。
绕过团团把守的重兵，龙九带着楚芮轻车熟路的摸进老皇帝的宝库。
“到了吗？”
楚芮的眼眸依旧闭着，安宁而美好。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自己是否依旧身在云端的问。
“到了。”
龙九望着楚芮，目光沉沉，似有些不忍，缓缓松开双手，轻声回答，。
“这当皇帝就是好，居然有这么多珠宝，你带我来这里，就不怕我把这里统统搬空吗？”
楚芮缓缓睁开眼睛，触目之际却是那琳琅满目的无数珠宝翡翠，玛瑙琉璃，不由很小人的笑问。
楚芮总算知道什么是小巫见大巫了，就她那点嫁妆根本没法和皇家的比，不过这么多珠宝，而且件件都是精品，就算她不是珠宝大盗，也想占为己有，哪怕是纯属欣赏。
“搬空就搬空，无所谓，反正到时候哭的不是我。”
龙九随意走在那满室生光的珠宝之间，云淡风轻的说道。
“哦，这么说你不想做皇帝？”
楚芮寻找了两只夜光杯，一瞬不瞬的望着漫不经心的龙九，似乎想在那张绝世容颜上寻找些什么的问。
“不想，我娘说过倘若有的选择，她不希望我生在帝王之家，她宁愿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一辈子普普通通的活着。”
龙九目光有些遥远，微微一笑，倒了两杯葡萄酒，又从怀里取出快要化了的冰块，放进杯中，轻笑道。
“一辈子普普通通的活着，可是喝不到这样的美酒，更不可能在这珠光宝气中从容喝酒，不过没想到，你真的带了冰块？”
夜光杯中葡萄美酒莹莹如血，而最令楚芮感动的是龙九竟然真的像变魔法一样变出了冰块。
“这样的美酒若是没有冰块岂不是一种遗憾？”
轻轻摇晃着杯中酒，隔着那琥珀琉璃般的夜光杯，龙九静望着楚芮笑道。
“遗憾，这世间哪有没有遗憾的人生？”
楚芮微微苦笑，轻轻抿了一口酒香浓郁，入口却是微涩的葡萄酒。
“你希望有什么样的人生？所有承诺永恒的像星星吗？”
龙九细细品味酒中滋味，目光灼灼如星的问。
“永恒像星星？”
楚芮轻轻抬眸，静望着龙九，又是苦涩的一笑。
永恒像星星吗？其实她真的很想问星儿是谁？他的承诺是不是永远都属于星儿？可是终究，终究没有问。
也许是害怕一个答案，楚芮知道活着的人永远比不上死去的人，尤其是为他而死的女人，也许只是不想在最后风起云涌之时再和他斗嘴，毕竟他们从未像现在一样可以静静的在一起，细细的品味在这个时代绝无仅有的葡萄酒。
“玉陌……”
龙九很想抚平那微蹙的娥眉，也很想对她说，他曾经做出的承诺会用永恒像星星，只要她愿意，他会永久的，永久的守护她。
可是，终究他也没有说。
“叫我楚芮，我的名字是楚芮，不是楚玉陌。”
楚芮的目光盈盈闪闪，似乎带着沉魅的期冀。
此时此刻，她不想做任何人的替身，哪怕是这具身体曾经的主人楚玉陌。
“傻瓜，你知不知道直呼其名是对人的一种侮辱。”
那种目光令人心碎，龙九笑的很无奈。
“我不管，现在我只是楚芮，不是楚玉陌，不想做楚玉陌，更不想……”
更不想做星儿的替身。
她知道她没有没有醉，就这么任性一回吧，至少面对他，她想任性一回。
“楚芮，楚芮……”
龙九唇角的一抹微笑幽幽荡漾开来，一声一声低低的呼唤。
“龙九……”
楚芮的眼中似乎有莹莹的星火点点发亮，此时，此刻，今夕，何夕，她不管龙九心中想着谁，也不管倒映在他眼中的人究竟是谁，她只知道他呼唤的是她的名字，是来自二十一世纪那个名叫楚芮的名字。
面对龙九，她现在终于有了一个答案，原来这就是她的期冀，她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期冀。
“着火了，着火了，快去救火……”
宝库外面忽然响起一个个惊慌地声音。
“我们去看看。”
龙九喝掉杯中之酒，轻声问道。
“好。”
楚芮苦涩一笑，终究从云端跌回人间。
宫中失火，绝非简单，也许这只是一个又一个漩涡的前兆。
熊熊烈火，冲破黑夜，照亮半个皇宫，再一次越过团团把守的重兵，楚芮和龙九在惊慌失措的人群中找到那失火之处，那处地方竟然是方才楚芮所到过得荒殿冷宫。
冷宫，为什么会是那个地方？楚芮心中隐隐不安，这该不会和她有关吧，否则为什么她出现的地方会无缘无故失火？
“九哥，九哥你去哪里了？出大事了……”
慌慌乱乱的人群，迎上龙九，龙十四一脸惊惶的说道。
“什么大事？”
龙九的心微微一颤，蹙眉问。
“冷宫失火，玉陌姐被困在里面，到现在还没有出来……玉陌姐，你怎么在这里，那里面的人是谁？”
熊熊烈火，楚芮比龙九晚一步到达，慌慌张张的龙十四看到楚芮，见了鬼似得问。
“到底怎么了？”
楚芮的心紧紧一缩，果然和她有关，她现在完好无损的在外面，那么熊熊烈火里面的会是谁？
“玉陌郡主，玉陌郡主你怎么在这里，我们家公子可是冲进火了去救你了啊，玉陌郡主你可要救救我家公子，求你救救我家公子……”
还未走近，仿佛魔鬼一般噬人性命的火焰迎面扑来，脸上身上火辣辣的疼，人群中一脸慌张的云枫拉住楚芮，惊慌失措，泪流满面的说道。
、一百八十三章 这份恩情由他来还吧
“墨阳……”
墨阳，没想到这次算计的竟然是墨阳？
“快把人拉住，不要让他进去，进去了就是一个死，何必多添一条人命。”
云枫刚刚跑过来，就被太监死死地按住，动弹不得半分。
“玉陌郡主，只要你能救我们家公子，云枫愿意给你当牛做马，为奴为婢，结草衔环……”
被人压着不能动弹的云枫，目光凄厉的哭道。
熊熊烈火不仅染红了黑夜的半边天空，更染红了楚芮的那双眼睛，楚芮不顾一切的想要冲进火海，却被龙九死死拉住：“楚芮。”
“他救过我，他救过我……”
一行泪水无意识的从眼眶中流出，楚芮平静镇定的说道。
云韵救过她，是他把当时还是乞丐的她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就单是这一份的恩情她已无以为报。
“我去。”
龙九明白越平静的话语越真诚，越坚定，既然如此，那这份恩情就由他来还吧。
煌煌火海似乎多少水都湮灭不了，龙九将一桶水泼在自己身上，直接冲进火海。
“龙九，龙九……”
眼睁睁的看着龙九冲进火海，楚芮只觉得自己的眼泪越来越多，只是不断地，低低的呼唤着那一个名字。
“玉陌姐，放心吧，九哥武功高强，一定会没事的。”
龙十四扶着几欲摔倒的楚芮，低声安慰，只是却不知是在安慰别人，还是在安慰自己。
“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熊熊烈火刺人眼目，楚芮无力的闭上眼睛，不断地祈祷。
直到现在她才觉得时间竟然过得那么慢，慢的好像经历了世事变更，经历了一生一世。经历了沧海桑田。
“出来了，九哥出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龙十四惊喜的欢呼。
“公子，公子……”
与此同时。云枫亦是仿佛看到了希望一样的喊道。
“水，快拿水…”
“不要水…”
龙九背着云韵，身上的衣物已被火燃烧，狼狈不堪的从火场中冲了出来，一个太监眼疾手快的抢过一桶水就泼了过去，把龙九的话湮灭在喉咙里。
“……墨阳？”
一桶水兜头浇了过来，云韵闷哼一声，一行血泪从眼中流出，楚芮哑然失声。
“他的眼睛被人撒了石灰。”
龙九放下云韵，咬牙沉声说道。
“奴才该死。奴才不知道，奴才该死……”
那个泼水的小太监吓得跪倒在地，战战兢兢的哭道。
石灰遇水，那双眼睛也就废了，神仙难救。
“把他抓起来。御医，快宣御医。”
龙十四冷冷的望了一眼那个颤如筛糠的的小太监，大声呵斥。
“公子，公子，你的眼睛，公子，我是云枫。云枫该死，云枫该寸步不离的保护公子，公子你不要有事。…。。”
白衣被火无情的烧毁，露出一块块烧伤的痕迹，那张完美如天人的脸也被火无情的毁掉，云枫凄厉的痛哭。
“墨阳。墨阳……”
血泪沾染在手上，印在了心上，似乎这世界上所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