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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将门庶女( 完结)-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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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想不管你,也很想不要有把你留在身边的念头,可是怎么办,无论在哪里,我的心里脑海里都是你,当我听说暮雪的算计,我真的觉得要疯了,这一路我都在想,若是我回来晚了该怎么办,若是你真的嫁给了皇叔又该怎么办?”

他阖了阖眸子,一抹无奈的笑从他的唇角溢出,他几不可闻的叹息:“凌暮词,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暮词如蒙电击,这样的话,这样的语气,怎么会是出自薄子夜之口,她一定是听错了,是的,听错了

她这样告慰自己,可是他的神情,分明告诉她这一切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实实说出口的话,她张了张口,有些慌:“王爷你”

“王爷,你在里面吗?”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了萧风的声音,有了在莫离村的经验,这一遭,就算情况再紧急,他也现在屋外禀告。

薄子夜倏然就松开了手,原先被他禁锢,暮词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挣扎,如今他一松手,暮词整个人就瘫软了下去,若不是扶着门框儿,只怕会很难看。

“什么事?”转瞬即逝的情绪,薄子夜垂眸理了理衣衫,转而开门,淡淡问了一句。

“是”萧风抬眸望了薄子夜一眼,又将目光落向了他身后的凌暮词,稍一迟疑,这才道:“皇上召王爷进宫!”

为了什么事不用问也清楚,只是没有想到福亲王的动作会如此之快,薄子夜翘了翘眉梢,没有再看暮词一眼就甩开步子出了门,大步阔斧,只余下衣摆带起的风,阵阵袭来。

*

漫天飞雪,从正午时分一直下到傍晚,远处的青瓦上落了厚厚一层雪,被风一吹,洋洋洒洒落了下来,如刀片子一般落在脸上,微微有些疼。

暮词站在院子里,没多一会儿子就被雪沾染了满身,她却似是浑然不觉一般,只是目光呆怔的望着门口。几个时辰过去了,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让她十分的担心。

今日事情闹的这样大,福亲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吧?

正想着,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踩在寂寂的白雪上,吱呀作响。

“王爷--”以为是薄子夜回来了,忙起身迎了出去,可是刚走了两步就有一道影子扑了过来,在她尚未回过神之际,结结实实的甩了一个耳光过来。

“啪--”院子里极其静,只有雪花落地的声响,这一巴掌,着实惊起了千层浪,凌暮词被打蒙在那里,耳边嗡嗡作响,她连连后退了两步,若不是锦香在身后扶住,只怕要狼狈的摔倒。

然而这还不算,她刚刚站稳,那道身影就再度靠近,一把抓住了她的领子:“凌暮词你这个贱人,到底要如何才肯放手,才肯放过我,放过王爷!”

凌暮雪出离愤怒,抓着凌暮词衣领子来回的晃动,整个人因为愤怒而颤抖着,那模样,恨不得将暮词撕裂了去。

暮词被她打的发懵,又这样一摇晃,整个人顿时就晕眩了起来,可是只是一瞬,却在听到薄子夜的消息之后瞬间清醒,也不管如今的自己是多么的狼狈,她一把抓住了凌暮雪的手:“王爷怎么了?”

眼皮突突的跳了起来,她发现自己从未如此的慌张过,似乎若是凌暮雪这个时候说出什么可怕的事来,她便会当场晕倒一般的。

“别碰我!”凌暮雪一把甩开她的手,冷冷的望着暮词,语调儿陡然拔高:“王爷顶撞福亲王,又甩开圣驾独自回京,还不肯认错,如今被罚在咸福宫外跪着,皇上说了,若是王爷一直不肯认错,便交由刑部处置”

言及此处,甚至还落了泪,她当真是不知凌暮词哪里好,竟然值得王爷如此!

暮词颤了颤身子,如今只觉心惊肉跳,他的性子,是决计不肯服软的,可若是对寻常人也就罢了,如今可是皇上与亲王,就算他再得皇上的欢心,若是一直违拗,只怕要惹怒圣颜。

她咬了咬唇,没有理会凌暮雪,而是转头朝着锦香问道:“萧风现在在哪里?”

 V12情深不寿【暮词晕倒】

她要进宫,这是满心满脑唯一的念头。

事情因她而起,她决计不能再连累着薄子夜受罚。

“应该就在外面巡视,奴婢去看看。”虽然不清楚她要做什么,锦香依旧一言而行。

“我跟你一起去。”暮词咬唇,扔下暮雪在原地,带着锦香自顾自的出了门。

迎面就见萧风带了人在巡视,暮词径直的走过去,也不绕弯子,直言不讳:“萧大人,请你带我进宫。惚”

她不知还能求谁,只能求助于萧风,他是薄子夜的亲信,一定有办法!

萧风蹙了蹙眉,显然是十分的为难,可是对上凌暮词哀求的神色,他握了握拳:“可以,不过要委屈凌小姐打扮成太监的模样,否则只怕进不宫门。”

别说是扮太监,现在只要能让她进宫,她什么都愿意温。

当下点头,飞快的去换了一身衣裳。

进宫并没有多难,虽然宫门已经下钥,但萧风是闵王跟前的红人,哪个敢拦着他办事,一路去到咸福宫外,从层层侍卫把手的门外往里张望,一眼便瞧见了跪在风雪中的薄子夜。

依旧穿着日间的那一件水色长袍,甚至连挡风的衣物都没有,跪在那里,巍然而立。

暮词瞧了一眼,忽然觉得眼圈儿发酸,他究竟要难为自己到什么地步?

阖了阖眸子,她长舒了一口气,刚要抬脚,却被身后的萧风拉住,他在她的耳畔不住的提醒:“凌小姐,王爷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待会儿千万不要再激怒他,好好的劝一劝,再想想办法。”

暮词点了点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若是再激怒他,那未免也太不知好歹了。

雪花仍旧是细细密密,如鹅毛般的,无声无息落着,她在他身后几丈之外的位置停住,目光怔忪的凝着他的背影,眸色,一点一点变的缱绻。

他呀,到底怎么能这样呢,明知她的那一点点信念原本就是脆弱无比的,却偏生的他还一点一点的靠近,用他的霸道无边给她编织一道网,他不知该怎么办,她又何尝知晓呢?

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她炙热的目光,薄子夜忽然回过头来,见到她显然愣了一下,想要张口,却被她眼底的情绪骇住。

那样的怔忪又那样的迟疑,遥遥的落入了他的眼中,竟然让他的心,一阵的欣喜。

“你”张了张口,声音因为寒冷而微微有些颤抖,他却似是浑然不觉,只是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暮词向前走了两步,他的身影在她的眼中逐渐清晰了起来,她似乎笑了一下,望着他泛白的唇瓣,眼中丝丝晶莹泛出:“干吗要嘴硬,认个错又不会死人,总比在这里挨冻好。”

她蹲下身子来,低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手炉来,似乎是嗔了一句,而后不由分说的塞到他的怀中,他的手冰凉,稍一触碰,就觉得凉意渗入了骨髓,凉的她心有些微微疼。

“呵--”薄子夜也笑了,似乎她的出现,他并不意外,像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我不能认,若是认了就得将你拱手让人,那我宁愿就这样跪着。”

暮词垂了垂眸子,似乎是风太烈,吹的她的眼眶儿酸楚不堪,几乎是控制不住想要落泪,她阖了阖眸子,一滴晶莹的泪珠子落在雪地上,瞬间化了开来,她张了张口。

“我哪里值得你对我这样的好,我性格倔强,又喜欢较真,不够端庄不够贤淑还总给人添麻烦,我”

便是这一句就再也说不下去了,薄子夜忽然伸出手来,将她一把拥在怀中,他的下颚抵在她的头顶,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因为是你,不需要别的原由。”

似乎这一刻,所有的浮躁洗涤殆尽,他的呼吸拂在她的颈间,如孩童的手指轻轻挠着,痒痒的。这样的不像是誓言的誓言,让她不由抬起脸来,他的脸近在咫尺,只要伸手就能触摸到,她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慢慢的伸出手去,回抱住他的身躯。

*

咸福宫内,皇帝正与福亲王对弈,太监总管于德海就躬身走了进来:“皇上--”

“绝杀!”落下最后一颗子,眼见着福亲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皇帝方才得意的收了手。

“皇上的棋技不愧是先皇亲自传授,本王这个自行修炼多年的所谓的高手到底是自愧弗如啊!”

两人对视一笑,皇帝拍了拍手下了软榻,似乎这个时候才瞧见了于德海的身影,他道:“什么事?”

于德海弯了弯腰:“回禀皇上,王爷他”略略抬眸望了一眼福亲王,遂又当下垂下头,见皇帝抬了抬手这才继而道:“凌家二小姐进宫了,正与王爷一起跪在外头。”

皇帝的身子一滞,余光里瞥见福亲王投过来的目光,当即下令:“既然想跪,就让他们跪,直到肯认错为止。”

“是。”于德海应声,方才退了出去。

“这样做,你可觉得解气?”人一走,皇帝便笑着问了一句。

福亲王当下点头:“只要皇上不偏不倚给本王一个交代,本王怎么会不解气。”

皇帝一笑,乌黑的瞳仁里闪了一丝的精光。

于德海从咸福宫退了出去,站在高台处瞧着那厢依旧跪在那里的人影,他叹了口气,小碎步跑上前,“王爷,要不您就认个错,福亲王在里头,皇上就是想保也总得有个台阶。”

薄子夜紧了紧手,没有理会于德海,而是回眸望了一眼冻得瑟瑟发抖的暮词一眼,他当下皱起了眉:“你先回去,我一个人在这里便可,天儿这样的凉,当心冻坏了身子。”

暮词的脸色惨白,可是身子却一阵一阵的发热,尤其是小腹,有些发沉,连带着浑身都没了力气。她打了个寒战,在他担忧的目光当中摇了摇头:“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听话。”她坚定的目光让他无法,可是她的身子,分明有些受不住了,离的这样近,他甚至能听到她牙齿打架的声音。

他皱着眉,语气不容违拗。“不要!”她还是坚持着不肯松口,尽管眼前的晕眩,一阵又一阵的袭来,可是错是两人犯下的,她决计不能逃避。

于德海见状,脸上的褶子更多了,望着跪在那里的两个人,叹了口气又折返了回去。

“皇上,外面天寒地冻的,奴才瞧着凌小姐都快要晕倒了,王爷也是,连个挡风的衣裳都未穿,这样下去,只怕要出事。”

皇帝的眉心陡然一蹙:“要晕倒了?”倏然起身,带起冷风阵阵。

“是。”于德海的身子弓的更低了,一边言语着,一边拿眼偷偷瞄着皇帝的神色,见他双眉紧蹙,担忧之情溢于言表,他的心顿时燃了希冀。

“去,把他们给朕带进来。”皇帝凝了凝神,侧目望了福亲王一眼,沉声道:“呆会儿让老六好好的给你这个皇叔赔不是,你放心,朕决计不会偏袒。”

话是这样说,等到看见浑身战栗的薄子夜扶着暮词进屋,他的心依旧提了起来。

“怎么穿的这样单薄,这是想活活的冻死给朕看!”

薄子夜与暮词齐齐跪下,薄子夜道:“儿臣不敢,请父皇恕罪!”

“看来是知道错了,既然如此,还不赶紧给你皇叔认错。”皇帝恨铁不成钢的扫了二人一眼,厉声的呵斥:“谁给了你雄心豹子胆,竟敢跑去福亲王府闹事!”

显然是做给福亲王看的,薄子夜望了皇帝一眼,方才低头:“皇叔,是侄儿鲁莽,请皇叔看在侄儿年纪轻不懂事的份儿上原谅侄儿。”

福亲王眯了眯眼,眸色幽深的望向那厢你一言我一语的父子儿子,唇角,浮了一丝冷笑:“不敢当,我这个福亲王哪里比得上六王爷尊贵,敢动你女人的心思,是本王的不是。”

阴阳怪气了一句,薄子夜当下皱起了眉头。

竟还蹬鼻子上脸,隐隐有嘲笑的意味。

他凝了凝神,目光浅淡的在身侧的暮词身上落了一下,但见她也望了过来,苍白的脸颊尽然是不知所措的意味。

薄子夜握了握拳:“皇叔教训的是,自个儿的女人自个儿保护好,多谢皇叔的成全。”

径直的起身,顺带着将暮词也拉了起来。

暮词虽然不懂朝廷之事,但也不傻,她看得出来,如今的情形早已不单单是由她引起的争端,倒像是三个男人之间的波涛暗涌。

她不清楚形势,是以不敢开口,薄子夜拉她起身她也不推辞。

终归觉得在外头冻了这么一会儿子,如今只觉得周身一阵一阵的寒,尤其是小腹,隐隐的下坠,坠的她难受极了。

“你!”薄子夜的话看似平静,语气却暗藏挑衅,福亲王听了,顿时大怒,“说到底,你还是不肯服软,还是不肯将她交给本王。”

薄子夜当下点头:“擅闯福亲王府一事侄儿已经道过谦,至于其他的,恕侄儿不能应允。”

福亲王彻底怒了,扭头望向皇帝,扬声道:“皇上,你来评评理,老六这哪里是道歉,分明是在威胁本王,本王驰骋沙场多年,难道换来的便是这样的结果?”

皇帝凝了凝神,福亲王说老六在威胁他,可他又何尝不是在威胁自己。

说什么老六与他争女人,说到底,不过是在刻意的挑衅。

就算今日真的将凌暮词交给他,只怕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皇帝凝了凝神:“既然如此,就将他们二人打入天牢,等候处置。”

福亲王这些年纵然他已经从战场上隐退,可是兵权亦尚未尽数交出,因此皇帝到底对他忌惮三分,如今他要找茬,皇帝也只能奉陪。

立马有侍卫进来带人,薄子夜扫了一眼,眸色陡然一沉:“父皇,一切都是孩儿所为,与她无关,请您看在凌将军乃我朝功臣的份儿上放她回去。”

“不行。”皇帝尚未开口,福亲王就先否决了去:“她扮作太监厮混进宫,此举实在是该当死罪,又怎能轻易饶了她去。”一抬手:“带走。”

暮词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痛蔓延至全身,涔涔的汗珠子顺着光洁的额头落下,她想要勉强站稳却较低发颤,连连的后退了一步。

若不是薄子夜眼疾手快的扶住,只怕就会狼狈的摔倒。

揽她在怀中,薄子夜一阵的惊慌:“词词,你怎么了?”

“没没事”暮词摇了摇头,努力想要保持清醒,可是那种晕眩的感觉却再度袭来,她痛,浑身只有这样一种感觉。

她一点一点的阖上眸子,眼中薄子夜的身影却渐渐消退了去,她想要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可是却一点力气都没有,最后头一歪,那样倒在了她的怀中。

“词词--”这可把薄子夜吓坏了,一面扶住她的身子,一面不住的摇晃:“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这样的情形惊住了在场的所有人,还是皇帝先回过神来,望着薄子夜怀中面色惨白的凌暮词,他顿时皱了皱眉,扭头对着站在那里发愣的于德海吩咐:“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

 V13身孕

咸福宫偏殿。

“启禀皇上,启禀王爷,姑娘并无大碍,只是染了风寒,又受了惊吓才会晕倒。”太医恭恭敬敬的禀告,薄子夜却有些不信:“若只是染了风寒,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晕倒,你再好好查查。”

那一日在闵王府也是,今日在皇宫又晕倒,就算身子虚弱,也不至于此。

“难道王爷不知晓?”太医反而惊了一下:“这位姑娘是因为有了身孕,所以才会如此的虚弱。”

此言一出,惊了四座,薄子夜怔怔听着太医所言,整个人如同被定住了一般的,竟然许久不知该作何反应惚。

她有了身孕?

“你可检查清楚了?她真的有了身孕?”

“是,虽然脉相并不是十分的清晰,但以微臣从医十数年的经验来看,是喜脉决计不会诊错。温”

“我她”几乎要失控,也不管还有旁的人在场,薄子夜一把掀开了帘子飞快的进了内室,他太高兴了,太激动了,她有了他们的孩子,这是真的么?他不是在做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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