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债,得还!-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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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忘记了挥鞭,她怔怔地看着寒殊如濒临绝境的野兽不断发狂地冲击,且只攻不守。而与杀手快速倒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身上刀伤的成倍增加,道道划痕,横七竖八,遍及全身。
一袭妖冶的红色长袍此刻已如破布般零零碎碎,不成形状。在其衬托下,他失血过多的面庞显得更加苍白如纸,他的脚步已经开始虚浮不稳,那摇摇欲坠的背影让叶子的心狠狠地揪起,痛不欲生。
泪水划落的瞬间,她发疯般地直冲过去,心中不停的祈祷——要赶上!要赶上!一定要赶得及!
可惜……
上天最擅长的就是恶作剧,且无时无刻不想着作弄人,以他们哭为乐、疯为荣、死为最高境界。
当叶子踏进血河,踩着无数尸体进去时,却只来得及堪堪接住他力竭倒下的身体。
叶子因不堪重负,被一并带倒,只是落地的刹那仍下意识将他护在怀里,用自己细弱的身躯承受全部的撞击。
只是,这杯水车薪已是徒劳。寒殊双眼紧闭,动也不动,冰冷的就像……叶子不敢再想,她颤抖地伸手去摸他的左腕动脉。
活着!脉搏虽弱,却仍在跳动!
叶子再次洒下热泪,这次是喜极而泣!
但也只是一瞬间,眼见寒殊身下的殷红不断扩大,呼吸也愈渐微弱,自心底快速窜升的恐惧逐渐取代了那份惊喜,叶子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她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永远只会拖累别人,一次又一次,先是斩风,难道这次连寒殊也要离她而去吗……
叶子终究只是女子,此刻的无助害怕已经彻底压垮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趴在他的胸前,用手指细细描绘他刀削斧刻般精致的眉眼,凄然允诺——
“如果我们活着做不成夫妻,到地下做一对鬼夫妻也不错啊。”
你,愿意吗……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某雪实在禁不住荣哥哥的闹腾,So明晚放他出来遛个弯吧~
第20章 如此成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到叶子的话;寒殊终是幽幽转醒;吐出一口血后不顾叶子的阻止,十分吃力地将一段深藏于心底的愧疚艰难地道了出来。
那时他还尚在北月,也是叶子逃离皇宫的前夜;他见慕容昭只身一人行色匆匆地向皇宫的暗牢方向走;便留了个心眼跟了上去;不料竟在那里见到了本该在矿场服行的顾荣,并听到他们瞒天过海的的密谋。
原来;顾荣并不知道当时叶子已回到京城,更不知道是何人将他送进皇宫关在这里;自然他也不知道宋刚是受慕容昭的指使。
因为那是打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一起惩奸除恶、并肩扬善的铁哥们。
但当慕容昭站在他面前时;他的心“咯噔”一声就沉了下去。当慕容昭亲口告诉他即将与叶子大婚时;他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愤怒,同时他也猜到叶子是因他受困宫中。
只是,让寒殊没有想到的是,顾荣在眨眼之间就想到扳回劣势的办法——
顾荣以放叶子自由为条件,否则拒绝挂帅出征。
他知道这对于现在的慕容昭来说,是一击即中的死穴!
果然,慕容昭沉默片刻便阴沉着脸同意了,只是他也有一个条件,就是要顾荣亲手将他自己从叶子的心中摘除,并由叶子自己选择是走是留。
叶子怔怔盯着寒殊的双眼,似傻了一般,忽然脑中响起贺斩风临死前未说完的话——
“顾……荣,那日是不得已才骗你的……还有当年……也是。他……是爱你的,你要相……信……他。”
那日,是指顾荣和军师想用她作诱饵的谈话吧,斩风的意思是顾荣他们是故意说给她听,故意让她误会,但是为什么……
叶子呼吸一窒,难道顾荣是有意逼她离开!因为他有事情瞒着她,并且还要尽快避开她的视线,这样才能保证不被她发现,永远地埋藏。
记得,她被寒殊救回后,容若曾说她体内被人灌了一种有毒的药物,但幸运的是它正好与她体内原有毒素相抗衡,因此她不仅没有毒发,相反毒性也被压制住,且还有完全化解的趋势,所以时值今日她体内的残毒相对以前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只是那时,她一直以为是东幽给她下的药,现在看来……
而那句“当年”,应该就是刚刚寒殊提到的事情了。
叶子忽然感觉心里很愤怒,甚至还带着一丝委屈。顾荣,你到底想做什么?到底想隐瞒什么?到底对她抱有怎样的心思?
他……是爱你的,你要相……信……他。
叶子低头,伸手捂上眼睛,无力地啜泣。
寒殊看到叶子如此痛苦,心中负疚更甚,想要开口劝慰,结果却惹来一阵闷咳,直到呕出满口鲜血才勉强停下。
叶子被他的样子吓到,也忘记了感伤,就要伸手扶他起来,现在她只想赶紧回去找容若救他,至于自己如何她已经不在乎了。
大夫人说的对,她就是一个灾星。谁跟她在一起就会倒霉,甚至送命,所以她这条命不要也罢。
只是寒殊哪肯让她再往火坑里跳,又恐追兵将至,急得又连吐几口血:“我们能有这些日子的快乐无忧,是顾荣的成全。我欠的,你帮我还,可好?”
叶子一边掉泪,一边摇头:“可我不能留你一个人,要走一起走!”
寒殊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容:“放心,我的人一会儿就能赶来,没事的。”见叶子还要坚持,他又道,“再说,我还要回去救容若呢,我可不想变小狗。”
说话不算,是小狗。这是他们以前打闹时的戏言。
寒殊的温柔让叶子心疼不已。正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犹豫之迹,一阵马蹄声,瞬间让二人同时绷紧了身体。
寒殊挣扎着想要起身,结果却让自己更加狼狈,剧烈的痛楚和血液的加速流失,险些让他再次昏过去。最后,他勉强将叶子扯到自己身后,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随着马蹄声的逼近,马上的人影也逐渐清晰,叶子先是一愣,而后大叫——
“是清澜!”
叶子大声地喊着清澜的名字,眼中绽放希望的光芒,这次是真的喜极而泣。
清澜远远就看见这边有人,心中迟疑不定,待到近前,看清他们此刻的模样,更是皱紧眉头。
“快、快看看寒殊,他伤的很重。”
“好。”
清澜甚至没有问“妖帝”何时成了已逝的南兆质子寒殊,就翻身下马,连犹豫都没有地跑向他们。叶子感激地让开位置,在一旁安静地等待。
清澜伸出二指搭在寒殊的左腕动脉上,虽然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但他的眉头却一直紧锁,薄唇也严肃地抿成了一条直线。静默片刻,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药瓶,一连倒出三颗,喂给寒殊服下。
看到从寒殊伤口流出的血迹正在缓缓减慢,直至停止,叶子这才呼出口气,心脏也跟着落回腔子里:“他怎么样?要不要紧?你能救他吧?”
一连串的问题,像倒豆似的,看得出她已经六神无主,担忧焦虑之情溢于言表。清澜温润一笑,安抚道:“放心吧。有我在,就算黑白无常来,也得问过我同不同意。”
叶子感激地道了声谢,惹得清澜沉下脸,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涩:“傻瓜,跟我还客气什么。对了,我看看你的毒伤。”
“嗯。”叶子听话地伸出手,虽然她已猜到些什么,但还是想再确定一下。
果见清澜微微皱眉,沉吟半晌才道:“你见过顾荣吧。毒已经解的差不多了,只要再服一天的药,就能完全清除干净,再无后患了。”
寒殊听了重重吐出口气,涩然地道:“看,我没有骗你吧。去吧,去找他。你不想当面问清楚吗?”
“可是……”
叶子还在犹豫时,清澜不知从哪里掏出个墨绿瓷瓶递给她:“这瓶药丸即是你的解药,也是他的。你把剩下的带给他,如果用完就马上联系我,我再想办法弄。”顿了一下,又道,“他本来就剩不了几年的命,再这么瞎折腾下去,还不如一了百了的好,也省得活遭罪。”
叶子震惊地瞪大的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清澜深深地望着她的眼,虽然面上依然笑容温和,却似有道不尽的酸楚与不舍:“想知道答案,就去找他吧。”他欠你很多解释。
他给顾荣的那瓶应急药丸确实能解叶子的毒,只是需要的量很大,也不知他是从哪里知道的。只是,制这药物的周期很长,而顾荣一旦在毒发且没有服用药丸的情况下动用内力,那后果将是非常严重的。不但毒发会加剧,更会遭到反噬性攻击,而这些伤害都是不可逆转的,即使以后再用药物压制,也只能维持。
要说在生死莫测的战场上,作为先锋将军的顾荣不用内力,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且顾家军最擅长的就是夜袭。
寒殊看叶子已然动摇,再次催促她:“有清澜在,我就是想死都难,你还在犹豫什么?!”
叶子深深看着他,里面的歉意浓得让寒殊心疼:“走吧,我们都会找到幸福的。”
叶子点点头,终是跨上马背,眼含热泪地挥手告别:“谢谢你们,保重!”
直到叶子的背影再不可见,清澜才收回目光,伸手扶寒殊上马:“你舍得?”
寒殊捂着胸口咳了一声,幽幽叹道:“不舍得,又如何?”
清澜随后跨上马,勒紧缰绳,淡淡一笑:“是啊,我们都见不得她难过。”
※※※ ※※※
刚好七日,在晚霞如织的魁丽美景中,叶子远远就瞧见那个让她爱恨刻骨、又朝思暮想的男人。
前方营地上,帐篷耸立,人影密集,但只有他是特别的,无论何时都让人瞩目,不由自主地想要跟随。
一袭银黑铠甲,双肩各有两只威风凛凛的麒麟兽,并镶有硕大的红宝石作为眼睛,更加使其精神抖擞,大有势不可挡,遇神弑神的气魄。
叶子微微勾起唇角,这才是她的少爷,她的男人,只可惜唯一美中不足就是他的脸太白了。别人或许不知道原因,但是她自然清楚其中原委,所以才更叫她心酸、心疼、心碎。
叶子盈着满眼的泪光,缓缓启唇,刚想叫出盘横心底多年的那个名字,却猛然呼吸一窒——
一双十分有力属于陌生男人的手掌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口鼻,她只挣扎了几下,就气力不继,不甘地合上双眼。
“将军,怎么了?”
“啊,没事。”顾荣看看身后,刚才他好像听见叶子的声音,但怎么可能呢。
他一边对担忧他的军师摇了摇头,一边叹气。一定是自己太想念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荣子,某雪知道你苦,但是……谁叫你女人太抢手了呢~
第21章 物是人非
叶子再次醒来;是在即陌生又熟悉的宫殿。
头顶是淡粉色嵌入金丝银线的轻纱帐帘,薄而飘逸;梦幻旖旎,透过它可隐约看见外面高贵大气和随处可见的金碧辉煌;一切都是按皇室的级别设计和建造的。
所以说;这里是……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叶子眨眨眼,刚一转头就对上男子熟悉的面容,他还是那样的器宇轩昂、威严天成;虽然男子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眉目含笑,但却让她慌忙别开头;不敢直视。
“皇上;民女死罪。”
是的,她现在所处之地正是北月皇宫的某处院落,而站在她床前的也正是当朝皇帝慕容昭。
尽管当初与慕容昭成婚的交易,她确实是迫于形式被迫妥协,但从相识以来慕容昭对她的点点滴滴,她又怎会真的全无所觉呢。
而当年她在御花园里听到他与顾荣的那番对话后,在怨恨顾荣狠心的同时,她也同样无情地选择了逃离他,不愿再与他和北月有半分瓜葛,所以后来才会和清澜、容若不畏迢迢千里去了南兆。
只是如今面对慕容昭的惊喜激动,叶子不能说不愧疚、不感动,虽然明知是他将自己强行掳来这里的。
“傻叶子,就是你犯了天大的错,朕也舍不得你死啊。”慕容昭温柔地望着她,似不在意当初的欺骗。
叶子心下一叹,你和我到底谁傻,恐怕没人能说得清楚。
慕容昭如多年未见的老友,一直在旁嘘寒问暖、体贴如昔,但看进叶子的眼中,他就是一个举手投足都透着帝王之尊的成熟男人。无论他的脸上有再多的笑容,也能在朝夕之间定人生死,翻脸无情。无论他的眼中有再多的宠溺,也能在转瞬之间化成寒冰,不容拒绝。
叶子清楚,物是人非,一切都已经改变,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自欺欺人、逃避现实的人,所以面对慕容昭温柔到让她战栗的讨好,她不愿再欺骗她,也无法装作不如。
“请皇上放我出宫。”
不问他为何知道消息让人在那儿蹲守,也不提将她掳来宫里的缘由,她只想知道怎么才能离开。
“去找他?”
“是。”
不必再瞒着,其实答案他们都知道。她会重回北月,就意味着她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所以她要去找他,然后是打、是骂、是恨、是原谅,还是重新回到他的身边,那都是见面以后的事情了。
叶子的双眸很亮,像澄清的碧波,让人不敢直视。慕容昭微微侧目,声音涩然:“就这么着急,甚至不愿多待一刻与朕说说话、叙叙旧?还是说……你怨朕。”
叶子叹气。慕容昭对她的感情其实与贺斩风并无太大不同,要说有,就是他更霸道、更强势,不会像贺斩风在看出她真正的心意后,为了成全他们到死都不愿让她有任何负担愧疚,所以说慕容昭的爱更自私一些,但也许这也是生在帝王家的缘故。
在碰了很多次钉子后,叶子终于明白龙颜是不可以乱触的,所以她这次尽量委婉的解释:“皇上怎么会这么想呢?当年是皇上不弃,在明知我有所图谋时还愿意成全我,后来更是我不顾大体,擅自逃婚,给皇上难堪,给北月丢人……如今,我哪还有脸再留在这里面对皇上,只求皇上重责,让我在宫外自生自灭吧。”
“呵……”半晌后,慕容昭笑了,笑得很大声,可是他的眼神却是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你宁愿让我降罪,也不愿跟我多待一秒。好、好、好,很好!”
叶子低头不敢看他,其实她紧张的都快晕过去了,手心里也全是汗,可是不如此,她实在想不出能再次逃离他的办法。他对她有多执着,从当年他对顾荣的态度就可见一斑,所以她不敢赌,只想尽快离开,哪怕会受皮肉之苦。
床上忽然一轻,是慕容昭站起来了,他目光沉沉地盯着她道:“看来你已经什么都知道了是么?告诉你的那个人是谁?”不会是顾荣,而且是刚知道不久,在她与南兆“妖帝”大婚未遂被抓之后。哼,他那晚居然没有发现暗牢里有第三个人在!
话已至此,叶子不敢再撒谎惹怒他,只好道:“是,我都知道了。但那人的名字我不能说,请皇上降罪。”
“除了降罪,你还能说别的吗?!咱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敌对了,还是说这就是你想要的?!”
突然拔高的声音,激得叶子一哆嗦,愣愣地抬头,刚想解释什么就被慕容昭打断。
“行了,你也累了先休息吧。”慕容昭觉得再不阻止她,万一又让她说出什么胆大妄为的话,说不定自己一怒之下真会伤了她,所以他不容拒绝地道,“就算你想找顾荣,也不急在一时,他此刻正整顿兵力马上就要率军追击东幽残余部队,你现在过去不说能不能来得及,就是赶上了如果他为你乱了心神,万一在战场上他因此出事,你只怕就后悔莫及了。”
叶子微囧,这理由他也想的出来。
见叶子明显不服的样子,慕容昭沉默半晌,又道:“你放心,这次朕不会再拿什么胁迫你了,你只管安心住在这里,等顾荣凯旋,你们就可以见面了。”
叶子尴尬:“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有些话不说清楚搁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