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鬼妻-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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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孟姑娘打晕了婢女，不见了！”
“孟姑娘？”水魍魉反复念了一句，视线移到跪在自己下首正弯腰捡苹果的婢女身上，又道了一遍，“孟姑娘…”
－－－－－－题外话－－－－－－
水魍魉要抓起九九啦~
054 静观其变
“孟姑娘？”水魍魉的语气变得有些不快，聂沉风神色一变，立刻站起来道，“域主，这位就是当今太子殿下的太子妃。”
“噢？”他提高了音调，“太子暗地里寻妃，没想到竟然到了我们鬼域来了。沉风，太子一来，于你可是大有益处啊。”
玄铁的面具依旧掩盖不了水魍魉此刻的兴奋，尽管聂沉风听了他的话之后没有回答，反而面有不豫，但他依旧觉得今日实在太为满足了，不仅抓到了青木观的镇观之宝，甚至还抓到了太子妃，随便哪一样，都能令他鬼域争霸天下少去几年工夫！
“哈哈哈哈，想不到那太乙老儿与我争斗半生，现下还不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水魍魉一步一步吞掉这天下？！”水魍魉张开双手肆意狂笑，九九慢慢靠近了鸟笼，给青卒打眼色。
——你怎么样了？
小爷我很好。哼。
——还装呢，死到临头了不知道？还不赶快想法子大家一起走？！
现下是你在外头，我困在笼子里，没听见刚才他们说我元气大伤了吗？！
——那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只能静观其变。
两人眼神刚一交流完，抬头就看见水魍魉那冰凉的面具，仅仅离她的鼻尖一指之宽，怖人的样子直将她吓得往后一缩。见她如此害怕，片刻前还有些阴鸷的水魍魉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小女娃怎么那么怕我？乖，你现下安分地呆在这里，过几日接你去鬼域中住。”
“谁要和你去鬼域？你以为你抓了我就可以要挟太子吗？我连太子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你以为他会为了我把天下都让给你吗？真是异想天开！”九九此时毫不畏惧地向水魍魉道。
以前的她，因为要保护妈妈，所以一向都是强忍着将眼泪吞到肚子里。但她其实是外表看似精明坚强女汉子，内里脆弱敏感柔妹子。自从来了这里之后，她不用再憋着忍着了，但遇到的事情却没有以前那么令她感到委屈不甘，也就只有偶尔被逼急了，才会急了咬人，凶一凶。而貌似现在，久久没被人逼过的她，被逼得急了。
“没想到，你这小女娃还挺凶的啊！留下你，这是必然的事情。至于太子会不会愿意来救你，这就要看姜国看你看得重不重了。太子见死不救姜国的公主，你觉得靖姜两国还能像现在这样平静无事吗？如果我没记错，若不是定下了你与太子的婚约，三年前靖姜两国便已开战，若是三年之前便想开战，便也不会等到现在。怎么说来，留下你，便是最好的决定。”水魍魉扬袖坐回帘子后面，一双眼里透着勃勃的野心，直盯着殿中的一鸟一人，看样子，上天待他水魍魉还是不薄啊！
听水魍魉的话，看样子是决意不会放过她了。此时不逃，又要等到何时？可是，她凭什么逃出去？凭什么？
木子李现下失忆，派不上用场。青卒也受伤失了元气。聂沉风…他也是鬼域中人，怎么可能会帮她？！
她只有自己，只有自己了！既然无人帮她，那她就自己来！体内不知是不是因着她的念力，一团火热渐渐由小腹由下往上灌注全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将她笼着，她能够清楚地看到自己脚尖开始慢慢离地，虽是不太高的距离，但她却似乎能看到逃出去的希望了！
“想现下离开，就只有你能走。想和他们一起离开，就不要轻举妄动。”一双修长的手按住她的肩膀，脚尖重回地面，清冽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回响，她凝眉看向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边的聂沉风，“你想做什么？！”
052 较量
“孟姑娘请深思。”聂沉风那一双眼睛，明明应该是看不见的，可是为什么他能那么清楚地就看透她的处境？她犹豫着，不经意间看见了木子李投来阻止的目光，的确，如果现在自己动手，不仅有水魍魉要斗，还有那什么水若小姐，而且，聂沉风也会因此难做。
眼角瞥到一旁的青卒，左右一想，果然还是可以另有一缓兵之计。
“好，水域主，我答应与你去鬼域。但是有一个条件——。”她望向端坐在帘后的水魍魉，
“条件？”他重复了一遍她的话，静默了片刻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现在被困于我的手中，还想与我谈条件？”
“那又如何，我相信，等我说出来这个条件，你肯定会同意的。”九九自信地道。
水魍魉停了笑，正色道，“那你不妨说说，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条件。”
她走近青卒被困的笼子，指着歪倒在一边浑身却还是散发出一股傲气的青卒向水魍魉问道，
“不知水域主可知，这青卒鸟的肉吃下便可益寿延年，死而复生呢？”
“当真？这青木观还养了个这种宝贝？”水魍魉惊喜地道。
一旁的青卒听到九九这么向水魍魉介绍自己的“药用价值”，气得牙痒痒。这不是要把他往火坑里推吗？！自己的头是救了她一命，但那次也是一场机缘而已，现下这么抖落给别人听，指不定今晚上他就要被炖了蒸了！
九九对水魍魉微微一笑，话锋一转，“不过，青卒的肉只适合普通人吃才会有功效，像域主这样功力深厚的人吃了，只怕会有反噬之效。”
听到这话，青卒心里大石这才放了下来。
“那你说这么多干什么？！”水魍魉被她的话激怒，坐在座上有些不爽。九九心里暗喜，就先让他气一气，谁叫他现在不让她走？！
“诶，域主不可以吃，不代表太子不可以吃呀！域主若是将青卒献给太子，再加上我，两份厚礼定能让太子欢喜。青木观既是皇家道观，靖国太子当废便废，如此，除掉了青木观这鬼域的世仇，再加上靖国这样强大的国家的太子相助，域主的天下大计，岂不是能更为顺畅？”
“一举两得之计。小女娃，你这脑筋倒是转得挺快的。”水魍魉刚才还盛怒的脸上立马换上了一副赞赏的表情。
“所以，我的条件就是，将青卒带到我的身边直到太子来到鬼域。”
“将青卒放到你的身边？凭什么？”水魍魉反问道。
“就凭我是太子妃，这枕边风的厉害我想域主应该是知道的吧？太子虽是普通人，可是鬼域这么多年都未能实现天下大计，还不就是怕了那青木观？若是太子带着青木观来剿清鬼域，相信对于鬼域来说也是一场劫数。域主，应当不会置这鬼域子民不顾吧？”她的手悄悄伸到身后，朝笼中的青卒比出一个胜利的手势。青卒心中偷喜，原来九九卖得这种关子。
不远处的水若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她就如同一朵静静盛开的罂粟，表面倾城绝色，可是内里却深藏着不知多少谋划。
而这一回，她本没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后的婢女之上，但是显然是她太掉以轻心了。
聂沉风一听到这个女子的名字就去了她的身边，再者，这个女子能与爹较量这么久，一看就不是个简单之人。别的不相干的人的事情她倒懒得去管，但是聂沉风的事情她就不得不管！她的手将桌上铺陈的锦布一点一点抓紧，彷佛要将它们扯烂，谁若想将聂沉风从她的身边夺走，她定然不会罢休。
056 下毒
夜凉如水，晚风带着一丝清凉拂过他的脸庞，依稀听见耳边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让你睡觉！哈哈，要你一直整我！”
他紧闭的双眼动了动，一双清澈无比的眼睛猛地睁开来，但是那清明的光彩只出现了一瞬马上又消失了，只余下一片混沌。
身边半人高的茂盛花草将他掩住，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正散发着淡淡光芒的明月，方才的声音，明明那么真切，怎么一醒过来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你将这碗羹汤送进孟姑娘的院子，记住了，一定得让孟姑娘喝下，这可是小姐吩咐的，出了错可有你罪受！”花草丛之外，有两个清亮的女声，一个命令地说完，另一个带着点惊讶回道，
“水若小姐这是要……？”
“多嘴！”那个婢女含着一丝威严。
“奴婢只是……只是听说这位孟姑娘是当今太子妃，水若小姐这么做……万一她死了，咱们这些人可怎么办呢？域主知道了可饶不了我们……”
那个婢女又斥了一句，“你怎么胆儿这么小？怕域主，你就不怕水若小姐了？放心吧，小姐留她还有用，如若你不这样做，只怕小姐也容不下你了……”
另一个小声地应了句“是”，随后响起一阵脚步声，两人的声音渐渐消失在了一片夜色之中。
他窝在草丛里，手紧紧地握成拳。
同样的一片夜空之下，某个一向乐观的女子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嗑着瓜子，偶尔眼睛瞟一瞟身边一个巨大的铁笼，嘴里还边哼这不成调的句子，好不悠然自在。
实在有些看不惯，笼里的生物嗤了一声，“喂，我说你这是一个被幽禁了的人应有的样子吗？”
她不屑地扫了他一眼，又往后面的小桌上抓了一把瓜子伸到笼边，装作无所谓的道，“喏，你想吃的话给你吃。”
“谁想吃了？！”
“从傍晚一直到现在，你都说了多少遍了？还不就是惦记着我这瓜子吗？行了，给你吃。”她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大方。
“孟九九！”青卒咬牙切齿另带着一点无可奈何。
她瞧了一眼他的身体，喔了一句，“我倒忘了，你这个样子吃不得瓜子。哎，那算了，我自己吃了。”
青卒不得不再次咬牙切齿了。
九九摇着腿乐得一直在暗笑，一手又另拿起瓜子磕起来。她不是不着急，只是不这样苦中作乐，又能怎么办呢？水魍魉将她们困在这座小院里，只待靖国太子来了才答应将她们放出来，先下除了等青卒好起来再找机会出去，只怕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她抬头看了看头上的月亮，圆圆地挂着，思绪不禁开始想起了某个人。
她被关在这里，现在没任何关于木子李的消息。当时她记得自己只来得及给木子李一个快走的眼色便被关进了这里，过了五天了，他的毒不会有事吧……只怪她没用，没办法尽快送他去姜国，现在留他一个失忆的人在外面，若真有什么事情…该怎么办？
“咚咚咚！”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她估摸着这个时候不是送饭的时候，且因着她身份特殊，门外把守森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人会过来拜访。
“谁？”
“孟姑娘，奴婢是小柔，给您送羹汤来了。”
057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站在凤荷池边，柳枝轻摇，月色正好。
池水中倒映出为首那名中年男子的样子，他看着水中的自己，声音低而沉，水面漾起一阵波纹，他那张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的脸瞬间变得破碎，
“沉风，你找到太子妃这件事——为何隐瞒？！舅舅为了救你耗费大半功力，可你呢？你竟然瞒着我？！”
聂沉风的薄唇抿成一条线，眉头微皱，话里并未有一丝觉得自己做错的意思，“沉风并未隐瞒，只是还未来得及上报域主。”
“没来得及？若不是知晓我的性子，恐怕我一时恼怒杀了她，只怕你也不会供出她是当今太子妃！”
他微低了头，“沉风并无此意。”
水魍魉闻言，目光一凛，围绕着他上下打量，别有意味地道，“沉风，你近来可是愈发喜欢违背我的意思了……”
“不敢，域主之命，沉风岂敢不从。”他话稍停，从腰间拿出一个乌金葫芦，“这是域主吩咐的一百只孤魂，特地献给域主练功之用。”
水魍魉神色立变，从他手里拿过那只葫芦，脸上褪下了方才的厉色，“沉风，果然不能小看你，这么快你就把东西给我拿来了。”
“域主吩咐的事情，沉风自然不敢怠慢。”
水魍魉拍了拍他的肩膀，聂沉风下意识地转头偏向他的方向，“沉风，我是你舅舅，咱们之间何必如此生疏呢？”
他闻言，嘴角轻轻上翘，“域中人多嘴杂，沉风可不想被人说是攀亲带故才走到这个位置。”
“哈哈，沉风果然和你娘一样，固执！想当年要不是因着她这个性子，又怎么会执意离开鬼域跟着那什么破王去和一群女人勾心斗角，弄得现在……”他的话停在那里，难以再说下去，因着聂沉风的表情听见他又谈起他娘的事情似乎有点不快。未免又激起他不愿回忆的过往，他马上转了话题，
“还有一件事，那体质半人半鬼的人，沉风可有找到？”
聂沉风想了想，一脸平静地回道，“这件事有些难，沉风还没有找到。”他说的平淡，好像他真的不知道一样。他说这话时，脑海中突然就想起了那日和她共伞，她大大咧咧扶过他手的感觉。虽然他目不能识，但他能感觉到她是一个纯真善良的女子，要他供出她为域主练功，一时之间他难以下这个决定。所以，还未到最后的时候，他并不想说出她就是水魍魉要寻找的那个人。
“我也不是想催促你，可是沉风你也知道，想要治好你的眼睛，唯有那半人半鬼体质的人才能取下镜屏山的末世雪莲给你治眼。想必不管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你都不会有心思慢慢地等下去吧？”水魍魉在细心地提醒着他。他这个侄儿，向来深沉，做事从来喜欢一人独断，他怕只怕，容他一个人占了便宜去。
“沉风知道。”他沉声应了一句，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阵焦急的脚步声。
温茉从小道口快步向他们走了过来，她急急地向水魍魉行了个礼，便凑到聂沉风的耳边低低地说了些什么，只看见聂沉风听了温茉的话，脸色倏地一变，立刻向水魍魉告退，还未等水魍魉点头便让温茉扶他离去。
水魍魉背手看着他们的背影，眉宇之间隐有愁色。
小柔？她被关在这里几日，怎么她这突然就来了？
九九有些狐疑地将手里的瓜子放回盘里，对笼中正拿铁柱磨鸟嘴的青卒正经地说道，“只怕有诈，你等会警惕着点！”
青卒呆愣愣地住了嘴，缩回了自个笼子的小角落里。
九九拍了拍手，咳了咳往门外长悠悠地喊道，“进来吧。”顺便拖长了尾音，听着跟宫里的小公公声音一样，将在门口站着的小柔弄得不禁抖上几抖。
门吱呀一声开了，九九瞥眼，只见小柔笑吟吟地端着一碗羹汤朝她走了过来，
“孟姑娘这几日在这里呆着应该不舒服吧？所以啊，我特地从厨房里熬了一碗羹汤，姑娘快喝了补补吧。瞧这才几天，都瘦了！”
九九的嘴角适时地一抽，瘦了才好呀，好不容易才瘦下来的，没见她这么晚了为了减肥只能嗑瓜子了吗？！还拿什么羹汤，那她不又得胖回去了？！
小柔见她爱理不理，没什么兴趣，继续游说道，“这鸡汤可鲜了，小柔熬了几个时辰呢，姑娘快趁热喝了吧！”
鸡汤？！真的是罪孽啊，罪孽啊，这么好的一只鸡，白白给炖了！她的意志分外坚定，不吃！死也不吃！
可是意志是一回事，身体的反应又是一回事。肚子适时地咕噜咕噜响起来，九九鄙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心里恶狠狠地骂道，不争气！我们怎么能轻易地就向食物屈服呢？！
“我这刚刚吃饱了，不饿。你先放着吧。”九九看了小柔一眼，尽量不把视线往那碗羹汤上面使。
小柔本来还笑嘻嘻的脸立马就耷拉下来，“怎么，孟姑娘担心我在这羹汤里下毒，所以才不敢吃吗？！”
下毒？她倒还没想到这一出。
不过看小柔的样子，若真是想下毒又怎么会这么光明正大的呢？
她对小柔嘿嘿一笑，“怎么会呢，小柔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