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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笑封疆-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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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神色凝重,左掌捏住右臂宽袖袖角,右手执玉杓,为太子的白玉双耳杯斟满暖酒。
太子满意点头,使个眼色。
胖子不情不愿地看了容笑一眼,反手又舀一勺,将北案上的玉杯依样酌满。
那架势在容甲员看来,仿佛他恨不得杯中装的是穿肠毒药。
刘迁瞪了胖子一眼,用双手端起耳杯,面对客人郑重举了举:“容甲员,你我二人正是不打不相识,既然难得重逢,今夜我们便一醉方休,如何?”
容笑瞟了一眼胖子,只见他脸现忿忿,似乎为自己斟酒是
极为丢脸之事,不似有诈。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玉杯之中的一泓暖酒,清冽透亮,可是除了酒,到底还有没有掺杂别的东西?
望一眼刘迁。
他是否怕自己猜疑,才与自己同取一樽之酒?
也罢,也罢。若真是加了毒药,太子有令,谁还敢抗命怎地?
想通关节,豪爽一笑,容甲员举杯对住太子,朗声道:“殿下,上次街头相遇,容笑无礼,您大人有大量,饶恕了在下。这杯酒理当由容笑敬太子,是谓罚酒一杯,我先满饮为敬!”说毕,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再将空杯举至头顶,翻转过来,对住头顶摇了几摇。这叫做“引满举白”,表示杯中已然涓滴不剩。
刘迁赞许抿唇,也是饮毕举白,将杯子在头上摇了三下,状若顽童。
二人相视大笑,却各怀心思。
讲了几句闲话后,容笑渐渐觉得不妥。这酒初入喉时,口感绵软,不觉怎样凌厉。可咽下腹中稍许,一股热气顺着喉咙烧了上来,实在霸道得很。
前世不是没尝过酒,但喝的都是度数极低的啤酒或香槟,就连葡萄酒她都没喝过几口。主要是霍平疆说她不胜酒力,看管她极严。人家武松是“三碗不过岗”,她却从来没机会喝第二杯。也因为这样,她从未醉过,更加不知道自己酒量究竟如何。
可是,凭着半吸血鬼的体质,喝几杯古代酿的白酒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容笑眯缝着眼睛想。
真热啊!身体由内至外像被火炉烘烤一般,越来越热,却不见汗,果然古时候的酒有些玄妙。
才喝一杯,头就有些晕陶陶的,整个篷顶似乎都有些不稳,一会从左转到右,一会从右转到左,眼睛都被转花了。不过,这感觉……
还不赖。
若真能一醉解千愁,那该多好。
自己身上这样烫,刘奇葩却面不改色。容笑越想越觉得自己一定要稳住,不能被人笑话。于是,咬牙撑住头,不再乱晃,故作镇定地看向对面。
胖子撅着小嘴、憋着气又给两人满了杯,那副冤似窦娥的模样看得容笑乐不可支。
龙卷风中死里逃生,此时居然成了皇室贵胄的座上宾,命诸侯王的重臣为自己斟酒,活到这个境界,天下几人能得?
想开了,把酒香蒸出来的愁绪回忆统统扔掉,容笑豪气顿生
,端起玉杯,大喊道:“太子,你我二人再满饮此杯!”
见到她真心绽放的笑靥,刘迁握杯的手一紧,定定神,也大笑着举杯应邀:“满饮!满饮!”
二人争先恐后地干了第二杯,同时将杯子在头上晃了三晃,放下杯子,抚掌大乐。
如斯四杯入口,身上每寸肌肤都烫得快要烧破军服。最要命的是,身上某处难以言表的地方开始隐隐作怪,时间过得越久,那里越痒,让人坐立难安。不止如此,浑身血脉中都好似有无数蚂蚁在钻进钻出,让人恨不得把所有衣物都撕裂开来。
容笑握紧酒杯,醉眼朦胧中尚保有最后的一丝清明,暗叫不好,这酒果然有问题。
如果只是喝醉,头晕是正常的,但身体绝对不会有这样奇怪的反应,不像喝醉,倒像情动。
前世曾听人说,酒吧中有些男人会在别人的饮料中下药,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莫非淮南太子竟是那样的不齿之徒?下手的对象还是个男人!就连断袖都断得如此没有节操,混蛋!
容笑咬着牙命令自己,保持清醒,找个借口尽快离开这里!
可是药性如此强烈,体内情思勃发,血脉奔腾,大脑就要对身体失去控制……
手越攥越紧,玉杯咔嚓一声被捏成碎片,手指被薄脆而锋利的边缘划破,鲜血顿时涌了出来。一痛之下,容笑的神智清醒一瞬,双手支案,试着起身,没想到两条腿却软得毫无力气,啪地一下又跌坐回去。
刘迁惊疑不定地看着她,关心道:“怎么,时辰尚早,容甲员已然不胜酒力了么?”
容笑暗骂,卑鄙小人还敢装腔作势!却不敢把心思露在脸上,忙将声音放沉,断断续续道:“许是……空腹喝酒的缘故,在下的确不能再饮了。毁了、毁了殿下的……杯子,还望赎罪,容笑这就、这就告辞!”
太子摆手劝止:“你先别忙走。”转头又吩咐道:“苏非啊,容甲员的手还流着血,你快去找些金疮药,为他止血。”
胖子答声“喏”,狠狠斜睨容小子一眼,嘴噙冷笑而去。
容笑无奈,却无论如何不敢再拖延,双手哆哆嗦嗦地扶着几案,拼尽力气,才勉强站起身。右手的鲜血在木案上,沾出了一个通红的手印。
时辰已晚,怎的还没人来找自己?是了,是了,定是那霍去病还在生自己的气。
难道今夜当真逃不出去?
军有明令,无论任何原因,军中不得夹带女子,此谓奸军之罪,犯者斩。如果被人发现容甲员竟是女子,她一人被杀事小,连累引荐她的李敢一家性命事大!
越想越是惶恐,冷汗终于一滴滴地淌了下来。
奇葩眼神好,见到容笑额上黄豆大的汗水,脸现担心之色。自案后起身,抢步奔了过来,扶住她,低声问:“痛得这么厉害?”
两人面对面站着,低头仔细看看容笑的双颊,刘迁有些狐疑,伸出手去摸了摸她额头:“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这酒虽香醇,却也不是很醉人哪,奇怪。”
容笑身体虚脱,连躲开他指掌的力气也使不出来。任凭他摩挲了一霎,突然觉得那手指冰凉熨帖,触感着实舒服。脑子里乱成一片,思绪纷杂,不知不觉便主动将滚烫的面颊贴将过去,只盼他不要离开。
刘迁见她突然之间双唇微启,媚眼如丝,吟哦不断,不由吃了一惊,手往回缩,纳闷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他的呼吸轻柔,拂着她的耳朵,容笑身子一颤,再难自持,双眸渐渐失去焦距,鼻间充斥的全是眼前那人身上幽幽的熏衣暗香。
整个世界都开始天旋地转。
恍惚间,她看到霍平疆含笑站在对面,用清凉如雪的手指轻抚着她火烧般的脸,柔声缱绻:“你怎么这样烫,发烧了么?”
“嗯,平疆……”一声声呓语溢出唇角,容笑控制不住自己,不停喘息,“平疆,好热啊。”
对方愣在那里。
她不满地钻进对方怀中,一边厮磨,一边抬起手腕去拉扯胸口上的衣襟……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时间】
谢谢一直以来各位亲的支持。
多谢小墨亲砸的地雷,老尉表示看到了。祝你以后看文永不落入无良坑,凡是你追的文都会有始有终,嘎嘎,当然包括老尉自己的文文啦~~~~
多谢给老尉留言的亲。今天在这里留个大合影——
辰落、霜霜、小蝶、小离、糖、奇奇、小墨、你懂的、指尖拂衣、落安予等各位亲(排名不分先后,只是我印象中看到大家给俺留言的顺序哈),灰常灰常感谢你们对本文的支持与鼓励。
老尉文笔稚嫩,信口开河,得蒙各位不弃,我这个“年更尧”才能走上勤更的道路。
欢迎你们以后继续抽打催更。
祝你们大家青春永驻、貌美如花。
下面是,咳咳,更新通告。
【关于更新】
因为预计明天会回来的更晚,今夜老尉写了两章的量,但是没有拆开。
所以,咳咳,如果亲们不催的话,老尉会在后天(也就是周三)的晚上更新。
如果催的话……
汗,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下章预告】
看了这章名字,想必大家懂的,小容童鞋中了“合欢”。
你问那是神马?
表装CJ了,好吧。。。
我早说过,老尉的目标是,写出更大更好的天雷,必有一款天雷适合亲。
那么,敬请期待下一章吧。
废话完结。


、024偏坐金鞍调白羽:逼奸

第二十四章 逼~奸
容笑的脸颊倚着太子刘迁的掌心,那样滚烫,烫得刘迁指尖微颤。
“你是不是……”好似想到了什么,绛袍少年原本清朗的嗓音变得喑哑起来,声音低低,近似呢哝。他虽未娶正妃,太子宫内却早有侍妾美人无数。对容笑的这番表现,到了此刻,他已然了悟在胸——必是那顽劣的苏非在酒中下了催情之药——虽然他尚未想通为何此药并未在他身上发作。
容笑只觉“霍平疆”呼吸冰冷,吹在炽热的耳边,舒缓片刻,很是舒服,却又立即离去。不由□一声,贴得更紧,哀哀恳求:“别!不要离开我!不要……”
刘迁仿佛被她声音催眠,只知俯首垂眸,定定凝视怀中那人。却见她双睫如倦蝶栖息,被烛火一映,投在粉颊上的影子随着帐内微风摇曳不定,好似耐不住寂寞,随时会飞走一般。
怀中人的轻吟再次逸唇而出,刘迁眼内的光亮渐渐黯下去。眸底深色泛起,再难克制,他用双手捧住那人两颊,猛地低头吻住那人右眼,柔柔吮去那人睫根处渗出的水渍。
容笑在欲生欲死的迷醉中挣扎,浑身如被火灼蛇啮,折磨万分,只欲脱掉所有衣裳,换得片刻清凉。偏偏军服紧束,无力的双手怎么也拉扯不开,只用手指勉力勾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霍平疆”在她面颊上的轻柔微触就像燃起醇酒的一点火星,容笑情发难抑,整个人都压了过去。
刘迁本用双手轻轻捧着她的脸,猝不及防,站立不稳,双手大开,退了一步,却被身后的食案绊了一下。
食案一震,上面堆积的玉杯碎片噼噼啪啪洒落一地。
踉跄之间,两人身体自空中错开。
容笑腿软,无力站稳,整个人斜斜地向满地碎片倒了上去。 
刘迁大急,惊慌中抢步奔去,伸出双臂搂住容笑身子……
虽有毡毯缓去压力,锋利脆薄的碎片还是毫不留情地扎进后背。
血还没来得及涌出来,刘迁已经搂紧容笑,滚到了一侧干净的席上。
环着那人,锐利的刺痛感从背后袭来,有滚烫的液体浸透袍服。血晕一寸寸扩散于衣裳浓艳的绛色中,看来倒不觉有多么的触目惊心。
俯视的角度,让他更清楚地看清了怀中人的脖颈。
那里雪白柔滑,并无男人该有的突起。
他愣了半晌,突感如释重负,好像这些天来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而那答案……也正是他所盼望的。
容笑眼睛半睁半阖,躺在毡上,看见“霍平疆”压在上方,只是轻笑,却不动作,便不满地伸去手去,想扯开他衣服。
刘迁好似被她传染了体温,整个身体也变得灼热起来,本想顺势而为,却在看到她手上血痕时定住。
用左手紧紧握住对方手腕,他闭上眼睛踌躇再踌躇,最后还是决定——
侧开身子。
身体刚分离稍许,完全失去理智的容笑已然抗议起来:“不,不要!”
正要想法子安抚容笑,帐外突然传来苏非和别人莫名的争吵声。
太子刘迁皱皱眉头。何人如此大胆,敢与淮南门客争执?
苏非怒喝声还未止歇,一个人早扯落帘帐,大踏步冲了进来!
太子不由得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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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少年天离见容笑犹犹豫豫随李尚离去,虽满腹疑问,却百思不得其解她离去前的表情到底是在暗示什么,只隐隐觉得她提起霍去病与李广利必有深意。
不敢再耽搁,他急匆匆赶向军营膳堂。
军内禁酒,难得仆射大人今日开恩赐酒,得到消息的众郎员早就齐聚一堂,寻到三五好友便同桌而食、呼呼喝喝、有说有笑。堂内众人情绪高涨,气氛好不热闹。
食案间的过道上常有人举着酒壶四处敬酒,天离怕惹人注意,专拣僻静的地方走。张望了好久,才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自斟自饮的霍去病,却不见李广利的行踪。
凑过去,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此事。
霍去病感觉到有人伫立案前,眼帘却抬也不抬。他右手执一把月白色的瓷壶倒酒,左手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送,好似生怕比别人少喝一滴。
天离知他脾气素来不好,此时又情绪欠佳,心里越急越不知道该如何用汉语表达。正急得抓耳挠腮,霍去病突然凉凉说句:“要与我一起饮酒便坐下,否则便滚远些,你挡住烛火了!”
天离胆小,一个哆嗦便跌坐下去。
霍去病垂着眼帘,二话不说,斟满
一杯酒便用左手递将过来。
亥队队首敬酒,天离不敢不饮,忙恭恭敬敬地以双手接过,大口喝光。
酒一下肚,天离登时呆怔,连杯子都不记得递回。
霍去病斜斜乜他一眼:“怎么,这酒太烈了?”
天离咬咬嘴唇,如小鹿般的纯黑眼眸竟慢慢湿润起来。泪光隐隐,他轻轻摇头,低声道:“这酒……和我阿母晾(酿)的,一个味道。”
霍去病定定地看着他:“这是长安城特有的酒味,莫非你娘是长安人士?”
静思半晌,天离颤着指,再以双手递还空杯。
霍去病并不去接,再执酒壶满杯。香洌的白酒自半空浇下,点点清亮溅在匈奴少年的脸颊,仿佛揾不去的点点离人泪。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互酌对饮,各想心事,默默无声,与别人的幺幺喝喝欢声笑语全然不同。喝过几巡,酒壶空无涓滴,天离醉意已浓,却喝得正兴起,不复初时胆怯模样,一把抢过酒器,就要去填上新酒。
在他身子将起未起时,霍去病突兀地一把摁住他肩头,终于沉声问道:“他呢?”
憋在胸口许久的问题终于脱口而出,他顿感懊恼,早知道这句话讲出来这么容易,就不必忍耐这么久。除了巡夜的兵士,几乎所有人都来了此处,却唯独不见容笑,难道她还在为李敢受罚的事而生自己的气?
天离愣住:“谁?”
对上霍去病要杀人的目光,他终于恍然大悟:“哦,你问容甲员?”
猛地想起一事,匈奴少年不由得痛悔呼叫:“哎呀,差点忘了,容甲员要我告粗(诉)你,他在黄蓝色台子垫子下的帐子里。”
李广利恰在这时挤过人群走了过来,毕恭毕敬地冲霍去病行个礼,这才坐下来,趁人不注意,将双手放在案下的黑暗处。
霍去病对他点点头应付一下,又将视线移上天离的脸,狐疑道:“你说什么?黄蓝色台子垫子下……”
不等人答话,他脸上酒色褪去,突变雪白,猛地站起身,一下将案几带翻,桌上的酒壶酒杯骨碌滚在地上。幸好,堂内人声嘈杂,并没有人特别留神这边的异动。
李广利坐在席上,纳闷抬头:“队首,你怎么了?”
霍去病也不答话,一溜烟跑了出去。

道中有几人正忙着举杯互敬,一个两个全被心急火燎的霍去病给推翻。
喝得醉醺醺的将士们指指点点他的背影,破口大骂:“不就是个靠女人裙带爬起来的外戚么?一点真本事都没有!有本事来啊,跟小爷我打一架,看我服你不服!”
又有人制止同伴:“你既知他身份,怎可信口胡言?这里耳目众多,噤声!”说罢,摁下同伴的身子,边饮边聊闲事。
天离头晕目眩地看着霍去病越变越远的身影,实在搞不懂他为什么突然那么惊慌。一挪视线,突然看见了李广利的一双手。
木案已歪,没了遮掩,李广利的手被烛火映得明晃晃。原本白皙修长的手此时青紫肿起,一见便知是经人狠狠踩踏所致。
天离吃惊发问:“你的手……”
霍去病不在,又背向众人,李广利的俏脸阴得酷似地狱修罗,终日挂在脸上的羞涩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净。死死地握紧双拳,低头看看手背上凸起的青色血管和泛白的指节,他轻声问:“你方才说,容甲员去了淮南太子殿下的帐子?”
天离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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