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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娼门女侯-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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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克颓丧地摇了摇头,他对赫连慧并无感情,又有什么可说?

庆王妃带着江小楼进入内室,红色的绸缎高高挂起,桌上满摆刻着龙凤呈祥字样的碗碟,两双象牙筷子,红底金字的流苏锦缎铺在桌上,粉色缎裙的婢女站立两侧。本该是喜气洋洋的新房,如今却是一片愁云惨雾,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哀戚。大喜之日,新娘子就奄奄一息,可真是祸从天降。

瞧见庆王妃,婢女们纷纷跪下行礼,庆王妃却挥了挥手:“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要对云珠郡主说。”

众人不敢分辨,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红色的锦帐里,卸了钗环的赫连慧面白如纸,虚弱地躺着。听见脚步声,她艰难地转动了一下眼珠,漆黑的眼睛望向了庆王妃的方向。旋即,她勾起了一丝虚弱的笑意:“母亲,你是来见我最后一面的吗?”

庆王妃并不言语,只是径直走到她的面前,坐在了一只绣凳之上。

赫连慧轻轻笑了一下,脸色比刚才更白,嗓音也变得与往常不同,哑声说:“我的亲娘……一直畏惧你,不愿意让我去陪伴,甚至连请安都托病不去。可是后来她死了,无人可托,终究只能来求你。刚去的那天我躲在柜子里不肯出来,你亲自端着碗来找我……咳咳,洁白的碗里头放着小小的粽子,咸的、甜的、枣泥的、豆沙的,你让我任意地挑拣。”

庆王妃叹了一口气:“这些事儿,原来你都记得。”

“别人如果想去母亲的房里,总得有时有响,只有我想什么时候去,就可以什么时候去。小时候,遇到你正在歇着,我还会撒娇和你一起躺着,就在你的身边。”

庆王妃面上浮起一丝无奈的笑意:“是啊,那时候你还常缠着我讲故事。”

赫连慧脸色越发白了:“母亲,虽然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但你一直很疼*我。有时候我淘气,悄悄挠你的手心,你一笑就醒了,依然不舍得说我。你不高兴的时候,我就站在你身边说笑话,那时候……咱们母女真的很开心。”

庆王妃望着赫连慧,眼眶慢慢湿了,突然开口说道:“你身体不适,不要再说了。”

赫连慧却静静地道:“如果今天不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以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她远远地望了一眼江小楼,悠悠一笑,“其实我早就猜到会有这一日,只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人常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哀。今天我把自己想说的话都告诉你。”

她重重咳嗽了一声,精神却陡然比刚才好了许多,眼神也是异样的亢奋。

“从前我是真的把母亲当成我的亲娘一般看待,你也是那样的疼*我。让我以为即使没有亲生母亲,也能在王府里立足。可是赫连雪回来了……”

庆王妃立刻打断了她,“不,在我心中你和雪儿是一样的。”

赫连慧冷冷一笑:“母亲,我不觉得你有多么*我,想要像*自己的亲生孩子那样去*一个跟你没有血缘的孩子,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

“没有比较,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对于亲生女儿,母亲随时可以任意责备,可对于我……你总是那么客气。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生气。这是因为咱们之间隔了一层,你永远不会用教育瑶雪姐姐的方法来教训我。”

庆王妃不说话了,她对赫连慧一样很是疼*,但瑶雪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又失散了这么多年,所以在瑶雪刚刚进府的时候,她的确是忽略了赫连慧的感受。现在想来,她时常落寞地坐在一边,静静地望着自己。那时候她是不是在期待着什么,如果自己能够向她投注一眼,是不是后来的事就不会发生?

赫连慧唇畔的弧度很讽刺:“我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瑶雪,她温柔、善良、美丽,拥有我想要的一切,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流着母亲的血,这一点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是赶不上的。所以我很怨恨她,从她入府第一日开始,我就想着如何让她离开母亲的身边。是我告诉她,只有去死,才能洗刷过去的耻辱,才能结束母亲的灾难。如果让别人知道她的经历和遭遇,母亲将会承受最可怕的羞辱。”

庆王妃猛然闭上了眼睛,不忍卒听。

赫连慧微笑了一下:“我是凶手,可江小楼却找不到……咳咳,永远找不到证据。你瞧,多有趣啊——”

江小楼只是站在原地,面上的表情格外冷静。

人之初,性本善。第一次见到赫连慧,她安静、乖巧,眉目间带着几许孱弱,一副惹人怜*的模样。然而,本该温柔美丽的少女,却有一颗恶毒的心肠。或许是她对庆王妃的*有无法解释的独占欲,或许是她的嫉妒心超越了良知。比起顺姨娘、赫连笑那种勾心斗角的血腥算计,这样兵不血刃的阴森,反倒让人脊背发凉、毛骨悚然。

庆王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不要再说了。”

赫连慧侧着脸,泪珠慢慢地从左眼滚落了下来,慢慢划过鼻梁,只有一滴,晶莹剔透,然而她的唇畔却带着古怪的恨意:“如果一份*是残缺不全的,那我宁愿不要!如果母亲不是只*我一个人,那我宁愿你恨我!所以,母亲杀我是对的,如果我活着,早晚会杀死江小楼。”

江小楼闻言,径直望入赫连慧的眼睛。

赫连慧的声音格外冰冷:“死了一个,又来一个,老天待我何其冷漠!”

“慧儿,为何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是不知悔改!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教导,半点用都没有吗?”庆王妃面上的怜悯慢慢消失了。

“哈哈——”赫连慧仿佛听到了特别可笑的话,她当真笑了起来,只是一边笑,一边有血沫子从她苍白的嘴巴里涌出来,那场景格外可怖,她却浑然不觉似的,“母亲,有些人是天生的坏种,怎么教也教不好的。”

江小楼轻轻叹息了一声,是啊,天生坏种的你为何到了临死都不肯认错,不肯请求王妃的原谅——

庆王妃突然站起了身,再也不肯看她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帘幔动了一下,王妃的身影在内室消失了,赫连慧看向她的目光慢慢转了回来,落在江小楼的面上。

“你本来可以让王妃原谅你,只要你说,她一定会原谅,为何要激怒她?”江小楼这样问道。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谅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赫连慧笑了一下。

“不,你说宁愿让王妃永远憎恨你。赫连慧,你坏的还不够彻底。”江小楼淡淡地道。

“谁说的……咳咳……”赫连慧脸上露出冷酷的笑意,“原本我打算,下一个就是你,可惜,可惜老天爷不肯给我机会了。我是个小骗子,你是个大骗子,你可要一直骗下去。好好扮演你的乖女儿,我相信……你会做得比我好,因为你比我聪明、比我狠。记得,别让人伤害她……”

江小楼望着她,格外认真地道:“我答应你。”

赫连慧嘴角露出一个近乎诡异的笑容,这一口气终于咽了下去。

外室的庆王妃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心头涌起一阵哀痛,掩住了自己的面孔:“对不起,慧儿。”

江小楼从内室走出来,看见王妃哀痛欲绝的这一幕,柔声说道:“母亲,不要为她悲伤。”

庆王妃抬起眸子,眼底满是泪光:“是我,是我在嫁衣里动了手脚!我明知道她有哮喘,那件嫁衣中间的夹层里全都是鸟兽的羽毛,还有那些饰物……我就是想让她死,因为她杀了雪凝,她杀了我的亲生女儿!”

江小楼摇了摇头,赫连慧之所以会背叛庆王妃是因为*,她对王妃的*很深很浓。正因为母亲的*突然被人夺走,所以她才会怨恨上了郦雪凝。

每个人的道路,都是自己选的,从她走上这条路开始,就注定永远也回不了头。

庆王妃的肩膀隐隐颤抖:“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能够对她好一些,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江小楼叹了口气:“母亲,赫连慧说的不错,这是命。至少母亲你实现了她的心愿,她想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论她是不是有机会享受,她都会成为永永远远的三皇子妃。”

庆王妃不再言语,她向外走去,背影显得格外孤独。

江小楼默默瞧着喜堂之上的红绸被人拆了下来,她很清楚,很快这满眼的喜色就会换成一片白色。江小楼顺着走廊慢慢向外走,静静想着刚才赫连慧的话,却不察突然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小蝶惊呼一声,那人却已经伸手将她扶稳。

江小楼心头一跳,映入眼帘的是独孤连城的面容。

独孤连城微微一笑,神色温和:“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愿意和我出去走一走吗?”

江小楼默然点头,与他一起向外走去。

独孤连城见江小楼始终沉默,心中早已洞悉她的想法:“赫连慧已经得到自己应有的下场,你为何不开心?”

江小楼淡淡一笑:“赫连慧固然可恶,却又有可怜之处。我不知该痛恨她,还是同情她。”

独孤连城凝视着她的面孔,却是轻轻笑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比谁都更明白这一点,却又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

江小楼叹了口气道:“如果当初我能阻止雪凝入府,这一切或许都不会发生,是我的错。我不但不阻止她,甚至还劝她。或许是我功利心太重,总觉得有钱有权方能得到幸福。”

“不,这是人性,贪婪、自私、残忍、善妒、冷漠,这都是人的本性。我们总是恐惧着未知的世界,事实上正是我们身边的这些人才最可怕。他们的面容这样熟悉,与我们彼此这样亲近,可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却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做出无数令人发指的可怕恶行。祸福无门,唯人自招,善恶之报,如影随形。赫连慧这样做,只因为她抵抗不住内心的邪恶,跟任何人无关。”

“你是在为我开解?”

独孤连城却笑了,他的笑容格外清俊,如一泓清泉缓缓流入心底,无端叫人心动。

江小楼望着他道:“你笑什么?”

独孤连城叹了口气:“我笑你傻。”

江小楼眨了眨眼睛,等待着他的回答。

独孤连城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总是表现得战无不胜,其实是最心软的一个人。本可以拆穿赫连慧,却顾忌王妃而迟迟不肯行动。但是你忘记了一点,你不是神,不能决定每个人的出路。与其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不如早下决心,寻求出路。”

“那么……按你的说法,我的出路在哪里?”

独孤连城漆黑的瞳孔含着笑意:“独孤克如何?当今天下,太子和三皇子独孤克分庭抗礼,而紫衣侯与太子越走越近,正巧这两个人都是你的敌人,你大可以与独孤克连手,对抗他们二人。”

江小楼冷笑一声:“他?胜算太小。”

“为什么?”

江小楼语态悠闲:“三皇子的确很聪明,但真正聪明的人,是不会让别人看出他的智慧和用心的。他过度在意个人的得失,目光也很短浅,只看到皇后对我的好感,就急于上门来求亲。过于锋芒毕露,就会将自己推到一个极度危险的边缘。更何况,太子气数未尽,轻易难以动摇。”

独孤连城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她,似是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江小楼微笑道:“太子殿下喜好美色,容易偏听偏信,可*美之心人皆有之,偏听偏信说明他采纳人言。如此都不是什么大过,陛下不会仅仅因为这样就废除太子。朝中文武百官虽然有支持三皇子的,但绝大多数还是认定太子的正统地位。在这种情况下,三皇子胜算实在太小了。”

独孤连城提醒她:“可是目前,三皇子的实力是最强的。”

江小楼笑着望他,目光犀利:“命无常态,运无常势,力量此消彼长,随时都在变化之中。今天的强者,明天便会一败涂地。连城,你明明心里什么都知道,却故意来诱我。”

独孤连城轻叹一声:“可惜小楼不是生作男儿,否则今日之天下,你也可分一杯羹。”

江小楼闻言嗤笑一声道:“我对天下没有兴趣,我只想着怎么能够向仇人复仇罢了。”

“既然如此,我可不可以问你,下一个目标是谁?”

江小楼淡淡一笑道:“紫衣侯和太子势力庞大,我以一人之力去对抗他们实在是过难。唯一的方法,只可以分而治之,各个击破。”

独孤连城勾起唇畔,目光清浅:“古往今来,任何的关系都是脆弱的,唯独由利益结成,可以无坚不摧。太子好容易才拉拢了紫衣侯,他们二人团结在一起,你想要破坏,谈何容易。”

江小楼眸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就等着瞧吧。”

恰在此刻,江小楼忽然看到了一道人影,风驰电掣般地从她身边掠过,那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几乎扰乱了人心。旋即,那马上的骑士猛地一勒缰绳,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江小楼的方向。对方目光流泄处如月华一般打动人心,带着一种清新出尘的孤傲之美,红色黑底的大髦在风中扬起,飞扬跋扈、气势夺人。

顾流年……

顾流年向着江小楼微微一笑,随即打马快速向三皇子府而去。

江小楼目光深沉,语气带着一抹冷嘲:“看来这位顾公子也已经选定了主子。”

独孤连城却摇了摇头:“我看未必。”

“未必?”

独孤连城注视着远处遥去的烟尘,开口道:“此人心机深沉,绝非池中之物,更不可能屈居三皇子之下,他们之间到底是谁利用谁,这可就说不准了。”

“如此看来,三皇子是找来一个自己根本无法驾驭的人啊……”

七日之后,独孤连城约江小楼出郊外散心。收到帖子的时候,江小楼有些惊讶,因为独孤连城从来不曾单独约她出去过。

“今天怎么如此有雅兴?”江小楼不自觉地问道。

“不必多问,跟我来就知道了。”独孤连城微笑着回答她。

此刻郊外已经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树上的叶子枝繁叶茂,而地上的草叶青青,遍地开满野花。马蹄声踏着草叶弹起,发出哒哒的响声。再往前走,便是风景优美的华林坡。华林坡的南面是一片猎苑,苑内植松十万株,养着无数珍禽野兽,每头动物的颈间皆挂有“盗宰者抵死”的银牌。因为那是皇家猎苑,所以只有皇室成员方可在其中狩猎。华林坡的北面,则是众多大大小小的寺庙,虽无雕梁画栋,却也晨钟暮鼓,大气朴素。沿路常有凉亭,栽有浓郁芬芳的桂花、腊梅、芙蓉,常年花期不断,香飘百里。到了地方,江小楼便与独孤连城弃了马,径直步行,沿途观赏路上的景色。

昨天晚上下了一场春雨,此刻到处似乎是被雨水洗过一般,更加郁郁葱葱。枝头不时传来鸟鸣声,婉转动听,再加上清新的空气,馥郁的花香,让人心情不由自主便好了起来,江小楼突然明白独孤连城带她来此地的心思了。

独孤连城突然笑道:“你瞧,那地上有什么。”

江小楼仔细一瞧,只见草丛中竟然钻出一只小小的人,欢快地在草丛里蹦蹦跳跳。

江小楼眨了眨眼睛,几乎以为自己是在梦中一般。

她走上前去,弯下腰,仔仔细细地看着那个小人,他的身形小小的,却是有鼻子有眼睛,眉目十分清秀,脸颊上还有两团红晕,身上还穿着并不合身的袍子,不停地跳来跳去,甚至举起袍子作揖。

江小楼不由大为惊异,向他伸出手去,他仿佛通人性般,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跳到她的手心。江小楼便用手轻轻捧起了那东西,登时觉得*不释手,那小玩意儿也仿佛通人性一般,任凭她抱在怀中。

江小楼心头浮起无限惊喜:“我常听人说这山上有灵芝,与人一般模样,难道就是这——”

话音刚落,小蝶已经忍不住好奇伸手去摸,谁知那小东西狂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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