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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上品寒士(完结) 作者:贼道三痴-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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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操之吻着陆葳蕤的唇。说道:“葳蕤,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陆葳蕤伸手按在陈操之唇上,摇头道:“陈郎以后可以三媒六礼娶我,而今日,我们私订终身。”说着。将牢盘上的一个瓠一分为二,各盛一酌酒,将其中一半恭恭敬敬举给陈操之,此为合卺酒。

 陈操之迟疑了一下。接过卺酒,凝视陆葳蕤的美眸,缓缓道:“礼教岂为我辈而设,今日我们便做夫妻,”与陆葳蕤共饮合卺酒。

 锦障飘荡,将这间大房间隔成内外两间,里面那间,一张四屏大床摆在正中,帷幄低垂,边上箱奁铜镜,一应具备。

 陈操之看着眼前的四屏大床,感觉陆葳蕤柔软的小手火势,手心微汗,这女郎的决心和深情罕见——

 陈操之低声问:“葳蕤,现在便是洞房花烛吗?”

 陆葳蕤虽然很有决心。但此时也早羞得抬不起头来,嘤嘤道: “是。”

 陈操之心怦怦跳,一手揽着陆葳蕤背部,一手抄在她膝弯,将她横抱起来,陆葳蕤双臂勾着陈操之脖颈,将脸埋在陈操之肩窝处,身躯颤抖起来。

 精致的四屏大床,簇新的被衾褥垫,华丽眩目,陆葳蕤横卧在床上,双目紧闭,羞不可仰,睫毛颤动个不停,暮春的向午,天气和暖,陆葳蕤鼻翼两侧,浸出一层细小汗珠,云髻花钗冠未卸,硌着有些不适,乃轻声道:“陈郎,为我除去花冠——”

 卷四 洞见 六十四、相思结   

 
花钗冠卸去,陆葳蕤自婴儿时一直蓄留着的长发散落开来。因常年盘髻,此时解散便成波浪般卷曲,丝丝缕缕倾泻于两肩,淡淡的发香在床帷间飘散——

陈操之手指轻轻梳笼着陆葳蕤丰盛的美发,凝视这跪坐在茵褥上、披发垂睫的女郎,那柔媚娇羞的样子分外动人,让他不胜怜爱,忽然想起一事,抽回手,在自己身上摸索——

陆葳蕤睫毛扑闪,含羞抬眼看着陈操之,只见陈操之从腰间帛鱼袋中抽出一物,却是一根赤绳,三尺余长,不禁惊喜地“啊”了一声,说道:“陈郎,你如何备得赤绳!”

四年前那个初夏的午后,陈操之对陆葳蕤说梦里有个月下老人把一根赤绳系在他左足上,赤绳另一端系在一个美如仙子的女郎左足踝上,月下老人说:“陈操之,哪天你遇到这样一个女子,那就是你的妻,你一定要把她娶到,你们会美满幸福 其后在平湖赏荷,在小舟上、湖中央、青荷绿盖间,陆葳蕤把左足裸露给陈操之看,希望陈操之在她八月生日时送她一根赤绳,只是后来陆葳蕤兄长病逝、陈操之母亲去世,赤绳系足一直未能如愿,陆葳蕤怎么也没想到陈操之此时会取出赤绳来,难道陈操之预知今日要与她私订终身?

陈操之双手执赤绳,眼望陆葳蕤,说道:“这三尺赤绳放在帛鱼袋随身佩戴已经三年多了,就想着有朝一日亲手为你缠在足上,今日应该是好时机,对不对?”

陆葳蕤眸子里浮起一层雾气,使劲点了一下头,陈操之轻吻她樱唇,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除去她左足上的布袜,那裸露的左足嫩白透红,足跗隆起,足弓斜凹,微微蜷起的足趾非常可爱,趾甲晶莹,形状极美,足趾轻轻一动,似乎能搔到人心里去——

被陈操之爱抚着左足,陆葳蕤脸红得发烫,缩着身子低声道:“陈郎,是右足。”

陈操之吻着她头发,说道:“我怎么会忘,我要把赤绳系在葳蕤的右足上,那里有颗朱砂痣,怎么也不会认错。说着,又把陆葳蕤右足布袜除去,纤细精致的足踝内侧,那粒朱砂痣宛若雪白肌肤刺破后渗出的血滴,有着夺目的鲜艳——

陈操之握着陆葳蕤纤美的右足踝,抬起,低头在那颗红痣上吻了一下,长裙因腿举起而褪落,露出曲线优美的小腿,因为右腿被抬起,陆葳蕤身子有些要后仰,赶紧勾住陈操之脖子,发烫的脸埋在陈操之胸前,羞得大气不敢出。

陈操之支起一腿,将陆葳蕤的右足搁在自己膝盖上,赤绳一端绕其足踝,结一个相思结,然后另一端系在自己左足踝上,之间赤绳还剩一尺余,说道:“葳蕤,你看——。”

陆葳蕤侧头一看,一根赤绳将陈操之与她连结在一起,右足动一动,赤绳绷起,陈操之的左足亦随之而动,陆葳蕤心里欢喜得要跳不动,醉了似的,痴痴道:“好多次梦见陈郎为我系赤绳,今日是真的了。”又问了一声:“陈郎,是真的吗?”

陈操之曲指在她粉嫩的颊上轻轻弹了一下,说道:“嗯,是真的,你摸摸我。”

陆葳蕤伸手贴着陈操之额头,然后用指尖轻掠那两道墨黑的眉,陈操之闭上眼睛,感受陆葳蕤温柔的抚摸,说道:“葳蕤,我心里有些不安——”

陆葳蕤看着近在咫尺、呼吸可闻的这个俊美男子,柔声道:“陈郎与我在一起为什么会不安,葳蕤不是陈郎的妻吗?”

陈操之双手捧着陆葳蕤细圆腰肢,问:“葳蕤为什么突然下这样的决心?”

陆葳蕤道:“一直是这样的决心,没有这样的决心怎么能与陈郎在一起——明日,陈郎就将远行,我很不舍,也不知道以后会有什么事,所以今日我要和陈郎在一起,把自己给你,真正的成为夫妻——”

陈操之蓦然记起那年在吴郡太守府惜园,金风亭畔,陆葳蕤与他谈论花艺,说起她早逝的母亲和两个夭折的姊姊还有多病的兄长,葳蕤感叹说:“——人之死也如这花木一样,凋谢了、枯萎了。也许如佛典说的有转世轮回再世为人,但我已经不认识他们了,就象同一株花树,每年开的花也不会是一样的。”当时陈操之就觉得在这名门女郎内心有着深切的生命感伤,葳蕤极其珍惜这世间美好的事物、美好的情感,魏晋的狂放和绝俗,不就是这样激发出来的吗?因为短暂而珍惜、因为不舍而深情——

陈操之睁开眼睛,看着披发凝眸的陆葳蕤,说道:“葳蕤,我来此世间,不是体验悲情的,我能给你幸福,我们一定能在一起,我们的婚礼将成为大晋最盛大的传奇!”

陆葳蕤将几丝乱发掠到耳后,明眸皓齿,嫣然一笑,略显幽暗的帷幄里恍若有夜明珠悬起,霎时明亮起来,又仿佛东风破寒。春暖花开,那娇婉甜美的声音道:“真喜欢听陈郎这样说话,笃定、从容,还有一些神秘,陈郎为什么会说‘我来此世间’很奇怪的话啊。好象原来就有你——”

这看似单纯的女郎心思极细,陈操之微笑道:“来此世间是为了和陆葳蕤成为夫妻,这个理由足够吗?”

陆葳蕤娇羞的样子无比动人,喃喃道:“是很神奇啊,就遇到了陈郎,此生只有陈郎——”说着,双臂缠上陈操之脖颈,低语道:“陈郎,抱我——”

陈操之将陆葳蕤紧紧抱住,越抱越紧,有着强烈的想融为一体的欲望,陆葳蕤娇喘声渐渐急促,身子火热起来,自从去年二月末在句容花山宝珠玉兰树下二人相拥亲吻,此后每次相见若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二人总会有许多亲密动作,所以此时激情爱抚亦不觉得很突兀——

陈操之解开陆葳蕤束腰的帛带,紫色的右衽绣福顿时宽松起来,紫碧纱纹长裙翻卷到腰间,里面是蔽膝和亵裙,裸露的小腰粉光致致,腹窝微脆,可爱精致的肋骨陵起,骨感甚美,陈操之修长的手指抚上去,女郎滑嫩的肌肤顿时战栗起细小的颗粒,绝不粗糙,手感酥麻,向上,是遮蔽胸乳的心衣,精致白芒布,手从心衣伸进,但觉温暖丰盈,好似羊脂乳酷,颤颤起伏间,少女体香袭人——

陆葳蕤有些心慌,突然跪坐起来,脸儿红红道:“妾身先为陈郎宽衣吧。”伸手来解陈操之腰带。

陈操之看她那心慌手乱的羞态,压抑着情欲,低声道:“葳蕤你——”

陆葳蕤心知陈操之想说什么,直起腰肢,印上一个吻,分开,微喘道:“陈郎,莫说别个,现在我们是夫妻。”这娇美女郎意态温柔而执拗。

暮春的向午,锦帐低垂,隔出私密空间,世俗尘嚣远去,只有倾心相爱的男女孜孜以求情爱的甜美,袒裼裸裎,无私相向。陈操之的左足和陆葳蕤的右足由赤绳联系在一起,曲折转侧之间,虽有不便,但每每相扯,别具情趣——

破身之际,虽然情浓水润,陆葳蕤还是宛转不胜,蹙眉啮唇忍受,陈操之用尽款款手段,久之,乃倾身尽欢,随郎颠倒——

迷离沉醉后,陆葳蕤身子犹在微微抽搐颤抖,眼眸如春水,声音娇糯得化不开:“嗯,原来这样才是夫妻,我陆葳蕤真正是陈郎的妻了!”

陈操之轻抚她的腰臀,那美妙的曲线好比流畅的乐曲。雪嫩的肌肤透出一层薄汗,香腻诱人,让他爱不释手,闻言将陆葳蕤搂在怀里,说道:“是,我们是夫妻,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陆葳蕤脸贴在陈操之胸膛上,听这心爱男子有力的心跳,忽然想起一件担心的事,问:“陈郎,我会不会有孕?”

陈操之道:“这次不会。”

陆葳蕤放下心来,却问:“为什么不会?”

陈操之支吾道:“就是不会,我知道,那个那个,我刚才不是那个了吗!”

陆葳蕤忽然明白了,脸埋在陈操之怀里抬不起来,半晌红晕方散,说道:“陈郎,我们起身吧,陈郎明日就要出使氐秦。我怕是不能送你了,我时时刻刻想着你、等着你,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陈操之郑重点头,说道:“葳蕤你也要珍重,等我娶你。”

二人又紧紧相拥,不忍分离,有了身体的深入接触,更觉爱恋铭心刻骨,会觉得爱情这么实在,可以让相爱的人坚定地往前走,不论多么艰难,最终走到一起,成为夫妇。

这天夜里,陈操之给四伯父陈咸和嫂子丁幼微分别写了信,派一名私兵送信回钱塘,报知他要出使氐秦之事,请伯父和嫂子不要挂心,他一定能建功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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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区里一些评论让小道气愤,这书写到现在小道只想尽快写完它,不存在什么戏不够、床上凑,这是不沾边的事,书还有得写,出使氐秦,风云际会,故事很多,请拭目以待,很好,小道也不会写悲剧,至于那些揣测小道写推陆MM是想要月票,实在是有点小人之心了,寒士本月更新得少,月票少也是应该的小道从来不会因为求票而刻意去写什么迎合的情节,推陆MM是因为小道想这么写,就是要这么写!

 
 上品寒士·卷四 洞见 六十五、白狼眊与金叵罗

 三月初六辰时,建康台城太极殿。百官咸集。皇帝司马奕将八尺旌节授给陈操之,另有麾枪两支、门旗两面,并擢升陈操之为七品太子洗马,领诏书印信、绢帛礼品,受命出使氐秦。

 辰时末,以琅琊王司马昱为首的官员送陈操之出城,那陆禽见陈操之骑着一匹毛色乌黑发亮的高头大马,此马通体墨黑。不见半根杂毛,神骏非凡,江左罕见,陆禽先是膛目而视,继而脸色铁青,陈操之骑的这匹马分明就是他三叔父陆纳珍爱的那匹西域名丐。前年在华亭,陆禽曾请求三叔父把这匹马赐给他,三叔父不允,还斥责他不知上进、只务奢华。没想到三叔父却把这匹价值八十万钱的宝马送给了陈操之,这马一直养在华亭,定是三叔父知道陈操之要出使氐秦,这才火速命人从华亭长驱而来的,三叔父对这个陈操之不是一般的赏识啊,完全是视同子婿了。他这个做侄子的都没法比!

 陆禽郁闷填胸,既怨三叔父陆纳,更恼恨陈操之,心道:“陈操之既离建康,我就可筹划葳蕤入宫为妃之事了,过几日先与相龙、朱灵宝诸人计议一番,试探皇上心意,嘿嘿,等陈操之出使回来,我六妹葳蕤已经是皇帝宠妃了,若是顺利的话,应能册封为皇后,我倒要看看那时陈操之失魂落魄的样子!”

 新亭送别,陈尚、刘尚值、王献之诸人,还有网从会稽返回建康的孔汪、虞啸父都来为陈操之送行,司马昱、江思玄、郗超、高歉各有勉励的话语,陈操之一一拜谢。

 谢安命人将一个锦盒交于陈操之的随从,言道:“这是一对金叵罗酒器。还有一封书帖,操之若有机缘,代我送与慕容垂。”

 琅琊王司马昱听到谢安托陈操之送礼给慕容垂。朗声笑道:“安石公欲以金叵罗来酬三十年前的白狼眊乎!”

 谢安自幼有贤名,四岁时,桓温之父桓看见而叹曰:“此子风神秀彻,后当不减王东海。”王东海就是尚书令王述之父王承,清心寡欲。善于清谈,为政明简宽容,声誉在王导、庆亮之上,被人推许为永嘉南渡以来第一名臣,桓彝以一代贤臣王承来称赞一个四岁的孩子,可见其赏识之情——

 等到谢安十来岁时,神识沈敏,风宇条畅,善行书。清言玄谈为大名士王濛所称道。谢安神童的名声传至北燕,当时年才七岁的慕容垂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遣人往返万里给谢安送来一对白狼眊,白狼眊是辽东白狼的眼珠子,是慕容垂打猎射获的,用白腊封存,据说有辟邪之神效,或许,七岁的慕容垂从那时起就把比他大六岁的谢安当作对手了——

 陈操之笑道:“若有机会,一定代安石公把这回礼送给慕容垂。”心道:“史上慕容恪、慕容垂兄弟攻打洛阳城似乎就在这两年,怕是这次出使就会遇上,有谢安书帖和这一对金叵罗,倒是接触慕容垂的一个缘起。”

 谢玄、张玄之这次与陈操之、顾恺之、谢道韫一起赴姑孰西府,陆葳蕤原以为今日找不到机会来为陈操之送行,且喜张彤云一早来陆府,请陆葳蕤陪她赴新亭送别,陆纳答允了,陆葳蕤便与张彤云先一步来到新亭,设步幛相隔,待陈操之、顾恺之与众官道别后,方命婢女请陈、顾二人入步幛相见。

 步幛内虽有锦幄相隔,短锄、簪花两个婢女见陈操之进来。赶紧低头退出,以便葳蕤小娘子与陈郎君说些私蜜语。

 陈操之离着陆葳蕤五、六步远站定,含笑打量这盛妆女郎,高髻、鞠衣。丹碧纱纹裙。杂裾垂髦,宽博飘逸,神情更是恬淡温婉,真如顾恺之所绘《洛神斌图》里临风飘举、衣袂飘飘的洛水女神——

 陆葳蕤见陈操之这般看她,俏脸微红,盈盈施礼道:“妾身为陈郎送别,祝陈郎远行一路平安,更盼陈郎早归。”说着将一个新制的香囊系在陈操之腰间,举止温婉,羞涩动人。

陈操之执着陆葳蕤的手,在她手背上轻吻一下,说道:“葳蕤,我有一件小礼物送你。是我命来德精心制作的,古来所无。”说罢从袖中出一物,长不盈尺。紫竹为骨,细绢为面,撒开成半圆扇,聚拢则似玉如意,制作极其精巧,绢面上还有绘画——

 陆葳蕤接过这把奇异的扇子,展开一看,细绢扇面上画着的是一株盛开的瑞雪山茶。山茶下立着一个娇俏女郎,陆葳蕤芳心一颤,这自然是陈郎的手笔,画像虽小,但勾勒精细,神情毕肖。很见用心。

 陆葳蕤喜滋滋问:“陈郎,这是何时画的?”

 陈操之道:“前些日在姑孰画的,葳蕤你再把扇面转过来看——”

 陆葳蕤依言将扇面转到背面,见写满了蝇头小字,正是陈操之左手擅长的钟繇《宣示表》体小楷。结体架构巧密,气象雍容清新。

 陆葳蕤轻声念诵扇面上书写的闲情赋:“夫何瑰逸之令姿。独旷世以秀群。表倾城之艳色。期有德于传闻。佩鸣玉以比洁,齐幽兰以争芬。淡柔情于俗内,负雅志于高云——”

 陆葳蕤美眸斜睇陈操之。羞喜不已,陈郎这是赞美她风姿瑰丽、秀色绝伦,喻之为鸣玉高洁、幽兰芬芳,陆葳蕤又往下念诵:

 “——愿在裳而为带。束窈窕之纤身,嗟温凉之异气,或脱故而服新;愿在眉而为黛,随瞻视以闲扬,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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