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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农门桃花香-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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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珠含泪说道:“娘,姐说了不私奔的,那是傻子才干的事儿,她可没那么傻!”
许氏摇头哭道:“那是哄你小丫头的嘞!要不然为啥头里她要跟唐少爷私奔呢?”许真花道:“这话也不能这样说,香草私奔过一次了,她该晓得其中利害,更何况唐少爷还把命搭上了嘞!她若真是喜欢那蒙少爷,只怕也不会拿蒙少爷的性命开这玩笑话!”
正劝着,小鹿小跑着回来了。她神情夸张地对三人说道:“可不好了哟!辛姐姐袖里藏了剪刀呢!她说走十几里夜路不是啥难事,她往常做偷儿的时候没少赶夜里,只等她去了廖家村去帮大表姐了了这心事!”许氏吓得脸色惨白,抓住小鹿忙问道:“拦下来没有?拦下来没有?可不能因为这事断了两个孩子的前路!”
小鹿抹了一把热汗道:“拦是拦下来了,可辛姐姐不听劝嘞!她说咋能看着姨娘和大表姐往死里嗑,还不如索性来唱了黑脸,只当报恩了!”
许氏拍着大腿,着急道:“这孩子的心眼咋这么实呢?小鹿,你快去跟你辛姐姐说,姨娘不逼大表姐了,一家子有啥话回来好好说,晓得不?”
“晓得了!”小鹿飞快地转身跑了。
许氏到底是善良的,刚才那气也是积压了太久,一时间想不明白才发出来,所以显得格外蛮不讲理。她听着辛寡妇非要去找廖庆,已经吓得不轻了,哪里还敢坚持下去呢?
小鹿一路快跑,到了张三姑旁边的那处空地上。香草和辛寡妇等人正躲在大黄果树后面等消息呢!小鹿笑嘻嘻地跑过去说:“姨娘说了,一家子人回去好好商量,不逼大表姐了!”
许许濒就未。四个人对视一笑,颇有种歼计得逞的得意样儿!原来当时辛寡妇夺下剪刀丢进石缸时,香草往外瞟了一眼,忽然降下声音对辛寡妇说:“辛姐姐,你可愿意帮我这一回?”辛寡妇见她不闹了,忙点点头道:“那是自然,你是不是有啥主意了?”“有是有,但得暂时委屈你跟我演出戏……”“说啥委屈不委屈的,我这命都是你的,你只管吩咐就是了!”
香草忙对辛寡妇耳语了几句。辛寡妇也不笨,很快明白了香草的用意,这才有了后来对许氏下跪以及说的那番话。
小满笑道:“还是大表妹脑子快,晓得姨娘不过是一时泼劲儿上来了,非得吓吓才能清醒。”张金敲了他脑袋一下:“没大没小了,咋能这样说你姨娘?”辛寡妇掩嘴偷笑着问:“那我们这会儿就回去?”香草摇头道:“暂时不能,再等等,等我娘的气和劲儿都消停了,我们再回去。”
小鹿嘟囔道:“爹啊,我肚子饿了,啥时候吃饭呀?”1519820811LKo。
大家这才想起,晚饭还没吃呢!张金摸了摸小鹿的脑袋说道:“再忍忍,一会儿让你娘给你做香煎豆腐吃。”
“我可等不了了,肚子真饿嘞!我找饭吃去!”
“小鹿,往哪儿去?”“上四娘家!”小鹿说完蹦蹦跳跳地跑了。
刚跑了没几步,小鹿就看见良杰打了个灯笼往这边走来。良杰抬头看见了小鹿,拿灯笼照了照笑问道:“上哪儿去呢?”小鹿嘟起嘴巴道:“我没吃晚饭嘞!肚子饿得咕咕叫!”
“是不是家里出啥事了?”“唉……”小鹿学着大人的口吻叹气道,“闹的闹哭的哭,一团乱糟糟,可没意思了!我肚子饿了,吴良杰!”
“走,上我家去吃,我娘今晚炖了首乌鸡汤嘞!好在我娘叫我来看看,不然还不晓得你家有事呢!”
良杰趁机拉起小鹿的手,领着回了自己家。胡氏听说小鹿还没吃饭,急忙叫香云去热了鸡汤和饭,赶紧端了上来。
小鹿当真是饿了,大口大口地拔起了饭。胡氏心疼道:“哎哟,瞧把我们小鹿给饿的,慢点吃,娃儿,还有嘞!到底出啥事了呀?”
小鹿咽了一大口汤,说:“姨娘逼着大表姐嫁人嘞!”
“啥?逼着你大表姐嫁谁呢?”胡氏忙问道。
旁边坐着破竹条的良坤听了这话急忙转过头来看着小鹿,神情有些紧张。
小鹿道:“不就是那个廖庆嘛!”胡氏点点头道:“这几天倒是常常听三娘说。可三娘向来讲理,没见她逼过谁呀?这是咋了?”她回头对正在编竹筐子的吴善才说,“我是不是该去瞧一眼?不会出啥大事吧?”小鹿接过话道:“莫去了,这事难得了我大表姐吗?她早有了主意!这会儿只怕都回去了。”
胡氏笑问道:“那你大表姐打算嫁个啥样儿的?”小鹿顺口答道:“蒙时少爷那样儿!”
一听这话,良坤手里的柴刀微微一抖,把那不该破的地方破开了,那竹条报废了,他扔在一边起身走到了灶屋里。
随后,香云收拾了小鹿吃完的饭碗回了灶屋。她看见良坤从石缸里舀起一瓢凉水咕噜咕噜往肚子里灌。良坤向来有这习惯,一不痛快了就往肚子里灌凉水。
“咋了?听着心里不舒服了?”香云把碗一只一只沿着大铁锅的边沿滑了下去。碗碰着碗,发出了刺耳的当当声。
“你说啥呢?莫摆弄碗了,小心碎了。”良坤的语气充满了不耐烦,看来他是真烦上了。
“我要是你,倒早不在这儿唉声叹气了。”
“我哪儿有唉声叹气?我不过是口渴想喝口水罢了,你又生出许多不痛快来!”良苦抹了抹嘴,随手把木勺丢回了石缸里。
香云苦涩地笑了笑说:“香草那份不情愿我倒深有体会。嫁给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真真地难受极了!这感觉怕是没人比我更清楚了。”
“你多想了……”“倒不是我多想,是你从来都以为掩饰了你对香草的那份喜欢,就等于你对着我好了!我们俩谁也不提香草,总以为日子就能顺顺利利地过下去了,可你是骗你自己呢!连带我一块儿骗,还连带全家人一块儿骗!”
“莫说了,香云!”
“我要是你,早先无论香草愿意不愿意,抢了做压寨也行,何必今时今日这儿苦了自己呢?”香云说着有些激动了,“我若是个男人,我便一心夺了来,绝不自己守着难受,给别人留痛快!”
良坤忽然觉得香云的眼神有些陌生,那一向单纯温柔的香云忽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他心里原本有气,可见着香云这样,气也跑光了。
他知道每每遇见香草的事,自己总是方寸大乱,难免会让香云心里觉得不舒服。他软下口气来,走近香云身边,握住香云微微发凉的手,满怀歉意地说道:“算我对不住你,总给你难受。你心里不是滋味,我心里也不是滋味,说到底那是别家的事,与我们也没啥干系。”
香云的手放在良坤手心里有些颤抖,她全身止不住地打了个冷颤,抬头望着灯油光下的良坤轻声说道:“是我对不住你,我们俩就是像那墙头的两根木头,你靠不近我,我靠不近你,就那样杵着。”
“莫这样说……”
“你心里没我,我心里也没有你,”香云抽回了手垂下眼帘道,“我倒想我们之中有个人能有香草那样的勇气,只怕早不在这儿对站着了。”
“你这话是啥意思?”良坤忽然听出些玄机,正要追问下去,胡氏忽然进来了,笑呵呵地对良坤说:“你小鹿妹妹要个竹编蹴鞠,你明天就做了给她送去,上面要拴几条彩条子才好看!香云,你一会儿从柜子里寻几根出来。”
“好……”两人齐声应道。
“哟,啥时候这么心意相通呢?快些收拾了,小鹿还在那边呢!”
胡氏满面春风地出了灶屋,往堂屋里招呼小鹿了。小鹿和良杰正围着编竹筐的吴善才问东问西,亲热得像一家人似的。
香云深吸了一口气,盯着那随风摇曳的桐油灯芯说道:“瞧见了吧?良杰倒比你这哥哥出息多了。喜欢啥不喜欢啥,他心里一清二楚。他喜欢小鹿呢,想着法子拜了香草为师,想着法子地惹小鹿玩,想着法子带小鹿去钓鱼摸虾,呵——”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刺耳的冷笑声,“这倒是男人该做的事!”
香云转身时,良坤拽住了她的胳膊质问道:“你刚才说心里没我,那是啥意思?你心里难道有别人?”


、第一百四十一章 苦肉计骗倒许氏 
香云低头干活儿,不再回答良坤的任何问题。言殢殩獍良坤顿时更着急了,一把夺了她手里的抹布扔在地上,质问道:“你心里也有别人吧?”香云还是不搭腔,从地上捡起裹了一层灰的抹布,默默地走到院里的井边打起了水搓抹布了。
良坤站在灶屋门口,心里真是涌起百般滋味儿,苦不是苦,酸不是酸,怒不是怒,气不是气。直到胡氏在堂屋里叫他时,他才收起那副纠结的表情去了。
小鹿去了胡氏家吃饭后,香草等人也回了家。趁许氏没哭了,香草和辛寡妇齐齐地在许氏面前跪下了。许氏别过身子,故意不看,气呼呼地说道:“还回来做啥呢?不是要去了结了廖庆吗?你们先走一步,娘抹了脖子随后就来!”
香草拉着许氏的手笑道:“我哪儿舍得娘呢?辛姐姐也舍不得呀!爹和两个哥哥还在牢里呢,不说那抹脖子的话!”
许氏硬着脖子不啃声,辛寡妇也摇了摇许氏的膝头说:“我刚刚得了个疼我的娘,还想着往后爹跟哥哥们也多疼我些呢!我哪里舍得自寻死路呢?刚才是被吓傻了所以才说了那丧气的话,干娘不要放在心里上了。”许真花和张金在旁一顿好劝,许氏的脸色这才缓和了。她拉起香草和辛寡妇,一脸无奈和辛酸地说道:“娘斗不过你们,也罢,随你们咋去弄吧!只是明天人家廖庆来了,好歹得给个说法。草儿你鬼主意多,你说该咋办吧?”
香草看了辛寡妇一眼,对许氏说道:“娘是真看上那廖庆,咋舍得让他成了别人家的女婿呢?辛姐姐也是您的女儿,您没备齐认亲的礼儿,倒不如送个夫婿给她才实在呢!”
辛寡妇忙摇头说:“那可不行!人家是秀才,哪里会看上我呢?我帮你其他还行,这事可不能往我身上赖。”
许真花在旁笑道:“我看行啊!姐把那廖庆夸得跟啥似的,好歹得嫁一个女儿给他呀!那行不行的明天看了不就晓得了?等金大姑来了,与廖庆和他姑姑说说,未必不行。”
香草也点头道:“辛姐姐,我不是拿我不要的东西给你。你是晓得我心思的,别说是廖庆,其他谁也都是一样的。那廖庆真是斯文翩翩,礼貌有佳,你们若真对上了眼,也是一段佳话。”辛寡妇疑虑道:“我从前做过偷儿,还是个寡妇,哪里还能做秀才的夫人呐?只怕那廖庆是要嫌弃的。”“我看倒未必,他那人的见地有些与人不同,是个没读书读成傻子的书呆子!”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辛寡妇有些不好意思了,含笑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吐出口来:“其实……其实……”
“其实啥呀?”香草追问道。辛寡妇红着脸皮偷笑了笑,小声说道:“其实……其实我还是个黄花闺女!”
“啥?”几个人齐声惊叫了起来。
“真的!”辛寡妇很认真地点点头说,“我跟李福哥是有名无实的夫妻。”香草掩嘴笑问道:“莫非那李福不举?”刚问出口,许氏就轻轻地拍了香草嘴巴一下,笑骂道:“姨夫跟你表哥还在跟前呢,咋张嘴就来呢?羞不羞啊?”张金和小满倒是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许真花追问道:“到底咋回事呀?快说来听听!”
辛寡妇道:“我从前遇见李福哥时,他已经是个太监身了。我听他说他给人卖宫里去了,做了太监,可后来为啥又出了宫我就不晓得了,他也从来没说起过。”
“你晓得他是个太监身子,为啥还要嫁他?”香草好奇地问道。
“我们做偷儿的时候,李福哥救过我一回,后来我们都不想干了,我也没处可去,就跟着他回来了。”
“那你打算一直跟着他?”“我们原本商量好了,过两年,我假装怀孕去外地收养一个孩子,然后我再离开,这样他也名正言顺有个儿子继承香火。”
“原来如此!”香草开心地笑道,“那辛姐姐就不算啥寡妇了,好好的黄花大闺女呢!娘,您看您多有福气,白白得了一个好闺女!”
许氏也喜欢得连连点头。这时,小满捧着肚子抱怨道:“哎哟,啥时候吃饭呀?我都快饿死了!”
“哟!把这事给忘记了!你们聊着,我去弄!”许真花起身时左右看着发现小鹿不在,忙问道:“小满,你妹妹呢?”小满道:“她倒会找地方蹭饭,早跑胡四娘家吃饭去了。”
“啥?你就由着她去?真是没规矩!回来我好好收拾她一顿!”
许真花一边抱怨一边跟小满去了灶屋。香草笑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好好热闹热闹!正好那地里的辣椒红了一半,我也采些来让大家尝尝鲜。”
“还有个事,”张金插话道,“辛寡妇叫着难听啊,得改个名儿才行。”香草点头道:“我也觉得应该给辛姐姐另起个名儿。再有,那干娘干娘地叫着太生硬了,不如直接就叫娘吧,亲热些!”
许氏和辛寡妇都点头赞同了。许氏说:“草儿,你给起个名字吧。”“辛姐姐本来有个辛字,不能丢了,那是你的原姓。要不然就叫香辛吧,如何?”
大家都齐声赞同了。这时,胡氏和良杰把小鹿送了回来。许真花赶忙出去道谢。胡氏笑道:“我们良杰从前没少在这儿蹭饭,你客气啥呀?再说,小鹿还是我们良杰的救命恩人呢!就莫那么生分了!”香草笑道:“四娘记得明天早些来,有你在才热闹呢!”
“一准早!”
送走胡氏和良杰后,许真花拽住小鹿的耳边拖进了房间,一边走一边数落:“实在太没规矩了!哪个女娃家家跑到人家家里蹭饭吃的?张小鹿我告诉你,你这没规矩的毛病非得整治整治不可!”
“我肚子了嘛!”小鹿辩解道,“饿了也不给人吃饭,可不得自己去找吃食吗?”
她一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一家人吃了晚饭后,这才各自去歇下。
天亮后,香辛早早地起了床,在灶屋里遇见了许真花。她挽起衣袖冲许真花笑道:“姨娘,让我来,您歇着吧!”
“哟,起这么早啊?也对,这认亲的第一天你应该给你娘准备一顿早饭,我就不跟你争了。往后你就是这家的大姐姐了,可要多照看照看几个妹妹,特别是我家那小鹿,太没规矩了,该收拾就收拾她。”
“小鹿那么可爱,谁下得去手呀?换了您,您也心疼呢!”
许真花听了这话,心里别提多高兴呢。没过一会儿,早饭做好了。刚刚端上桌,院门外就来人了。一个年轻黑瘦的小伙子探头进来喊道:“有狗没?没狗,我可进来了!”
“你见你大姐家啥时候养过狗啊?”许氏笑米米地从屋里迎了出来喊道,“舅舅舅母来了,你们还不快出来接着贵客!”
那小伙子是许氏的弟弟许进,身后跟着一个穿黄衫带珠花的年轻妇人是他的媳妇邓燕。
听说舅舅舅母来了,大家全都迎了出来,带到了食店后院里。许进夫妻俩许久不来香家了,所以一进那小门都愣住了。邓燕抓着许进的胳膊睁大眼睛子说:“瞧瞧,这小半年没见,大姐家都有这么好的屋子了!可不叫人羡慕吗?”许真花笑道:“要不是香草能干,哪里能住这么好的屋子啊?”
“我早晓得香草能干了,”邓燕亲昵地挽着香草的胳膊笑道,“这附近谁不晓得我侄女儿有能耐啊?我说出去都长脸面呢!我早跟许进说来看看了,他非要待在那破窑里不走,一点劲儿都没有!”许氏忙叫香珠泡了今年的新茶来,笑问道:“还在那窑厂里做?给多少钱啊?干得不痛快的话就上我们香草这儿来,包你亏不了!”
邓燕忙又缠着许氏的胳膊撒娇道:“大姐真说到我心头里去了!你说,那窑厂离你们又远,大家往后照应也不方便呀!在香草这儿干不是一样的挣钱吗?可他总不答应呢,大姐你帮我劝劝他!”
香珠递了茶壶给许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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