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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养女锋芒一一尤物嫡女-第2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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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安婕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种又哭又笑的复杂神情,眼里滔天的恨意掩也掩不住,恨恨的咬牙低语:“是阮信的爹,我恨不得他遭天打雷劈,我要杀了他。”

见她不似说笑,若樱难免有些狐疑,据萧冠泓所言,她认为阮信那厮死有余辜,可阮登峰?安婕为什么那么恨他?不过此时不是弄清来龙去脉的时候,对方是朝廷命官,身边还有菜青虫这样的高手,孔安婕想杀他谈何容易,无异于痴人说梦。

她担心安婕冲动行事,直截了当地道:“别说傻话,我先带你回去。”

孔安婕垂下眼帘,沉默着微颌首。由始至终,她用力的紧紧握着翠羽美人,白皙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凸起。

巷子里的打斗渐渐结束,除了菜青虫被若樱活捉以外,其他数十人悉数被远山和风卫他们屠戮殆尽。比起前几年,若樱的心现在变得冷硬无情多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妇人之仁为孔安婕带来无尽的麻烦。

她对被血洗过的巷子视而不见,眉头都未曾皱一下,只管拉着孔安婕向前走,尽量避开姓阮的那群人。

……

若樱和孔安婕坐着马车前脚回到摄政王府,后脚萧冠泓就心急如焚的回府了。若樱没有回秋水居,他就寻到孔安婕居住的蝴蝶园。

“若若!”不顾孔安婕在一旁,他一脸紧张的抱住若樱,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就开始检查手脚,修长洁净的大手不住在若樱身上捏来揉去。“有没有怎样?”

若樱忍着他的毛手毛脚,眸色无波无澜,语气淡的像一阵风:“无事。”

直到这如兰似麝的娇躯在怀,萧冠泓紧绷的神经这才慢慢松懈下来,然后颇为关切的询问孔安婕有没有怎样,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孔安婕一脸黯然的低声讲述事情发生的经过。

她在玉雪斋门口看到阮登峰下了官轿,当时受了不小的惊吓,便带着香串往巷子里躲,片刻之后那个菜青虫就带着数十个人就来截杀她们。因为大多数的敌人都是攻向孔安婕,她便让侍卫护了香串逃出去报信。

时值初夏,艳阳高照,繁花似锦,萧冠泓身上还穿着彰显其身份的紫金蟠龙亲王礼服,头上的金冠在阳光的照耀下越发的光彩夺目,腰上系着一围羊脂白玉带,于不经意间显出贵气逼人。

此刻他面色凝重,俊美绝伦的脸上似乎罩着一层寒霜,眉宇间凝上一丝骇人的气息,缓慢地吐出几个字:“阮登峰?”

远山和风卫正好回来向若樱禀报情况。

风卫皱着眉头道:“是的王爷,除了阮登峰,另外两个是梁国的四皇子和五皇子,这两位皇子刚来车遇国,驿馆还没摸清就和阮登峰搅在一起,是不是另有隐情?”

萧冠泓沉默片刻,颌了颌首:“梁国的四皇子和五皇子并非梁国皇后所生,乃是梁帝的一位宠妃所生,这宠妃是旧年梁帝来我朝进贡时带回去的一位女子,正是阮登峰的亲妹子,故而此次梁国两位皇子联袂来访,阮登峰便随侍在侧,这件事知情的并不多,所以你们不知道也不足以为奇。”

远山则在向若樱请罪:“姓阮的知晓孔小姐是由摄政王府的保护,所以他也没敢痛下杀手,几个侍卫伤势严重,好在无性命之忧,只不过属下无能,半途来了一个红衣男子劫走了绿衣男子……红衣男子的功夫高深莫测,轻功绝顶,属下未能追上,还请王妃降罪。”

若樱略一沉吟,向他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地道:“劫走了就劫走了,这不怪你,往后再抓就是了,不过。”她眸色微寒,冷冷地道:“这个姓阮的也未免太嚣张了点,明知道安婕是由摄政王府保护还敢寻衅,他是不是以为没人会动他?”

远山有短暂的迟疑,然后道:“王妃,姓阮的样子并不是盛气凌人,相反他态度诚恳的不住道歉,并说这是个误会,马上会亲自登门向王爷和王妃请罪,他一再解释自己是真不知情,因为兵部正在办案,抓捕几个刺杀梁国皇子的刺客,所以他一直和梁国皇子在一起,并没有出轿,更不知道手下追捕的是孔小姐。”

他看了一旁沉默不语的孔安婕一眼,接着道:“他还颇为后悔……”

“后悔什么?”若樱问。

远山刻意压低声音,继续道:“他说和孔小姐好歹翁媳一场,孔小姐也相当于他半个儿女,他怎么会忍心伤害自己曾经的儿媳妇呢,所以他请王妃和孔小姐原谅他手下的鲁莽行为,并不是刻意为之的。”

“强词夺理。”若樱心中腹诽不已,但她顾忌着孔安婕的情绪,并没有多说。

所谓说人人到,说鬼鬼到,明月突然匆匆来报:“王爷,王妃,兵部尚书阮大人来向王爷和王妃请罪。”

“兵部尚书?”若樱黛眉紧拧,语气不善:“这次的兵部尚书由阮登峰接任?他居然升的这么快?倒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

萧冠泓伸臂揽上她的肩,解释道:“他本就身兼数职,在丰潢州任抚台多年,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领兵部侍郎衔,政绩突出,屡次建功,只论才能的话,这兵部尚书一职非他莫属。”

若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侧身去安慰孔安婕,顺势脱离了萧冠泓的怀抱。“安婕,莫怕,就算他升做玉皇大帝也没什么。”

萧冠泓只感觉臂中一空,微微一怔,黑润润的凤眸中有微微的失落滑过,他敏锐的感若樱今儿对他似乎有些冷淡,不过转念一想,却觉得许是自己多心了。

他的面色很快又恢复如常,以不容拒绝的姿势拉住若樱的手,对着一脸黯然神伤的孔安婕道:“他既然是来请罪,我和若樱便去会会他,你莫要多想,他若果真是居心不良,我势必会为你讨一个公道。”

孔安婕螓首微垂,一言不发,整个人似一朵孱弱的花儿。

若樱衣旧面无表情,整个人淡淡的,但在萧冠泓看不见的时候却冲风卫使了个眼色。风卫了然于心,不动声色的向她眨了眨眼,以示收到。

摄政王府的大厅福寿堂。

阮登峰果然如远山所说的那样,十二万分的觉得抱歉,态度诚恳的好似你不原谅他,他就去死一样,并带来了丰厚的礼物给孔安婕。求摄政王和王妃降罪。

萧冠泓大马金刀的高据上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柄玉骨折扇,缓慢打开,复又合上,然后再慢慢打开,再合上,如此循环。

他面沉如水的听着阮登峰推心置腹的一番恳切话语,一直不开腔,完美的五官如同精心雕刻过一般,每个弧度都精致优美,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

阮登峰以前见过若樱,若樱自是记不得他了,他却对若樱记忆犹新,没办法,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从古至今,美丽的事物总是会让人印像深刻。“王妃,下官管教属下不力,还望王妃恕罪。”

若樱冷冷地笑,嘲意甚浓:“阮大人公事公办,何罪之有?抓刺客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杀错一千不放跑一个,相信什么在阮大人面前都是形同虚设,只有办案才为第一要旨。”

阮登峰神情一僵,赧然地抱拳道:“王妃说的是,这次实在是下官疏忽所致。”

若樱突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斜睨着阮登峰道:“阮大人,你这么兴师动众的抓刺客,那刺客的人呢?你可不要说你没抓到,或者说是子乌虚有没什么刺客?”

阮登峰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满脸的惭愧:“下官惭愧,总想着新官上任三把火,所以行事急功近利,弊病良多,刺客没抓到,反而险些误伤了王妃和安婕,错已至此,下官无话可说,任王爷和王妃处置。”

“若若,阮尚书亦是无心之过。”萧冠泓突然开口,他起身走到若樱身边,对着阮登峰低沉地道:“希望阮尚书吸取这个教训,往后不要再犯这种错误。”

阮登峰四十几的人了,点头如捣蒜:“下官谨记在心。”

等阮登峰一走,若樱悖然大怒,她将凳子一踢,毫不犹豫的拂袖而去。萧冠泓一怔,立即跟了上来,死死拉着她的手道:“若若,你听我解释。”

“放手!”若樱冷冷地道。

萧冠泓不但不放,反而紧紧搂住她:“你别冲动,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杀了阮登峰也与事无补,而且他话里行间严丝合缝,态度又是诚心诚意,你……”

“放手。”若樱闻言却不耐烦了,挣扎道:“你不是说他是一个好官么?我杀他做甚?你先放手,我还有事要去办。”

“什么事?跟我说说。”萧冠泓见她语气平静下来,立刻凑上去想亲亲她。

若樱伸掌挡开他的脸,一脸的不乐意:“为什么要告诉你?”

如果到这时萧冠泓还看不出有什么异样,那他也就白活了。他一双好看的凤眸静静望向若樱,眸中有着毫不掩饰的受伤:“若若,你今天怎么了?我哪里做错了?”

瞥了他一眼,若樱淡淡的道:“你没做错,我要去看看安婕,所以请你放开。”

萧冠泓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他们是夫妻,若樱有什么是他不能知道的?她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存在。他希望若樱事事依赖他,事事都告诉他。他紧紧抿着唇,固执的不放手。

“我叫你放手!”

“不放。”

若樱大光其火,脸上却波澜不惊,突然装着惊喜万分的模样望着萧冠泓的身后道:“昊儿!”趁着萧冠泓回头张望之际,她狠狠一脚踢到萧冠泓的小腿上,然后又趁他跳脚的功夫,挣开他的怀抱飞奔而去。

萧冠泓犹不死心的在她身后不住的呼唤,奈何若樱却恍若未闻。实际上,她从见到罗素雪时心里就憋着一肚子火,这会儿被萧冠泓一激,火气挡也挡不住的往上冲。

她冷着一张脸冲到蝴蝶园,命侍卫守在门口,如果萧冠泓想跟进来,一律挡着,挡不住或不想挡王爷的侍卫她也用不起。

于是当萧冠泓大步流星的赶到蝴蝶园时,远山和风卫、雨卫等人俱都哭丧着脸,却又不得不一脸如临大敌的摆开架式拦在院子门口。

“一个一都反了?”萧冠泓气极反笑。

远山苦着一张脸喊冤,还有比他更苦逼的么?他只不过正好是今天当班而已,为什么今天不是冷冽呢?他这么忠心耿耿的侍卫,却要被逼着对付自己的主子:“不是啊王爷,其实属下挡着您也是死,不挡着会死的更难看,因为王妃发话了,谁放您进去,谁以后就不用跟着她混了,所以您抉择吧!属下只能恪尽职守了。”

话落,他一脸的义无反顾、视死如归的挡在院子前,高兴地将选择权丢给主子。

萧冠泓闻言,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薄唇紧抿着,浑身的气息欲渐冷冽。“王妃真的这样说?”

几个人小鸡啄米一般,忙不迭的点头。

风卫更是一脸无奈,单膝跪地,愧疚地抱拳道:“王爷,委实对不起,各为其主,冒犯的地方还请您恕罪。”

无论别人是站在哪边,无论王妃做的是对,或是错,她们四个是义不容辞要站在王妃这边的,今儿轮值的正好是她跟雨卫,这守卫的责任当仁不让的落在她们肩上,就算不是王爷的对手,拼死也是要拦上一拦的。

萧冠泓眸色微黯的望着蝴蝶园,颀长挺拔的身躯站得笔直,好看的薄唇紧紧的抿着,一言不发。

……

却说若樱进了内室,见孔安婕还保持着先前的动作,黯然而又沉默的坐在窗边纹丝不动,屋里一个丫鬟也没有,饶是若樱也看不下去了:“你究竟有何心事?不过是你的前公公,往后跟你的干系不大,没什么了不得的。”

孔安婕这才转过头来看她,一副万念俱灰生无可恋的模样:“可是他是跟阮信是一样的人……”她定定的望着若樱,仿佛事不关己地道:“你知道阮信是什么的人吗?”

若樱的脸色是少有的凝重,语气平静地道:“你不想说便不要说,阮信我只知道他对你不好,至于阮登峰我了解的更少。”

孔安婕苦涩的笑了笑,那笑跟苦瓜一样拧得出汁来。她突然拍了拍手,果断地:“来人,送几壶好酒来,我要跟王妃一醉方休。”

若樱心情正翻江倒海,她固然不爱喝酒,而且也听过酒入愁肠愁更愁,但此时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醉就醉,怕你呀?”

看来老话说的没错,酒能壮人胆,孔安婕几杯下肚,话匣子打开了:“我一直未对你说实话,除了阮信是个变态狂,其实阮登峰那个魔鬼也是……”

孔安婕的口齿因酒的缘故,着实算不得伶俐,但胜在她又哭又笑,又唱又跳,若樱三两下就将事情拼了个大概,不禁恨不得置阮登峰于死地。怪不得这家伙利用抓刺客为藉口对付孔安婕,看来不是想抓住她逞旧威,就是想杀死孔安婕来个灭口。无论哪样让他得逞,等着孔安婕的必是死路一条!

孔安婕把压在心里头让她喘不过气来的事儿终于说了出来,她非但没有被若樱知晓实情会瞧不起她的担忧,反而有一种一吐为快的轻松感觉。“怎么样?若樱,我肮脏吧?我不知羞耻吧?你看不起我吧?”

若樱仰头将一杯酒喝灌下肚,淡淡地道:“就这点事?你还一直守口如瓶的瞒着我?估计你以前睡不着就是因为这方面,其实,该死的是他们,觉得羞耻的也应该是他们那种人,别人的错,你不必抱在自己身上,怎么痛快怎么活着,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你大抵不用活的这样苦。”

她又自斟自饮了一杯,突然之间就有了倾诉的欲望:“世人皆羡慕我,都说我是个好命的女人,可我幸福之余总是没有真实感,你也一定会以我在矫情,以为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也许你会问:有泓泓这样无人能及的夫君,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孔安婕喝多了,醉眼朦胧的问:“是啊,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若樱叹了一口气,抱怨地道:“这酒真不好喝,还是什么佳酿?吹的吧?”

孔安婕不跟醉鬼计较,大着舌头道:“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索,快索……”

“唉!”若樱再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满地道:“俗话说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可真是至理名言,好些女人只要有机会就想爬上泓泓的床,我就是有三头六臂,七十二般手段,我能敌得过一个一个别有用心的女人么?好,纵然我能打败他们,并将她们全都驱逐,你说我就不会累么?我难道是个铁人么?而且。”

她将酒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顿,险些将酒杯惯破:“而且,他一日不七老八十,那些人就会贼心不死,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说我这日子过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其实这些女人使的那些小伎俩,我根本看都懒得看,我亦不屑于她们的态度和话语,但她们都跑来我面前叽叽歪歪,跟个唐僧一样,在我耳边嗡嗡嗡,去了一个又来一个,她们当我是什么?惹毛了老娘,一手捏死一个还不够看!”

她越说越生气,伸手做捏鸭脖子状。

孔安婕笑嘻嘻,伸手按着若樱的肩不许她晃动:“你别晃来晃去,全捏死了算了,我要把姓阮的捏死。”

若樱横了她一眼,不予醉鬼计较。她发现自己和孔安婕一比,酒量还是颇能看了。她拉下孔安婕的手,略有些疲惫的继续道:“全捏死我就是杀人女魔头了,与其这样,我还不如过回我以前的日子……但现在,我又舍不得昊儿,正所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我什么都没有,你也知道,姓阮的升了官,还不知会不会对我爹爹不利。”谁说酒鬼糊涂,孔安婕是心知肚明。

“我好似什么都有,但又好似没有……”若樱酒意上涌也开始口齿不清了。

她们这边喝的是不亦乐乎,萧冠泓却面沉如水,一直在蝴蝶园外面守着,几个侍卫亦垂头丧气的陪着他站着。大家皆沉默不语,也不知该如何打破这僵局。只能听听风吹过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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